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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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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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江浙等地招募的129名工匠、水手,也陆续到厂,万事俱备。“第一号轮船”很快便能开工了。

    林义哲望着略显简陋的船台和周围的板屋建筑,回想着这些日子来的工作,深深的体会到船政创始的艰辛和成功的来之不易。

    此时此刻,历史对于他来说,不再是教科书上的几个日期、枯燥乏味的陈述和偏执的评论,而是活生生的事实,他已然置身于其中,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salut,亲爱的林!”日意格的声音将林义哲的思绪拉了回来。

    “salut,日意格先生。”

    听到日意格用法语和自己打起了招呼,林义哲也笑着用流利的法语做答。

    可能是在中国说汉话的时候太多,听到林义哲的说的标准法式问候语,日意格感到分外亲切。

    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他以前并没有太深的印象,直到那一天他突然用法语向达士博提问,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于林义哲法语的“突飞猛进”,船政的很多人如吴仲翔夏献纶等都很惊奇,沈葆桢林普晴夫妇当然也不例外,但他们并没有起疑,而是一厢情愿的归结为林义哲本人天姿聪颖和勤奋刻苦。

    “您刚才在想什么?”日意格注意到林义哲刚才在望着船台出神,便跟着问道。

    自从船政换址风波之后,林义哲虽然仍是一个小小的船政帮办,但说话的份量,明显要比以前重得多。在日意格等这些高级洋员当中也不例外。

    “我在盼着这艘船早日下水。”林义哲笑了笑,说道。

    “我想您已经发现了,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日意格自信地笑着回答道,“要知道,我们法兰西帝国尊敬的皇帝陛下也在关注这项象征着两国友谊的工程,因而我带来的都是法兰西最优秀的工程人员,您会看到,这条船的建造,将成为一个奇迹,发生在中国的奇迹。”

    林义哲知道日意格为什么把他们的皇帝挂在嘴边,因为日意格、德克碑等人能够经法国海军部最后同意二人在保留法国海军军官身份的情况下受雇于中国,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在得知中法两国之间存在这样一个合作项目后,拿破仑三世对此发生了浓厚兴趣,专门接见了日意格等人,要求法国各部门及东方舰队司令对此予以配合,并颁发勋章给日意格等人以示奖励。因此船政最早的法方工程技术人员均很快得以与日意格直接签订合同,分批前往中国,并为船政建厂造船采购了大量设备、材料运到中国。

    “我还希望以后能够看到更多的奇迹。”林义哲含笑答道,“说实话,日意格先生,它离我心目中的战舰还有一段距离。”

    日意格当然听出了林义哲话里的意思,知道他还在为左宗棠定下的“兵商两用”船型而烦恼,但他为人精明,尽管和林义哲已经很是熟稔,而且也同样对左宗棠给船政定下的“方针”不以为然,但熟知中国官场规矩的他仍然没有对此明确置评表态。

    “这艘轮船的设计还是非常先进的,比起总督阁下在西湖建造的那艘小轮船,可以说是真正的飞跃,虽然说它和法兰西帝国海军最新式的战舰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日意格笑着说道,“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中国的造船事业才刚刚开始,还需要时间来发展,所以我们也不能过于心急。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吗?”

    “是啊!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林义哲笑着点了点头。

    “有尊敬的法兰西皇帝陛下支持,我们的合作前景非常广阔。”日意格象是在向林义哲做出保证,当然也更象是安慰林义哲,“我保证,您是会看到您想要的战舰的。”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林义哲说着,话锋悄悄一转,“我本人对造船方面非常感兴趣,但我的知识非常有限,我希望能向您学习更多的关于造船和海军建设方面的知识,可以吗?”

    “呵呵,您太客气了,其实我教不了你什么,我亲爱的林,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法兰西海军军官,知识也非常有限。关于造船的事,您可以多多请教达士博先生。”日意格笑道,“至于海军建设方面的事情,则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帮助您。”

    “我明白了。”林义哲说道,“也许,海军建设方面,还需要尊敬的法兰西皇帝陛下继续帮助我们。”

    “如果总督阁下和大臣阁下提出这样的请求,我想,为了中法两国的友谊,我们的皇帝陛下是不会拒绝的。”日意格的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但他的脸上却仍是一副微笑的样子。

    他当然知道,林义哲之所以和他这么说,很可能是代表了沈葆桢甚至左宗棠的意愿!

