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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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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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角的人站起来,打起帘子,却是婢女青萝,待程墨进去后,放下帘子退了出来。

    亭中几案席子俱全,清风徐徐,透过竹帘吹进来,凉爽中又夹杂着莲花的花香,闻之让人心醉。一个身着浅黄色衫的少女凭几而坐,手中拿着一大卷竹简,看得入神。以那竹简的厚度,程墨估计应该是一本书。

    “咳,霍姑娘唤程某过来,不知有什么事?”程墨站在帘边,咳了一声道。没办法,人家当他是空气,头都没抬,他只好先出声了。

    一张倾城倾国的俏脸从竹简上抬起来,亮如星晨的眼睛停在程墨脸上,过了一息,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坐。”

    程墨早注意到几案另一边有一张翡翠色的席子。他也不客气,道:“好。”走过去在这张席子上坐了。

    席子触手温凉,却是整块翡翠雕刻而成。通体没有一丝杂质,就算不是上等好玉,玉质也不会差。

    这么一大块好玉,却拿来做席子,随意摆放。程墨不由深深看了霍书涵一眼。

    霍书涵猜到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几块普通玉石,锁在库房倒浪费了。”

    话一出口,自己却微微一怔,她什么时候向别人解释过?

    程墨赞道:“霍姑娘好阔气。”

    你这样奢侈,谁敢娶你啊。

    霍书涵放下竹简,道:“五郎遇上麻烦了,不想办法解决,还有心情欣赏摆设,倒也能人所不能。”

    程墨笑了,道:“程某有什么麻烦,还请姑娘明示。”

    几份竹简推到程墨面前,全是陶然一派反对官帽椅,要求昭帝禁止官帽椅的奏折。说是上呈给昭帝的,其实看的人是霍光,批示的人也是霍光。昭帝没有亲政,不能朱批。

    程墨挑眉:“这些奏章,霍姑娘从何处得来?”

    这是朝臣呈给皇帝的奏折,等闲人哪能看到?霍书涵只说自己姓霍,并没说自己是霍光的女儿,所以程墨故意质疑这些奏折的真实性。

    “这个,五郎就不必细问了。”霍书涵道:“只需霍大将军朱笔一挥,市面上再难见官帽椅的踪迹。”

    众所周知,霍光代昭帝朱批。他是武帝托孤大臣,合法性毋容置疑。

    程墨道:“姑娘请程某过来,就为了告诉程某这个?”

    霍书涵看了程墨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不禁有些钦佩。任何人得知此事,惊慌失措,央求她代为设法才是正常反应吧?

    “霍姑娘要没别的事,程某告辞。”程墨说着,就要起身。

    霍书涵缓缓道:“五郎难道真的想看官帽椅被束之高阁,不能出现于人前么?据我所知,五郎只有这么一项产业。”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呀。程墨相信她说到做到,只好重新坐下,道:“霍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这么打机锋,有意思吗?

    霍书涵微微一笑,宛如牡丹盛开,美丽不可方物,道:“我有些门路,可以保此产业。五郎不妨求我周旋一二。”

    程墨目不转睛看她。昨天朝会,乐圆提出的新观点已让官帽椅与箕踞区分开来,官帽椅这个新生事物,迟早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合法产物。要不然,霍书涵不会找他。不知霍书涵知不知道乐圆提出的观点来自于他?

    “霍姑娘想要什么?”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这么大费周章把我找来,又打了半天机锋,总要图些什么吧。

    果然是聪明人,霍书涵对程墨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道:“据说官帽椅是你画出图纸,找匠人制作而成。你一介武将,要人没人,要经营不会经营,何必淌这浑水。不如交给我,由我找人经营,你不用劳心劳力,白得两成干股,如何?”

