《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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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4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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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时间攻占成都以北最后的防线绵州。另外,王宗本等部因剑阁被攻破,除战死、负伤两万余人之外,剩余五万多人被俘,也被看押在剑州,李曜并未将其临时整编带出。

    攻下剑州的第三日,李曜亲帅大军八万,号称十五万直取绵州。王建此时已经收到剑阁失守的消息,大惊之下本欲御驾亲征,被群臣所劝,乃派大将王宗朗北上绵州抵御。

    绵州,为剑阁以南、成都以北的重要据点。自剑阁、阴平两路趋成都,都必经绵州;且绵州扼涪江上游,控守自内水趋成都之路。蜀汉诸葛亮死后,蒋琬主持蜀汉军事,蜀汉延熙四年时,蒋琬请自汉中徙屯绵州,曾说:“涪水陆四通,惟亟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请徙屯涪。”北魏邢峦以及原本历史上五代石敬塘攻蜀,前锋均已破剑门关,蜀军退守绵州,遂得以保蜀。而邢峦在表请魏主增兵取蜀时说:“今王足前进,已逼绵州;脱得绵州,则益州便是成擒之物,但得之有早晚耳。且臣之算意,正欲先图绵州,以渐而进;若克绵州,便是中分益州之地,断水陆之冲,彼无援军,孤城自守,何能复持久哉!”故守绵州,可以应接三路;绵州不守;则成都大势已去。

    王建称帝时拥兵十八万,因为朝廷迅速做出反应,并由名动天下的右相李曜亲自领兵,因此又临时征召了约莫五万余人,全军合计二十三万左右。在剑阁一战,王宗本等将先后损失了七八万人,蜀军总兵力下降到十五万上下。由于其与各州也须留守部分兵力,因此王宗朗东拼西凑也只带了六万大军赶赴绵州设防。

    王宗朗原是降将,王建割渠、巴、开三州使其镇之,有兵两万余,此时手中实力未减,但王建此次给他的四万兵却不是他的老部下,使用起来颇有不便。而且赶到绵州之后,对绵州城防颇为失望,心中一片冰凉。

    正月二十一,朝廷南征大军右路先锋史俨所部进击绵州城北江油县,王宗朗部江油守将杜恒涛战之不胜,率本部五千举城而降。正月二十三,朝廷南征大军左路先锋刘彦琮所部经一日一夜猛攻,拿下绵州东北要地梓潼,蜀军守将战死,死伤及被俘万余。自此,绵州北面已守无可守,绵州蜀军总兵力下降至四万五千。

    正月二十五,南征大军包围绵州,蜀军拼凑的一支约三万人援军在绵州以南三十里处被彻底击溃,被俘万余,余者逃散,绵州已插翅难飞。

    正月二十七,王宗朗再次发扬“打不过就降”的现实主义精神,杀监军及都虞候,率部向李曜投降,唐军遂据绵州。自此,南望成都,已是一马平川,再无阻拦。

    唐军仅仅休整一夜,正月二十八,留下一军七千人据守绵州,全军包括王宗朗所部立刻南下,此战拥军十一万余,号称二十万,风雷聚会,势不可挡!

    王建后悔之余,率残军八万固守成都。

    二月五日,李曜传檄两川,许以优厚待遇,蜀地先后共有十七州宣布反正,王建大势已去。

    二月十三,唐军发动攻势,成都城东西两面告破,王建万念俱灰,于“皇宫”中举火**。当日,唐军大举进城,控制皇宫、诸衙及四面要道,历时不足半年的王建僭位称帝闹剧基本平定。此役蜀军战死万余,近七万投降。连同降兵在内,李曜在两川兵力已达二十余万,在成都之战前尚未宣布反正的诸州,大多宣布反正,偶有两三州负隅顽抗者,也于月底告平。

    蜀中,自陈敬瑄、田令孜割据后,终于再次归属朝廷中枢掌控。

    二月二十七,天子诏书降临,第三次加封李曜为秦王,并以德王李裕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拜李曜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实掌其职。

    李曜上表,再辞秦王,圣人不许,遂有其爵。但鉴于蜀中方定,诸事尚多,李曜并未即刻赶回长安谢恩,而是暂留蜀地,处理善后事宜。

    ………………………………………………………………………………

    大唐朝廷定乱成功之时,契丹的一场内乱,也匆匆爆发、匆匆落幕。

    内乱的起因缘自部族内部对阿保机可汗之位的觊觎,自从阿保机从遥辇氏手中巧取豪夺了可汗之位后,其它部族的酋长们虽心有不甘,却只有眼热的份。而阿保机的几个弟弟却动起了心思。

