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小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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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小师爷-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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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皇帝嘉靖十分痴迷道术,派人四处寻仙访道,但凡听说有些道术的道人,都请到京城,还为他们专门盖了一座超豪华的大院,取名“聚仙馆”,隔三差五就去哪里求道。

    嘉靖皇帝还要全国朝野上下都要尊道,尊道者就能升官发财,皇帝还让很多道人都当了大官,比如道士邵元节、陶仲文,就官至礼部尚书,道士陶仲文还一身兼少师、少傅、少保数职。大臣们见他如此痴迷道术,不理朝政,就上奏相劝,却大多被他打入大牢,流放砍头。所以很少再有人敢劝他了。由于皇帝对道教的极度痴迷,使得道士们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地变得非常尊贵。

    刁鹏身为东厂番子,虽然在东厂里职务低微,但是对皇帝的喜好还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当今皇帝最喜欢的就是长生不老丹药,驱使鬼神的符咒和呼风唤雨的法术。皇帝对有道法的道士最为尊敬。眼下这位衙门刑名师爷竟然会道术,而且去过京城聚仙馆,正是皇帝最喜欢的那种人。若是对头锦衣卫知道自己整治这个有道法的道士,密保到皇帝那,那自己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更何况,刁鹏亲眼看见对方施展“法术”击倒憨熊,而憨熊的武功不亚于他,憨熊都挨不起他一下,自己上去也是白给,没得搞得灰头土脸在手下面前丢面子。手下这帮人都是武功平平,欺负老百姓还行,真正跟高手对决,是排不上用场的。所以要抓他是不可能的。

    再则说,这次来他抓这师爷,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王员外家的事情是他点头了的,其中大部好处也落在他手里。但是,现在得知对方是个法术高明的道士,这本身就惹不起,加上贺兰冰拼死替他出头,这贺兰冰的舅舅也是个惹不起的货,算来算去,还是明哲保身为好。说不得只能丢卒保车,把什么事都往刘档头身上推就是。

    想到这,刁鹏赶紧把腰刀插回刀鞘,满脸堆笑道:“误会,这是一场误会,法师请见谅,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法师,实在是对不起!”说罢,一个劲作揖打躬,还回头瞪眼呵斥随从道:“奶奶的,还不赶紧把刀剑收了!快收了!”

    刁鹏想到的,众番子自然也都想到了,平素他们什么人都敢欺,唯独道人不敢惹,见到都是礼敬三分的,现在知道眼前这位书生竟然是位法术高明的道人,都心生敬畏之心,听见刁鹏呵斥,赶紧把刀剑收了。

    贺兰冰想不到司徒策竟然用法术镇住了这帮番子,当真是喜出望外。

    司徒策道:“罢了,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就回去吧。奉劝一句,凡事不可太过,人命关天!老天爷也是长眼睛的!”

    “是是!”刁鹏点头哈腰答应着,“卑职一定好生约束手下,克己奉公,鞠躬尽瘁,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司徒策听他语无伦次说了一通,有些好笑,挥了挥手。

    刁鹏又一连串“是!是!”吩咐人去搀扶那憨熊起来。憨熊哼哼唧唧的,他眼睛被强光电筒照射,短时间内看不见东西的,不过耳朵是好的,听见了他们说的话,挣扎着爬起来,两眼朦胧中看见司徒策模糊的身影,全身又是一哆嗦,突然挣开搀扶他的番子,摸索着走到司徒策面前,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磕头有声,口中叫道:“爷爷!”

    司徒策哼了一声,道:“你这样的孙子我可受不起!”

    “对不起,爷爷,”憨熊磕头如捣蒜一般,“孙儿知错了,刚才口出污秽,辱骂爷爷,孙儿该死!”说着,重重抽了自己两记耳光,一张黑脸顿时肿了。

    司徒策道:“行了,你们走吧!爷爷我还要跟贺师爷一起喝酒呢!”

    “是,孙儿告退!”那憨熊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爬起来。

    刁鹏又是连连打躬作揖赔罪,这才带着随从出门下楼走了。

 第25章 锦衣卫上门

    司徒策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有些错愕地望着东厂番子离开,瞧向贺兰冰。

    贺兰冰也正瞧向他,道:“想不到柳川兄的法术竟然如此高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强出头了。”

    “哪里。”司徒策一边整理桌椅,一边道:“他们是怕了你舅舅,对了,你舅舅是谁啊?怎地连东厂的人都忌惮他三分?”

