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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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 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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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正确的选择。保住皇城,他心有成竹。

    城头上,众人听了王彦的话语,一下沉默了。

    八旗也是人,满人也是人,也有恐惧,也很怕死。

    以前关外苦寒,家里什么都没有,烂命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自然悍勇,但现在一个个家大业大的,顾忌自然便多了,也怕死了。

    王彦开出的条件,确实不错,现在洪承畴的计策已经不行,他们除了玉石俱焚,就只剩下投降一途。

    原本旗丁以为王彦要屠城,他们没有选择,才要与城共存,现在王彦让他们投降,愿意回江北的还让过江,就连博洛都心动了。

    众多清将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够明白,他们齐齐看向了博洛。

    “这是王彦的计策,目的是离间我们,瓦解我们的斗志。”洪承畴听了王彦的话,就知道完了,但他不能放弃,他见众人脸色不对,急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王彦杀的旗人还少?王爷,你想想勒克德浑!”

    “可李成栋部被抬旗,他们还屠了嘉定,李元胤不照样没事?据说现在都封侯了!”一员汉旗将说道。

    八旗是个利益集体,维持关系靠的是利益,现在活命就是最大的利益,众多汉旗将,平时哪里敢顶洪承畴的嘴,但现在事关生死,一些人变顾不了什么尊卑,管你是不是总督了。

    “王爷,勒克德浑,是战场被俘,您是投降,情况比一样。”郎廷佐开口道:“而且王彦答应,愿意回江北可以放人过江。”

    博洛脸色阴沉,他怕王彦不守信用,他是大清郡王,落在王彦手中,王彦怎么可能放过他,但是放归江北,对他的诱惑太。

    他脑中飞快的权衡着,最坏的情况只是死法不同,而且看城上诸多清将的反应,就算他不降,恐怕他们也要投降了,因此他决定一堵。

    洪承畴见博洛沉思,脸上便一下铁青,他突然奋力推开众人,想要下城,但几员将领哪里容他走脱,连忙将他拦住。

    “王爷,您发句话啊!”郎廷佐忽然大声说道。

    博洛脸上一阵扭曲,猛然抬头看向洪承畴,“洪总督,委屈你了!”

    洪承畴脸色狂变,“王爷,老臣对大清忠心耿耿,王爷不能这么对我。”

    博洛听了,脸上有一丝惭愧,洪承畴这几年为大清做的事情,他都比不上,可他现在却要卖了洪承畴,养条狗时间久了都有感情,何况是人。

    可是狗终究是狗,奴才终究是奴才,主子的命,比奴才值钱,为了保命,博洛只能舍弃这条老狗。

    洪承畴看博洛不语,内心一片冰凉,悲哀莫过心死,他现在像一个一心想要从良的****一样,被人玩弄后,轻易抛弃。

    一时间,洪承畴惨然一笑,“王爷,让老臣自己了结,给老臣一个痛快!”

    落在王彦之手,必然有无尽的羞辱,洪承畴也是个怕死之人,他心死之下,对博洛做出最后的哀求。

    博洛不敢看他,“没奈何,王彦方才点名要你,本王也没法子。你们将洪总督给绑了,时间快到了。”

    洪承畴没想到,他为清廷出了这么多力,连一个痛快都得不到,到头来却是这么个结局,巨大的打击,让他站立不稳,整个人顿时一个踉跄,可身边的人却不管那么多,几员将领立刻一拥而上,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绳索,片刻间就将洪承畴绑了起来,嘴也给塞上。

    王彦回到灵柩旁,不多时,便听人喊道:“殿下,城门开了!”

    西华门内的石快,被清兵搬开,剩下的半截城门徐徐打开,大队的旗丁垂头丧气的从门洞内走出来,他们走到城外,便将手里的旗帜兵器,一一丢弃在城门两侧,宣示着南京之役,清军彻底战败。

    四年了,在明朝崩塌的大背景下,那一步对于满清来说已经是大势已成,一波流带走大明。

    清军锋锐太盛,莫可敌。

    王彦只能通过不停的削弱满清的锋芒气势,以扬州阻击为开端,战湖广,复江西,征巴蜀,屡屡挫败满清气焰,灭满清威风,一点点扳回劣势。

    四年,终于在这一刻,在打下南京的这一刻,局势彻底逆转,国运被他打了回来。

    “万胜!万胜!”

