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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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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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麻子被踢倒后,连忙又爬起来低头站好,他知道百户正在气头上,却不敢再去触他的霉头。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不出问题前,上官可以不管不问,一出问题,上官立马整治,以致于他们连说说话,也不被允许了。

    这时百户见士卒都低头不语,才怒火稍息,而后便准备回阴凉的门洞处歇息,但就在这时,地上却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而后他便看见,先前闯进城的那队骑兵,居然又自城内冲了出来。

    “搬拒马,拦住他们!”百户见此,脸色不禁大变,心中居然带着一丝兴奋,大骂道:“贼子,真视本百户未无物耶?”

    一众郑家士卒,闻言连忙搬动拒马。

    有道是一回事生二回熟,守门的士卒有了上一次的经营,这一次动作起来,却快上许多,加之骑兵离得尚远,居然在戴之藩等人冲进门洞的一瞬间,将城门处堵了起来。

    “吁~”战马一阵嘶鸣,戴之藩等人,在拒马之前急停下来。

    “贼子!好胆!”那百户见此,立马大喜,拔刀便冲了上来,“弟兄们,给我统统拿下。”

    一时间,城门处的郑军挺矛执剑,便向戴之藩等人逼来,但戴之藩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戏谑的看着那逼上来的众多郑军。

    那百户心中恼极了戴之藩一行人,这时见他们被长枪包围起来,心中顿时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感,于是意得志满的走上前来,大声呵斥道:“贼子~咦~侯爷?”

    “啪~”的一声响,那百户愣神间,戴之藩又一鞭挥来,直接在他另一边脸上,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鞭痕。

    一众郑家士卒这时也发现了被戴之藩夹在马前,已经快被颠过气去的郑之豹,顿时纷纷愣住,脑海中只剩下一句惊叹,“我的天啦~这伙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将咱们的侯爷都给抓了?”

    一时间,东门处为之一静,那百户和士卒都懵在那里,但戴之藩这时候却开口打破了平静,“尔等可看清了,这可是尔等的侯爷,尔等还不让开,是想他死吗?”

    众士卒闻言,便更加确定了郑之豹的身份,不禁面面相赫,自然不敢上前,正欲退开之间,那百户却突然挥舞着战刀,大声喝道:“都不许退!”而后他又对着被夹在马上的郑之豹道:“侯爷放心,卑职一定从这群贼子手中将您救下来!”

    对于百户而言,此等时刻,真乃天赐良机,让他可以在郑之豹面前表现一下他的忠心和勇猛,但夹在马背上的郑之豹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于府衙之内,有精锐甲士不靠,会要几个城门卒来救,刀还架在他背上哩!

    在百户的命令下,一众兵卒挺着长枪,再次向戴之藩等人逼来,戴之藩见此不禁微微皱眉,心想,“看来某的话还是不太管用,还需郑之豹开口才行。”

    当下戴之藩便将手中之刀,在郑之豹头上拍了几拍,而后便听见郑之豹对围上来士卒,又羞又怒的吼道:“滚~还不给本侯让开,是想看本侯的笑话吗?”

    士卒听闻怒吼,顿时又你看我,我看他的停了下来,那百户却又表现道:“卑职知道侯爷言不由衷,侯爷放心,有卑职在,这群贼子~”

    “你听不懂本侯之言吗?”戴之藩在郑之豹头上轻轻敲击的刀背,使得郑之豹心头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他知道不将戴之藩逼到绝境,戴之藩不会伤害他,所以他只想敢快结束这段屈辱,因而愤怒的打断百户之语,“赶快放行,不然本侯宰了你!”

    闻语,百户感受到郑之豹的怒火,心中不禁打了一冷颤,随不敢再做阻拦,连忙让士卒搬开拒马。

    这时戴之藩微微一笑,便带着几名骑士,打马而去,奔出了泉州城,众人心中都是一阵热血沸腾。

    每个士卒都有纵横于千军万马之间,而进退自如的上将军梦想,而今日他们将泉州城视若无物,随意进出,可谓比评书演义还要精彩,一个个的内心,顿时久久不能平复。

    这时戴之藩他们已经离城一里,见城内追出的郑军已经无法追上他们,随将郑之豹从马上丢了下来,而后笑道:“某感谢侯爷盛情相送,今日就与此处别过了!”

