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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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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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这里是历经了几百年修建的北地园林之最?迭石造山,凿池引泉,还不是寻常事情么?

    然他刚一迈出房门,眼睛顿时眯起来。

    却见头顶好一块彤云,虽还无雨水落下,却也叫人觉得空气里都带着一股湿气。

    阵阵小风吹过,还有一股凉意。但这些并不能叫他驻足。登上府后的梅山北望,潭园的美景尽收眼底。楼台亭阁,雕梁画栋,风花雪月,光景常新。

    如今时日要进三月,春日盎然,园中花木掩映,幽篁丛生,青松挺立,蜂飞蝶舞,着实不凡。

    如此天色渐渐发白,待到陆谦回到居处,早膳早已备好多时。都是陆谦常吃的几样吃食,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陆谦吃饭时候也不爱被人打搅,他还有一习惯,就是爱看着报纸吃饭。这都是上辈子养成的毛病,那时候他光棍一条,每每吃饭可不就抱着手机不撒手。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饭,这习性已经刻进他骨子里了。

    早前与山寨之人一起吃喝,还不显眼,待到报纸出现后,就俨然就成了他的标志。如今时候,他这般的习惯已经在朝野传扬开来。民间就有百姓们说,陆谦之所以这般,那就是因为他辛勤。丁点时间都不愿浪费。甚有周公“一餐三吐哺,一沐三握发”之风。

    这本很是荒诞可笑,但是在齐鲁百姓日渐富裕之后,在梁山军的根基日渐深厚时候,却被百姓们深信不疑,成为了陆谦‘勤政辛劳’的佐证。

    如是朝野官民也有样学样。模仿者有高官有草民,不一而论。

    此刻,门外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看一秘书从外面急匆匆进来,向陆谦禀报:“禀大王,谍报司有边地急报递来。”这人却正是秘书监里当值之人。

    “呈上来。”陆谦当即丢掉了这份被后方快马送到的五日前的报纸,脸色慎重的接来。这河北之事已经安然,谍报司这时候忽的有边地急报送来,必然又是。这打开这一看,是顿时脸色一变,忙认真的从头看起。

    这封急报来自广信军,其位置在雄州西侧,说的正是陆谦担忧的契丹人,那契丹大军上万人,以宋辽为兄弟之国,今日辽主应宋皇之请,借兵平叛为借口,已然叩入河北。虽然那指向的矛头乃是深州的田虎一伙人,可他们实质已经进入了河北。这才是关键。

    长城口军寨不战而开,随后各处军寨无人抵抗,广信军之军莫勇已经敞开了军城四门,契丹军随时都可以再向南侵入来。

    “莫勇该死!”陆谦飞快览阅一遍后,恨声骂道。只是这等事非咒骂可以解决,沉吟了片刻,他就叫人招来军中诸将议事。再叫人去召那田虎旁听。

    契丹军既然已叩入河北,想必那宋江之筹谋是已经失败了。陆谦此番出兵河北,最担忧的就是叫契丹捡了漏子,让那帮穷鬼闯进了河北,都不知道会叫边地多少百姓受难。就算他接下来能再打回去,死掉的人命也是无法挽回的。

    他并不是妇人之仁,当初给田虎支招,使得半边河北受害,还不知道会死去多少人,那时候他可想的再清楚不过。

    然而田虎是田虎,契丹是契丹,后者到底是异族。异族来打河北,这事儿让他有种华夏民族的尊严被触动的愤怒。

    所以宋江送来了密折后,陆谦毫不犹豫的批下了“准”字。

    可现在看,这叫他担忧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

 第五百章 真定城人心归附,安肃军热血飞溅

    (全本小说网,HTTPS://。)

    “本王最怕就是生出这等事。/全本小说网/https://。/若是因我等之故而叫河北生民受契丹异族之害,我辈人岂不是还不如那宋室。”

    “思之广信、安肃两地受苦受难之边民,正于契丹铁骑下哭泣哀嚎,我心就不得安宁,诸位兄弟心头就能安平日常么?”

    “契丹胡虏,贼子狼心。借我中原内战之际,趁虚而入,实可恨之极。本王欲提兵北上,与之一决雌雄,诸位兄弟……”

    潭园厅堂内,梁山军诸将云集,田虎也位列右侧首位。此刻他正呆滞的看着上首怒气冲冲的陆大王,如果眼睛真的能惊掉地上,他此时的眼眶肯定就是俩黑窟窿了。

    陆谦这是要做甚?

