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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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仕妖娆- 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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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双相公……

    这岂非要把持朝政。

    等等,汤硕勐然想起一人……顿时急得暗暗给父亲示意。

    咱们都只看见垂拱殿四人,却忘记了还有一人,若是张杓下去了,这人才是正儿八经的成为右相啊参知政事周必大!

    论资格和资,怎么看周必大都在前。

    况且本来就是副相。

    这不是徒然为他人做嫁衣么。

    而且周必大和李凤梧有师生之实,若是周必大成为右相,不啻于又让赵恺的势力大增。

    张杓虽然和父亲不对付,但他终究和李凤梧不是一路人。

    也就是说,张杓很难走到庆王赵恺那边去。

    汤思退也勐然醒悟,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张杓却没想这么多,对王佐道:“那请问王侍郎,若是某有错,错在何处?”

    王佐冷哼一声,“下官已写在折子中,张相公之错,人心尽知。”

    张杓哈哈大笑,问官家,“敢问官家,王侍郎弹劾臣何事?”

    赵看着几位臣子斗法,老实说,自己也有点迷煳,汤思退父子肯定是一条战线上的,张杓也是一个战线的,但是王佐的立场观点太模煳了。

    实在有些难以定断,闻言犹豫了下,才迟缓的说了两个字:“秽王!”

    在场无等闲。

    很快皆想通了这个弹劾理由的由来。

    听到这个弹劾理由,汤思退苦笑,却又陷入了沉思。

    这个理由弹劾相公,简直莫名其妙至极,王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官家将自己父子宣召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王佐只是撇嘴冷笑。

    张杓愣了许久,神情有些复杂,仿佛戳到了心底的痛处。

    良久才叹了口气,“官家也这般认为么?”

    赵也愣了。

    看着有些颓废神色的张杓,吃惊得很。

    什么时候见到过意气风华的张杓如此颓废过,难道庄文太子的死给了他这么大打击?

    倒是个好臣子啊……

    心里有些不忍,迟疑着道:“朕对此自然是不信的,只是既然王侍郎提出,朕便想听听你的意思。”

    是意思,而不是辩解。

    这便说明,张杓在官家心中的分量。

    汤思退、汤硕和王佐很快摸清楚了状况,知道今日大事大概要小事化了。

    张杓良久没有说话。

    官家没有催促,王佐的意思本来就不是一定要把张杓弹下去,也只是安静的等待后续事情。

    汤思退和汤硕两人则有些意外了。

    怎么忽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仿佛王佐这个折子一上来,他就算定官家会宣召自己四人觐见一般……他是如何笃定官家一定宣召自己父子的?

    就因为张杓的身份?

    汤思退何等人物。

    很快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显然王佐在弹劾之前,就想到了他兵部侍郎的身份,这个折子一到垂拱殿,官家第一反应是兵部尚书汤硕在自己的示意下开始对张杓发动攻击。

    所以才会连自己父子也宣召觐见。

    汤思退的猜想和事实却是很相近,只不过有一点他没想到。

    那就是王佐在折子中,提过秽王一词,是出自汤硕之口。

    反正他是笃定了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官家也不会去追问,追问了自己也可以推辞说是汤硕无心之言当然记不得了。

    反正这个折子一上来,汤硕必然要被牵扯到兵部和张杓的斗争中去。

    趁着这段时间的沉默。

    张杓也理清了一些事情。

    这个折子既然是王佐上的,官家又宣召了汤思退父子,那么很明显,很可能幕后推手就是汤思退父子,他们是开始准备打击自己。

    王佐不过是汤思退父子的棋子而已。

    但我张杓,岂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张杓想到这里,又想起了某个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将自己从庄文太子之死的打击中拉出来的话:我挥袖青云江山,你拢袖干坤定安!

    我若是连这都应付不了,如何拢袖定安干坤?

    倏然间豪气横生。

    总不能让你独得了这世间风流。

    我张杓,天骄之子,岂能让你失望,岂能让你再赢我一次?

    倏然狂笑道:“臣的意思?”

