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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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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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苏妙华,估摸着这少女是自己的杀子仇人,便想和她拼了,为儿子报仇。她还没碰到苏妙华的衣角,雷班头横空出世,紧紧抱住了她,她情急之下,只好把满腔仇恨发泄在雷班头身上,反正儿子死了,她也不活啦,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呢。

    她被差役们用绳索捆住,唇边淌着雷班头的鲜血,毫不畏惧地瞪着伍全,狞笑道:“狗官!”如果不是她被捆住,她真想扑过去,把这狗官的耳朵也咬下来。

    这是挑衅的眼神啊,伍全气得七窍生烟,怒道:“给我掌掴。”

    他就不信拿这个凶狠的妇人没办法。

    差役们因为她伤了雷班头,起了同仇敌忾之心,齐齐答应一声,就要上前,没想到郑五的动作比谁都快,二话不说,快如闪电,冲了上去,狠狠一巴掌向黄氏扇去,“嘭”的一声巨响,黄氏喷出一道血箭,满嘴黄牙随血箭散落在面前的青砖上,半边脸颊高高肿起。

    这一巴掌,郑五出了全力,哪怕在穷凶极恶的江湖大盗面前,他也没出过这么大的力气,实在是因为这老妇胆敢袭击雷班头,他恨得牙痒痒的,才不留余地。

    一颗门牙落在谷老汉脚面,谷老汉惊愕的表情慢慢变得惶恐,抢上抱住老伴,哭道:“官爷饶命啊。”

    黄氏怒道:“儿子死了,我们也不活了,跟他们拼啦。”

    苏妙华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躲到程墨身后。

    众差役一听这话,人人面现怒容,有性急地已抄起水火棍,脚步错动间,把谷老汉夫妇围在中间,只待上官一声令下,便把两人法办。

    虽说处决人犯须有皇帝勾决的朱批,但是实际上差役们有的是手段无声无息地整死人犯,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又胆敢袭击班头,哪能容她?弄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伍全,伍全何曾不想替雷班头出气?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寒了手下这班差役的心?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封列侯、位列九卿之一的程墨就在现场,他哪能不摸清楚程墨的意思,再做出决定?

    程墨见群情激愤,拱了拱手,道:“诸位,这老妇心伤儿子之死,举止失常,伤了雷班头,也是情有可原。雷班头所需药费和赔偿,都算在程某帐上。雷班头伤成这般模样,若愿意继续留在衙门当差,程某向伍大人讨个情,若不想在衙门当差,不如跟了程某。雷班头以为如何?”

    无论出仕当官,还是在衙门当差,都有一个要求,必须五官端正,黄氏这一咬,害得雷班头没了耳朵,这饭碗就得没了。他刚才叫得地动山摇,恐怕不止皮肉疼痛,心中也是疼痛的。众差役同仇敌忾,也有这个原因,人人都敢袭警,他们的人身安全就没有保障哇。

    厅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差役收起火水棍。雷班头虽然身残,但有了出路,甚至有更好的出路,那么他们还气恼什么呢?

    雷班头没想到程墨会说出这番话,失神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他挣扎着,在郑五的搀扶下向程墨行礼,道:“多谢卫尉厚爱。”

    这就是答应跟着程墨了。

    伍全叹道:“没想到你倒因祸得福,能跟随在程卫尉身边,可比在衙门里当差强多了。”

    其实班头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传,是现成的铁饭碗,不知是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工作,可这份工作跟在程墨身边做事比起来,又大为不如了。

    雷班头道:“多谢大人一直以来的爱护,多谢众兄弟相助。”

    郑五等人自也为他高兴,同时又有些羡慕。

    程墨吩咐郑五扶雷班头下去休息,江大夫见没他什么事,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大厅中间两滩血迹,程墨也不在意,往椅上一坐,脸一沉,道:“谷黄氏,你打伤打残衙门班头,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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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3章 谈妥

    黄氏右边脸颊高高肿起,满嘴黄牙随血箭喷出老远,干瘪的嘴唇不停往外流血,形状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她欲喷火的眼睛迎视着程墨,一眨不眨。

