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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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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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唐劬心情激荡之下扔出的灯笼被这人接了,他把灯笼挂回车前的钩里,再把唐劬扶起来,道:“唐长史快快请起。”

    唐劬感到一股力量扶起他的双臂,上身被拨了起来,再也跪不下了。

    那锦帕蒙面人脸上的帕子已除去,露出本来面目。唐劬微一抬头,看清他的面容,不由“啊”的轻呼出声。这人皮肤黝黑,一对眉毛却长得极好,鼻梁不高,嘴唇红润,不是程墨的侍卫长黑子又是谁?

    唐劬这几天一直觉得有人窥视,并不是错觉,确实有人跟踪他。程墨吩咐黑子,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又要让他知道,让他着慌,不得不去找盟友。

    酉时唐劬坐车离开,黑子依然蹑在后面,直到他进了太常府,又跟进去藏在树上。张勉府中防备并不甚严,要不然也不会匆忙之间只派出四个侍卫追杀了。

    黑子跟到这里,见有人杀唐劬灭口,想到还须靠唐劬找到他的同伙,于是出手相救。他是安国公举荐给程墨的,身手着实不凡,以一敌四,稳占上风,杀了张勉四个侍卫,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黑子微笑道:“我路过这里,刚好遇见有人行凶,本想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没想到救下唐长史。唐长史还请把头上的伤包扎一下。”

    他一头一脸的血,看着实在吓人。

    唐劬依言拿出锦帕包扎了头颅,然后抱起车夫,道:“请带我去丞相府。”

    他心思灵敏,本不应该被张勉利用,只是两人有渊源,又受张勉举荐之恩,走错了路。黑子说什么刚好路过这儿,他半丁点不信,不过人家救了他,指责人家跟踪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向程墨坦白,才能保住小命。一息之间,他便想通此节,做出决定,实是一个有决断的人,苏执任他为长史,原没有看错人。

    黑子唇角上翘,道:“好,唐长史请随我来。”

    黑子示意唐劬把车夫的尸体放在车上,然后上车,他则在马股上拍了一掌,把马赶走,坐上车夫的位置,驾车离开。至于路上和巷弄里的尸体,相信天亮之后,附近的百姓会报官,这些人都是张勉的人,该怎么处理,是官府和张勉的事,他何必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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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2章 夫人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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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拂过院中的花花草草,入夜了,暑气褪去,凉爽多了。

    甬道有灯笼移动,两人迤逦而来。

    “夫人。”廊下垂手而立的榆树和长丰看清来人,赶紧行礼。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美丽少妇,精致的五官,吹弹欲破的肌肤,她气质高雅,如牡丹般雍容华贵,让人移不开眼睛,又不敢对她直视。

    书房重地,闲人免进,可这重地对霍书涵不设防,她一路行来,侍卫们无人现身阻拦。

    霍书涵并不理会两个小厮,而是轻移莲步进门。她身后跟着青萝,手提食盒,也迈步而入。

    程墨和刘询一样,书房门窗尽开,屏风一概撤下,空气形成对流,房中凉爽得很。

    听到门口的声音,程墨从案牍中抬起头,笑吟吟道:“涵儿来了。”

    霍书涵粉面微嗔,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歇息?这奏折有批完的时候么?”

    程墨看了奋斗一晚上,堆得高高的三大摞奏折一眼,笑道:“你可别说,我效率还不错。”

    刚开始他不了解朝臣们在奏折上使的花招,拿起奏折逐字逐句仔细认真地看,然后才发现,这些不着调的也不嫌麻烦,前面洋洋洒洒一两千字废话,辞藻华丽,却言之无物,最后一段才说正事。现在他对前面大段大段显摆文采的文字一目十行扫过了事,只认真看奏折末尾那一段,效率果真提高不少。

    霍书涵看他那得意样,不禁翻了个白眼儿,道:“天色不早,吃点宵夜,赶紧睡吧。”

    眼看快三更天了,还在这里熬夜看奏折,长此下去,身体可怎么吃得消?霍书涵见程墨有越来越晚睡的趋势,实在忍无可忍。

    程墨伸了个懒腰,道:“还真有点饿了。”

