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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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 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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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郎,您不必对这小子这么好,直接埋了算了。”绿豆很是不满,阿郎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胆小,不就是一个外乡人嘛,哪怕是御史,也没什么。

    上一任御史对周征服服帖帖,在绿豆等人印象里,御史不过是主人一条狗,杀了也就杀了。

    周征斥道:“胡闹。”

    什么胡闹啊,一直以来,谁挡你的路,你就杀谁,我埋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绿豆不以为然,却不敢顶嘴,连声称是,叫一个做粗活的杂役,把周进身上的屎尿洗干净了,关进地牢。

    州牧府中修有地牢,里头各种刑具应有尽有,在里面受刑至死,然后埋掉的就有好几个。

    周进在地牢中自生自灭,小厮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活活打死,埋了。

    周进到扬州的时间不长,可四处走访,很多盐工都认识他,过年前他曾把俸禄拿出来救济这些盐工,盐工们心中感激,想给他送些特产,只是找不到他的居处,很着急,找到在盐工中颇有威望的老人郭伯。

    郭伯年过花甲,谁家有困难总会伸出援手,在盐工中威望很高,这次也是他带头向周进说出盐商和周征勾结的情况,要不然周进无法拿到第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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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8章 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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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墨一行人在路上不止一日,这天来到江夏郊外,天色已晚,星光下抬眼四望,前面只有一家小客栈,便道:“在这里歇一晚吧。”

    他急着赶路,一路上不要说小客栈,就是农户都曾借宿过。

    小客栈只有五六间房,掌柜的原来是佃户,因房子临近大路,过往客商比较多,便把前院整理出来,弄成客栈,收入多了十几倍,手头也宽裕了。

    夜色已深,门扉半开,透出桔黄色的灯光。黑子在门口道:“有人吗?”

    “来了来了,客官可是要住店?”掌柜的满脸堆笑,一路小跑过来,他听到马蹄声停在店外,马上跑过来,一看,人还不少,笑得更加的和气了。

    “是,住店,可有干净的上房?”

    “客官,小店只剩一间上房,两间客房,都是干净的。”掌柜的说着,看了一眼小酒幡下十几个男子,眼睛在程墨身上多停留好一会儿,南来北往的客人他见得多了,就没见过长得这么俊,又气宇轩昂,贵气逼人的。

    一路上,程墨对住宿不挑剔,但有条件的话,也不妨住得好一点,前提是不扰民。黑子了解他的性情,不敢强行让掌柜把别的客人赶出去,可是两间客房哪够他们十几人住?他请示程墨:“阿郎,只有一间上房,两间客房,要不,我们再看看附近有没别的客栈?”

    程墨道:“将就住一晚,明天一早赶路。”

    他们急着赶路,错过宿头,此时已是半夜,不知前面可有客栈,与其把时间花在寻找上,不如将就住一晚,明天一早继续上路。

    房间还是挺宽敞的,掌柜的要把自己住的两个小房间让出来,程墨没答应,最后程墨住上房,黑子他们挤了两间耳房房,洗漱睡下时已三更一刻了。

    程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哭泣声,凝神一听,好象又什么声响都没有,翻身要睡时,哭泣声又起,连续两三次,他烦了,起身披衣开门出来查看。

    门外黑沉沉一片,整间小客栈都隐没在夜色中。程墨竖耳细听一阵,哭声更清晰了些,是从另一间上房传来的,那间房房门紧闭,里面没有半点灯光。程墨走到对面门口,女人的哭声清晰无比。

    夜深了,四处一片寂静,唯有这间房里传出哭泣的女声,谁遇到这种事不毛骨悚然?程墨情知有异,可他身居高位日久,遇到再诡异的事,也不会胆怯。他推开门,房里黑乎乎一片,他拿出火石打了火,只见房中一片狼藉,一个衣裳不整的女子伏在床榻上哭泣。

    感觉有灯光,女子抬头望过来,见一个俊朗青年站在门口,下意识扯过被子遮在身上,嘶哑道嗓子道:“谁?”

    程墨进房,点了灯,眼眸扫了一圈,房中只有一张倒塌的官帽椅,造型怪异,做工粗糙,应该是有人仿造的,不是宜安居或富贵春出品。他把椅子拉起来,坐下,道:“出什么事了?”