    谷老汉不知眼前这位俊朗的青年是何许人物,可青年坐在上位,却是一眼看出来的,程墨刚才对雷班头说的话,他也听在耳里,这时急忙道:“官爷,贱妇心伤小儿之死,得了失心疯,求官爷不要和她计较。”

    众差役大怒,虽然程墨问话,他们不敢插嘴,却人人对谷老汉怒目而视。

    程墨想起前世,有些有后台的人,杀了人,便出示一份神经医院的病历,以此脱罪,没想到这个时代的百生也有这份急智,不禁莞尔。

    伍全一直注意程墨的神色,见他唇角勾了勾,脸上又没有表情,不知刚才什么事让他觉得好笑。可眼前的情景,无暇容他细想,他把脸一沉,道:“谷黄氏咬伤雷班头,致雷班头致残,罪不可赫,本官会行文上报朝庭,判决谷黄氏死刑。”

    杀官犹如造反,雷班头虽然不是官,但也是吃公差饭的捕头,如今被黄氏咬伤,自然罪加一等。

    谷老汉吓得魂不附体,只是磕头,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嘭嘭”声。

    黄氏使出浑身力气闹了这一场,被锁起来后又挣扎了一会儿,有些脱力,心伤爱子死去,誓要随他而去的心思反而淡了,见老伴不停为自己磕头求饶,心下不忍,道:“狗蛋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你不要这样。”

    人家是官,自己是民,求他又有什么用?想到当初为儿子取了狗蛋这个易养活的名字,希望他能长命百岁,没想到还是活不到二十岁,不禁长长叹了口气,道:“大仙说得对啊,狗蛋是个短命的,不好养活。”

    原来当年,狗蛋百日时,有一自称赤脚大仙的云游仙士路过,无意间见了狗蛋的面相,便道:“这孩子活不过二十岁。”

    谷老汉苦求破解之法,赤脚大仙一言不发,摇摇头走了。夫妻俩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按习俗给儿子取了贱名,希望能好养活,眼看儿子一年年长大,过两年便二十岁,没想到就在这时,他死了,被人活活打死了。

    忆及往事,黄氏如何不悲伤?

    谷老汉不理,只是不停地磕头,哀求道:“小儿自己打架斗殴,死有余辜,只求大人放过贱妇,小老儿夫妻俩不再举告。”

    不再举告,也就是放弃追诉的权利了。

    伍全微微颌首,对谷老汉的识相大为满意。

    黄氏却叫了起来:“怎么能不告呢?被打死的可是我们的儿子啊,那是我十月怀胎,一手养大的儿子。”

    谷老汉低喝道:“闭嘴。若不是你把班头大人咬伤了……”

    如果不是你咬伤了雷班头,我用得着违心说这话吗?儿子死了不能复生,可不能把你搭进去啊。

    他话没有说完,黄氏跟他几十年的夫妻,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不禁大悔,道:“儿子不能白死,我以命相抵便是。”

    不就是一条贱命吗?她原也不想活了。

    伍全冷笑道:“你咬残捕头,一死就够吗?”

    俗话说,灭门的县令,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足以让一户小康之家破家灭门,何况伍全是堂堂京兆尹?谷老汉和黄氏脸都白了,看来今天他们一大家子是要交待在这儿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墨这时开腔了,慢条斯理道:“如果谷黄氏确有悔改之心,有改过自新的表现,本官可以代为救情。”

    伍全捋了捋胡须,道:“如果卫尉肯为谷黄氏求情,下官自然不好驳了卫尉的面子。”

    两人一唱一回,意思再明白不过,谷老汉活了五十多年,虽没经过大风大浪,生活阅历总是有的,马上给程墨磕了三个头,道:“贱妇确实悔改了,真的悔改了。”

    说着,拉着黄氏向程墨磕头。

    都到这个份上了,黄氏也只好顺从地道:“贱妇愿意不再追究小儿死亡之事,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贱妇一家。”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还有三个儿子,五个孙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没了呀。

    程墨笑对伍全道:“雷班头的耳朵缝不回去了,惩罚谷黄氏也于事无补,她家境有限,不如由本官代她赔偿雷班头医药费,这事,就私了吧。”

