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笑着和比尔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把目光转向何长缨。
“这位大人是?”
比尔看着一身大清官服的何长缨,目光里露出好奇的神情,在他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看到约翰和大清国的官员站在一起。
“何长缨。”
何长缨伸出手和一脸诧异的比尔握握手:“你是接约翰和奥黛丽去参加海边party吧?上车咱们边走边谈。”
“呃——”
比尔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心想着我们欧洲人的聚会,你一个大辫子的中国人蹭进来干什么?
为了自己的银子,奥黛丽终于愿意拉下了自己的俏脸,很骄傲的对比尔说道:“比尔,何长缨是我哥哥的中国朋友,他有一笔大生意要和你谈。”
“大生意?”
比尔心里一动,很感兴趣的望着何长缨。
在国际上,中国官员做生意历来大方,出手阔绰舍得花银子,这可是赫赫有名的。
比如英国佬的那个臭名昭著的‘吸血舰队’:阿思本舰队。
冤大头大清国从头到尾一艘军舰都没有搞到,却里里外外白花了六七十万两银子,全部都打水漂。
还有大清水师这十年来陆续从英德两国,进行了上千万银子的军舰采购;
陆军海防营,采购了德国大量的克虏伯大炮。
津门军械局,江南军械局里面大量采购的新式机器,——
在比尔听到的一系列事迹里,李泰国,阿思本,赫德,汉纳根,这些人都是通过和大清官员合作而发迹,个个赚的盆满钵溢,让人眼红不已。
“上车再谈。”
何长缨大咧咧的上了那辆豪华的马车,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布垫子上面,心里特别的新奇。
马车缓缓的起步,然后慢慢开始加速。
何长缨刚刚掏出烟,面对着他坐着的奥黛丽,就轻轻的冷哼一声,没办法只好又放回兜里。
听完了何长缨介绍完他的‘大生意’,比尔心里顿时失望极了,这种一锤子的小买卖,就算要的再贵,又能挣几个银子,简直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比尔,你应该明白,这些年大清政府一直只是同英德两国有军械上的采购和人员上的流动;大清幅员万里,人口近四亿,这里面蕴含有多么巨大的市场?而且国家现在百废待兴,铁路,公路,轮船,电力,机械纺织,还有近百万的陆军,北洋,南洋,广州水师,这需要多少的步枪,大炮和军舰?”
比尔听的眼睛冒光,然而却很怀疑的望着何长缨问道:
“尊敬的何先生,据我所知,几年前贵国政府已经严令不得采购国外的军火,而是要进行完全国有化的代替;这几年来无论英国还是德国,虽然都想尽了办法,可是贵国却没有采购过他们一艘军舰一发炮弹。”
“不久前,我听宝士德领事发牢骚说过,贵国北洋舰队有着大量老化破损的设备和零部件需要维修更换,就是因为贵国政府拒绝对外采购,所以一直没有得到完好的修缮。”
“而且宝士德领事还说过,贵国拒绝购买英国的炮弹,北洋军械局生产了大量低劣的开花弹送到刘公岛,北洋舰队的管带们害怕大炮炸膛,直接拒绝这些形状怪异的开花弹上舰。”
何长缨听了无语,不搭理一旁奥黛丽的白眼,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国有化并没有错,可是在自己的技术没有到家之前,在一些核心的关系着国家主权命运的地方全然不顾实际情况,满嘴大炮的嚷嚷着国产化,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而且在何长缨未来的那个地球村,世界各国之间互相贸易,取长补短已经成为了常态;只要人家的东西好,自己拿来用,在何长缨看来,真的也没有什么坏处。
就比如北洋水师的旗舰‘定远’舰,下水12年,7年未修理,在不久之后的清日大东沟海战中,是丁汝昌指挥着‘定远’舰,在距离5300米的距离,打响了大东沟海战的第一炮。
结果一炮下去,这么远的距离,当然连东洋舰队的边儿都摸不着,自己的主炮倒是震塌了军舰的飞桥,把丁汝昌摔了个半死。
从这一炮的‘伟大’效果来看,何长缨估计自从琅威理辞职之后,这些年先不说维修不为修,‘定远’舰的主炮估计都没有放过一炮。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第一炮干翻自家主将的奇葩事?