    女子定定看他一阵,见眼前的青年一身贵气,举止有度,不似坏人,于是慢慢止住哭声,道:“奴家被人强爆了,贼人跳墙逃走。奴一个孤身赶路的弱女子,没处申冤,心伤身世,不由哭泣。”

    听到这样敏感的字眼,程墨无语的同时,就着灯光瞄了女子一眼,五官长得不错,皮肤也好,不像在田里劳作的农家女,生活条件应该不错。他道:“我有些门路,或者可以帮你。什么情况,你说来听听。”

    不得不说,无论男女,或多或少都有些外貌协会倾向,如果是一个长相猥琐的陌生男人这么问,或者她会警惕,甚至呼救,可是程墨长得好,气质也好,离床榻还远便停下,找一张椅子坐下,只是随随便便一坐,便沉稳如山,让她一颗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这样的男子,让她有倾诉的欲望。

    原来,她姓赫,今年十六岁,三年前父母为她定下亲事,夫家是远在公安郡的陈家,婚事原本定在去年中秋,只因去年夏天,她母亲去世,她得为母守孝,婚事便耽搁了。几天前,她的父亲又突发急症,病死了。她办理完父亲的丧事,举目无亲,只好去投奔夫家。

    走到这里,天色已晚,便在小客栈投宿,为保险起见,住了上房。可是她刚住下不到半个时辰,便有贼人跳窗进来,对她用强。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唯有俯就。待贼人离去,想起身世,不免痛哭出声。

    程墨细问,贼人用强,跟他住进来的时间差不多。他们一行人住进来,脚步声,说话声,搬行李,动静着实不小,赫氏在房里不可能没听到。就这样,还屈身就贼,而不是呼救,应该说她蠢呢,还是蠢呢?

    “贼人长什么样?”

    “奴刚熄灯躺下,贼人就来了,黑灯瞎火的,奴没看清贼人的形貌。”赫氏抹泪道,说话时泪水又落下来。

    程墨一阵无语,道:“你们肌肤相触,他是高是矮,你总该知道吧?”

    都做这种事了,哪怕用手摸,也能摸清那人五官什么样吧?哪能什么都不知道。

    赫氏哭了起来:“奴确实不知。”

    不是程墨没同情心,而是这妇人实在蠢得厉害。他起身准备走人,道:“天明报官吧。”

    赫氏急声道:“奴怕贼人再来,还请容奴到郎君房中歇息一晚。”

    程墨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大步出了房。

    赫氏不顾入夜天气寒冷,自身衣裳不整,丢下被子赤脚跟了出来,再次央求:“奴着实害怕,还望郎君援手。”

    她一双天足踏在冰冷的地上,五指弯曲,十分惹人怜爱,这女子身段儿妖娆,这时楚楚可怜,哪个男人见了不升起一股保护她的欲望?程墨却扬声道:“店家!店家!”

    掌柜的大概睡得沉了,没听到,黑子和衣而睡,被吵醒,飞快冲了出来,道:“阿郎,发生什么事?”

    程墨一指赫氏,道:“送她去店家那里,明天报官。这女子被人强爆了。”

    “啊?”黑子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一地。朗朗乾坤,真有采花大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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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9章 荒廖

    清平世界,竟有采花大盗!掌柜吓得魂飞天外,睡意全消,把赫氏领回房,让老婆守在里面,自己守在外面。

    程墨回房睡觉,可睡没半个时辰,有人敲门,他起身开门一看,赫氏站在门口,依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奴衣裳被撕坏了,天气寒冷,无衣敝寒,还求郎君可怜,收留奴吧。”

    她身上的衣服被撕裂了两三处,裙子也被撕裂了,确实十分不雅。

    程墨断然拒绝:“明天报官,自有官府出面传你未婚夫婿来领你回去。你不必担心。”

    门关到一半被挡住,赫氏纤手按在门板上,身子挤了进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道:“郎君,求求你,奴家实在害怕。”她越走越近,身子几乎要贴到程墨了。

    程墨微微蹙眉,道:“来人。”

    黑子和阿飞同时出现,抱拳道:“阿郎。”

    “带这位赫姑娘出去,三更半夜,又有采花大盗出没,别让她到处乱跑。”

    “诺。”

    阿飞严肃地道:“赫姑娘,请。”