    这就有点殿前失仪了。

    不过此刻没人在意,因为张杓接下来的话振聋发聩,就算是赵,也被这袭话惊得不要不要的……

    “臣自入仕,躬耕朝堂,薄有天骄之子益,然臣自知,才华之疏于纸,不如各科状元矣,唯有勤恳伺劳,唯有碧血丹心。”

    “臣以祖荫,父浚致仕,曾说‘卸下铜甲,尽一世苍茫,跨马枪挑落日轻纱。讨来白衣,谱一曲沧海,落笔轻书万骑奔流,’,臣为文臣,不如父浚之武功,但以胸中浅薄墨华,望于官家盛世,轻书万骑奔流,承父之志,状庄文之雄心……然而尽是如此,秽王?”

    “哈哈哈!”

    张杓放声大笑,“秽王?!”

    “可笑!”

    “何以秽王?”

    “何为秽王?”

    “何敢秽王?”

    赵默然无语。

    王佐眼神复杂。

    汤思退面无表情,心里波澜起伏……张杓这是要反击了么。

    汤硕则暗暗叫苦,恐怕下一刻,张杓的矛头就要指向自己了……毕竟在张杓看来,王佐的折子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然而谢盛堂终究是内侍省都知,深谙殿前礼仪,见状咳嗽一声,示意张相公,别太端了啊。

    小心官家翻脸。

    然而赵并没有表示。

    张杓却盯着王佐,大声怒斥道:“竖子贼心,莫须有之名,曾谄误我大宋忠良,如今竟又妄图故技重施,我张杓不如岳将军矣,尔等也不是那奸相秦桧!”

    这话诛心!

    话音落地,不仅汤思退父子和王佐脸色巨变,就连赵的脸色也唰的一下变了。

    谢盛堂更是忐忑不已。

    这话是把双刃剑,很可能伤得了王佐和汤思退,但也可能伤了张杓自己。(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天骄之怒3

    (全本小说网,。)

    奸相秦桧虽然身死。

    但他在赵朝内,依然是个谈虎色变的存在。

    说起秦桧,就不得不提上皇。

    张杓这一番话自比,虽然说自己比不上岳飞,但却将汤思退,汤硕和王佐比作了秦桧,而且这话更诛心的还在另外一个层面。

    含沙射影!

    意思就是告诉官家。

    汤思退就是当年秦桧的人。

    他现在用的计谋也是和当年一样,通过朝臣来莫须有构陷于官家您的忠良之臣。

    怒气值爆棚的张杓,说话之重,宛若一柄利剑直插人心。

    就算赵知道,汤思退父子不是秦桧,但也不得不多一个心思了。

    当年秦桧党羽满朝堂,父子尽奸伶。

    如今自己朝内,也有个稳如泰山的左相汤思退,而他的儿子汤硕又是兵部尚书,这确实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其他。

    况且还有个事情。

    王佐在隆兴北伐时期,就得到过汤思退的推荐。

    所以说张杓这话确实有威力。

    汤思退脸色剧变之后,立即对张杓道:“张相公,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赵心里情绪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寒着脸点头道:“张相公此话,着实杀人诛心了些,朕相信汤相公不似当年秦桧,朕虽然愚钝,但此等识人还是能胜任。”

    然而这话却让汤思退心里发苦。

    官家用的“不似”两字。

    而非不是。

    这就说明了官家的意思,表示他现在心中确实有点怀疑是自己父子勾结党羽构陷忠良了,苦笑道:“官家,臣自立左相,便勾心敬业,从不曾妄自菲薄,也不曾恃位而骄,更不提勾结党羽之事,张相公被弹劾,却祸水东引,诬陷臣等是秦桧之流,着实冤屈,然臣根本不知王侍郎为何要弹劾张相公,况且弹劾之词,臣也不苟同,为表清白,臣愿请辞左相一职!”

