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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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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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笑,可一边嘴角没有知觉,这笑容,便难看得很。

    曾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苏妙华哭了一阵,渐渐止住悲声,道:“都是女儿不孝,女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苏执不知太白居之事,还以为她见自己这个样子,伤心得狠了。他一向心疼女儿,不愿逼她做违心之事,道:“以后多听五郎的话,别太任性之好,不用太过勉强自己。”

    真是慈父。程墨暗叹一声,也悄悄走了出来,给他们父女留下说话的空间。

    曾强倒背双手,站在院中树阴下,仰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听到背后脚步声响,回头望了一眼,有些意外地道:“卫尉?”

    难道你们翁婿之间,没有体已话要说?

    程墨在他身边站定,道:“太医可为家岳诊过脉?不知病况如何?”

    要是有血压计就好了,现在不知苏执的血压是多少,没有具体的量计,心里没底哪。

    曾强道:“今早脉像已稳定多了,若是让小娘子陪伴身侧,当有助丞相稳定病情。”

    女儿在身边侍疾,病会好得快些,这个程墨理解,于是颌首道:“只要有助家岳康复,便让四娘留下又有何妨?”

    本来回门的新婚夫妇在娘家用完膳,便会回去,可没有新娘子在娘家住下的规矩,不过事急从权,程墨本就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曾强没想到程墨会爽快答应,不禁看了他一眼。

    程墨朝他笑笑,这一笑,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

    书房里,苏执叮嘱苏妙华道:“为父这个样子,再也难以在朝为官,你以后的依仗,只有五郎了。昨晚他衣不解带在榻前侍候,可见不是对你无情,你不要再任性,好好和他过日子,过一年半载,生下儿子,地位也就稳固了。”

    苏妙华眼眶里不停有泪水溢出,怎么抹也不抹不净,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点头。

    苏执见她听进去了,心事放了一半,精神头又好了些,道:“你去叫五郎进来。”

    待程墨进来,在床边的锦墩坐下,他又道:“五郎,我只有一女,以后就交给你了,望你看在我面子上,善待于她。”

    程墨听他语气颇像托孤,又想他膝下无子,苏妙华又出阁,偌大的府邸,便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老头,确实凄凉,道:“我和妙华拜过堂便是夫妻,岳父不用担心。”又说留苏妙华在榻前侍奉汤药:“老管家和雨生虽然忠心,哪里及得自己女儿细心?”

    苏执犹豫了一下,道:“妙华新嫁,怎好长住娘家?”

    这样小夫妻怎么培养感情?府中还有一个霍书涵,她会不会挑女儿的毛病,给女儿不快?苏执虽然渴望女儿在身边,却不得不为女儿着想。

    程墨看破他的心事,道:“岳父,我府中没有长辈,族伯会昌伯又一心扑在私垫上,不怎么管我府上的事。您若担心,妙华清早过来,晚上回府便是。”

    会昌伯想把程氏族学办成京中有名的书院,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自己府上的庶务都交给儿子了,哪有空管程墨的事?

    苏执听说晚上让苏妙华回去,才点头道:“好。”

    只要不耽误生孩子就好。

    程墨又道:“我明天进宫为岳父请一个月假,岳父以为如何?”

    一个月后若是没有好转,再接着请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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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7章 挑拨离间

    苏执颤巍巍抬起能动的左手,想移开枕头,无奈中风之后,手上无力,哪里移得开?程墨帮他拿开枕头,枕头下一本用封套套好的奏折。

    “岳父?”

    “五郎,替我把这封奏折交给陛下。”苏执虽自制,到底还是语带哽咽,只是他说话本就含糊不清,些些哽咽也听不出来。

    程墨把奏折郑重收好,道:“岳父且安心养病,一旦病情好转,便销假上朝。”

    中风会复发,但也不是完全治不好,苏执不是刚刚参加选拨,须要看风仪,他是当朝丞相,刘询又有重用他的意思,只要能如正常人一般坐卧,有他帮忙,必能重返朝堂。

    苏执心灰意冷,道:“五郎可知这封折是怎么写成的?”

