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机器一般！
当他将自己沾满着鲜血的右手从那最后一个保镖的尸体中抽出来的时候，他那手指的指缝间，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内脏和碎肉！
“呼……呼……”
龙战的耳畔清晰的听到李万山喘气的声音，仿佛是经过剧烈运动，即将达到奔溃临界点的肺痨一般，那呼吸声中，甚至还带着像从生锈的铁管中吹去的嘈杂生涩气息一般！
在看看李万山身上，那些刀伤棍伤，虽然也在缓缓的变化着，但是却没有之前那般恐怖吓人，相反，尤其是那些被砍刀砍得见骨的伤口，竟然也流出了丝丝淡红色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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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不起眼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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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龙战呼吸的不断调整，让那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些恢复，只见他支撑着身体，借着潘豹的帮助，缓缓的站起身来！
“李万山，原来你也不是死不了啊！”龙战的声音很低，低得就像是空谷回音，让对面的李万山不由得浑身一震，尤其是龙战那嘴角微微扬起的奸邪般的笑容，还有他眼神中散发出的两道精芒！
很显然，龙战察觉到了李万山身上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在他那恢复极其缓慢的伤口上，李万山自己很清楚，他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有一定的自愈能力，但是这个能力和他身体的精力有着莫大的关系！
经过那场几乎耗费精力的屠杀，就算李万山的境界再高，身体再诡异，也不得不面对消耗之后短时间难以彻底恢复的窘境！
而这个窘境，便是龙战反击的机会，只听龙战朝着李万山讽刺道：
“有人不做，你非要做畜生，不，现在的你，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龙战的身体再次朝着李万山迸射出去，但是这一次，他的速度，力量，几乎都已经到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毕竟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发挥自己全盛状态时的力量！
而这一幕，落在李万山的眼中，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他几乎都不需摆出任何防御的姿态，甚至连思考对方会有什么样的攻击招式的过程都不需要，只是稍稍抬了抬手！
一记看似轻巧，但是却重如泰山的拂手，再次重重的砸在龙战的胸膛上，龙战整个人自此如倒飞的风筝一般摔倒在地！
这是绝对的压制，这是绝对的暴虐，即便龙战此刻是第二人格控制着他的本我，但是在这样强悍的力道和实力面前，她依旧被打得如同死狗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咳咳……”
龙战一边咳着血，一边再次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身来，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像是单薄得宣纸一般，哪怕是一滴水，都能够将他彻底洞穿！
也许是龙战过度重伤的身体吸引了潘豹和阿牛的注意力，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在刚刚李万山的攻击中，他似乎开始有些气短了，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不可战胜，就看最终谁能够坚持到底！
当潘豹再次扶起龙战的时候，龙战的手刻意的在潘豹的后心拍了怕，那拍下的手势，仿佛是一把匕首从后心直插心脏一般，让潘豹不由得后颈一阵发凉，但是紧接着，他似乎明白了龙战的意图，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龙战再次朝着李万山冲了过去，不，确切的说，是爬了过去，因为他的速度，他的动作，几乎如乌龟一般缓慢的移动着，这对李万山来说，即便此刻他感觉到气短，感觉到身上那些伤痕已经彻底失去恢复的能力，但是面对几乎不到半条命的龙战，他只需要动动小拇指，便能将对方彻底抹杀！
“杀……”
就在这时候，在龙战缓慢朝着李万山再次冲去的时候，他的喉咙口猛地迸发出一声呐喊，这是独属于军人的一往无前，这是独属于军人的冲锋不止，更是一个军人坚强意志和信念的绝对体现！