    赫氏看看程墨,再看看阿飞和黑子,眼神幽怨,转身随阿飞去了。

    黑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声道:“阿郎,我看这位赫姑娘好象有些不大对劲。”

    连你都看出来了,她岂止是不对劲?程墨道:“传令下去,小心些。”

    按理,他们悄然出京,一路急驰,就算周征在京中有耳目,也不可能提前在这里埋伏人手,用美人计绊住他们,怕是另有目的,越不知对方的目的,越应该小心。

    黑子传令下去,侍卫们分两班,一班警戒,一班睡觉。

    赫氏几次找借口溜出房,无奈阿飞守在门口,不管她说什么,只是摇头,窗户又被锁死,就这样来回折腾,直到天色微亮,一个侍卫过来带掌柜和她,一块儿进城报官。她还扭怩着不肯去,可哪里由得她,侍卫道:“你若不去,也随你,此事就此作罢,我家阿郎不再管。”

    想到那个俊朗青年,赫氏心头一热,只好随侍卫去了。

    程墨洗漱毕,吃了早餐,一行人也收拾停当,动身了。到了下午,侍卫赶上来,道:“阿郎,那女子走到半路,得知阿郎已离开客栈,哭天抢地,非要回来。在小的逼问下,总算说出实情。哪里有什么采花大盗啊,原来她住在阿郎隔壁,在房里见阿郎住店,见色起意,想勾搭阿郎,才演了这出戏。”

    众侍卫听了轰然大笑,道:“凭她也想赖蛤蟆吃天鹅肉?阿郎岂是她能高攀的?”

    程墨道:“既然是她一人所为,那就没事了,走吧。”

    一行人朝扬州飞驰。

    此时,周进在周征府邸的地牢中已关了好几天,他在茅坑中泡了一会儿,浑身散发恶臭,杂役勉强提两桶井水给他浇了一下,然后投进地牢中。他头发里,衣服上,还有没洗净的屎,几条浅黄色的虫子在他皮肤上爬来爬去,断了的肋骨更是没人会请大夫为他医治。

    这几天,绿豆偶尔奉周征之命,来问周进投不投靠,周进回应他的,是冷冷的白眼,哪怕明知会死,会死得很难看,周进依然坚守他的忠、他的义。

    绿豆气极,吩咐人不给周进送饭,就这样饿死他算了。

    元宵节过后,衙门开印,周征上衙理事,按理周进也应该上衙办公才对,可是他却不见踪影,有人说他回京过年,有人说他在青/楼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打了,在府中养伤。

    郭伯等人多次到御史府,一直没见到周进,心里狐疑不定,难道周进真的回京过年?可是从扬州到京城,千里迢迢,哪怕坐马车,休沐半个月,也不够路上来回啊。

    盐工们商量了几次,都商量不出什么办法。郭伯道:“我明天再去御史府,说不定能问出周御史府邸在哪里呢。他要是病了,我们就凑钱买只老母鸡去看他。”

    众盐工都觉得这样好。

    这天停晚,扬州城的守城士卒看看时辰差不多,刚要关城门,见不远处十几骑风尘仆仆驰来,人人身着锦衣,当先一人更是身披大氅,看样子非富则贵,便停下,等这行人进城,再关城门。扬州城中,富贵之人定然家中有盐引,也就是盐商。州牧周进和盐商来往密切,这些人,他们小小的士卒可得罪不起。

    这些人和以往进出城门的纨绔子弟不同,离城门一箭之地,便放缓马速,哪怕此时城门口已没百姓。临近了,守城士卒不由暗赞一声:“好俊的青年。”

    只见当先一个青年,也就是身披大氅那位,长相俊朗,跨下一匹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四蹄雪白的骏马,更显得他身份不凡。

    程墨来到城门口,见附近没有进出城的百姓,奇怪极了,勒马道:“借问一声,怎么不见有人进出城?”

    不要说扬州这等繁华都市,就是小城,城门未关,也有进出城的百姓。这样的情景,明显有违常理。

    程墨穿到这儿有三四年了,早就说得一口京话。他一口京话让士卒肃然起敬,这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啊。他语气恭敬道:“郎君有所不知,城门关闭前半个时辰,禁止百姓进出。”

    “这是谁的规定?”

    士卒道:“周州牧规定的。临近关城门,总有骏马急驰而来,若百姓在此,难免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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