    忽然之间,看见清军缴械的明军士卒振臂高呼,发出声声呐喊。

    整个民族为了这一刻,付出了多少代价,不少人立时泪流满面。

    “万胜!万胜!”

    巨大的声浪冲天而起,如同一块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水面,声浪迅速向全城蔓延,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九天回响。

    王彦亦振臂而呼,半响后,他才大声对身边人呼道:“走,抬陛下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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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2章 送你过江

    南京城南,一间大宅子内,原来大明镇守南京的勋臣赵之龙,换上一身毅宗皇帝赐的莽服座在正堂。

    宅子里的下人与家人一阵鸡飞狗跳,一个个背着包袱,抱着瓷器,在院子和房间内乱窜,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模样。

    南京城王旗大变,自然少不了一场清算,明军士卒查抄满城时,内城里诸多当年投清,之后又没有参与反清运动的弘光朝官员,必然也要受到牵连。

    曾经南京镇守勋臣赵之龙,便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

    历史上,关于献城,钱谦益跪降比较著名一点,但实际上钱谦益只是个失节的伪君子,一个文人,手里并没兵,真正掌控南京的其实是勋成赵之龙。

    四年时间,报应就来,赵之龙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这时赵之龙正颓然座在正堂,一名老仆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惊慌失措道:“老爷,明军闯进来了。”

    明军围城,他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整个人惶恐无比,但这时听了老仆人的话,他却只是一阵颓然。

    “人都逃了,你也拿点东西,迅速离开吧!”赵之龙坐在中堂,无力的挥了挥手。

    他话音未落,一员明将领着大队甲士闯进来,大声喝道:“谁也不准走,这里的一草一木,现在都是朝廷之物,谁敢动一下试试!”

    他说完,目光看向座在正堂上的赵之龙,上下打量了下,冷笑道:“现在换上大明衣冠,晚了!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本将让人拿你?”

    赵之龙只是坐着,默不作声,将领可没耐心等他,当即喝令道:“你们两个,把他给绑了,剩下的人,给我进屋搜,将值钱的东西全都搬出来,再把宅子封了。动作都麻利点,还有几家了。”

    南京城内,当初投清的官员,像大学士王铎,临淮侯李祖述,怀宁侯孙维城,灵壁侯汤国祚,安远侯柳祚昌,永昌侯徐宏爵,就连徐达后人魏国公徐允爵也被查抄。

    南京城内的街道内,一队队明军出入其间,有些因为降清,替清廷办事,而挣下一份庞大的家业之人,瞬时间一无所有,沦为接下之囚。

    真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在明军清算内城的降官时,皇城内的旗人也全部被明军赶了出来,士卒开始查抄旗人的家产。

    王彦将大行皇帝的灵柩,抬入宫中后,便交由唐王、礼部尚书顾元镜,按着规制来准备下葬,他则来到城北的军营,这里关押着大批的绿营兵以及旗丁和家眷。

    王彦骑马来到营门前,刘顺忙迎接上来,为他拉住缰绳。

    王彦下了马,马鞭随手丢给亲兵,然后开口问道:“洪承畴关押起来了吗?”

    “关在东营,末将这就把那厮带来拜见殿下!”

    刘顺说着便欲走,王彦挥挥手,示意他不忙,然后开口说道:“先关着,你带我去见博洛一伙!”

    “殿下真准备放了他们?”刘顺不情愿,有些急道。

    王彦笑了笑,“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带路了!”