    程墨也觉奇怪,只是为不引他伤心,没有问。

    苏执不待程墨回答,便凄然道:“是我口述,雨生执笔。”

    程墨道:“岳父几天前可曾想到,会有此病?下一息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何必想那么多,只管安心养病便是。”

    苏执想起就在三天前,得到皇帝赐婚的诏书时他喜不自胜,欢欢喜喜地筹办婚礼,何曾想到女儿会在新婚第二天离家出走,自己受此刺激,竟有此祸。其实他一向养尊处优,没有运动,又必须时时看霍光的面色,一味忍耐,些些不平,尽数憋在心中,已有些中风的根苗,要不然怎会病势汹汹?

    “五郎说得是,我且学大将军,修身养性便了。”苏执想起说退就退,毫不留恋的霍光,直到此时,他对霍光才真正敬佩不已。

    他就退得不甘心啊。

    程墨见他想通,又安慰了几句,道:“来的都是至亲,岳父不好不见他们,只是岳父此刻宜静养,不如让小婿接待他们一回,岳父以为如何?”

    苏执也不愿意亲戚们瞧见自己这个样子。他小时候有神童之名,二十二岁便得以举荐为官,一路走到现在,他一直是家族亲戚的骄傲,陡然变成这个样子,已经够让人难以接受了,见到亲戚们,听他们说些言不由衷的安慰,徒增烦恼。

    “如此甚好。”

    程墨开了门,把雨生叫进来,道:“你在这里侍候岳父。”

    雨生应了。苏执没有儿子,女儿又是假小子,跟他不怎么贴心,倒是雨生跟他有缘,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之余,也能和他说说话,他不免对雨生有些不同,还曾指导过雨生读书识字,两人说是主仆,不如说师生更贴切些。

    “姑爷放心,奴才一定用心。”雨生深深行了一礼,道:“就让奴才在阿郎身边侍候吧。”

    现在姑娘出阁,阿郎身边只有他了,雨生有些骄傲,又有些心酸,要是阿郎还是以前的样子就好啦。

    苏妙华眼睛肿得像核桃,和曾强一前一后进来,曾强从药箱中取出银针,道:“丞相,下官为您施针。”

    看着父亲头上插满了明晃晃的银针,苏妙华的眼泪又下停往个掉。雨生道:“姑娘快别哭了,你一哭,阿郎会心疼。”

    他话刚出口,苏妙华赶紧把脸颊上的泪水抹了,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哪里哭了。”

    苏执看在眼里,心酸不已,女儿直到此时,才真正长大啊。

    书房和花厅相隔不远,绕过一条植满桃树的甬道就到了,此时桃花已落尽,枝头结满指甲大小的桃子,绿荫荫的树叶遮蔽了甬道,倒还阴凉。

    苏律口沫横飞地说着,众亲戚将信将疑,有人道:“不知表舅是怎么想的,怎么舍得把独生女儿嫁给人作妾呢?”

    这人名叫郑四,是苏执表妹的儿子,看苏执膝下无子,曾想过继给苏执,被苏执以“理该在族中挑选合适的子侄过继”为由,拒绝了。这都十年了,也没见苏执过继谁,他心里有些悻悻然,要是苏执点头,他就是丞相府的郎君了,身份大大不同呀。

    苏律道:“正是,要不然怎么说二哥处事不明呢?”

    “谁处事不明?”随清朗的声音进来一个剑眉星目,悬胆鼻,薄薄的唇红润润,俊郎非凡的青年,那青年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看向谁,谁便不自在地缩了一下脖子。

    气场太他娘的强大了。郑四腹诽着,脚步往后挪了挪,缩到苏律身后。他只是一个表亲,有什么事还是让苏律这本家去对付吧。

    苏律一路跟着程墨夫妻俩过来的,见程墨进来,吃了一惊,接着色荏内厉道:“为何不对我等长辈行礼?”