    “还盛情相送!”郑之豹闻言,气得不行,心中恼怒无比,顿时不禁挥袖冷哼。

    “哈哈~”戴之藩见此,不以为意,接着笑道:“侯爷可不要忘某先前所言之事,明日某再来城下与侯爷相会。”

    当下戴之藩等人,便挥动马鞭,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远去。

    不多时,出城追赶的郑军士卒,也来到郑之豹身边,护着一脸寒霜的郑之豹回城。

    在经过城门时,郑之豹却忽然在那名百户面前停下,冷声道:“尔以后还是做个城门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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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郑之豹,转转无眠

    泉州城东十里处,扎下了两座绵延不绝的大营,一座显得有些杂乱,那是百姓暂居之所,另一处营盘却极有章法,虽然只是行军途中暂住,但排水沟、栅墙、辕门都一丝不苟,连营盘外的茅房都搭建的很正规,而中军帐外,大纛旗上,一个大大的“王”字,正迎着夜里的微风,徐徐飘扬。

    戴之藩一行,离开泉州后,便快马奔行,但回到营地之时,天色却已经全黑。

    他们驰骋到营门处勒住战马,守卫的百户连忙帮他拉住缰绳,而后告知道:“千户大人,侯爷交代,若千户归营,无论多晚,都先去大帐相见。”

    戴之藩点了点头,随翻身下马,将缰绳交予百户,而后对身后骑士道:“某去面见侯爷,汝等先回帐歇息。”

    骑兵闻言,抱拳应诺,戴之藩则向着营中高高飘扬的那杆大纛旗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戴之藩已经走到中军大帐附近,但见两名甲士立于帐帘之外,周围生着数十个火盆,温度令人感到燥热,但却将帅帐周围照得通明,帅帐里也有亮光传出来,或是点了大蜡,或是点了油灯,将一个专注的身影,映在帐篷之上。

    戴之藩见王彦并没有歇息,于是连忙上前,让甲士禀报,却听帐里王彦的声音传出来道:“是安仁回营了么?本侯等待多时矣,且进来说话。”

    甲士闻言,随为戴之藩挑起帐帘,他进入帐来,随行礼道:“末将参见侯爷。”

    王彦放下手中毛笔,抬头看了看戴之藩,笑道:“安仁且起来回话,不知此行顺利否?那郑之豹是否被汝激怒,快快同本侯道来。”

    戴之藩闻语,心中却有些发悸,今日他于城中大闹一场,还擒下了郑之豹本人,无论哪一件都是大罪过,按朝廷律法和军中规矩,都是死罪一条。

    戴之藩于城中行事之时,没有觉得什么,但回营之后,心里却有些担心起来,怕为王彦惹下麻烦。

    这时王彦相问,他却不会隐瞒,随将他如何擅闯城门,如何大闹府衙,又如何挟持郑之豹送他出城之事,和盘托出。

    去泉州前,戴之藩得了王彦之语,让其飞扬跋扈,给郑之豹一些颜色,但此时戴之藩回想起来,却觉得有些过了,于是说完之后,他就准备接受王彦的处罚。

    不过他也并不因此后悔,毕竟将郑之豹夹于马背,一路驰骋,那是何等的威风之事。

    “哈哈~”王彦听完万戴之藩的叙述,脸上却没有一丁点的不高兴,反而笑道:“本侯选择安仁此行,确是没有看错,那郑之豹受此大辱,今夜必然夜不能寐矣。”

    戴之藩见王彦没有责怪之意,心中不禁一阵欣喜,他心中约微思索,已经大约知道王彦之意,正欲相问,王彦却又道:“安仁今日辛苦,若来日本侯之计大成,必然有所重赏。”随即王彦又挥了挥手,“时候已经不早了,本侯还有两份奏章要写,安仁就先下去歇息吧!”

    戴之藩闻语,只得带着心中的一丝疑惑,行礼退出了大帐。

    泉州城内,澄济侯府邸,郑之豹正如王彦所言,于大床之上,转转难眠,他心中之气,实在难以平息。

    时夜以将近子时,他依然无法为今日之事释怀,反而愈发愤怒,于是索性穿上衣服,又命下属招来幕僚相商。

    不多时,那头上扎满绷带的幕僚,便被下人引进郑之豹的书房,只见他双目微红,显然也不曾睡下。

    “侯爷”,这时他行了一礼,郑之豹却直接道:“凯德,本侯今日受奇耻大辱,心口之气实难下咽,虽然平国公有言在先,让本侯莫要与王彦起冲突,但此次乃是王彦之人先行挑起。若此耻不雪,本侯却寝食不安。你是本侯最倚重的幕僚,所以找你前来商议,助本侯一雪今日之耻!”