    这不怪他啊,晚饭不能吃太油腻,几盘青菜吃下来,加班干活到这时,不饿才怪。程墨招呼一声,榆树和长丰进来,把三大摞奏折分别装入不同的箱子,空出书桌中间的地方。

    青萝不用吩咐,从食盒里取出吃食,一小砂锅煮得不见米粒的縻粥,两个青翠的小菜,还有一条煎得香喷喷的,约莫一斤左右的鱼。

    青萝放下宵夜,收起食盒,连同榆树和长丰,一并退到院中。

    那一小砂锅粥盛了两碗,锅也就见底了。霍书涵把一碗放在程墨面前,瞟了他一眼,道:“快趁热吃。”

    灯光照在她脸上,更增丽色,此时含嗔薄怒,更增风情。她倒不是对程墨忙于公务,疏于陪她们几人有意见,而是担心程墨的身体,铁打的人,也顶不住一天只睡一个时辰呀。

    粥的清香扑面而来,程墨深深吸了一口,赞道:“老杜熬粥的本事越发见长了。”

    老杜原是醉仙楼的大厨,做得一手好菜,程墨很喜欢吃他掌勺的菜。有一次他家里有事,请了假,程墨和张清等人刚好去醉仙楼,端上来的菜味道不一样,一问,才知不是他掌勺。

    酒楼掌柜正愁没有机会巴结这位当朝权贵,得知程墨看重老杜,便有了把老杜送给程墨的想法,一问老杜,自然是千肯万肯了,在酒楼当大厨,哪有去当朝卫尉、永昌侯府上做厨子风光?他要得了这份差事,以后老了足以向子孙夸耀了。

    下次程墨到醉仙楼,掌柜的便亲自招呼,末了,说出让老杜到府上侍候的话。程墨一问,老杜自己愿意,便同意了,月例银子比在醉仙楼当大厨还多一倍。

    自程墨当了丞相,霍书涵吩咐每晚为他做宵夜之后,老杜便抢下这份差使。

    霍书涵白了他一眼,道:“是你教得好。”

    用平凡的食材做出美味,才显大厨的本事,老杜自然是深谙此道的,不过这熬粥可不是老杜的绝活,老杜感念程墨知遇之恩,利用程墨御用大厨之便抢下这份活计,程墨告诉他,怎么熬粥才美味,他的功底摆在那儿,一点就通。

    另一碗粥放在霍书涵面前,她却不就吃,而是看着程墨吃。

    程墨刚端起碗,榆树在门口通报,黑子来了。

    “叫他进来。”程墨抓紧时间吃一口粥,两口小菜。

    黑子一见主母也在,忙长话短说,把跟踪唐劬到张勉府上,听到两人的对话,然后唐劬在回家路上被张勉派人追杀,自己出手相救的事说了一遍。

    他一边说,程墨一边吃,眼看一碗粥快见底,听到张勉派人追杀,程墨神色一动,停筷道:“人呢?”

    “已经带来了,就在书房外。”

    书房重地,不能随便擅入,黑子让他在外面等着。

    “快带进来。”程墨一口把碗里的粥拔拉进嘴,放下碗筷道。

    唐劬又悲又怒,一路上只是想着借程墨之手报了此仇,直到在院门口站定,凉爽的夜风一吹,头脑渐渐清醒,想到自己为了陷害程墨,藏起那封奏折,以致豫章的灾民不能及时得到救援,不由有些赧然,不知程墨会不会帮他。

    “丞相,属下该死。”唐劬进门跪倒,放声大哭。

    程墨道:“起来说话。”

    桌上的吃食已撤下,程墨身着家居常服,端坐在大书桌后,脸上看不出喜怒。

    唐劬只是哭,涕泪横流,上气不接下气,哭得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榆树站在书桌边,看他哭得悲切,也跟着脸有戚色,心想,莫不是死了父亲,要不然不至于哭成这样啊。他却不知,唐劬一只耳朵没了,身有残疾,已不能出仕,前途尽毁。他本是家族新一辈最有希望出仕的人,事实也如此,他已为丞相长史,前途一片光明,是家族的骄傲,可现在却如天使折翅,从此与官场无缘,让他如何不伤心?