    “也没什么。”贺兰冰笑了笑,转开话题:“他们到底是忌惮你的法术,知道你是法术高明的道人,他们就不敢动你了,——东厂什么人都不怕,就是不敢惹道士,否则皇帝知道了,他们就惨了。”

    “哦?原来当道士还有这好处?”

    “那是,你有这道行,怎么不去京城聚仙馆,一定能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的。”

    司徒策其实对道术半点不懂,哪里敢有那想法,笑道:“算了,我可不想,还是在这逍遥自在的好。”

    正说着话,胖掌柜畏畏缩缩进了屋,道:“师爷,没,没什么事吧?”

    “没事,你赶紧吩咐上菜吧,我肚子饿了。”

    “好好!”胖掌柜忙退了出去。这时,又听到咚咚楼梯响,殷丫蛋和唐糖冲上楼来,进了门,紧张地问道:“我听说东厂的人来了,没什么事吧?”

    贺兰冰没好气道:“有事的时候你们不来,没事了才来,还问什么?”

    唐糖涨红着脸道:“师爷,我们一得到小二的招呼,就立马飞奔来了,半点都没有停呢。”

    “行了,我知道,逗你们的,坐下吧。不说这件事了,扫兴,咱们痛快喝酒!”

    酒宴很快上来,跟东厂第一次对阵意外的得胜,让司徒策很是开心,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贺兰冰和唐糖的酒量都一般,只吃了几杯,就红霞上脸了。倒是殷丫蛋酒量甚好,跟着司徒策两人猜拳喝酒,喝得甚是高兴。

    又过了半个月。

    这一天,司徒策和贺兰冰正在书房里审阅案卷,门子跑来禀报,说知县大老爷有请。

    两人赶紧放下手中的卷宗,整了衣袍,迈步要往知县内宅过去,那门子赶紧说道:“大老爷请两位师爷在前衙花厅相见。”

    花厅是衙门用于接待贵客的接待室。平素不用的,想不到蔡知县竟然在这里约见两人,贺兰冰略一沉吟,问门子道:“是不是有什么贵客来了?知县老爷让我们去见面?”

    “是。”

    “谁?”

    门子咽了一声口水,有些艰难地说出了三个字:“锦衣卫!”

    贺兰冰吃了一惊,望向司徒策。司徒策一摆手,示意他没关系。如果是锦衣卫要来找他们的麻烦,不用了花厅等着,直接拿人就行了,这小小县衙锦衣卫还不放在眼里。

    这一点贺兰冰也立即想通了,当下整整衣襟,道:“没说什么事吗?”

    门子陪笑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是大老爷让小的来请两位师爷去见面。别的都没说。”

    锦衣卫和东厂都行事霸道,我行我素,根本不跟当地县衙打交道,所以很少跟他们来往。今日陡然来访,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王强一案,莫非是这方面的事情?

    想着心事,两人跟着门子来到前衙花厅。

    花厅门口站着四个锦衣卫,衣着鲜亮,手按腰刀,目不斜视。

    两人迈步进去,只见花厅正中上位坐着一个大胖子,不走也喘,两手撑着两只膝盖,一身飞鱼服,腰胯绣春刀。一脸的横肉。此刻却和颜悦色跟蔡知县说笑着。

    蔡知县是一脸惶恐,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半拉屁股搭在椅子角上,点头哈腰听着那胖子眉飞色舞说着什么。

    见到两人进来,蔡知县简直如释重负,赶紧起身道:“两位先生请过来,学生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手一指那大大咧咧的大胖子,“是我镇海县锦衣卫百户,钟秉直钟大人。钟大人,这两位就是我衙门的刑名师爷,这位复姓贺兰,名冰字芙蓉;这位复姓司徒,命策字柳川。”

    司徒策两人躬身施礼:“拜见百户大人。”

    贺兰冰在镇海县多少算个人物,锦衣卫百户钟秉直是认得的,只是司徒策是第一次见面。不禁打量了他一眼,仰天哈哈大笑,随即站起身,拱手还礼:“不敢当,二位先生请坐!”