    太狠了,一开口便要八成股份。剩下的两成,以她的强势,若不想给,程墨一毛钱也拿不到。

    程墨笑微微道:“霍姑娘对程某这么体贴,让程某好生感动。”

    霍书涵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她掌管霍家名下所有产业,自也有家具店。宜安居横空出世后,名下的家具店生意大受影响,大家到宜安居,不仅订官帽椅,还会买些几案席子之类。最主要的是,自官帽椅出现后,席子几案大受冲击。大家都不席地而坐了,还要席子做什么?既坐了官帽椅,自然要配新式的高脚几案或是八仙桌了。

    再这么下去,家具店就入不敷出了。所以,她才想摘桃子。

    “答应啊,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不答应。”程墨笑得更欢畅了,道:“只是我现在手里就两成股份,其余的,都换了银子,用以还当初欠下的赌债了。”

    这是消遣她吧?霍书涵杏眼圆睁,微有愠色,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逼视。

    程墨很光棍地摊手:“真的啊。我真的欠了一屁赌债,不还不成啊,要还又没钱,只好卖股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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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太败家了

    程墨的底,霍书涵是调查过的。他大肆张扬,在安仁坊还债,众乡邻领了钱,或是添条鱼,或是添盘肉,像过节似的热闹。

    原来,这些银子是用宜安居的股份换的。

    霍书涵怒其不争,向他怒目而视,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弯曲上翘,更加迷人。

    程墨看着看着,笑了。

    “还笑!”霍书涵怒道:“真是败家,怎么能把股份贱卖了呢?”

    气死她了,那是下蛋的金鸡啊,这样杀鸡取卵,岂不是傻子?不怪霍书涵对程墨的借口信以为真,从小到大没人骗过她,也没人敢骗她。

    程墨笑意更浓了,道:“不然呢?穷得没饭吃了,家传宝物也得当啊,难不成饿死?”

    你那是饿死吗?你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大把的撒银子。霍书涵气道:“既然如此,我可帮不了你了。”

    程墨漂亮的桃花眼一闪一闪的,道:“霍姑娘,你怎能这样不顾道义?好歹我们也见过几次面,虽然朋友还算不上,但总算认识,对吧?你怎能见死不救?没了官帽椅这项收入,我就要饿死了。”

    羽林卫的收入比别的禁军高,但大家都是纨绔,花费跟普通百姓不同。就像现代土豪吃顿饭以万计,包包非爱马仕不买,普通工薪阶层十元钱的饭盒对付一餐一样。若是光靠俸禄,哪怕是卫尉卫士的俸禄,程墨连体面的衣服都买不起,更不要说呼奴唤婢了。

    “你不是只有两成股份吗?有了官帽椅,你也拿不到多少银子。”霍书涵气还没消。真是的,她长这么大,谁敢给她气受啊,眼前这个混蛋,真是把她气得不轻。

    程墨眨巴眨巴桃花眼,道:“要不,两成股份我们一人一半?官帽椅现在风靡京城,用不了多久,别的州郡一定会跟风。我是这样想的啊,明年把学徒培养起来了,开始在几个大郡开店,把生意铺开去。这样,我们虽然只有一成股份,赚的银子肯定不少。”

    真是败家啊,手里只有两成股份了,还要送她一半,只为求她说几句好话。霍书涵差点没气晕过去,高高的胸脯起伏不停,道:“你!”

    程墨见她一双青葱似的玉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忙把俊脸缩了缩,道:“你不会要打人吧?”

    霍书涵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想给程墨一巴掌,只是从小到大,教训人、打人这种事,自有嬷嬷管事们去做。

    这混蛋可真行,把她气得够呛。她长了十六年,都没生过这么大的气。深呼吸几息,喝了面前几案上的茶饮,总算平静了些,她道:“把你两成股份给我,我每个月给你银子若干,如何?”

    “啥?”程墨瞪大眼,道:“你想让我吃软饭啊?为什么我要把股份都给你?如果你是我老婆,我把股份交给你还说得过去,你我只见过几面,凭什么要我把股份交给你?没道理嘛!”

    “出去!”霍书涵涵养再好,也受不了他了。这人有谱没有啊,怎么说话的。

    “哦哦。”程墨像没发现自己的话多过份似的,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又站住,道:“霍姑娘,记得帮我哦。我只有你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刚刚让他交股份,他说什么我们只不过见过几次面,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又说是朋友了。这都什么人哪。霍书涵气道:“旺财,带他出去。”

    在程府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厮应声而出,冷冰冰道:“五郎,走吧。”

    程墨嘀咕:“旺财?那不是狗的名字吗?”