    赵宋大敌还仍在,河东他都未曾攻取,这就要与契丹大战了,这不是舍本逐末么?

    田虎不觉得与契丹为敌对梁山军是一个好,不过是边地受些损失罢了。李世民还有渭水之盟,日后缓过手来,再打契丹不就可以了么?何苦这时候与契丹顶牛?

    且不仅是陆谦这个主公,在田虎眼中,便是在座的梁山军众将,此刻也都群起激愤,一个个吆喝着要打杀契丹,叫他们知道厉害。似乎被他们针对的不是威震中原的北疆那庞然大物,而只是一伙随手可没的寻常毛贼匪寇。

    “这梁山军,忒是猖狂。”田虎在心中说着。

    但事实却不容改变了。

    次日,梁山军和同田虎军,五万步甲,上万骑兵,就从真定城内外拔寨而起。至于缘由,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它传遍整个真定。田虎也不得不传出军令,叫深州的兵马群起北上。两军于定州合二为一。

    那真定城中百姓对梁山军的印象陡然上升了一截。毕竟河北边地么,对于契丹辽国总是有三分惊惧的。辽宋间虽百年不起刀兵,彼此间也再无打草谷,可以说真的是安逸了百年。不然,三十万河北禁军怎么会腐朽成一滩烂泥,强大的契丹皮室军又如何变成了宫分军?【和平是种相互伤害】

    现下,一遭这种和善的面目被彻底打破,大股的契丹军叩入河北,那河北遍地子民,心中早已经遗忘的恐惧就会猛地翻腾出来,并且会比原先还强烈上许多。因为他们知晓,自己已经无甚可持的了。

    在这个时候传来陆谦与梁山军的决意,且不论他们的北上抗敌能否得胜,这一瞬间里,就已经取北宋而代之,得到了真定百姓的心。

    就是那些因陈瓘劝说而留下的大儒名士,他们心头陆谦本是很无感,甚至很反感的。此刻也不得不闭上自己的嘴巴,因为陆谦与梁山军就是眼下河北的‘政治正确’。

    这一结果却是叫陆谦意想不到的。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五万步甲,万多骑兵,合同上田彪所率的三千军,以及深州田虎部万余兵马,总兵力在八万左右,号称十五万大军。浩荡向北迎上。

    田虎很苦逼,很无可奈何,陆谦的强权之下,无有他不允的道理。虽然他对契丹很是恐惧。

    陆谦留下了两万大军驻守真定,一是守住井陉,二是看押赵州——真定之战的俘虏,三是弹压地方。如此,两万步骑军,足矣。

    真定向北就是定州,再向西北就是保州。此时的定州与保州,两州本有的兵丁民壮已悉数聚集到保州保塞城中去了【现今的保定市】,梁山军一路北上自然是畅通无阻。

    契丹军南下的速度甚快,广信军门户洞开,大小城池军寨兵不血刃,大军眨眼就杀到了安肃军城下,跨过安肃军则就是保州的保塞城。

    安肃军,河北边地军州之一。原本驻军也有七千之多,然比及今日那都是过去式了。

    远方的地平线上腾起浓浓的烟尘。

    安肃军知军孙辏д驹诔乔降母叽Γ蛳驴慈ァV患黄谠蒲钠锉蜃啪潜祭础U庑┢锉碜盘祝僮乓幻婷媪粤苑晌璧钠熘拇笃臁5搅顺峭猓膊橐恢芎缶退嗳涣姓螅钟惺锘乇ǎ还似叹图黄狡觳欢显诔窍略萍科炀褪且徊浚嗟纳锨耍俚奈辶偃耍Q劬突憔鄢闪艘还山蚱锞屑渲鹘钇煊缯姓埂

    这就是此番辽军南下的契丹军主力,随后还有数万南京道汉军。辽国高层不能容忍陆谦那近乎于命令的口气,他们感觉到了一种侮辱。是以,必须反击。

    再一个就是,契丹真的局势不妙。他们与女真人的议和始终没有谈成,前者还希望保持一种尊严,希望女真人能接受‘属国’这一地位;后者却对此嗤之以鼻,他们只愿意跟辽国做兄弟。

    如是,两方交界处兵戈声不烈,却也不绝,女真始终对辽国保持着一种压迫,契丹高层的压力是很大的。即便这些时间里通过贩马,从梁山军处换得不少粮食、刀兵战甲,也抽调各部的契丹男丁,重新编组起了一支万多人的步骑军,会同宫分军残兵,似还有数万劲旅,可要对战女真人来,依旧信心不足。