    “那太好了。”林义哲的脸上现出了激动之色,“您是中法友谊的使者,日意格先生,到时候一定要帮助我们得到贵国皇帝陛下的支持。”

    “乐意效劳。”日意格满口答应下来,“那是我的荣幸。”

    此时日意格并不知道,林义哲脸上的这副表情,是特意装给他看的,因为自从知道了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在关注中国船政事业这件事后,林义哲的心里,就隐隐的有了一个计划!

    当然,他现在对这个计划,还不是十分有把握,也可以说仅仅是一个设想。

    而这个计划一旦实现,改变的,很可能将是欧洲的历史进程!

    当然,现在离那个切入点的时间还早……

    想到也许改变欧洲的历史会比改变中国的历史要容易得多,林义哲的嘴角隐隐现出了一丝苦笑。

    在现在的中国,改变一项工程的地址和一艘轮船的命运,都这么难,其它的可想而知。

    林义哲暂时放下了那个目前看起来还有些空泛和不切实际的想法,专心的考虑起如何打破左宗棠定下的那个愚蠢的“兵商两用”方针对船政的束缚来。

    他之所以没有再提改变“第一号轮船”的船型的事,也是从之前的塌岸事件当中得到的启发。

    在那次事件之前,尽管林义哲已经提出了台风可能带来的灾害的警告,但因为他人微言轻,结果并没有引起重视,以致于酿成塌岸的灾祸。但塌岸造成的巨大损失和人员伤亡也让沈葆桢等船政官员醒了脑子,因而在林义哲的力争之下,船政顺利迁到了新址。

    同样,林义哲此前已经指出了“第一号轮船”的船型和设计指导思想的缺陷,但沈葆桢顾及左宗棠的面子,同时也可能是急于看到新轮船下水,所以没有听从林义哲的建议,而是坚持按照原来的设计建造。对此林义哲也没有再去力争,而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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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左宗棠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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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知道,只有等到这船政第一艘轮船下水之后,暴露出真正的缺陷,沈葆桢等人才会醒悟左宗棠的“兵商两用”思想是多么的可笑!

    而这些天,在给工人们做翻译的同时,他更多的是向达士博这位法国造船专家学习相关专业知识,为日后改造“第一号轮船”做技术方面的准备。

    林义哲和日意格闲聊了一会儿,便又一道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此时他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沈葆桢不时投过来的慈爱目光。

    入夜,沈葆桢府邸,书房。

    “老爷还不歇息么?”林普晴看着沈葆桢在书桌前忙碌的略显佝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心疼的在他身后问了一句。

    “噢,一会儿就好。”沈葆桢应了一声,手上的笔仍然没有停。

    林普晴来到沈葆桢身边,看到沈葆桢正运笔如飞,在纸上不停地用小楷写着奏本的草稿。

    “不是不急着上奏吗?天儿都这么晚了,明儿个再写不成吗?”林普晴看到沈葆桢的眼中布满血丝,心中痛惜不已。

    “这两天记的事儿太多,不写出来,怕漏掉。”沈葆桢笑了笑,停下了笔,“这是写好的奏稿,你看看吧。”