    两人在下首左右两边头把椅子上撩衣袍坐下。

    钟秉直对蔡知县道:“知县大人公务繁忙,不用在这招呼我们,请便好了。”

    蔡知县立即会意,赶紧起身施礼:“那卑职就先去忙了,告辞!”说着,如释重负一般快步出门走了。

    两边侍从也乖巧地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

    钟秉直打了个哈哈,说道:“司徒先生新到镇海县,便破了好几起案子,听说先生擅长用法术破案,还能施展掌心雷,两手放出闪电,夺人双目,掌中打出霹雳,中者当即倒地抽搐不已,东厂的憨熊就吃了先生一掌,倒地不起,甘拜先生为爷爷,哈哈哈,先生道法果真高明得紧啊。”

    司徒策也拱手谦逊了几句。心头暗惊,这锦衣卫对自己知道甚多,自己却对他们一无所知,却不知他们把自己打探这么清楚,用意何在?

    钟秉直喘了几口粗气,道:“听说,一个月前,县衙在城东郊外十里乱坟沟查案,挖出一具无名尸体,周身伤痕,不知有无此事?”说罢,目光炯炯望着司徒策。

    司徒策平静道:“是,是有这么回事。”

    “这周身伤痕的尸体,却不知是谁人所害,两位师爷可曾查清?”

    司徒策脑中电闪:这死者王强是被东厂酷刑折磨致死,而东厂跟锦衣卫明争暗斗,就算自己查访这案子,惹得也是东厂而不是锦衣卫,现在锦衣卫却来询问,肯定不是为东厂出头,见他这架势,并非兴师问罪的样子。与其抵赖,还不如认了,赌的就是这钟秉直的来意。

    想到这,司徒策道:“我镇海县地界发现无名尸体,又是周身伤痕,那是肯定要查的,要不然,对百姓对朝廷都没有个交代啊。”

    钟秉直饶有趣味瞧着司徒策:“嗯,说得有理。那师爷查清了吗?”

    贺兰冰急忙朝司徒策眨眼睛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承认。司徒策却微微一笑,道:“查清了,尸体是城西皮货商王员外的公子王强。是被人诬陷后,把东厂抓走,酷刑折磨而死,尸体埋在了乱坟沟!”

 第26章 坦诚相待

    钟秉直道:“哦,原来这案子司徒师爷已经了然于胸?这么说来,让王员外来找我,替他出头,也是你的主意了?”

    “是!”司徒策古井不波平静道。

    一听他全说了,贺兰冰急得脸都白了,想说又插不上嘴,因为司徒策已经连珠炮一般说道:“人命关天,我大明朝律法森严,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其他人更不能凌驾我大明律法之上,不能草菅人命而逍遥法外。可惜我一个县衙小师爷,无力缉凶,我知道锦衣卫个个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王老大的妻子被东厂番子欺辱,锦衣卫挺身而出,扶危济困,令人佩服。所以,我才出了这个主意,让王员外去找你们,希望你们能援手,替他儿子申冤雪恨。今日大人造访,想必这件事已经办成了,我说得没错吧?”

    钟秉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翘起大拇指,道:“好!好一个刑名小师爷,有胆有谋,我听别人说你破案有本事,还不相信,今儿个算是亲眼看到了,果真了得!我听王员外说两个年轻人找他说这件事,其中一个听声音看做派有点像女的。敢于出来出头露面又管闲事的女子不多,对案子感兴趣的就更屈指可数,算来算去,便只有县衙女刑名师爷贺兰冰你了!”

    说罢,钟秉直瞧着贺兰冰得意地笑着。

    贺兰冰心中叫苦,自己掩盖声音还是没能做的太好,被人识破了,放在锦衣卫这等专门打探消息的人面前,一分析就能找出自己来,好在听钟秉直这话不像是要找麻烦的样子,心中稍定。勉强笑了笑。

    钟秉直又瞧着司徒策道:“我看过,那尸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就是王强的父母也认不出来,靠他右侧腋下的一大块胎记才认出这尸体的。就算你也知道王强有这个胎记,但是有胎记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确定是王强呢?”

    “我也是瞎猜的。”司徒策道。

    “不!”钟秉直胖胖的肥手一摆,“这绝对不是猜测,因为王员外说了,来找他的两个人,十分肯定地说死的人就是王强,这两个人当然就是你们两,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这么肯定死者就是王强的?听说你破案用法术,要是这样,这法术还真是厉害。”

    “呵呵,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先生太过谦虚了。”钟秉直哈哈大笑,“听说,前些日子东厂刁鹏带队来抓你,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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