在北洋水师里面,一直有着一个‘不怕丁军门,就怕琅副将的说法’。
琅威理这个严谨而刻板,脾气比较粗暴的英国海军军官,在日常的训练和军令执行上面严格强势,六亲不认,深得北洋水师官兵们的厌恶。
而且这家伙这些年一直想争夺北洋舰队的控制权,也为李鸿章所不喜。
所以在四年前的香港维多利亚湾,就发生了一起完全改写北洋水师,甚至也完全改写大清命运的‘撤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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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成交
1890年冬,赴南洋过冬的北洋水师在香港避冻修检,提督丁汝昌带领‘镇远’在内的四艘军舰到海南岛巡逻,在香港的旗舰‘定远’突然降下丁汝昌的五色提督旗,升起刘步蟾的三色总兵旗。
北洋水师的右翼总兵,‘定远’舰管带刘步蟾借着升旗行为,宣明对留港舰队的指挥权。
身为北洋水师副提督的英国海军军官琅威理当然就不愿意了,最后官司打到李鸿章那里,李鸿章态度强硬的表示支持刘步蟾的行为,于是琅威理愤而辞职。
琅威理离开之后,北洋水师军纪开始急剧涣散,训练松弛,演习也开始流于形式,只打定靶,不打动靶,机器缺乏养护生锈而无人问津。
官员们贪污成风,破坏军令,纷纷离舰上岸居住;丁汝昌带头在威海卫军港建房出租,赚取租金,自蓄家伶,夜夜笙歌。
而每年的南巡,军舰上的水兵们纷纷跑到赌场妓院快活,军纪败坏的一日千里。
然而李鸿章却毫不为意,反而认为‘武人好色,乃其天性,但能贪慕功名,自然就我绳尺’。
他李鸿章只想着,通过这些小手段,就能把北洋水师牢牢的把握在他的手里,却没有想到对于一支军队而言,‘贪慕’‘好色’却正是烂掉一支军队的毒药。
更没想到,北洋水师建立的目的是为了卫国戍边,抵御外辱,而不是他李鸿章用来谋私的工具。
“比尔,看待一个国家一件事物,我们要用运动的眼光来看待,因为它们并不是一个固体那样,永久的一层不变;这三年大清确实停止了海外军火的采购,可是你也应该看到之前连续五十年,上亿两白银的天量购买,今天我伸出的这枝橄榄枝,您就敢肯定这不是朝廷新一轮大规模采购的开始。”
看到比尔低头沉思,何长缨微笑着说道:
“德英两国为什么在大清有着很高的话语权,因为有大量优秀的英国人德国人,在为大清帝国服务;您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您在奥匈帝国军方的朋友,假如有渠道,我希望最好能让奥胸帝国的上层听到;我相信您邀请过来帮助我们的教官,一定是贵国最优秀的精英。”
“亲爱的何,恕我直言,您招募战地猎兵团的动机令我感到疑惑;从地中海到太平洋,一路走来就算最早,教官也只能在圣诞节前后到达津门,对于这场清日战争,我不会认为会有任何的帮助。”
作为一个曾经的优秀军官,比尔也不乏锐利的军事素养,直接指出了他所认为的关键之处:就算招来奥匈帝国优秀的山地丛林战教官,除非这场清日战争准备打漫长的持久战,否则等到教官训练好了士兵,战争估计早已经结束了。”
“比尔,你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军官,有着一个敏锐的大脑,不过战地猎兵并不是为了这场战争准备的大餐;”
何长缨不愿意在这个敏感的事情上多谈,微笑着问道:“一句话,行不行?”
比尔稍微沉思了一会儿,偏头望着身边的何长缨,开出了他的价码:“一个一千两白银,来的军官每人安家费一千五百两。”
卧槽,你的一千两加上奥黛丽的三百五十两,就是一千三百五十两了,我都可以在津门买一套豪宅了!
还有那一个人一千五百两的安家费,还真把我当成肥猪宰了?