    按照祖宗惯例,契丹可汗与各部落的首领都是三年一选,汗位既然由遥辇部移至了迭剌部,按照部族传统,那么阿保机的这几个兄弟们便也有了出任可汗的可能。阿保机一共有兄弟六人,其下依次有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瑞、苏(变译作苏)等五人。这其中以二弟剌葛、三弟迭剌年纪稍长,怂恿了两个年幼的弟弟寅底石与安瑞对阿保机的汗位发起了挑战。这几位尤其值得一提的当属老三迭剌,此人聪明过人,是契丹小字的创制者。耶律苏之所以没有趟这浑水,并不是他觉悟高,因为他乃是庶出,没有资格出任可汗之职。

    说来好笑,阿保机的这几个弟弟的叛乱不但有同党,还有一个叛乱的组织者。这个人正是阿保机的族叔耶律辖底。说到此人,还得从多年前的一场闹剧说起。

    众所周知,契丹部族最初是氏族形成的松散联合体,直至进化发展到封建社会时期,仍长期保留着母权制痕迹,其中的民俗“再生仪”就表明了母性在社会普遍受到尊重。也可以视为契丹民族统治阶层中尊崇的“母亲节”!

    其国俗,每十二年一次,行始生之礼,名曰再生。惟帝与太后、太子、及夷离堇得行之。又名覆诞。普通人是没有资格举行再生礼的,只有帝、后、太子、夷离堇等廖瘳数人才可以每隔十二年回顾一次初生时的情景,以表达对母亲的崇敬感激之心。这是具有契丹民族特色的一种孝文化。然而就是这样一种民俗,却成了耶律辖底利用的上位工具。

    李唐时期,迭剌部的雅里立遥辇氏为可汗之后,他出任契丹联盟中夷离堇一职,迭剌部因此也逐渐成为最显贵的家族,当初,夷离堇一职同可汗一样,都非世袭,而是在一个确定的家族中世选,在雅里任契丹部族联盟夷离堇一职之后,夷离堇一职就成了迭剌部中的专享。当时任夷离堇一职的偶思(耶律曷鲁之父)死后,族人共同推举他的族兄弟罨古只继任。哪知道就在罨古只准备举行再生礼后履新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再生仪礼仪特别的烦琐,罨古只在进入到一个新帐之后,由“再生母后”入帐搜索,并与在场的部众反复问答。正当罨古只准备重生的时候,他的异母弟辖底却身着红袍,头戴貂蝉冠,神气活现的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之上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早已安排好的心腹齐声欢呼“夷离堇出来了”!

    生性质朴、不明就里的契丹族人,被这一幕搞的不知所措,糊里糊涂地随了众人罗拜于辖底的马前。辖底通过玩弄权术,造成了既成事实,成了新的夷离堇。与于越释鲁共掌部落军政,成了契丹部落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只是他出任夷离堇一职不久,契丹部落联盟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于越耶律释鲁被人谋杀!杀释鲁的正是他的儿子耶律滑哥,这厮与父亲的小妾勾搭成奸,担心事情败露,勾结妻族萧台哂杀害了释鲁,事后把责任尽数推在了替罪羊萧台哂的身上,自己却逃脱了责罚。

    滑哥杀父,辖底却因此而担心有人谋害自己,带了两个儿子避祸出逃至了渤海国中。但他在渤海国中呆的不如意,等事态平复之后,又与儿子们逃回到了契丹。

    按惯例,汗位应该是三年一选,可是阿保机在汗位上坐着之后,完全不提选举之事。对此,其它七个部落首领倒是没有人表示不满,原因是汗位在遥辇氏家族已经传了一百七十年之久,如今汗位落到了阿保机手中,他们知道即使是再推选可汗,也与他们氏族无关,任可汗的人选仍将在耶律氏中产生。部落中更没有一个人敢于公然对阿保机的汗权提出异议,提醒他应该换届选举了。

    然而,本来是轮流坐庄的事情,却成了阿保机的连庄,让他的几个弟弟安心做看客,显然不能。瞧阿保机的样子,也没有进行公投的意思。自视甚高的剌葛虽知道富贵终将是浮云,但耐不住权力的诱惑,贪婪与**让他泯灭了良知,为求一逞,只好富贵险中求,冒险一试了。

