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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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宏图-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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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忽然炮声响起,鳌拜本能的低下头,却没有听到呼啸的声音响起,再看河边,那小团山堡上已经硝烟滚滚,但炮击的方向却是东面,这个时候一个汉人千总跑了过来,那千总还穿着辽镇的衣甲,正是关宁军派来协助鳌拜的,他道:“鳌拜将军,那是红夷大炮的声音,应该是皇上发现贼军堵住了渡口,正在河东发炮轰击呢!”

    “早知道,我们也应该带些大炮来了,对付这种步阵,用大炮轰击效果最好了。”鳌拜身边一个甲喇章京说道,这人与鳌拜与几分相似,正是鳌拜的弟弟穆里马。

    鳌拜微微点头,却也是满脸无奈,乌镇哈超倒是有不少红夷大炮随军出征,但是渡宁远河的时候,因为没有浮桥只有渡船,渡船承载不住三千多斤重的红夷大炮,只得作罢。

    如今宁远方向虽然发炮支援,却也是乏善可陈,布设在城头的火炮打不了这么远,而拉下城的红夷大炮因为小团山堡和堤坝的阻隔,被挡住了射界,一时半会是支援不到了。

    “鳌拜将军,趁贼军立足未稳,我们进攻吧。”那汉人千总建议道。

    穆里马随手抽了那千总一鞭子,骂道:“你个狗尼堪,是看我们兄弟死的不够快吗?贼军近万人,我们只有两千,是让我们送死吗?”

    鳌拜抓住穆里马还要逞凶的鞭子,扔到一边:“你住嘴!他说的对,我们要展开进攻,如果不进攻,任由北府贼军施展,等萨哈廉郡王和乌镇哈超的援军赶到的时候,这些家伙就已经挖掘好了壕沟,筑造好了胸墙,那个时候就很难打了!”

    穆里马低下头,没有再敢说话,年前的老哈河一战他也是参与过的,阵地堑壕战,与北府军对阵就是一个绞肉机,在那种地形下,白甲和阿哈没有任何区别。

    鳌拜抓过那千总,说:“穆里马,你和我各率五百骑兵掠阵冲击,记着千万不要靠的太近了,让其不敢解散阵型即可。”

    见穆里马去挑选人手了,鳌拜抓过那个关宁军的千总,说:“陈千总,你觉得进攻这种步兵方阵需要什么?”

    那千总想了想,说:“没有火炮,乌镇哈超和大清的甲骑都不好发挥,步战是肯定的,贼军却有火炮,咱们得需要盾车掩护才能靠近。”

    鳌拜重重点头:“你说的非常对,所以你立刻去通知萨哈廉郡王和孔有德将军,让他们把撤退中辽民手里的板车、独轮车都集中起来,做成盾车一道运来,等大军到了,我们才可以进攻。”

    小团山堡四周都是平坦的地形,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的冬小麦被人马踩踏已经毁伤殆尽,鳌拜没有从更容易冲锋的官道进攻,因为他发现官道上有石灰痕迹和小红旗,他知道那是北府军炮手所为,骑队冲过那些标定好的地方,肯定会受到重击,而且并不宽敞的官道不容易展开兵力,而面对火器部队,最重要的就是把队形散开。

    两支骑兵出现在原野上的时候,步营的野战炮已经推出了阵地,用实心弹轰击着,硝烟不时腾起,效果却并不明显,东虏的甲兵分的很开,而且路线飘忽不定,很难打中,一直进入到一里之内,野战炮换上了葡萄弹,才开始有了战果,鸡蛋大小的葡萄弹无论打中甲兵还是战马,都是激射起一蓬血肉,海碗大小的伤口出现在身子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种伤势下活下来。

    而东虏的甲兵散的更开,鳌拜命骑兵以十人为对,四面出击,在百步开外用羽箭抛射,攻击方阵四角的铳手,而铳手肃然而立,并不还击,只有野战炮怒吼不断开始用泼洒霰弹。

    徐麻子坐在方阵中央,闭眼假寐,骑营的将军走过来说道:“大帅,东虏嚣张,不如末将率精骑出击,杀杀敌人的威风。”

    “不需要,只是试探罢了,留着体力对付东虏的援军吧。”徐麻子淡淡说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七八 畏惧之心

    (全本小说网,。)

    正说着,侧翼方向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夹杂着步营士卒那天南海北的口音,都是喊着不要开铳,不多时,几个亲兵押着两个甲兵到了徐麻子身边。

