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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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第1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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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小明入职不到两年便完成了,若正常熬资历的话,要成为分公司办公室主任都得五年。

    而现在,他不仅跳跃式升级,前途还一片光明。

    因为某日在专用电梯里,他邂逅了董事长那漂亮的独生女,这个有名的冰山美人尚未婚嫁,对除了父亲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苟言笑,结果居然对他笑了。

    “咳咳!”宇文温被茶水呛得咳嗽起来,赶紧收回思绪。

    看着自己亲手绘制的树状图,他很满意,对于实行循资格不再有顾虑,冗官的问题,永远都不可能根治,但只要能有效缓解,那就行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蒸汽机这个大杀器问世,这个时代的社会发展必然加速,原有的经济结构瓦解,新的经济结构建立,那么与之配套的制度建设,迟早都要进行。

    与其多年后让满头雾水的儿子摸着石头过河,还不如我现在亲自踩着别人过河!

 第三百零一章 捷径

    午后,渭口,港区一片繁忙景象,大量货物在此装卸,然后转运四方,而往来关中及河东的商旅,亦在此集散,水陆驿站内,正在等船的官员们,此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许多人手上拿着一本书,一边翻看,一边和旁人说着话,大家表情各异,有的喜形于色,有的唉声叹气。

    外出公干、于渭口转船的杜淹,坐在角落,翻看着《循资格解惑》,十分投入,案上那壶泡好的茶早已凉了,却丝毫未动。

    最近,有一件比科举会试还要引人关注的大事发生,那就是朝廷决定改革选官制度,实行“循资格”,消息传出,引得议论纷纷。

    其实,这几年来政事堂一直在酝酿改制,以解决渐渐凸显的冗官问题,这个问题随着科举的实行,日后必然会越来越明显,所以政事堂诸公未雨绸缪,倒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没有官身的读书人而言,科举是头等大事,但对于已经踏入仕途的官吏来说,升迁的规则,才是他们必须关注的事情。

    政事堂在议论改制时,其风声就陆陆续续传了出来,所以当朝廷确定选官改制为“循资格”后,倒不会让朝野内外觉得唐突,不过当这“循资格”定下来,还是引来议论纷纷。

    循资格,就是论资排辈,说白了,和元魏时吏部尚书崔亮所行“停年格”类似,故而许多有识之士纷纷上书,抨击“循资格”是为祸国之举。

    但当循资格的具体内容公开之后,质疑之声小了许多,许多人开始研究这一新的选官制度,看看要如何适应,以便自己能找到捷径,在仕途上有所进步。

    为了让百官更好了解何为“循资格”,吏部特地刊发《循资格解惑》,如今这本书可抢手得紧,大小官员们即便不是人手一本,也基本上知道其中大概内容。

    杜淹手上也有一本,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他要看看在新规则下,自己要如何钻营,才能继续往上爬。

    当官首要就是向上爬,高官厚禄、光耀门楣才是入仕的最大意愿当官的初衷,什么学以致用、经世济民、一展胸中抱负,不过是托词。

    这就是杜淹的心声,他当官就是为了自己,所以,上有所好,他必甚焉。

    杜淹不是家中长子,和兄长关系又不好,长辈们即便要提携,也是优先提挈老大,轮不到他,所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他靠着自己的努力踏入仕途,又主动去南中熬了多年,熬出个好前程,现在朝廷行“循资格”,他觉得自己必须及时“领悟”其中“奥义”,尽快为自己找到一条升官捷径。

    循资格,以年资为擢用官吏的条件,这种方法很僵化,那些有才华的官员会因为年资不如庸碌之辈而止步不前,所以单纯的循资格实际上很不好。

    所以,要有另外的制度作为补充,那就是差遣、使职制,实际上就是对应“循资格”的“破资格”。

    一个礼部小官,年资尚浅,若按资排辈,升迁得七八年后,但他精通港务,于是被宰执看中,以本官领了个转运使司椽的差遣,跟着新任转运使去转运河北物资入辽东。

    这个差遣持续半年,转运使司事毕解散,这小官又回到礼部任事,却因为在差使任上表现出色,政绩计入年资,使得年资涨了一大截。

    原本要等六年才能有新任用,现在因为年资大涨,形成了插队的效果,只需要等三年。

    所以,朝廷如今要行的循资格,和元魏的停年格有不同,多了一条破格提拔的路子,而这条路,势必会人满为患。

    杜淹觉着“差遣、使职”这如此明显的捷径,当官的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出来,大家都想走捷径,但并不是谁都能走得好,所以,要看菜下饭。