“你四百两,教官的安家费五百两,不能再多了。”
何长缨微笑着回望着比尔,坚决的说道。
“我的八百两,军官的安家费一千二百两,这是底限;不然你就另请高明。”
比尔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长缨。
“比尔,作为一个合作伙伴,一个好朋友,假如合作愉快,大炮,枪械,弹药,轮船,朝廷都会大量的需要,钱么,又算个什么玩意?所以您不需要这么严肃,更不需要为这点小钱而斤斤计较不是?你的五百两,教官的六百两,再多我就只好去找德国人英国人了。”
比尔想了想,不谈那些虚无缥缈的以后,就拿这件事来说,不成,也就是几份电报钱;成了,自己只是动动手,来一个人自己就得了一个多月的薪水,真是何乐而不为?
“好,成交;”
比尔爽快的说道:“亲爱的何,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一些经费,就先拨一万两吧。”
娘希匹!
何长缨心中一句国骂,于是笑的更加开心的说道:
“比尔,你何曾听过我大清的官员少过你们泰西人的银子,倒是你们三番五次的跑我们屋里来抢东西;你认为,作为一个大清的高级官员,我,还有朝廷,会少你这点小钱么?”
“亲爱的何,您的意思是什么?”
比尔表示听不懂。
“我先给你拨三千两银子作为安家费,您帮我请来五位贵国优秀的丛林猎手教官,咱们再谈下一步的合作。”
何长缨现在的底气就是,李经方已经同意明天他每拉一个学员,就有二十两去平壤的路费,所以三千两的银子他还是出得起的。
“就凭着我的那本《呐喊》,不把他们几个学堂的学员拉个顶朝天,那么就是哥做人的失败!”
对于这点自信,何长缨还是有的。
四轮马车驶过一片葱翠的小山坡,眼前视野顿时豁然开朗。
一片碧蓝的大海,上面有无数的海鸥在轻盈翱翔,沿着逶迤的海岸线,是绵延无际的金黄色的沙滩。
沙滩外围停着大量精致豪华的马车,一群群穿着西装拖着大辫子的中国马车夫,躲在马车的阴影里抽烟玩骰子。
还有一些穿着法式军服背着步枪的安南雇佣兵,在附近来回站岗警戒。
沙滩上已经来了不少的西洋人,男的要么一身笔挺的军装,要么得体合身的西装礼帽。
女人们则是头戴着漂亮的绢花遮阳礼帽,手上戴着蕾丝手套拿着折扇,穿着束腰的华美撑裙,裙裾摇摆,争奇斗艳,如同一朵朵美丽的大花朵盛开在金色的沙滩上。
看到这种情况,身上只穿着一件极简单的修身长裙的奥黛丽,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
“奥黛丽,你猜猜这些女士们一会儿怎么做菜,是脱了裙子做么?”
何长缨注意到了对面坐着的奥黛丽变了颜色的俏脸,神情严肃的问着她。
“噗呲!”
奥黛丽直接笑岔了气,小嘴一张,就喷了何长缨一脸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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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法兰西武官马瑟尔
“唉,奥黛丽你想给我洗脸么?你的这点口水太少了,再来一口,喷匀一点。”
何长缨猥琐的偷偷用舌尖舔了一口奥黛丽喷在他嘴唇上的口水,感觉这个美丽小处女的口水甜丝丝的,味道真是好极了,于是就伸长着脖子,继续一本正经的逗着奥黛丽。
“咯咯,何长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吐你的;你,你别说话了,你要笑死我了。”
奥黛丽双手抱着小肚子,弯着腰咯咯的笑着,通红着俏脸都不敢看何长缨的脸,从坤包里掏出一副精美的绣花手绢递给何长缨,让他擦脸。
而坐在何长缨身边,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偷看着奥黛丽的比尔,更是被奥黛丽那妖娆的美丽,迷的两眼发直。
坐在何长缨斜对面的约翰,则是一脸震惊的望着何长缨。
他感觉刚才似乎看到奥黛丽的口水都喷到何长缨的嘴唇上面去了,接着何长缨的嘴巴一动,似乎伸出舌尖儿把奥黛丽的口水给舔进嘴里面去了。
假如我的眼睛没有看花,这真是太恶心了。
一想到何长缨吃妹妹奥黛丽的口水,约翰胃里就是一阵翻涌,这也太脏了!
那可是口水啊?
“奥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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