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镀上了薄薄的一层银，形成了镜面。
几个镜面在长杆的转弯处相互对照，站在船头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见水下的情况。
曹铄麾下战船最早配备了潜望镜。
不过片刻，他所在的这艘战船上的观望将士就喊道：“水贼从水下来了！”
听见喊声，曹军将士纷纷跑上船头。
一支支强弩瞄准水下。
“水贼离战船还有多远？”曹铄问道。
“还有数十步。”观望的曹军回道。
“传令，即刻投下石灰。”曹铄喊道：“把水域弄浑，让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很快，每艘战船上的曹军将士都抬着石灰倾倒进水中。
石灰入水，在沸腾着气泡的同时，附近水域顿时一片浑浊。
正在水中潜行的水匪，猝不及防之下眼前一片茫茫白色，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只能凭着感觉，向大船游来。
当水匪靠近，船底的乱网立刻把他们缠裹住。
慌乱之下水匪在水中挣扎，想要从乱网中挣脱。
然而他们越是拼命挣扎，网就缠的越紧。
战船上。
曹军将士端着强弩，围在战船边缘，一双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水面。
不时会有几个水贼从水中探出脑袋。
他们刚一露头，还没来及喘口气，船头的曹军就会抠下机簧，向他们射出箭矢。
战船周围的水面，白色的石灰水和鲜红的血浆混合在一起，使得附近水域更加浑浊。
曹铄站在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赵云在他身旁，同样是满脸凝重。
“这不是战斗。”过了良久，赵云对曹铄说道：“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屠杀？”曹铄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下赵云的手臂：“子龙有没有想过，水贼劫持了商贾或者平民的船只，他们会做什么？”
“时常会传出消息，说是水面多了无人的船只。”赵云说道：“船上的人应该都被水贼杀了。”
“水贼能屠杀无辜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屠杀他们？”曹铄说道：“世上确实是有怜悯，可要看是对待什么人。”
眺望向远方，不再去看发生在战船四周的惨状，曹铄说道：“乱世之中存活不易，啸聚山林或者是聚众在水泊劫掠，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过错，毕竟都是为了活着。可他们轻易取人性命，我就不能容下他们。”
“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曹铄接着说道：“我们只不过是在做一件令那些曾被劫掠而死的人在九泉下可以瞑目的事情。人可以向善，却要分清楚我为什么为善，又是对什么人为善。”
看向赵云，曹铄微微一笑：“譬如街上有乞丐，我们就真的要施舍他们？要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比寻常百姓收入更多，还有甚者，为了获取利益，他们甚至不惜偷盗儿童，致残以后为他们获利。如果遇见这样的人，子龙会怎样？”
“还能怎样，当然是杀。”赵云说道：“这种人泯灭人性，当然该杀！”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杀他们。”曹铄微微一笑，对赵云说道：“凌迟、车裂对他们来说都太轻了。我会把他们吊在木桩上，剥光衣服，身上开无数小口，在伤口涂抹咸盐。夏天暴晒，冬天泼洒冷水，让他们慢慢的死。”
“公子要是用这样的法子，恐怕每个人在做恶的时候都要好好想想该不该那么做。”赵云说道：“倒也是个让地方长治久安的法子。”
第816章 决定讨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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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的烈火越烧越旺。（全本小说网，HTTPS：//。）