    在场的亲戚,一半倒是长辈。

    程墨瞟了他一眼,道:“某程五郎,见过众位长辈。因家岳身体不适,无法出来见客,程某又不认识各位亲戚,还请各位亲戚自我介绍一番,程某也好认亲。”

    “家岳身体不适……”苏律抓住重点,质问道:“二哥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就身体不适了?不会是你……”

    他话没说完,一个看着比苏执还要年长两岁的男子低喝道:“十七弟休要胡说。”转身和颜悦色对程墨道:“在下苏升,族中排行第三,你叫我三叔便是。不知二哥怎么病了?我这就过去瞧瞧。”

    这位苏升,是苏执的亲弟弟,刚才苏律毫无顾忌地胡说八道,他心里很是不爽,只是对苏执为何没有露面心存疑虑,不便反驳苏律的话,此时程墨既说苏律病了,他便关切起来。

    这个时代没有计划生育,一个家族的族人多得很,程墨并不知道他是苏执的亲弟弟,道:“三叔稍待,太医正为岳父诊脉,待太医诊脉后再过去不迟。”

    苏律小声嘀咕:“谁知道二哥是不是真的病了,或者被他软禁也不无可能。”

    还软禁,这小子神经不正常吧?程墨勾了勾唇角,并不答他的话。

    苏律见程墨不搭理他,大为不满,道:“你虽位高权重,可今天是家宴,怎能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摆威风?”

    “够了!”苏升怒道:“来人,把十七弟请出去。”

    这是来认亲戚的吗?分明是来搞事好吧,这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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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8章 坚辞

    站在廊下,听他说了自家主人半天坏话,一脸怒意的小厮望向程墨,程墨点了点头。小厮二话不说,马上转身便走,很快,进来两个粗壮家丁,一人一边,架起苏律就走。

    苏律大叫:“你们把二哥怎么了?我要去京兆府告你们。”

    他大喊大叫,可是不仅苏执没有闻声出来,就连府中的奴仆也没有一人理会他,就这么被架出府,重重扔在府门外。

    他屁股摔得生疼,呆了半晌,爬起来想再进去,被门子拦住了。门子也不说话,只是站在角门正中,双手抱胸,斜睨着他冷笑。

    他只是想引起程墨的注意,以后好让程墨为他安排一官半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虽说朝廷已改举察制为科举制,可这科举不是刚刚实行吗,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觉得科举太麻烦了,过一年半载的又改回来?无论怎么说,抱住程墨这条大腿总是没错。

    现在可怎么办?连门都进不去了,还怎么和程墨搭上关系?

    他在这里着急上火,花厅里,程墨已和苏升等人重新见礼,坐下叙话。苏升关心兄长,想去探病,程墨派人禀报苏执,征得苏执的同意,让人引他过去,其余亲戚,便在花厅喝茶。待苏升探病回来,程墨吩咐摆家宴,招待各位亲戚,吃完饭,众亲戚告辞。

    苏升故意走在后边,出了庑廊,见人都走光了,又急急回来,一把拉住程墨,道:“二哥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突然这个样子?”

    带他去书房的小厮正是榆树,在桃树下告诉他实情,道:“滋事体大,还请三郎君守口如瓶。”

    他一见苏执形容槁枯,嘴歪了,说话含糊不清,不由大哭一场,出来后马上抹干眼泪,在亲戚们面前,只说是着了风寒,发了烧,实在不能来见众位至亲,众亲戚也就信了。

    程墨道:“三叔请入内说话。”

    两人重新在花厅坐下,程墨道:“三叔既和岳父是至亲,自该知道岳父一向案牍劳神,他又是上了年纪的人,看着没什么,实际上已落下病根,一旦发作,来势汹汹。”

    苏升一想,果然如此,不由又抹了一回泪。

    送走苏升,程墨回到书房,叮嘱苏妙华几句,便向苏执告辞,回府去了。霍书涵得知苏妙华要回娘家侍奉汤药,马上让雪晴带了她的换洗衣服过来,苏妙华就此在丞相府住下,每日在父亲榻前喂汤喂药,陪老父说话,为老父按摩手脚。

    苏执老怀大畅,病情也很快好转。这是后话。

    刘询接到苏执的奏折,问起苏执的病情,沉吟半晌,道:“苏卿可惜了。苏卿既病,这肃清吏治之事,由谁负责好?”

    程墨一路上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听他问起,道:“臣觉得大司农吴渊为人方正,很是适合这份差使,不如陛下委他重任。”

    两人都心知肚明,苏执难以为相,谁担任肃清吏治的重任,谁将为相。吴渊为人古板,为相或者不甚合适,担任整肃吏治的负责人,还是挺合适的。

    刘询笑微微看他,道:“大哥真以为吴卿合适么?朕却觉得有更合适的人选。”

    “有更合适的人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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