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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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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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堡听了隆武的话,他在朝堂上可以不发声,但现在却躲不过去,“陛下,恕臣直言,这个王爵,还是随了他们的心意为好。”

    隆武帝听了,停下步子,他心里其实也十分清楚,反对封王的势力中,无论是那些思想守旧的大臣,还是那些害怕王彦做大,侵吞他们地盘的西南小军阀,都没有实力与王彦对抗,而左懋第、苏观生等阁臣又不吱声,摆明着两边都不得罪,真正阻止王彦封王就是他本人。

    其实对于王彦,隆武帝内心十分复杂,之前大明一直靠着王彦支持,所以他十分倚重王彦,同时又害怕王彦做大,威胁朱家江山,但总体而言倚重多过害怕,君臣也还能够相处融洽。

    如今大明的局势好转,江西的金声桓,福建的郑成功,似乎都可以独当一面,王彦对于明朝而言,不再那么重要,他在隆武心中的位置,也就从大明支柱,逐渐变成了最大的威胁。

    隆武自己也知道,这个王爵迟早要交出去,他之所以拖着目的,其实是为了打击王彦在军中的威性。这有功不赏,固然会使士卒与朝廷离心,但连个封赏都讨不下来,也会使得将士对王彦不满。

    不过隆武帝也知道,这个拖延也得有一个度,眼下明智的做法是稳住王彦,而不是激怒他,否则他若像弘光时的四镇一样跋扈,说句“皇帝我辈所立”,完全撕破脸皮,不听朝廷诏命,那对他的江山社稷绝对是惨重的打击。

    “爱卿以为朕做错了吗?”隆武帝侧过身来,见金堡低头垂手的站着。

    金堡忙躬身行礼,“臣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隆武直视着金堡。

    皇帝这么说金堡便不再迟疑,沉声道:“臣以为,陛下操之过急了。”

    “怎么说?”隆武问道。

    金堡叹道:“王相兵强,势力以成,陛下压的太急,一旦反弹,后果不堪设想,不如以封号暂收人心,暗中培养势力,不要过早树敌。”

    隆武点点头,现在他势力薄弱,与王彦失和,若王彦生了反心,他完全无力招架,行为确实不智,不过他之所以急着打压王彦,也有他的苦衷,他已经过了半百,说句不好听的,随时都可能去见先帝,然而太子又那么小,留下一个权臣在,要是篡了大明江山,那他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卿家之言有理。”隆武叹了口气,又开口道:“爱卿言朕操之过急,不知可有缓策教朕?”

    金堡躬身一礼,他心里以有一计,“正要禀报陛下,陛下可一面封王相为郡王,命其留守中枢,一面封高一功、戴之藩等人为公爵,命其等在外征战,许以有功之日即封王爵。如此一来,王相在中枢不能立功,而诸多镇将得了承诺,必然踊跃奉命,多立战功,到时五忠五镇全封为王,与王相并肩而立,王相对于陛下的威胁,自然瓦解。”

    隆武听后眼前一亮,觉得此计可行,他正要夸奖,庞天寿却忽然急急匆匆的跑来,隆武颇为不悦,责问道:“什么事?这么不成体统!”

    “陛下,刚得到消息,王相过了梧州转道去肇庆了。”庞天寿顾不上礼仪,慌张道。

    隆武听顿时一个踉跄,幸好被金堡扶住,待他稳住身子,不禁恼怒的推开金堡,大怒道:“王士衡他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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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9章 皇帝妥协

    桂王朱由榔一直也是朱聿键警惕的对象,王彦因为恼怒桂王一派在广京散播谶语,所以借着入川的机会,顺道扫灭了桂王监国政权。

    对此,朱聿键心中也是十分欣喜,点头赞同。

    除去北面的建夷,这天下能够威胁他皇位的人,算起来只有三个,王彦和鲁王都不能排在第一,他最大的威胁还是大明法统上的继承人桂王朱由榔。

    广西桂王政权被王彦铲除,朱聿键起初还是一喜,已经命人在广京准备了软禁

    之地,只要桂王落入他的手中,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出死讯,要么暴毙,要么意外亡故,要么染疾病死,反正就是要死,谁也拦不住,靖江王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广京是朱聿键的主场,将桂王软禁在高墙内,谁知道怎么死的呢?