这一声呐喊，声如洪钟，底气十足，那轰鸣声，让人有种震耳欲聋的错觉，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受伤后的人应有的底气，所以李万山不得不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龙战身上！
“砰……”
这一次，是一记侧穿，李万山那穿着布鞋的右脚，就像是急速而来的火车头一般，重重的踹在了龙战的腹部，龙战感觉到这一脚的力道，几乎是穿透自己的五脏六腑，直透后背，仿佛五脏六腑在这一刻全部粉碎了一般！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一次，龙战口中喷出的血雾，就像是一道血幕一般，朝着李万山的脸上直喷而去！
也许是李万山早就习惯了这种血腥，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料到龙战会以这种类似吐口水的小孩玩意儿来对付自己，所以那如血幕一般的血水朝着他的脸上喷来的时候，炽热而刺痛的感觉，让李万山不自觉的微微扭头，紧闭自己的双目！
“噗……”
就是这个时候，一声刀刃入体的声音瞬间将整个时空都静止了下来，李万山脸上那原本得意的笑意就像是被瞬间冰封了一般，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前胸，只见一个如拇指大小的刀尖透过前胸，呈现在他的面前，而淡红色的血水，就像是痛哭孩子的眼泪一般，开始缓缓的透过衣衫，从胸前渗了出来！
李万山不敢置信的朝着四周望去，只见原本插在一个保镖额头的匕首消失了，连同匕首一起消失的，还有潘豹！
“大……大意了……”
李万山忍不住喃喃的自语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不甘，带着痛恨，要知道，他是武者，所以身体本能的对武者发出的攻击，亦或是意图有着预判能力，所以，如果阿牛或者龙战有任何动作，李万山都能够凭借一个武者独有的素养提前感知！
可是他却忽略了潘豹，忽略了这个几乎不懂一点武道的小混混，因为潘豹这样的混混，他的动作，亦或是行为，根本不带武者的一点气息，加上刚刚龙战的那一声呐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完全在龙战身上，所以中招是必然的，而这，也正是为何李万山感叹自己大意的原因！
这根本就是个阴谋，一个龙战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用自己的身体上演苦肉计，从而让最不起眼的小卒子过河直捣黄龙的低级伎俩，可是李万山，这个武者大家，这个商界巨子，却输在了这最简单，最不起眼的伎俩上！
最重要的是，潘豹的这一刀，几乎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李万山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变异的那些基因极不稳定，否则龙战根本不可能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自己更不可能在一瞬间陡然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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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永远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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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万山知道，这一刀暂时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但是短时间内，他根本再无反抗能力，如果龙战真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么只要他选择割下自己的脑袋，那么自己大脑皮层失去应有的基因反射弧，他可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终于，李万山的双腿开始打颤，整个人就像是烂泥一般，缓缓瘫倒在地，虽然和这些人相识不到两个小时，但这还是李万山第一次在眼神中展露出恐惧！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龙战的嘴型，似乎是在命令潘豹：把这个老匹夫的脑袋割下来！
这一刻，李万山的内心是绝望，是对死亡的畏惧，更是对自己之前行为的悔恨，如果他没有在意所谓的秘密，选择留下那二十多个保镖，或许此刻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可是自负，对自我实力的过高信赖，让李万山大意的同时，失去了对一个对手足够的尊重和警惕，让他不得不面临死亡！