    等到花儿都快谢了的剌葛,见阿保机丝毫没有主动让贤的意思,终于失去了耐心。拉拢了几个弟弟阴谋叛乱。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端的妻子粘睦姑得知消息之后,旁观者清的她太明白自己丈夫的斤两了,从前他是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屑做的那种眼高手低人。现在就想着谋反,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确实是种人生的悲哀。她担心丈夫的愚蠢行为会带来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于是暗中把知道的情况告知了阿保机。

    在确认消息无误之后,阿保机谋定而后动,很快就粉碎了几个弟弟的叛乱阴谋。

    但阿保机没有对这几个犯上作乱的一母同胞兄弟痛下杀手,这几个弟弟是契丹部族中旧贵族势力代表,简单的杀了几人,只怕会引起更多人的反抗。亲弟弟都心中不满,更何况其他人呢?阿保机感到,如何处置这几个叛乱的弟弟,其实很是棘手。

    简单的诛除虽可以斩草除根,但那样一来,却会授人口实:阿保机兄弟相煎,无容人之雅量。一番缜密思考之后,阿保机带了几个弟弟登上一个山岗杀牲祭祀,装出要严肃处理的样子。

    眼见的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牲畜颈腔中殷红的鲜血迸溅,抽搐着成了僵尸,剌葛、迭剌兄弟几人以为兄长要象杀牲一样对他们大开杀戒,唬的魂飞魄散的几人一时间哭天抹眼、鼻涕与眼泪齐飞,脸皮与黄土一色,苦苦哀求阿保机饶他们一死。

    阿保机本来也没有打算怎么样兄弟几个,这样做无非是儆示一下他们几人。见几个弟弟顿足捶胸的又是诅咒又是发誓,心下好笑,面上却一脸严霜。他按照预定剧本,率领几个弟弟告天地神鬼为誓,然后赦免几人无罪。剌葛初任汗国惕隐(掌管族属之事)之职,为稍示惩戒,降为迭剌部夷离堇之职。而告密的粘睦姑因功封为晋国夫人。

    这件事在得到消息的李曜看来,阿保机处理此事似乎太过儿戏。但实则不然——阿保机这样的处置,正是他政治手段娴熟的表现。刑牲对天发誓,正是利用了契丹民族信奉萨满教的心理:契丹民族信奉萨满教,相信冥冥中有神的存在。对天发誓,就是要向神明表明自己的心迹,如果有反悔,就会遭到神的报复与处罚,与汉族所说的报应一样。而刑牲祭天发誓,更是其中最重的誓。如果违反誓言的话,将来的报应将与牲畜一下会死的非常难看。

    几个兄弟的第一次叛乱,被阿保机轻而易举的利用契丹原始萨满教很快平息了。

    这个时间段里,在幽州也发生了一点情况。与父亲刘仁恭相较,刘守光显然更缺乏进取心,刘仁恭梦想着寿与天齐,割据一方,仙福永享。而刘守光只是不安于现状,做腻了一方诸侯,眼见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尤其是王建称帝、割据一方之后,他也心有所动,打算尝试导演一出‘南面称尊’的大戏。

    利令智昏的刘守光还没有完全忘乎所以,他先是在臣下面前做一次“民意测试”。

    这一日,刘守光故意穿了一套赭黄色衣服,出现在众人眼前。得意洋洋道:“我穿这衣服,可以君临天下吗?”

    左右忖度他心思,多数人明智的选择了不置可否,只有孙鹤一人明确表示反对,认为不可。刘守光见还未到时机,也就暂时收起了称帝的心思,静待良机出现!

    但刘守光这种货色,耐心显然不好,在李曜顿兵剑阁月余之后,再也忍不住,旧事重提,孙鹤依然反对。

    刘守光勃然大怒道:“如今天下四分五裂,朝廷根本无力改变,贼王八即能称帝,我幽、燕地方千里,带甲数十万,孤王为什么就不能称帝呢!”

    孙鹤拼死反对,道:“剑阁之战尚未落幕,难道大王连此一战都不可等?”

    刘守光虽怒,总算忍了这一时,不料此后李曜击破剑阁的消息果然传来,并且在短短月余时间便踏平蜀中,为朝廷收复两川。刘守光长叹一声,知道时机尚未大好,只得再次隐忍。不过称帝这种事,一旦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似他这般没有自知之明者,又哪里忍得了多久!

 第215章 北都风云 一

    年关虽过,纷纷扬扬的大雪仍旧铺天盖地地落下。这雪,给表里河山的河东大地披上一层银装,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山峦起伏之间,风卷雪,雪挟风,掀起阵阵寒潮。这骤然而来的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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