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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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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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兵们受了林义哲的喝斥,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那个盘辫大汉从人群当中揪了出来,拖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谁叫你来煽风点火的?”林义哲用枪指着他的头,大声喝问道。

    “什么煽风点火?……我……你们拿贩鸦片的钱给我们,还不让人说吗……”

    “还敢胡说!”林义哲一脚将他踹倒,“从实招来!胡光墉给了你多少银子叫你来这闹事的?”

    “什么胡光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两个卫兵揪住的大汉此时嘴还硬得很!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么?”林义哲眼看来硬的不行,使出了他后世带来的绝招——催眠。

    “我身正不怕影儿斜,有何不敢!”大汉似乎毫无畏惧的抬头迎上了林义哲的目光,忽然一阵眩晕,但觉林义哲的目光之中无比深邃,如同巨壑山谷,自己依然跌落进去永坠地狱,这霎那间在旁人看来象是被定住了一般,没了先前的那副桀骜,被卫兵押着也不再挣扎了。

    “我再问你一遍,胡光墉花了多少银子雇你来此闹事的?”

    “胡——胡老爷给了我一百两,叫我来此专借洋——洋药税说动本地父老冲击船政衙署,谁让他沈葆桢当年把胡老爷赶——赶出船政的?”

    此话一出,人群当中立时一片哗然。

    此时人们完全被大汉的这句话的内容惊呆了,并没有注意到林义哲的眼神和刚才有什么不同。

    大汉呆呆地看着林义哲,一双牛眼瞪得老大,一边说着话,嘴角一边流下的哈喇子已经滴在了前胸的衣襟上,而他却浑然不觉。

    “胡光墉一共买通了多少人做这个事?”林义哲的眼睛眨也不眨,紧盯着大汗,他将左轮手枪顶在了大汉的脑门上,但大汉似乎对枪口的撞击毫无知觉。

    “多少我不知道,反正不少,”大汉伸出手,指了指人群当中的几个人,“丁瘸子,二德子,来旺,许二爷,张白发,哥儿几个都出来吧……”

    被他指过的人大惊失色,一个个待要拔腿飞奔,可是后面的人太多,一时间急切难逃,夏献纶见状,指着他们,厉声大喝道:“全部给我拿下!”一群卫兵抢步上前,分开众人,三下五除二的将这几个煽风闹事的从人群当中拖了出来,按倒在了地上。

    “程二狗你个王八蛋!敢出卖老子,你给等着……嗷——”叫许二爷的一个瘦脸男子刚骂了一句,头上便挨了卫兵狠狠一枪托,登时抱着头蹲在地上,再不言语了。

    林义哲结束了对那个叫程二狗的大汉的催眠,对乡民们朗声说道:“众位乡亲们可都听见了?是那胡光墉为了报复沈大人,特意花钱雇了这些泼皮无赖前来煽风点火,鼓动生事,乡亲们万万不可受了他们的骗……”

    “什么花钱雇了我?你血口喷人!”叫程二狗的大汉如同做了一场梦般醒来,听到林义哲的说话,立刻又大叫起来,随即便被两名卫兵按倒,他一转头,发现几个同伙也被抓了,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怎么回事?是你们卖的我,招出了老子是吧……”他话音未落,一名同伙便跳起来照着他的脸狠狠踹了一脚,程二狗一时间满脸是血,哇哇大叫起来,那名同伙随即也被卫兵按倒。

    “全都押下去严审!”夏献纶厉声命令道,几个煽动闹事分子就被卫兵麻溜得五花大绑,逐一被押出船政衙署。

    “林大人,我等非是全受其鼓惑而来,实是为这洋药税而来。”那位头上已然磕出血来的秀才目送着这些人被押走后昂然起身,对林义哲说道。

    “这位先生是……”林义哲看到这位年纪约有二十三四岁左右的秀才额前流血不止,已经将身上穿的那件破旧的布袍沾得血迹斑斑,知道他是来诚心劝诫的,不由得由然生敬。

    “先生二字,万万不敢当。林大人是本省解元,林文忠公之后,有举人功名,在下只是一介生员,当不起的。在下姓梅名宏,草字远山,林大人称我一声梅秀才即可。”那位秀才上前,向林义哲拱了拱手,“林大人,以洋药税养船,万万不可,还望林大人劝说沈大人,收回成命。”

    “梅先生,众位乡亲,你们可曾知晓,非是我等有意用鸦片养船政,实在是有人欺人太甚,釜底抽薪,故意打压,断了船政的饷源!”