    差遣和使职,由天子或者宰执来任命,首先得有宰执看中你,你才有机会得到这个职务,即便不是做长官,为佐官也是不错的。

    差遣和使职中的长官,寻常小官没有一定的人脉,就不要想了。

    所以大家要争的就只能是佐官,而佐官实际上才是干实事的人,所以必须有真才实学。

    若做转运使的佐官,得懂航务、港务;若做观察使,学政观察使的佐官得懂学政,军容观察使的佐官得懂军务,山川观察使的佐官得懂矿务。

    而他,对矿务可是很精通的。

    杜淹在南中,参与主持东川铜矿的开采,政绩斐然,他督办矿务的经历,可是在履历上留下浓重一笔。

    如今,随着蒸汽抽水机、火轮船、蒸汽起重机的大规模应用,天下各地对于煤炭的需求越来越大,各煤炭矿区有越来越多的矿井出现,所以矿务成为政事堂诸公最关注的事务之一。

    开矿,避免不了矿难,那就会死人,苦主及亲友聚众在官署门前哭喊,求父母官主持公道,若处理不当就会闹出民变。

    而许多矿主为了利润最大化,残酷压榨矿工导致闹出人命的事件也层出不穷,更有甚者,不良矿主掳掠良民作为奴工下井挖矿,所以朝廷对于矿务十分重视。

    不仅设立了专门的机构来管理各地矿井,还时不时派遣观察使去各地督办矿务,所以杜淹知道一旦循资格制度建立,他刷年资的机会就多起来。

    按照新制度,差遣、使职在任命时,长官不强求一定精通相关事务,但佐官必须精通,而所谓的“精通”,主要看履历。

    只有从事过相关事务的官员,被选作使司佐官的几率才会大。

    但杜淹觉得自己的这个优势不大,因为精通矿务的官员也不少,那么,他就得尽早从这循资格的制度里,找到一条捷径,比其他人更快的积累年资、向上爬。

    官分四类,清望官、清官、伎术官、典吏,做清望官最轻松,容易养望,成日里在天子和宰执面前晃悠,升官机会大,谁都想做。

    但只有权贵、世家门阀的子弟才有机会。

    清官也是如此,竞争激烈,所以对于杜淹来说,他以伎术官的身份向上爬,就得在伎术上弄出花样来。

    伎术,不是技术,这是因为诸如乐官之类也归属于伎术官层次,而当今天子,对于奇技淫巧十分感兴趣,重实务,重实业,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大量工场的出现便是力证。

    那么,杜淹就要投其所好,因为直接讨好天子,可比讨好权贵要高效得多。

    光精通矿务还不行,航务、港务也得懂,而要精通航务,那么,搞清楚火轮船的运作,可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杜淹看了看怀表,发现时间还早,便将书本交给随从,起身向外走去。

    他要到码头和负责港务、船务的吏员聊聊,和船主、船员聊聊。

    不是为了解行情,而是为了升官。

 第三百零二章 打听

    码头,分客货两个区域,各自靠泊着许多火轮船,杜淹此时是在货运码头里转悠,一座座蒸汽起重机轰鸣着,不停装卸着货物,他对这嘈杂场景十分适应,和别人的交谈丝毫不受影响。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杜淹因为公务的原因,和渭口港官吏算是熟悉,所以他问问题,别人也愿意回答,不过不该问的问题,杜淹不会问,问了,别人也不会说。