但是站在龙战对面的潘豹却迟疑了，那紧紧握在手中，依旧沾染着鲜血和脑汁的匕首，就像是一块炽热而沉重的钢铁，让他的手在颤抖，在恐惧！
没错，潘豹从来没有杀过人，即便他是混混头目，即便他是一个卧底警察，但是真当他面对杀戮，面对血腥和尸体的时候，他内心对生命的敬畏，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像是拜倒在佛前的信徒一般，产生了怜悯，这种怜悯，是对生命的尊重，更是对自己所维护的法律和道德的维护！
“老二，你疯了吧？这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他还能活吗？再说，你看看这满地的……”
潘豹说到‘尸体’二字的时候，口中竟然像是被堵了泥巴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被地上二十多具死相惨烈的尸体所震撼的那一刻，仿佛他的内心世界已经被死神所占据，让他不敢对‘死亡’有任何的逾越！
只见潘豹焦急的将匕首扔在地上，然后用那颤抖的右手，焦急慌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的按了几下，当他按完的那一刻，潘豹整个人像是瞬间从阴暗中脱离，整个人都舒坦，如释重负一般！
“老二，阿牛，咱们走，先离开再说！”
此时的龙战，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潘豹争辩，因为他知道，想要取李万山的命，只能自己来，最重要的是，他敢确定，潘豹就是警方的卧底，作为一名警察的职责和规矩，束缚了他的行为，束缚了他的思想！
而地上的李万山，看着龙战被阿牛和潘豹扛走的那一刻，他不由得狠狠的舒出一口浊气，那悬着的心也终于缓缓落下，如果潘豹真的像龙战所说的，割下自己的脑袋，那即便他身上拥有壁虎的断尾再生能力，也绝无生还的机会！
终于，在潘豹和阿牛的协助下，龙战他们坐进了潘豹的suv，还未等车子发动，便见一连串的警铃声传来，排成长龙的警察，呼啸着长短不一的警铃，招摇过市，目标直奔李氏集团的金融大厦！
龙战看着那一片片的警车，还有车上荷枪实弹的警员，他的眼神撇过一丝警惕，用试探的声音问道：
“豹哥，你……你是卧底吧？”
龙战的话让驾驶室里的潘豹，还有坐在身边的阿牛都不由得一愣，尤其是潘豹，他的眼神中流露着恐慌，同时又有着一丝解脱，仿佛这个秘密藏在他的心底太久，终于有述说者一般，但即便这样，身份的原因，又让他矛盾！
这就好比和一群鸡生活在一起的苍鹰，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自己作为苍鹰的勇气和翱翔苍穹的雄心，但是对悬崖和捕猎的渴望，又让他对天空，对理想有着憧憬。
这种矛盾的心情，此刻几乎完美的诠释了潘豹的内心，他不由得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潘豹的这句话，基本默认了龙战的断定，而这对于阿牛来说，简直就是欺骗和羞耻，就好像自己一心侍奉的老婆，最后发现却是别人的妻子一般，可即便阿牛知道了真像，他也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流里流气，浑身痞子气息的潘豹，和穿上警服的人民警察联系在一起！
坐在阿牛身边的龙战，似乎感觉到了阿牛眼神中的怒火，这是作为兄弟，被欺骗之后的不悦和耻辱，仿佛一切的一切，在潘豹的眼中，都是他利用的工具，执行任务的器械！
“阿牛！”龙战的身体已经极其虚弱，他微微张了张嘴唇，两个字就像是即将被彻底挤干净的海绵一般，勉强的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只听他继续道：
“兄弟……是……永远……的兄弟……不会……不会……（变）”
龙战还未来得及将‘变’这个字说出口，他的精力似乎在那一刻完全透支了，整个人瞬间瘫倒在了后排的座椅上，而阿牛看到龙战晕过去，立即一把抱住龙战，朝着驾驶室的潘豹喊道：
“潘豹，快，快去医院！”
阿牛的话，让坐在前排的潘豹瞬间一愣，因为这一次，阿牛没有喊他‘豹哥’，而是直呼其名为‘潘豹’，这意味着，他和阿牛之间的间隙，根本没有任何的缓解，他了解阿牛，如果不是龙战，此刻这头倔牛早就夺门而出了！
“愣什么神？”阿牛瞪大了眼珠子，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朝着潘豹喊道：“龙哥要是死了，我杀了你！”
这一刻，龙战所受的所有苦难，阿牛已经完全算在了潘豹的头上，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所谓的卧底，只是借着自己警察的身份，还有所谓的黑社会的头衔捞钱，而自己则是他当初在道上立足的工具，很自然，现在的龙战，则是他捞钱的工具！
工具，这两个字已经彻底取代了阿牛心中的‘兄弟’二字，虽然这时候，他还关切着龙战，但这却成了阿牛对兄弟二字的最后寄托，确切的说，是对兄弟情义的最后赌注，他希望龙战和他之间的情义是真的，至少让他还相信‘兄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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