    “哦?!”梅秀长让林义哲的这句话说得气息一窒,不由得停住了问话,专心听起他的下文来。

    “此人声称西征军需孔急,但以他的本事,每月能少这几万两的饷钱?西征饷钱自有当地摊派,怎么也摊不到船政头上来!他明知船政经费无着,仍要卡拿!这摆明了是要把船政逼上绝路!要知道船政若是无钱运营,诸位的差事何着?家中妻儿老小的生计何着?”

    林义哲看到了不少船政工匠也在人群之中,便朗声对他们说道,“我认得你们几位,当年船政工地遭遇台风暴雨,江岸塌陷,众位曾和我一道下江救人。当时风大浪急,我险些被浪头卷走,若不是你们几位不顾危险拉住了我,恐怕我今日就不能站在这里揭破奸谋,和大伙儿说话了。”

    “林大人!……你还记得我们——”那几名船政工匠想起那日狂风暴雨中大伙儿共患难的情景,想不到林义哲还能记得他们,心中感动,忍不住哽咽着跪了下来。

    “船政之所以能有今日之规模,有沈大人之运筹帷幄,也有你们大伙儿的尽心尽力,难道尔等就为了鸦片税之区区恶名,便置船政于万劫不复吗?船政若是就此倒了,对尔等又有何益处?”

    人群中的船政工匠听了林义哲的这段话,一时间羞愧不已,纷纷拉着妻儿老小跪了下来:“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被奸人蛊惑迷了心窍,沈大人处处为我等生计着想,我等却还让沈大人如此为难,我等真是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说罢,几十号船政工匠和他们的家属不住的向沈葆桢磕头认罪。

    “你等起来吧,今日之事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船政的名声考虑,今后用心做事便是了。”沈葆桢用嘶哑的嗓音轻声回复了他们,显然他今天受了太大的刺激,林义哲心中明白,沈葆桢视名誉如同性命一般,不得已抽洋药税来供养船政,他自己都过不了道德的这道坎儿。自己的姑父为船政殚精竭虑,还要受到各类小人的中伤和暗害,天理何在!

    “谢沈大人不罚之恩——”一众工匠如蒙大赦,泪流满面,搀扶着家人站起身后,依然哭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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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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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人,我等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您说的,我等皆都明白,船政乃国家重务,又是众百姓生计依托之所,万万不可荒废。”那位叫梅宏的秀才说道,“可是,以鸦片税养船政,终究不妥。林大人,你是林文忠公的孙子,这鸦片的危害,您比我们大伙儿更清楚!若是抽洋药税养船,势必会增多这鸦片的贩售!致使更多的人吸食,又不知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林大人,您就说句话吧!您劝劝沈大人,为了福州和闽省百姓,收回成命!”梅宏说着,再次面向林义哲,双膝跪倒,连连叩首。

    林义哲飞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梅秀才,不让他再叩下去,“先生请起!”他用力想把梅秀才扶起来,可梅秀才执意不肯,而是抬起头,满眶含泪的看着林义哲,目光中满是期盼和祈求。

    “林大人,沈大人,你们不答应撤抽洋药税,我等今日便跪死在这里!”梅秀才哽咽着说道,流下泪来。

    林义哲看着梅秀才额头又开始汩汩流血,显然刚才的几下重磕又加重了他的伤势,知道他今日乃是一心为这鸦片税而来,不由得心中感动,眼角也禁不住湿润起来。

    “先生请起,我答应你,船政自今日起,绝不抽洋药税养船。”林义哲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林大人此言当真?”梅秀才听了林义哲的回答,一时间惊喜交集。

    “当真,我以我祖林文忠公先灵起誓,船政从今日起,和鸦片再无一丝瓜葛。”林义哲朗声道。

    听了林义哲的话,沈葆桢惊异地抬起了头,紧盯着林义哲,而他身边的船政官员们则全都大吃一惊。

    听了林义哲发出的誓言,梅秀才并没有起身,而是转过身,望向了沈葆桢,目光中满是乞求哀恳之意。

    “沈大人,林大人方才已经同意了,您……”梅秀才猛地挣脱了林义哲的手,面向沈葆桢,猛地拜了下来,“沈大人!我求求您!求求您!”