    刘顺无奈只得领着王彦等人,在营中穿行,不多时就来到一块校场上。

    王彦便见大约四五千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蹲在校场上,校场四周则围着握枪直立的明军士卒,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校场上的旗丁,稍有异动,甚至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阵毒打,而这些往日骄狂的八旗,此时却显得异常的温顺,被打时也只是护住要害,不敢还手,任凭拳脚落在身上。

    王彦看了看,便直接走上校场前的高台上,明军见王彦到来才停止施暴。

    蹲着的博洛,现在内心满是羞耻,满清的王爷应该是高高在上,汉人就是他的奴才,但此时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同旗丁一样蹲在校场上,没有一点特殊对待,让他深深感到耻辱,要不是身边有人拉住他,他怕早已发作了。

    王彦站到台上,俯视着校场,校场上的旗丁们发现他,立刻骚动起来,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要来临了。

    “衡阳王,不知你说话可算数?”博洛见王彦到了,终于站起身来,大声问道。

    王彦笑着看着他,“原来是瑞重郡王。你可以放心,中原正朔,不比你们犬戎之邦,本藩信义著于四海,从来是说一不二,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校场上的旗丁和家眷听了,顿时一阵嗡嗡声传来。

    博洛有些不敢相信,王士衡脑壳子被驴踢了,还和自己讲什么信义。

    “那衡阳王,什么时候放我们过江!”博洛底气不足的喊道。

    王彦没有回答他,而是对整个校场上的旗丁和家眷说道:“本藩说过,你们愿意留下的留下来,不愿意留下来的,本藩放你们过江。现在你们自己决定,留下来的站在左边,不愿意留下的站右边。本藩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

    校场上的人都是一愣,这也太爽快了,爽快到让人感到恐惧,半响居然没人敢动。

    “殿下的话,没听见吗?”刘顺见他们你看他,他看你的不动,顿时一声暴喝。

    校场上,不少人便看向博洛,他是王爷,旗丁们都跟着他选择。

    “王爷,明军打下南京,也需要休整,王彦此举是不是想向大清示好,然后和谈啊!”朗廷佐的思想简直天马行空,他小声对博洛道。

    博洛也需要一个理由,来对王彦的行为,做一个解释,他仔细一想,似乎朗廷佐的话还真有些道理。

    打了四年,大清累了,府库打光了,明军也不好过,恐怕也是债台高筑,早就破产,双方都需要休整。

    其实不管理由说不说的通,博洛都不可能选择留下,“走,去右边!”

    说完,他便向右边走去,一众旗丁见此,也大多往右走。

    人群迅速分开,朗廷佐正要走,却见了腿被压伤的佟图赖,他好心过来,伸手道:“老赖,我扶你过去!”

    谁知佟图赖却摇了摇头,拒绝了朗廷佐的好意,这让朗廷佐一阵诧异,但随即反应过来,江南战败,肯定得找人背锅,而着个锅非佟图赖不可,他不愿意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朗廷佐见此,没有多说,佟图赖不回去,对他们也是一件好事,等清廷追究起责任来,他便可以将责任都推给留在明营的佟图赖。

    想到此处,朗廷佐便收了手,然后点了点头,他正欲离开,却听佟图赖自言自语道:“南京失陷,天下必然鼎沸,郡王爷为了自己保命,又卖了洪总督,这天下大势,恐怕就此逆转,我留在明营,或许今后佟氏一门能保留一条血脉。”

    朗廷佐微微一愣,看着佟图赖,心中有些震惊,但他还是转身离开。佟图赖则唤上两名心腹,扶着他走到了左边。

    片刻之间,四五千人便分成了两部分,愿意回去的有四千多人,不愿意的男女老少一起,不到四百。

    王彦见此,点了点头,向刘顺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交代了几句,刘顺脸上露出喜色,当即抱了抱拳,然后走上前来,一挥手道:“好了,撮鸟们,老子送你们过江,都他娘的出来。”

    说完他便让士卒驱赶着选则过江的人离开校场,等人都走后,王彦看着剩下的人,开口说道:“你们既然选择留下,本藩会遵守诺言,保你们安全,你们暂且先留在此处,稍后会有安排。”

    说完王彦便转身离开,他只所以留下这些旗丁不杀,一是为今后打算,二是他发现有时候作战,有一批旗丁效命便简单许多。比如说诈个城,一群秃头小辫,说一口满语,或是关外腔,便比明军诈城要容易许多。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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