从芦苇荡里逃出来的水贼要么被曹军当场射杀，要么就是潜入水底，企图把曹军的大船凿沉。
打算凿沉曹军大船的水贼，有些根本近不了船身就被混着石灰和血浆的湖水逼的露出了脑袋。
他们刚在水面露头，立刻就有箭矢迎头落下。
有些人勉强靠近了船底，却很快被乱网缠住。
他们越挣扎，乱网缠的越紧。
到了最后，这些水贼想要浮出水面已经没有可能，只能被活生生的淹死在水里。
“看来这次剿灭水贼是能一网打尽。”看着水面，赵云说道：“公子可以放心了。”
“还不能放心。”曹铄说道：“水贼的水性都是极好，他们如果没有向这边靠近，而是打算逃上岸，或者干脆想要顺着水流逃进长江，我军战船可没有半点法子。”
赵云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岸边。
陈宫把将士们分散开，每二十人一组，分成了一百多组，配合当地驻军沿岸巡查。
搜寻的队伍彼此相距不远。
前面的才走，后面的立刻就会跟上。
侥幸逃离战场爬上岸的水贼，还没来及喘口气，就被早就等待的曹军将士一拥而上按倒在地。
剿灭水贼的战斗，进行的远比曹铄预料的顺利。
站在船头，曹铄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具具的浮尸。
他知道，就在他站的战船下面，必定还有着许多被淹死的水贼。
“公子，湖面好似干净了。”赵云指着湖面，对曹铄说道：“要不要让将士们再搜寻一下？”
“肯定要。”曹铄说道：“水贼祸患巢湖，如果逃了一个，将来也会死灰复燃。”
向赵云微微一笑，曹铄接着说道：“子龙信不信，再过两年，我们在淮南等地还要杀人，而且杀的还不少。”
赵云愕然：“难不成有了这次剿匪，两三年后还有人敢啸聚山林或者聚集水泊？”
“倒不是说这个。”曹铄说道：“地方一旦富庶起来，总有那么一拨人想要不劳而获。他们杀人越货、寻衅滋事，这种人不杀，百姓怎么安居乐业？”
“公子以往在许都，可从没操心过这些。”赵云说道：“想起来，还是在许都的时候更自在一些。”
“既然选择了征伐天下，人就无法自在。”曹铄说道：“父亲把我弄到淮南，也是要看看我有没有能耐把这里治理好。如果连淮南、徐州等地我都无能为力，又怎么可能治理更辽阔的地界。”
“公子说的是。”赵云应道。
“派出小舸查看，巡视水中有没有残留水贼。”曹铄向赵云吩咐道：“一个活口不留！”
赵云扭头向一旁的军官说道：“传公子命令，派出小舸搜寻水贼，一个活口不留！”
曹军在水面上搜了整整七天。
确定水上不可能再有水贼，曹铄才在赵云的陪同下离开大船，暂时上岸。
岸边的一户民宅里。
曹铄坐在上首，陈宫等人则陪坐在两侧。
“公台抓了多少水贼？”曹铄问道。
“没有多少，不过十多个。”陈宫说道：“大多水贼都被水军剿灭，上岸的应该全被巡视将士抓获。”
捏着下巴，曹铄说道：“水贼都是当地人，和附近村民多少沾亲带故。你带人再去村民家搜查，看看有没有最近没下水的落网之鱼。”
“没有下水，不好确定是不是水贼。”陈宫说道：“公子难道是要……”
“斩草要除根。”曹铄说道：“人总是要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水里的那些虽然已经被灭了，留在岸上侥幸逃生的，也得一个个抓出来。我要让那些和水贼沾亲带故的人都明白，胆敢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公子！”陈宫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样一来，是不是刑律太苛酷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曹铄说道：“太平盛世，刑律当然可以轻些。能不杀则不杀，能不抓则不抓。可现在是乱世，所谓乱世必用重典。如果不把这些从根源除掉，以后他们会给我们惹来更多的麻烦。”
淡然一笑，曹铄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口望向远处的巢湖，对陈宫等人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从我带兵征战的那天起，心慈手软的曹铄就已经死了。想要活着，想要成就功业，我就不得不狠！凡是敢于在我管辖的地域为非作歹又不思悔改的，一律杀无赦！”
曹铄要杀的是水贼，而且话说的也是有理。
陈宫不好再劝，起身应道：“公子放心，我必定不会让水贼走脱一个！”
曹铄摆了摆手，陈宫等人纷纷退下。
赵云也要跟着众人离去，曹铄叫住了他。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赵云问道。