    朱聿键原本都想好了策略,他最希望王彦直接将桂王杀了,这样即可为他背锅,还能留下一个整治王彦的借口,可惜王彦不仅没有伤害桂王,而且也没有将桂王送来广京,而是送往肇庆安置,并且留下兵马护卫,这就让朱聿键寝食难安了。

    这王彦乃是当朝权臣,一人撑起大明的半边天,他去见桂王,这对皇帝而言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两人只要见面,广京朝廷肯定鼎沸,如果这两人达成什么协议,王彦要拥桂登基,那朱聿键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迫禅位。

    无怪皇帝大怒,王彦这是捏住了他的要害。

    一旁的内侍与庞天寿立刻跪倒,“陛下息怒!”

    金堡见此却行礼分析道:“陛下,莫要担心,王相如此,或许只是释放下心中的不满,并没有其他图谋。”

    朱聿键大怒后,也惊觉失态,他听了金堡的话,微微冷静,但却情不自禁的在甬道上踱步起来。

    皇帝思绪飞转,心里开始反思,或许是他这次打压太过明显,使得王彦不满,所以给他释放这样一个信号,告诉他适可而止。

    其实王彦已经很给皇帝面子,本来出川后,战事了结,王彦就该还朝,但他硬是在湖广待了两个多月,就是等朝廷的封赏下来,但是结果却让他非常失望。

    王彦从水路绕道广西回粤地,一路上也没有消息,眼看就要进入广东,封赏还没下来,这对王彦的威望是个很大的打击,手下人会质疑他到底有没有影响朝堂的能力,自己该得的爵位都讨不下来,那下面的人岂不更没有希望。

    若是朝廷一直拖着不赏,今后是不是立功也得不到奖赏,那大伙儿还要跟着你混么?

    有鉴于此,加之皇帝对他的打压如此明显,王彦作为一党首领,这个时候就只能站出来对着干了。

    见桂王,就是表明这么一个态度,告诉皇帝不要过火,不然他是有能力另立新君的。

    隆武心里是比较相信金堡的说法,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王彦真立桂,朝廷处于王彦控制的粤地,那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卿家觉得眼下朕该怎么办?”朱聿键有些后悔,这次他确实操之过急,自己的势力还没培养起来,就急着打压王彦,实力完全不成正比,实在是不智之举。

    金堡对于王彦这次见桂王,到是十分惊讶,一直以来王彦的形象都十分正面,就算皇帝打压也是被动的应对,像个忍辱负重的大媳妇,但这次来这么一手,却似乎有点权奸的样子了。

    这忍辱负重一般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跟着岳武穆不是嫌命长么?但现在金堡却要多观察观察。

    原本王彦一边,金堡是不怎么考虑,更多只是周旋,他跟着皇帝可以入阁拜相,而跟着岳武穆却不会有好下场,但现在他却要想想,是不是该两面下注了。

    “怎么不回话?”朱聿键好一阵没听见回应,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直视金堡。

    金堡闻声,猛然醒悟,惊觉失态,皇帝问话自己居然迟疑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是圣心不悦。

    好在金堡是谏台官员,就是靠满嘴放炮吃饭,思绪必须活跃,反应也必须要快,他连忙躬身行礼,沉声说道:“陛下恕罪,臣方才只是在想策略。”

    “那可有对策?”朱聿键说道。

    “陛下!”金堡叹了口气,“臣以为此时关键是稳住王相,陛下该暂时将分化瓦解五忠军的计划放下来,然后立刻下旨晋封王相为二字郡王,派快马前去追赶,务必赶在王相到肇庆之前,把旨意送到,阻止王相面见桂王。”

    “现在下旨?”朱聿键微微皱眉,这不等于他向王彦低头了么?