    林普晴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沈葆桢写好的奏稿上,一边看一边轻声念了起来。

    “为江岸坍塌谨陈换址筹建情形,并请旨将臣交部严加议处,恭折仰祈圣鉴事:自入冬以来,雨水渐晴,方督中外匠作,赶造船台以待机器。不意海潮初落,台风骤来,逆浪旁冲,深啮岸址,致江岸大片塌入水中,臣率在事员绅夫役人等,驰赴抢护。奈水势迅急,上实下虚,远者已卧波心,近者土纹冰裂,虽沿江一带,前已遍钉巨桩,而根柢受伤,桩亦随流而靡,百端设法,补救无从,只得将岸傍堆积材拖运中闲,以防漂溺。盖船厂本近水滨,岸址愈低,潮痕渐及。此前曾添钉巨桩三层,以御风浪之急,大局尚无妨碍。然土性既为水所克,土日克则水日骄,欲固土必先敌水。臣前此即思沿江尽砌石岸,以敌洪涛。因工繁费巨,需石甚伙,非旷日持久,不能成功。且恐岸址未坚,骤加石堤,不免下轻上重,是以姑俟缓图。盖船地本洲田,洼处皆烂泥所积,去岁填平浦,又于平地增高五尺,望之坦然,而客土与原土燥湿不相能,非多历岁时,未能黏合无闲,迩来每有营造,患土力之不胜,则密钉巨桩以实之,钉桩之地实,而旁土为桩所逼,虽日溢一黍,无可见,而外既无所钤束,内逼则外倾,前者全环以深濠,可通潮汐,为便于运致材木,然土性必干而始凝,置土水中,水愈通土将愈弱,此病源之在内者也。之上流五里,地名下洲角,十数年前,水心涨一沙洲,下接中岐,江分为两,江水为洲头所激,横出东西,然后折而南下,东出者遂以口为冲途,兼以今春洲尾之在中岐者沙痕渐长,彼赢则此绌,前港底愈深,冲流愈迅,臣与日意格及诸员绅,乘小舟从上流详察水势,试以木屑数十石,倾入水中,木屑逐水斜行,恰抵岸而止,当是时也,潮回风定,波浪无声,冲激之状,犹灼然可见,倘夏秋之闲,海台一作,惊涛怒雨,倾江倒海而来,撮壤悬流,愈不相敌。夫病源如此,非石岸必不为功,然非先导水势使之旁流,石与水已相搏其闲,岸亦不能遽就。臣愧愤之下,博访周谘,定新址于马限山西北簏,然后依势筑捍水短坝于外,更紧靠江岸,树桩为干,迭石为堤,以垂永远。此臣筹备之大概也,惟是臣躬膺巨任,不能先事豫防,咎无可诿,合无仰恳天恩,将臣交部严加议处,以为不慎所事者戒,谨将筹备情形,由驿四百里驰奏……”

    “老爷这是把这事儿自己扛着了。”林普晴读完奏稿,有些不满地说道,“这船厂旧址是左公所选,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把过错都算在老爷一个人头上呢?”

    “左公那里也不容易,上一次吴棠的事,要不是左公一力担待,我等危矣。这一次,就由我来担当好了。”沈葆桢听出了夫人话语当中的不满,便和她解释道,“此次船厂迁至新址,左公也已首肯。为防朝中物议,左公要我先向朝廷禀明详情自辩,若有言官妄发议论,他再帮咱们顶着……”

    “是左公要老爷上折子自辩?”林普晴愣了一下,立刻问道。

    “左公回信在此,你看看吧。”沈葆桢随手取过了左宗棠给他的回信,交给了林普晴。

    林普晴从信封里取出信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入闽未久,又移陕甘,万里之行,敢辞况瘁,惟船政甫有端倪,又闻惊变,其他要政,纷如乱丝。比来日夜筹谋,心力交瘁,……深夜回书,灯尽未已,亦无辍笔之时……”

    “换址一事,汝既筹议已定,可保万全,便从汝之请。朝中似有藉此议论船政者,多捕风捉影虚妄不实之词,闻之深为汝不平;然此不足以累汝也。功高为人所忌,铄金销骨,自古有之。汝当速速上奏自辩,以免谤书盈箧。”

    “哲儿通中西之学,此次倡议换址,能学以致用,甚佳。惟其恃才而骄,傲慢官长,殊为可忧。其父母离世多年,汝当负以管教之责。可告以读书在求学问,识道理,做事业,自立自达,不可妄求虚名。玉不琢不成为器,吾亦未尝责望于他,盼其将来学问有成,不负长辈之望……”

    林普晴看到信末了的这几句,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之色。

    “欺人太甚!左季高!怎么敢如此说哲儿?”

    看到林普晴发怒,沈葆桢不由得吃了一惊。

    在他的印象当中,林普晴从未如此动怒过。

    “我林家一门的声誉,兄嫂先灵,岂容他左季高如此抵毁?!”林普晴怒道,“哲儿不就是指出左季高选址不当吗?不是哲儿选了新址,船政上下还不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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