    这就叫他们心情越发急迫。

    如此,看着空虚的河北之地,他们如何不想去撕咬一口?人无横财不富也。契丹人骨子里的野蛮叫他们知晓,抢劫是发家致富的最快手段。

    两者合一,就让契丹人生出巨大的动力来。

    更不要说宋室始终在引诱着他们南下,其使臣张邦昌都很是直白的提及了李唐借回纥兵收复两京来,为辽军大开方便之门。莫勇不战而降就是其一。

    如是,方有了今日一幕。

    大军云集,号角声不断响起。如此威势,叫孙辏Р挥杀渖梢蕴缴砼砸恢诩纫а狼谐萦种刂卮纳簟U馐且恢旨确吆抻志迮碌男奶

    愤恨契丹军背信弃义落井下石,惧怕城下的巍巍大军,泰山压顶。

    一支支骑兵已经密密麻麻,不费力就可看清上面的旗号。来者不是别人,而正是辽国第一上将兀颜光。

    从城头看去,旗帜下,密密麻麻全是身着黑褐甲衣的契丹军之兵。闪亮的兵刃在阳光的射映下炫出夺目的光芒。

    当中为首之人年方三十五六,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六尺有余身材,面白唇红,须黄眼碧,威仪猛勇,力敌万人。

    兀颜光本就是强硬派的一面旗帜,今日得到这般好机会,如何会放弃?当下亲自带兵南下。更尽最大限度的调遣来上万契丹骑兵。

    大军虽才‘破’了广信军,却已经收获颇丰。各类物资和大批的奴隶被送去辽国,这是肉眼可见到的好处,叫全军将士士气沸腾。

    兀颜光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精锐护卫。随同军中众将一起凝视着安肃军军城。仔细看着上面的旗号,并没有发现有援军的军旗!

    兀颜光呵呵一笑,马鞭指向军城,出声说着:“宋使何在?”

    这时,张邦昌是连忙出列,说着:“兀颜大将军,外臣在此。”

    “宋皇既已请我国救援,本将军就不忍多造杀孽。你快快去持节劝说城头知军,令其立刻出来见礼,弃刀兵,大开城门,以系两国和气。否则半个时辰后,我军便要开始攻打,血流成河之际,休怪本将手下无情。”这话说的好像契丹人在广信军城中就秋毫无犯一样。

    “是,是,大将军且稍后,外臣这就去。”张邦昌却如是在表演双簧一样跟兀颜光一唱一和。兀颜光周边一些不明所以的军将还真的为兀颜光的这番话点头,而真正的明眼人,却在内心里发出了一阵阵冷笑。

    他们确实是应赵宋之情来平贼的,可那贼可不是梁山军,而是田虎军。

    今日之举,就譬如强盗入邻家,邻居‘辽国’并不来救,反而也去趁火打劫,与强盗分赃。

    这张邦昌确是赵官家的特使,但此人生就的软骨头,现下还不是叫他怎的说,他就怎的说么。

    但此事也缘自赵宋,是赵官家先要借兵的,是那赵官家先要既当"biao zi"又立牌坊的。他一南国皇帝先就不管不顾自家的子民,就也别来说契丹了。

    “安肃军孙相公何在?某张邦昌奉陛下之命,北连大辽,借兵剿贼。今日大辽兵马到此,汝何以闭门不开?”张邦昌到了城下叫到。

    “孙相公,现在如何是好?”城头一人低声对着孙辏档溃此簧碜鞍纾檬俏涔傥抟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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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契丹军,却苍然一叹,浑身劲力都去了掉,道,“尔等开关出城吧!”

    “相公!”身边军官不甘心的喊道。他实难忍受屈服于异国异族之耻辱。那般还不如拼得一死算了。“那女真与契丹,如昔日西夏与大宋,皆教两国痛入骨髓。此般感同身受,本当更是亲近。可如今契丹为获一时之利,弃两国百年之好,纵兵南下,实可恶至极。救灾恤邻,乃是古今通义,契丹却借之趁火打劫,此恨此仇,不共戴天。”

    “杨团练之言叫我心慰。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城中只有千人不到的兵丁义勇,久疏作训,如何是这上万敌虏虎狼的对手?而契丹贼若是以兵戈破城,则我城中百姓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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