    不过朱聿键心中也清楚,当朝权臣去见桂王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起码朝中立刻会人心浮动,原来的拥桂派见王彦与桂王会面,肯定投入王彦的阵营,而桂王本来就是法统继承人,原先只有名分没有实力,现在两样都有,怕是广京朝中立刻会兴起一个股拥桂的浪潮,等不他驾崩,便要换皇帝都有可能。

    想到此处,朱聿键只能低头,“这消息从梧州传来,王卿早已出发,现在去追赶还来的急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皇帝同意下旨了,可如果王彦从梧州转道,算时间,怕是已经和桂王会面,不过金堡却知道两股原来敌对的政治势力想要合流,中间必然要先接触磨合,分配利益,不可能说合流就合流,王彦这次多半只是释放个信号,并不是真的要见桂王。

    “陛下,如果臣没猜错,王相必然还在路上,等着陛下的诏旨了。”金堡幽幽道。

    朱聿键听了微微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不禁怒气上脸。

    金堡见此,忙说道:“陛下,其实此事大体也可以看清王相的态度,如果诏旨能够追上王相,那就说明王相没有立桂的心思,只是对陛下的打压不满,那陛下也可从此事中摸清王相能容忍的制衡尺度在哪里。可如果王相真见了桂王,那陛下~”

    金堡停了一下,看了隆武一眼,才接着说道:“那陛下就该谋求调万督师的兵马入卫,或者考虑将行在迁往江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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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0章 云苍山

    王彦明白桂王是自己手中一张很重要的牌,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若是大明法统上的继承人在自己手上出了什么事故,忽然暴亡,肯定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作为神宗子孙,桂王在明朝内部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皇帝已经进入暮年,而皇子年幼,若是皇帝忽然驾崩,毕竟国赖长君,特别还是外有强敌的情况下,幼皇子登基无疑不合时宜,只能造成主少国疑的局面,而桂王朱由榔登基,将法统重归神宗一脉,无疑最为稳妥,也最容易让大多数大臣接受,迅速稳定局面。

    王彦明面上将桂王安置在肇庆府的新兴县外的云苍山上,但是实际上却是放在了阳江外的海陵岛,岛上的岛民全部被迁入琼州,几乎完全与陆地隔绝,唯有每月运送米粮的海船,才能通过水军的监视入岛。

    王彦这么做,道不是为了软禁桂王,相反是在保护朱由榔的安全,以免被人刺杀,或者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劫走,搅动风雨,所以朱由榔的安置之所必须机密。

    当王彦放出消息后,云苍山上的守卫就有报告,前后有三波人在山下窥视。王彦曾吩咐余太初进行探查,便发现三波都是明朝内部的势力,一波可以确定是闲置在广京的瞿式耜所派,另两波可以肯定有一个股来自皇帝,但另一支却查不出来。

    这次王彦的心思确实被金堡猜透,他从武昌坐船走水路经过灵渠,进入广西,船只速度本就比不上骑马,王彦还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桂林后,李过等人相迎,王彦又歇息几日,顺道还视察了几处茶山,见了个把土司,他的目的就是给皇帝一点时间考虑,不要等他到了广京封赏还没定下,最后搞的势同水火。

    可惜到了梧州,王彦依然没有等来封赏的诏书,这就让他心里万分恼火了。

    十月间,天空中细雨霏霏,正是广南多雨的季节,秋收后官道两旁的田畦和水沟里都积满了雨水,远方的密林山峦一片朦胧。????

    这时,一支骑兵队沿着官道奔驰,他们都披着蓑衣,带着斗笠,为首的正是王彦,他从梧州与船队分开,然后向南面的新兴县而来。

    在他们奔驰时,路上也时不时的看见一支支明军,踏着泥泞,冒着细雨,唱着战歌向县城挺进。

    这些队伍,每支大概百来人,都是肇庆府的府兵,趁着农闲时节,受屯军千户号召,前往府城集中训练。

    粤地府兵推行的早,各向制度也完善,府兵分为夏训和冬训,夏训基本上是在本县操练个人的搏杀技巧,冬训主要将整个州府的府兵集中起来练习战阵之法,识令旗,闻金鼓,站队列,使屯卒一旦选入戍卒,就能快速形成战力。

    王彦在兵制改革上,明显吸纳了隋唐和秦的特点,而这些朝代都有明显的特征,就是打仗就负责打仗,种地就负责种地,术业有专攻,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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