    旺财要杀人的眼光瞪了他一眼,道:“你敢惹姑娘生气,胆子不小哇。小心夫人得知,不放过你。”

    夫人心狠手辣,阖府上下无人不知。哦,除了大将军和姑娘之外。

    “夫人?很厉害?”程墨桃花眼一闪一闪的,道:“夫人很疼你家姑娘?”

    旺财白了他一眼,在前头领路。心里默默地想,岂止是很疼姑娘,那是把姑娘当成命根子啊,谁要让姑娘有一丝不快,她能把人家一家子都灭了。

    程墨走了一会儿,目光所及,只有风吹树叶动,却不见人影,不由对霍府的规矩深为赞赏。想到自己府里,只要有人吼一嗓子,婢女奴仆像春天地上的韭菜,一个个争先恐后冒出来,不由头疼。

    什么时候能得霍书涵立立规矩,就好了。至于帮他在霍光面前说话,他还真不敢想。难不成真把股份送她?那样,就算官帽椅风靡天下,与他又有何干?

    程墨出了院门大半天,霍书涵才缓过气来,喊了一声:“青萝。”

    青萝提心吊胆半天,见自家姑娘叫,忙陪着万分小心进来,道:“姑娘可是要点心?”

    这个时辰,也该吃点点心了。

    霍书涵道:“备车,回府。”

    “啊?”青萝很意外。不过,她从没见姑娘生气,确切地说,没人敢惹姑娘生气,所以大家都没见识过姑娘生气有什么后果。

    霍书涵道:“这个时候,阿郎也该回府了。”

    “啊!”青萝张大了嘴,手紧紧捂住心口。所以说,程五郎惹怒姑娘的后果,是姑娘要让阿郎灭他全族吗?可是程五郎又没造反,怎么灭他全族啊?

    婢女青萝好纠结啊。

    霍书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没听到吗?”

    “哦哦。”青萝顾不上同情程墨,一路小跑去吩咐备车了。霍书涵的座驾送程墨回去,现在用的是备用车。

    回到大将军府,霍光已经回来了,在书房。

    霍书涵没让人通报,径直走进来,把一碟子软糕放在几案上。

    “嗒”的一声轻响让霍光从案牍中抬起头,见是女儿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宠溺地道:“外面热,不要到处跑。”

    在屋里用冰盆降凉消暑多好啊,怎么老是要出去呢。

    霍书涵在父亲对面坐了,道:“父亲,现在官帽椅之争很激烈,不知父亲会如何决断?”

    “嗯?”霍光长相俊美,胡子特别好看,细看,霍书涵的面相有几分肖他,只是比他更柔和。女儿一向对政事不感兴趣,这两天却反常地要奏折,现在又主动提起这件事,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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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避祸

    面对父亲调皮的神色,霍书涵笑了,道:“陶太常的奏折看起来好象挺有道理,细想,却不免牵强。难道满朝文臣勋贵公卿不知道官帽椅的坐法和席子大大不同?不管如何争论,大家还是热捧官帽椅。”

    霍光慈爱地看着女儿,鼓励女儿继续说下去。霍书涵在父亲面前一向畅所欲言,接着道:“章礼官不是因为质疑官帽椅箕踞,而和程五郎发生冲突,气死在回府的路上么?不知他和陶太丞可是旧识?”

    章秋是上官桀的人。

    霍光赞赏地点头,女儿一向让他骄傲。他道:“没错,陶然也是上官桀的人。”

    陶然幼时曾和上官桀一同进学,少年时才分别师从不同的先生。上官桀得武帝赏识,飞黄腾达时,陶然报国无门,是上官桀拉他一把,才得以入仕。

    这么隐秘的事,武空为人脉所限查不出来,霍光却是门儿清。真是没想到啊,为了程五郎那个混小子,上官桀竟然动用了这么一颗暗子。他还想看看接下来又有什么人跳出来呢,要不然,怎么会做壁上观?

    霍书涵双掌轻轻互击了一下,雀跃道:“这就对了嘛。如今官帽椅已渐成气候,不管陶太常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大家已经离不开官帽椅了。再过一年半载,习惯了这种坐法,只怕席子会渐渐没有市场。那时,世人只知有官帽椅,而不知有席子了。”

    这也是她纡尊降贵,见程墨的原因了。京城尚且如此,何况别的地方?任何新时尚新事物,都是从京城先流行开,别的地方再效防。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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