    “沈大人!求您了!”周围的人们受了梅秀才的悲情感染,呼拉拉的跪下了一大片,后面的人群受到了前面人群的的感染,也一个个跟着跪了下来,不多时,周围的人们全都呼喊着跪了下来。林义哲有些无奈地看着跪下的人们,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沈葆桢看着周围黑压压跪在那里的乡亲父老,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乡亲们!请起!我答应你们!答应你们……”

    “乡亲们听到没有!沈大人答应了!答应了!”梅秀才狂喜之下,忍不住伸出双臂,高喊起来。

    听到梅秀才的喊声,人们知道沈葆桢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也跟着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沈葆桢定定地看着欢呼雀跃的乡亲父老们,突然身子一软,便向一旁摔倒,林义哲大惊,一个箭步,闪电般跃到了沈葆桢的身边,刚好在沈葆桢的头将要碰到地面的千钧一发之际,托住了他的身子。

    “姑父!——姑父!——”林义哲的嘶声大吼瞬间压过了周围人们发出的喧嚣声。人们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义哲怀中的沈葆桢身上。

    “姑父!姑父!”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义哲悲怆的呼喊在回荡。

    天空中突然飘过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日头,天色瞬间暗淡下来。不一会儿,黑黑的云层之间,隐隐有雷光闪动。

    下雨了。

    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滴到了人们的身上,脸上,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个个静固的塑像。

    雨水打湿了林义哲的脸,混合着他的泪水,滴落到了沈葆桢的脸上,沈葆桢慢慢的醒了过来。

    看到沈葆桢醒来,林义哲开心地想笑,但泪水却不争气的再次涌了出来,再也无法止住。

    林义哲用湿湿的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雨水,用力将沈葆桢扶了起来,搀着他向衙署内庭走去。

    雨水落在地面上,激起淡淡的水雾,映着这一老一少在泥泞中向前行走的背影。

    ※※※※※※※※※※※※※※※※※※※※※

    “姑爷,少奶奶,老爷和夫人现在后院堂屋那里。”门房看到林义哲夫妇前来,满面忧色的对他们夫妻二人说道。

    “老爷和夫人在堂屋?”林义哲和陈婉对望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不安。

    在经历了白天的“聚集性事件”之后,林义哲便安排人将沈葆桢送回了家里休息,自己则开始了“善后”工作——将那些受胡雪岩买通指使前来鼓动乡民船工闹事的人一一审问,录了口供画押,做为准备参劾胡雪岩的证据。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后,林义哲便急急忙忙的带着陈婉前往沈葆桢府上探望。

    “是啊,老爷回来之后,便带着夫人去了堂屋,不让下人靠近。这会儿已经好久了,还不见出来……”

    在沈府生活过多日的林义哲知道,后院的堂屋是祭祀先祖的地方,他第一次见到他在这个时代的爷爷林则徐的画像,便是在那里。

    “走,我们过去看看。”林义哲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等门房领路,便拉着陈婉快步向后院跑去。

    一来到后院,林义哲便听到堂屋之内,传来阵阵低低的哭声。

    林义哲和陈婉不约而同的放轻了脚步,来到了这座沈葆桢用来祭祀先祖存放祖先牌位的堂屋门口。

    林义哲听出了是姑妈林普晴在哭,心下焦急,用手推开了门,便走了进去。

    “鲲宇来了……”林普晴看到是林义哲陈婉夫妇,用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说道,“来,鲲宇,婉儿,见过爷爷……”

    林义哲看到堂屋正中悬挂着的林则徐画像,拉着陈婉在画像前跪了下来,拜了三拜。

    画像中的林则徐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手握书卷,面容慈祥的向下俯视着。林义哲拜毕抬起头,看着这幅林则徐的常服肖像画,心中满是对林则徐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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