    “如何擒得?”徐麻子问道。

    那亲兵道:“两个东虏真夷的坐骑,一个被迸射的石子打瞎了眼,自己跑到咱们阵中,另外一个战马发了性,冲了过来,人都被擒了。”

    徐麻子微微点头,这时身旁一个把总过去,围着两个白甲看了看,还解下了他们的衣甲和铁盔,徐麻子砍了一眼那把总,一眼便认出了他就是李定国,这才想起,当初这个从贼的少年完成了孙伯纶的约定,去了绥德在护厂队待了一段时日,便因为机灵到了京城做事,在赵琉璃麾下立了功勋,如今升了把总在自己身边执掌军法。

    “李定国,你在看什么?”徐麻子笑问道。

    李定国如今不过十八岁,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他躬身施礼,道:“大帅,卑职从这二人身上看到,东虏气数将尽!”

    徐麻子微微点头,倒是明白他在说什么,而周围几个将佐则是满脸狐疑,徐麻子示意李定国解说一翻,李定国指了指两个东虏身上的甲胄说:“诸位将军且看这甲胄不是东虏常用的式样,看起来不伦不类,若是卑职没有猜错,当是老奴时代流传下来的甲胄,如今东虏已经开始用老甲了,足以证明其国力空虚了。”

    说着,李定国摘下一个东虏的铁盔,指了指那金钱鼠尾,又捏开他的嘴看了看牙口,说:“这东虏不过二十余岁,也能担当白甲兵,东虏是真的无人了!”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都是打了老仗的,知道白甲兵挑选极为严格,能够身披三重甲冲锋的,无一不是百战老兵,在东虏之中,白甲兵最是精锐,一个牛录不过几十个罢了,而眼前这东虏虽然精壮,却远不是那种可以几十个追砍上千明军的精锐白甲兵。

    李定国又解下东虏身上的袋子,把东西倒在地上,几块比石头还硬的肉干,黑中发黄的干粮和一把黄豆,李定国拍打了一下手上的残渣,说:“白甲尚且吃这种东西,普通的甲兵和余丁呢,阿哈又该吃什么?”

    “那你的结论呢?”徐麻子横刀在手,笑问道。

    李定国道:“卑职以为,这一仗会很难打,但只要把东虏打狠了,他们就不敢和我们拼命,东虏已经没有多少丁口和我们交换了。”

    徐麻子哈哈一笑,说:“这是你第一次与东虏对阵,对东虏的了解已经不亚于我了,难怪秦王殿下对你看重,你说的对,和东虏作战,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把他打疼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骑兵将领,说:“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不要你出击的吗?”

    鳌拜和穆里马的骚扰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效果并不显著,反而折损了几十人,到了后来,除非白甲兵靠近到野战炮霰弹瞄准的位置,步营连开炮都免了,骚扰效果不显除了慑于北府精良的火器威胁,便是马力不济。

    因为连续丢失了左翼的牧地和大量的蒙古部落,清国的战马来源急剧减少,而从去年六月准备老哈河一战开始,整个大清国就没有停止过战争,战马这种娇贵的畜生可受不住这般驱使,大量的战马死亡或者送到辽东休养生息,缺少战马的鳌拜可不敢把麾下这支大清少有的骑兵部队消耗光了。

    到了夜晚,鳌拜又发起了几轮夜袭,一直持续到了半夜,甲兵一度冲入敌阵与铳兵混战,但是人数不占优势的八旗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但是一切的损失都是有回报的,当第二日的太阳升起的时候,萨哈廉率领的援军终于赶到,济尔哈朗从大军中抽调一万精锐,连同祖大乐的麾下过万关宁军一道赶来,而宁远方向,皇太极也亲率三千精锐和吴三桂征召的一道,从上游渡河,赶到了战场,正式接过了战场的指挥权。

    到了这个时候,围困徐麻子的敌军超过三万,其中大半是精锐的东虏八旗。

    皇太极用望远镜看着列阵于河边的北府步营,心中感慨:“若非亲眼所见,断然不会相信此军疾行三日,又遭白甲一日夜滋扰,如此雄壮军容,如何可破?”