    火轮船问世迄今不过数年,但已经深深影响到大家的日常生活,仅就官员而论,大家从长安出发去外地公干、上任,基本上都乘坐过火轮船,

    譬如从长安去河东、并朔,以前是从同州——蒲津河段过河,走的是陆路,现在都是在渭口或蒲津坐船,走水路,昼夜兼程,省时省力。

    虽然火轮船的毛病是吵,但客船的设计尽可能避免客舱靠近机舱及水轮,所以除非特别挑剔的人,一般都能忍。

    随行人员、家眷,所有人的起居都在船上,两三日时间就能抵达目的地,可比骑马赶路要强得多。

    通济渠、永济渠的通航,使得火轮船有了更大的用武之地,河北、河南、两淮、江南,天南地北的官民出行,都越来越依赖火轮船,货物输送就更不用说了。

    运河加上火轮船,使得关东物资输入关中愈发方便,只是有一处天险作祟,使得黄河中下游河段航运脱节。

    那天险就是有中流砥柱之称的砥柱山。

    砥柱山河段,水流湍急,行船十分危险,即便有了火轮船,想要通过砥柱之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关中、关东之间的人员、物资往来,要经由水陆转运。

    水陆转运终究麻烦,若是没有如鲠在喉的砥柱山,满载物资的火轮船从永济渠、通济渠入黄河后,可以直接抵达渭口、或者前往河东甚至河套地区,反之亦然。

    所以,这根鱼刺要怎么拔,引发许多议论。

    朝廷有猛炸药,开山劈石异常犀利,如今横贯太行山东西、连接晋阳和邺城的井陉,连接蜀地和关中的蜀道,连接山南荆襄和关中的武关道,都是靠猛炸药才得以拓宽。

    又有翻越伏牛山、连接荆襄和洛阳的三鸦道,同样也是靠着猛炸药拓宽、截弯取直。

    既然猛炸药这么“猛”,大家都想将砥柱山炸掉,把这根插在黄河河道上的刺拔出来。

    杜淹不太懂河道疏浚之事,但他也觉得这砥柱山是该解决了,却有些疑惑:“这是个好主意。。。。。莫非还有难处?”

    “没错,杜兄想来也见过砥柱山,这山屹立河中数千年不倒,可见其质地坚硬。”

    那吏员和杜淹很熟,所以相互间称兄道弟:“这质地坚硬,不是说猛炸药炸不开,问题是炸断之后,整座山倒在河里,搞不好就如滚水坝挡在河道上一般。“

    “届时水位上涨,沿岸地区受灾不说,日后再想将其炸碎,可山体都倒在河里,又如何炸得了?”

    “呃。。。。那先把水面上的山体炸碎,将碎石运走,如此一来不就安全许多?”

    “说得没错,问题是如何将碎石运走?这炸药一炸,碎石到处乱飞,滚落山脚就直接入河,届时谁也说不准会有多少大块碎石堆积在河中,所以一直都在琢磨应对之策。”

    杜淹闻言默默点头,他在南中,参与主持东川铜矿的大开采,自然就要用猛炸药开山修路,以便人员物资进出,炸开的碎石滚落山脚,可以从容处理,但落到河里,就只能祈祷碎石被河水冲走而不是堆积起来。

    砥柱之险,如鲠在喉,能解决的人,必然前途大好,但这功劳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在思索,那吏员继续说着:“还有,莫要以为砥柱之险只是那突出水面的山峰,实际上砥柱山周围、河面以下,还有暗礁,与砥柱山一道使得河水形成三股激流,形同三门,构成砥柱之险。”

    “不仅如此,砥柱下游,百余里河段,激流险滩不断,舟行其上,依旧险象环生,如今也只有火轮船能从容航行,若炸了砥柱山,碎石为河水冲走,堆积在下游险滩之中,是否会影响河道航运,仍未有定论。”

    几位议论着砥柱之险,不远处靠在码头上的一艘火轮船,维护完蒸汽锅炉的船员们,跑到甲板上透气。

    身着工作服的武士彟,一身煤灰,面上也是如此,直接坐在甲板上,靠着船帮休息,他现在还是技术学校的学生,如今是实习,跟船往来并州晋阳和关中渭口,忙得不行。

    机舱里很吵,无论是锅炉工还是技术员,说话时都不得不扯着嗓子喊,久而久之,都变成了大嗓门,又因为工作环境很吵,所以武士彟和同事的听力多少都受到一些影响。

    没办法,干这行就是这样,火轮船的动力装置很复杂,一般人学不来,所以能够成为技术员,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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