“我也没有什么吩咐。”曹铄说道：“最近我在筹划建立一支常备军，子龙觉得谁来统领最合适？”
“我！”赵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子龙统领飞熊营，怎么能分心建立常备军？”曹铄问道。
“飞熊营可以教给魏文长。”赵云说道：“他武艺不俗，必定可以胜任。”
“文长倒是能够胜任。”曹铄说道：“只怕飞熊营又换主将……”
“除了我，我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人。”赵云说道：“公子虽然收了吕将军，对他却不敢放手任用。吕将军也是从不敢向公子讨要兵权，何况筹建常备军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子龙居然都看得透。”曹铄说道：“你说的没错，吕将军虽然勇武，可我却不会把兵权交给他。倒不是因为我对他有所忌惮，而是为了他考虑。”
赵云不解的看着曹铄：“公子是为了吕将军……”
“背负着三姓家奴的恶名，就算我给他兵权，他敢要吗？”曹铄说道：“吕将军应该很清楚，一旦离开我，等待他的必定是再一次兵败被擒。再来一次白门楼，可没有另一个曹子熔会挺身救他。不给兵权，只不过是我俩彼此间的默契罢了。”
“公子打算怎样筹建常备军？”赵云没再多问关于吕布的事情，而是向曹铄问了一句。
第817章 保护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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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邺城，袁家。全本小说网；HTTPS：//。．ＣＯm；
自从刘备来了邺城，袁绍已经好些天没有睡的安稳。
田丰、沮授和逢纪、审配等人立场互换，曾经一力主站的田丰、沮授都不赞同袁绍向曹操用兵。
他们主张休养生息，令将士袭扰曹家。
而逢纪、审配等人则认为曹家最近战事连连，必定折损不少。
给了曹家时机，或许两三年后曹操就有了和袁家一战的能力，与其等待几年，倒不如趁着袁家如日中天、曹操还没坐大，赶紧把曹家给灭了。
刘备房间。
袁绍端坐上首，刘备则坐在他的对面。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袁绍向刘备问道：“玄德在许都住过一些日子，认为曹操是个怎样的人？”
“表里不一口蜜腹剑，却有雄才大略。”刘备说道：“曹操是当事英雄。”
“曹孟德是当世英雄？”袁绍微微一笑，向刘备问道：“他是英雄，我是什么？”
“在我看来，袁公当然是英雄。”刘备说道：“只是在曹孟德眼里……”
“在他眼里怎么了？”听出刘备将要说出的不是什么好话，袁绍语气也变冷了些。
刘备连忙起身行礼：“袁公恕罪，我还是不说的好。”
“说吧！”袁绍说道：“我与玄德也不是外人，即使说出什么高高低低的话来，又不会怪罪你。”
“曹操曾和我青梅煮酒。”刘备说道：“当时他问起天下英雄，我倒是提过袁公。”
“他怎么说我的？”袁绍语气更冷的问道。
“曹孟德说袁公……”刘备舔了舔嘴唇，抬眼偷偷的看了看袁绍，随后把头低了下去说道：“我还是不说的好。”
“让你说你就说。”刘备越是不说，袁绍越想知道，他皱了皱眉头，语气比刚才更加不好。
“既然袁公执意要问，我就说好了。”刘备说道：“曹孟德说袁公才疏志大，不足为惧，根本算不得是个英雄……”
“曹孟德！”袁绍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着牙说道：“你欺我太甚！”
“袁公恕罪！”袁绍真的怒了，刘备连忙抱拳躬身说道：“曹孟德胡说八道，可千万不要因为他，而坏了心情。”
攥紧拳头，袁绍说道：“玄德这么一说，看来我真得让曹操知道，谁才是真的英雄！”
“河北兵强马壮，袁公一旦率军南下，曹操又怎会是对手。”刘备连忙说道。
“可我却有顾虑。”袁绍说道：“我家芳儿还在曹家……”
“袁公如果用兵，可以派人去见曹操。”刘备说道：“向他讨要女儿，曹操应该不会不给。”
“万一他不肯……”袁绍问道：“那又该怎么办才好？”
“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刘备抱拳低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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