    程墨见他不起来,只好让黑子:“扶他起来。”

    黑子走过去,手上略一用力,把他拉起来,道:“快别哭了,有什么话赶紧跟我家阿郎说,再迟,他就要上朝了。”

    “啊?”唐劬顾不得再哭,赶紧伸袖擦擦眼泪,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到底,就是一个阴谋夺权的故事,不过程墨是被阴的那一个。

    程墨待他说完,吩咐榆树带他去客房休息。

    带他进来前,已把撤下的屏风重新摆好,这时霍书涵从屏风后走出来,俏脸带熬,妙目怒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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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3章 告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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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光少年时随异母兄霍去病进京,得武帝青眼,常伴武帝驾前。武帝文治武功,无人能及,那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物,霍光在武帝身边近三十年,出则奉车,入侍左右,无一言一行差错,可见他是如何小心。权力场比战场更残酷,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让政敌抓住了,就能大作文章,轻者罢官流放,重则杀头抄家。

    霍书涵耳濡目染之下,岂能不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更让她恼火的是,只因嫉妒程墨为相,张勉便如此不择手段,誓要置程墨于死地。

    她在书桌对面的椅上坐了,先不说话,只是看程墨,想听听夫君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程墨手里把玩一支没有蘸墨的笔,剑眉微蹙,不知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到霍书涵的目光,眉光一挑,道:“涵儿有话要说?”

    霍书涵道:“五郎打算怎么办?”

    程墨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像要择人而啮,道:“那还用说么?现在,他想做这个太常,也不可能了。”

    他不是任人欺上门不还手的主,吴瑭已下大狱,张勉也等不了多久啦。

    其实这事不怪张勉,他是个志向远大的青年,呃,中年,可在太常这位子上一呆就是五年,没挪过窝。太常位居九卿之首,却只负责宗庙祭祀,不负责具体的行政事务,手下尽是些占卦、看黄历的神棍,还有一支在皇帝祭祀、出行时奏行的乐队,当然啦,皇家陵园也归他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差点没让他发疯。

    他要的是手握生杀大权,一言定人生死,这个位置,非丞相或大将军莫属,大将军被霍光占了,刚好苏执一直没显露出众的政务能力和手腕,他便瞄上这把椅子。他自认能力比苏执强得多,哪是苏执这个应声虫可比?

    可是,苏执是霍光的忠实追随者,深得霍光好感,霍光隐退之前,把他们几个心腹叫去训话,还让他们支持苏执。

    张勉表面唯唯应了,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古人信神鬼,重祭祀,非皇帝信任的人不能为太常,他这位子是霍光给的,可见霍光对他很信任。可惜他要的是大权在握,是人前风光,不管理死鬼,哪怕那些死鬼是驾崩的皇帝。

    派出的四人久久没有回报,更漏声声,眼看四更将到,张勉心头浮起一股不祥预感。京城的道路四通八达,他还真不知道唐劬走哪条路,那最得他信任的小厮汪六在门口禀报:“阿郎,天色不早,该更衣上朝了。”

    自家阿郎为什么整夜坐等,他清楚得很,心里也觉得不妙,可他不敢乱说话。

    张勉道:“侍候更衣。我去上朝,你在府中守着,若是夏二等人回来,让他们在府中候着,待我散朝回来。”

    汪六应了,取了官袍侍候他换上。

    刘询歇在建章宫。每天四更二刻小陆子便在许平君寝室门口道:“陛下,时辰已到。”

    他就像一个准时的闹钟,闹钟响了,就该起床上班,哦,不是,上朝了。刘询掀帐起身,许平君也随他起来,侍候他穿衣、洗漱、用膳,看他上御辇,送他出建章宫,才回寝宫梳洗打扮。

    每天都是相同的程序,时间也相差无几。

    今天刘询的御辇刚出建章宫,小陆子的干儿子郑春便从未央宫方向跑来,附在小陆子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垂手站在一旁,候仪仗过去。

    小陆子紧赶两步,追上御辇,轻声道:“陛下,丞相求见。”

    从建章宫到未央宫的距离着实不短,两座宫都有众多建筑群,走的是大道,时间短不了,刘询在御辇中闭目养神,抓紧时间补觉,突然听说程墨求见,不免有些诧异,再过一会儿便上朝了,有什么事不能散朝后说?

    不过,他还是道:“宣。”

    他相信程墨有分寸,若不是急事,断无提前求见的道理。

    昨晚,程墨和霍书涵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在书房旁边的寝室歇了,只睡了一个时辰,也就起来了,这会儿霍书涵还酣睡未醒呢。

    如果张勉用别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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