    那幕僚叫孙科甲,字凯德,福州人士,科举屡次不中,随投到郑氏麾下,如今已有光阴数十载,对郑氏也算忠心耿耿。

    “侯爷,有道是主辱臣死。”孙科甲今日被戴之藩削去一只耳朵,对王彦与戴之藩的恨意,一点也不比郑芝豹少。此时真可谓主仆同心,他闻郑之豹之语,哪里会不赞同,“侯爷今日之耻若不报,那属下也没有脸面活于世间矣。”

    郑之豹见幕僚支持他,随又气愤道:“王彦兵马明日便至泉州城下,要取银钱船只,还让本侯入营向一佥事致歉,这却绝对没有可能。本侯欲禁闭城门,不还他钱粮船只,凯德以为如何?”

    孙科甲闻言,漏出思索之色,片刻后道:“侯爷,属下以为,若要雪耻,这钱粮船只还需如数归还。”

    “哦~”郑之豹疑惑道:“这却是为何?”

    “钱粮船只之事,既然平国公写信交代,必然与王彦达成协议,侯爷如不还,却落下口实于王彦,若还了,侯爷则可麻痹王彦,而后以赔罪致歉为借口,邀其赴宴。”孙科甲阴笑道:“只要王彦入城,那生死还不是掌握于侯爷之手吗?”

    “好计也!”郑之豹听完,不禁拍腿赞叹:“王彦此人,虽然本侯在朝中与他接触不多,但观其年不过三十,已经位居侯爵,其手下一个千户就那般跋扈,他内心也定然骄狂。本侯就听凯德一言,向他示弱,引他入城,应该不难!”

    当下主仆二人,又是一番商议,直到寅时,才各自欢喜的回去休息。

    次日,郑之豹睡至午时方醒,他刚洗漱完毕,便有属下来报,言,“东城外,王彦大军已经扎下营盘!”

    郑之豹闻言,随命人叫起孙科甲,来得东城之上,往外眺望,却见城外大营毫无章法,栅墙、辕门,简陋不堪,甚至比不上一般流寇的营塞。

    郑之豹见此,不禁微微皱眉,虽然他亦觉得王彦之军,不过是一群连盔甲都没有的乞丐,但毕竟王彦威名在外,如今营盘扎成这般模样,实在给人一种名不副实之感。

    不过对此郑之豹却没有多想,而是依然按照昨晚商议之策,让孙科甲押着十五万两白银,还带着几大车酒水肉食,进入王彦营塞。

    待王彦收下银两物资,孙科甲便借机道:“忠勇侯,我家侯爷对之前之事甚为抱歉,今日忠勇侯至泉州,我家侯爷便于城中设宴,其一,为之前之事,向侯爷致歉,以后两家和好,共同为朝廷效力,其二,为侯爷践行,祝侯爷平定叛乱。我家侯爷诚意相邀,还望您能赏脸赴宴。”

    孙科甲说完,期待的看着王彦,但王彦却冷冷道:“本侯同郑之豹没有交情,赴什么宴?让你家侯爷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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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星稀夜,郑军偷营

    孙科甲同郑之豹秉烛夜谈,直至将近寅时,才回去歇息,这一夜的成果,居然被王彦轻轻松松的一句“没有交情”,便化解过去,他整个人顿时惊呆在那里。

    “本侯原本是要郑之豹亲自入营致歉,但粤地危机,本侯急于前往,明日一早便要拔营而去,加之郑之豹态度还算诚恳,本侯便不与他计较矣!”王彦看孙科甲如此,心里不禁轻蔑一笑,而后故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尔便回去吧!”

    孙科甲还没回过神来,一名甲士已经走上前来,伸手示意道:“夫子,请吧!”

    闻语,孙科甲才收回神来,还想再说,但王彦却不给他机会,转身回到桌案之后,端坐着处理营务去矣。

    一时间,孙科甲只得无奈的随着甲士退出大帐,而后往营外而去,但他却没有察觉,甲士带着他于营中走了许多弯路,几乎使他观遍了营中场景。

    对于王彦拒绝宴请之事,孙科甲心中极其失望,他一路神情恍惚的回到泉州城,而郑之豹知他回城后,立马让人招他到城中最大的酒楼望海阁相见。

    孙科甲心怀忐忑的来到酒楼,被带到一个巨大的隔间,郑之豹坐于酒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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