    谷老汉自然千恩万谢。

    伍全道:“既然卫尉求情,若是雷班头不告的话,下官自然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雷班头已有了新前程,虽然没了耳朵很让人愤愤,可就如程墨所说,这只耳朵已缝不上去了,再闹腾,也于事无补,不如听程墨的,私了。他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拱手道:“小人程卫尉的,卫尉既说不要追究,那就不要追究好了。”

    谷老汉没口子的道谢,黄氏看看雷班头包扎得像棕球似的脑袋,一腔怒火登时消了。

    伍全看看谈得差不多了,朝程墨拱了拱手,道:“卫尉,天色不早,不如升堂,把小娘子误伤谷狗蛋的案子审理了。”

    太阳明晃晃挂在空中,街上人来人往,有人求见,有人击鼓鸣冤,伍全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程墨亲至,他无论如何得把这桩案子审理了,再办别的。

    苏妙华从昨天的茫然,到昨晚一夜无眠,刚才又受了惊吓,心弦一直紧绷,现在程墨就在身边,她一放松,神情便有些萎靡。程墨看了她一眼,也想早点了结此事,让她回去休息,道:“如此甚好。”

    伍全吩咐升堂,审理苏妙华失手打死狗蛋一案。

    已经私下里谈好了,判决起来便快得很,伍全雷厉风行,判程苏氏赔偿谷老汉两百两银子。得知苏妙华的姓氏,伍全有些奇怪,可奇怪的念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他并没有细想,也不敢细想。

    谷老汉夫妻俩没想到还有赔偿,而且高达两百两,不禁喜出望外,当下没口子的道谢。

    伍全又判决苏妙华和刀疤脸一伙赔偿太白居损坏的家什,以及赔偿仇掌柜、伙计们等人的医药费、误工费等。刀疤脸知道踢上铁板,不敢多话,只是唯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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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自惭

    今天是新人三朝回门的日子,一大早,苏家的亲戚至交便过来了。程墨不在府中,苏执沉睡未醒,雨生略一思忖,自作主张把亲戚们请到花厅用茶,一边派人去京兆府向程墨禀报。

    案子已结,程墨和伍全寒喧两句,告辞出来,伍全送到府门口,朝两人拱了拱手,道:“卫尉慢走。”

    案子能如此了结,程墨很是满意,对伍全的印象很是不错,他停步回身,摆了摆手,含笑道:“伍大人留步。”

    伍全站在台阶上,目送程墨和苏妙华一前一后,走向栓在栓马桩前的马匹,从台阶到栓马桩不过几步的距离,苏妙华有两次想去牵程墨的手,却因为伍全的注视,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程墨走在前头,并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伍全却瞧见了,不由微微一笑,他的心情着实不错,没想到就这样和皇帝跟前的红人搭上关系,若是运作得好,再升一级,挪挪位置也不无可能。

    程墨刚解下缰绳,雨生派来的小厮赶到了,匆匆行了一礼,把众多亲戚过府迎接新人回门的事说了。

    苏妙华俏脸一红,看自己闹的,要不是出了人命官司,这会儿她应该出京城远游了,可让父亲怎么下得来台?

    程墨微微颌首,道:“知道了。岳父情况如何?”

    小厮只是在外院干些跑腿的粗活,并不能进书房要地,道:“回姑爷的话,小的不知。”

    “你先回去吧,若岳父醒来,你跟他说一声,我们一个时辰后到。”程墨把小厮打发走,对苏妙华道:“我们回去吧。”

    他这一侧头,只见苏妙华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了?”

    难道他脸上长了花不成?

    苏妙华道:“父亲怎么了?”

    说话间,她心虚地低下头。但愿父亲还不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要不然肯定气坏了。

    程墨道:“先回府,回去再细说。”

    一对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从他们身边经过,那男子四十岁左右,一双细长的眼睛贪婪地盯着苏妙华看,眼看到台阶边了,还回头看,要不是他身边的妇人提醒他一声儿,他就要被台阶绊倒了。

    苏妙华厌恶地皱了皱眉,道:“好,回去再说。”

    要不是她现在心系父亲,不想惹是生非,非把这色狼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不可。

    两人共剩一骑,快马加鞭回了永昌侯府。

    永昌侯府大门紧闭,只开角门儿,门子树根打了个呵欠,慢慢从角门儿走了出来,朝府门前那条宽阔的大街望了望,突然两眼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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