    汤硕心中狂震。

    王佐也是愕然,他确实没料到,事情竟然被张杓一番话逼到了这个地步。

    竟然需要汤思退请辞来证明清白。

    赵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朕自然是信的过汤相公的,相公请辞之事朕不就。至于王侍郎弹劾张相公一事,就此留中罢。”

    按说,这是个中庸的处置法子。

    汤思退知足,汤硕知足,王佐也应该知足了。

    毕竟他已成功挑拨起汤思退父子和张杓争斗。

    但张杓却不知足。

    情绪依然还有些激动,“官家,此事不可纵容,今日王侍郎心血来潮,一句莫须有的秽王来弹劾臣一次,明日朱侍郎又说臣秽国,弹劾于臣,后日苟侍郎且有说臣秽民,弹劾于臣,如此以往,臣如何报效家国躬耕朝堂?”

    朝中并无朱侍郎,也无苟侍郎。

    却是猪和狗的谐音,这是在骂侍郎是猪狗……

    王佐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张相公,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何说话如此难听,辱没了斯文,圣驾面前,不怕秽了圣听”

    勐然止声。

    汤思退暗暗摇头,汤硕也在头疼。

    王佐终究不是大才之人。

    这便着了张杓的道。

    张杓故意辱没他,就是想听到这句反击:秽了圣听。

    本来你弹劾张杓,是秽王的理由。

    好吧,这个理由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可以理解,大宋文臣弹劾政敌的理由,有时候就是这么千奇百怪……谁叫这是文人和赵室共治天下的朝代呢。

    但是张杓一番话,说有人要秽王、秽国、秽民来弹劾他。

    你倒好,立马丢了个秽了圣听的话来。

    你让官家怎么想?

    果然,赵的脸色很不好看了,沉着声道:“王侍郎!”

    王佐见状,脖子一硬,“有道是食君禄分君忧,张相公秽王乃是事实,方才话语辱没斯文亦是事实,臣为大宋臣子,有人殿前失仪,难道官家认为,臣不该弹劾?臣不能弹劾?臣踏正行直,何惧之有!”

    漂亮!

    这一手还击确实漂亮。

    不过汤硕和汤思退的心里却越发沉重。

    王佐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竟然要和张杓死扛到底?

    赵有些蛋疼了。

    都不是白吃干饭的,王佐不怕死横起来,也不是个可以让人拿捏的软柿子,毕竟在仕途奋了这么多年。

    犹豫了一阵,才道:“此事容朕再思索”

    张杓悍然打断官家,“此事明显,自是王侍郎受人指使构陷于臣,还请官家还臣一个清白!”

    王佐也悍不畏死,“臣乃据实弹劾,无错之有!”

    得了。

    这两人是真的撕破脸皮杠上了。

    赵顿时头大无比。

    汤思退两父子也是暗暗惊心,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同寻常……王佐受到谁的指使,忽然这么硬气,他不想要那个户部尚书了?

    不提汤思退父子如何惊心。

    赵是开始后悔自己将这四人宣召来对质了。

    看着彼此怒视的张杓和王佐,赵只好煳稀泥官家铁了心和稀泥,张杓和王佐虽然再不情愿,也得给个面子。

    最后各自拿到了台阶下。

    但是这以后,这两人恐怕要成为死敌了。

    出了大内的汤思退父子,很是沉闷。

    两人都想到了一件事:王佐究竟是受了何人指点,当然不是汤硕自己。

    敢和相公对着干,谁有能力支持王佐?

    答案唿之欲出。

    汤思退深唿吸一口气,回头望向大内皇宫,又望向恭王府,无奈的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咱们父子俩的清净日子怕是到头了。”

    汤硕讶然,“父亲打算站队了?”

    汤思退点头,“你还没看出来吗,公然挑战张杓,这直接让张杓以为王佐是受你我指使,为父所料不差,张杓今后就算不支持庆王,也会逐渐和李凤梧联手对付我们。”

    “对付我们?”汤硕苦笑,“不是应该对付恭王么?”

    “今天这事传出去,咱俩的立场,在外人眼里,很可能已经是恭王赵那方的了。”汤思退苦笑,赵这一手确实让自己猝不及防。

    估计这是那个阴才柳子承的计谋。

    话说,赵的势力已经触及到兵部了,这个皇子着实发展得有点迅勐。

    而且悄无声息。

    确实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也罢。

    自己终究是要支持一个的,那就让争储落下最后的帷幕罢!

    那么作为大宋左相,自己自然需要给自己父子卖个好价钱想得到我的支持,赵你不付出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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