    “鳌拜,上次看到如此孤军固守,是何时了?”皇太极叹息问道。

    鳌拜想了想,说:“记得还是天命六年,在浑河与川兵、浙兵对阵的时候。。。。。。。,当时那两军也是都几千人,咱八旗久攻不下,折损数千人,若不是李永芳找来明军红夷炮,重金悬赏炮手,怕是也打不破那军阵啊。”

    这话说出口,皇太极身边的将领皆是唏嘘,那个时候八旗劲旅如日中天,尚且惨胜,如今八旗迟暮,又该如何破阵呢?

    “皇上。。。。。。。不如,不如就别。。。。。。。。。”萨哈廉小声的说道,但看着周围人投射来的异样眼神,终究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完。

    “萨哈廉,有话说完,我皇太极虽然重武勇,却也不是听不得逆耳忠言的。”皇太极说道。

    “微臣的意思是,打还是要打的,但犯不着拼命,若是真打不散这方阵,就别打了。”萨哈廉得到了皇太极的允许,自然也没了顾忌,直接说道。见身边人有些不解,他又说道:“如今局面对大清已经是很有利了,咱们白白得了几十万的丁口,又在宁远、锦州一线堵住了北府进军辽东的路,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就算把眼前这股子北府军灭了,也不过再得二三十万辽民罢了,可灭这股子辽民咱得死多少勇士,三千还是五千!”

    孔有德也说:“奴才以为多罗郡王说的极是,用几千甲兵换那些辽民实在不值的,若是咱不打,绕过这个渡口,从上游的长岭山一带渡河,不仅可以把郑亲王的军队护从回去,还能白得许多辽民的财货,不损一兵一卒。”

    “恭顺王,你可要知道,如今还陷在宁远河以西的辽民多是关宁军的亲属,抢劫自家财货,如何使得,若不把这些辽民带回去,关宁军上下如何心安,如何为大清效力?”吴三桂在一旁听着,越听越对劲,他知道清国与北府对阵多次,输多胜少,但是打不过和不敢打完全是两码事,最重要的是,如今这一仗关乎日后他的实际利益,吴三桂自然要据理力争。

    “小王麾下的乌镇哈超士兵,亲属多陷在了山东、直隶,不也一样为大清效力,平西王,将兵之法有许多种,您毕竟年轻啊。”孔有德毫不客气的说道,原来他孔有德是汉将之首,吴三桂一来便抢了他的位置,让孔有德如何不气?

    吴三桂冷哼一声,并未说话,关宁军可是有几万人,而当初孔有德从山东渡海来投,带来了不过万人,其中军官的亲属多在其中,隔着大海,士卒有想法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见麾下将官争吵一片,皇太极也是不耐烦了,挥手说道:“勿要再行争执,我八旗诸绅纵横天下,如今又有关宁铁骑相助,未必不能破开这方阵,诸位将军,大清兴兵数万西来,如何能不战便走,有损我大清威名,避战之事万万不可再提,哪位将军可有良策破此方阵,无论满蒙汉,无论旗民阿哈,只要破阵,赏金千两,以旗主赏之,封亲王!”

    众人听了这赏格,个个摩拳擦掌,自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赏格,旗主向来是爱新觉罗家族子嗣担任,亲王更是如此,今日若得厚赏,那是百世富贵。

    萨哈廉环视众人一周,厉声说道:“勿要聒噪,皇上问计尔等,并非挑选死士,若想用八旗诸绅冲阵,以命博赏,那等法子不说也罢。”

    这一盆冷水泼下来,众人才是稍稍安静下来,如果带着八旗甲兵拼命冲阵,只要敢玩命,谁都可以,那如何担得起如此厚赏呢。

    “平西王,你有何良策?”皇太极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吴三桂,问道。

    吴三桂微微摇头,许久不言,最终说:“皇上,微臣以为。。。。。。。不死个三五千人,恐难破此阵!”

    这话并非无的放矢,吴三桂虽然不像八旗这般有和北府军交锋的丰富经验,但是在滦州、永平等地也交过手,北府军对阵铳炮无敌,骑战甲骑犀利,除了兵力不足之外,他看不到任何的缺点,对阵一支没有缺点的军队,除了用命去填,几乎没有什么办法。

    可是,要死三五千,受伤就要过万,这么一算下来,身旁这支军队折损过半,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在场的将领都是打了老仗的,便是八旗这类久经战阵的军队,也难以坚持到超过三成的伤亡。

    “既然平西王知道此战之艰难,也该明白咱们皇上并非不救那些辽民,实在是入不敷出啊。”萨哈廉在一旁提醒道,意思就很明确了,你自己都觉得打不过,那真要是不打,别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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