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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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督师-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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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唯一也小声道:“好了好了,这东西我是不能刊印的,至于你的晚饭问题,我那里还有一些铜钱,你去我夫人处先拿些。等以后有了好的稿子再还给我。”

    那人顿了下,似乎是无奈的道:“好吧,那就先谢谢黄兄了。”不一会,从里间便走出一个三十仿佛的文士,穿着一件浆洗发白的棉袍,胳膊底下夹着一个标准的蓝布包袱,低着头闷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黄唯一,似乎是送客,同时也是迎客。

    两人出来,那人只是与站在门外的吕汉强点点头算上招呼,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倒是黄唯一一愣,他真的没想到吕汉强会到这里来,只是一愣,就赶紧紧走几步抱拳招呼道:“不知道东主驾临,失迎失迎,外面风大寒冷,快快进屋说话。”

    吕汉强微笑着看那人走远,才回过身与黄唯一打着招呼道:“迎接不必,都是兄弟,哪里来的那么多虚礼?”说着,率先迈步进了屋子。

    黄唯一有了当初吕汉强的接济,又被委任为报馆主事,收入上也算丰厚,因此上,精神气色可比原先好的多了,脸色当然也红润起来,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东主不在府上,有什么吩咐还要你亲自来?有事打发陈亮来唤一声也就是了。”说着话,拉把椅子过来,又放上一个垫子请吕汉强坐下,又忙着提起火盆上的水壶,给吕汉强倒上茶水。

    吕汉强欣然落座,将胳膊底下夹的稿子放在满是纸张的桌案上,也没接黄唯一的话,抬头笑着问道:“刚刚我在外面听你与那人争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黄唯一赶紧在废纸堆里寻了几张稿子笑着道:“这是我雇请的几个行走,啊,也就是您说的记者之一,做事还算勤勉,但按照我们的规矩,这些人没有固定工钱,车马开销一切都包含在这润笔里。只是这许多天,这京城实在没有我们可以拿出可刊印的新闻,即便是有,也要避讳一些不敢刊登,于是,这位仁兄没了润笔,一家子五口就过的窘迫了,于是,这不,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探听来的某位侍郎的一段风流运事,于是,就林林总总的写了这些,想要蒙骗写润笔。”

    吕汉强很是新奇,于是接过来边听边看。

    “我们的报纸是个严肃的事情,怎么能做诟病他人,窥人隐私的勾当?因此上我坚决的反对刊印了。”

    他在那里一边整理书案,一边喋喋不休的述说着过程,吕汉强却一目十行的看着手中的稿子。看着看着,不由得咦了一声。吕汉强手中的稿子,写的是一个侍郎的花边新闻,也算上一官员的丑闻,文笔生动,故事新奇,这个事情如果刊登出去,一定给这个封建时代贫乏的令人发指的娱乐生活带来巨大的冲击,而这一冲击最直接的受益者,便是自己的这个小报。

    而间接的受益者,那便是已经起了黑暗心理的吕汉强。

    “东主,可有什么不妥吗?”黄唯一闻听,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口询问。

    吕汉强拿着手中的稿子,心中已经是一阵狂笑了,抖着手中的稿子笑着对黄唯一道:“生财有道啦,这下,我报纸的销量会更加上层楼啦。”然后,猛的站起,用力的将那稿子拍在了桌子上,大笑三声道:“这才是小报记者的本份,这才是狗仔队的专业,我们就要往这方面发展。”

    “哈哈哈,大明的官员,这下子我吕汉强再也不怕你了,只要我有狗仔队,只要我有源源不断的这样的黑暗隐私,那么,我便掌控了话语权。”

    “是的,我们的报纸是以利益为目的,但我们更应该有自己的责任,教化民众,整肃堕落。因此,我们一定刊登这些东西,我们一定要起到民众监督的作用,让那些龌龊的家伙在阳光下暴露吧。我们一定肩负起拯救这越来越堕落的士子的责任。”吕汉强满身正义感的大声决定道。

    “这才是真正的小报吗,这才是抓辫子。”吕汉强在义正辞严中,这么欣慰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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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深深宫苑

    临近年关,京畿附近又下了一场大雪,而对这难得的大雪,让许多有经验的老人不但没有半点瑞雪兆丰年的喜色,反倒更加重了忧愁。按照老话说,天下的雨水是有着一定数额的,冬天里多了,那相对应的,春天和夏天就要少很多,也就预示着来年,最少在开春的时候将又是一场大旱。

    尤其这冬天无比的寒冷,就连一项耐寒的麻雀,都缩在人家的屋檐下,叽叽喳喳的不想出来,这更让有心人忧心忡忡,北京都这么冷,那么越往北便越冷,北面的陕西山西的百姓就更加艰难,再往北的鞑子生活就更困难,而鞑子解决生活困难的方法简单而粗暴——如中原抢掠。去年,打谷草的蒙古鞑子都打到了延绥城下,若不是朝廷延绥副总兵李红亮拼死抵抗,说不得人家就打到西安了。

    而事态正如大家所料,京城街道上,时不时的就可以看到背上插着红旗的急脚军递,神情狼狈的骑着一匹匹瘦弱的驿马,驮着衣衫单薄破碎的驿卒,沙哑的嗓子吆喝着,往衙门聚集的皇城方向奔去,而每一匹驿马跑过,都为那些还在悠闲逛街的各地滞留在京的官员,眉头上增添一股忧虑。

    “这是陕西来的驿马,说明陕西又有哪里出现了流民了。”在通向皇城街道边,一个酒楼靠街的雅间,几样精美的小菜,一壶芬芳的美酒,同时,桌子上,还有一摞高高的锦盒,一看就知道,那里面绝对是一些精美贵重的礼物。而在地中间,上好的木炭散发着无限的热量,不过还是让雅间里的两个官员感觉到崇从心里发出的寒冷,通过发散炭气的小轩窗,看着窗外的一个穿的和狗熊一样的官员,和另一个也身穿精美裘皮的官员小声的嘀咕。

    对面的官员伸手拉了拉身上的皮裘,一阵刺骨的寒风从小轩窗冲进来,却怎么也挡不住,不由得缩起了脖子,看了一眼几乎就是摆设的炭火盘,哆嗦着应和:“是啊,听说这陕西都大旱两年了,各地流民遍起,杆子横行,而这冬天,在北京都是这么冷,可想更北面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了。”说道这里,再次裹紧身上的裘衣,心中已经充满了不快:“若不是拿了对面这位同年的巨大好处,自己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温暖的小妾的房间,上这里受罪。走魏公公的门路,是那么好走的吗?你没看见,在远远的魏公公的私宅外面,即便是这样大冷的天,也有长长的一溜官员排队等着召见?”不过埋怨归埋怨,事情还是要帮着办的,就凭着那丰厚的见面礼,也不能放弃了这个肥羊,京官苦啊。

    那个陕西来求转迁的官员再次看了看远远的,魏公公的府门前那长长的队伍,还有自己那个在寒风里排队的忠仆,眉头紧锁,收回目光,探头往前靠了靠:“年兄所言极是,不瞒年兄,我在陕西是实在呆不下去了,这才托您这位同年走动门路,想要离开那个人间地狱,正如你所说,现在的陕西,用赤地千里已经是形容的极限了,其实情况比这更惨,我牧守的县城还算好的,大家还有口草根,最少还有观音土吃,而在米脂延安,人吃人都已经成为常态了,走在路上,沿途看到的都是死人幌子般的百姓,一个个面无表情,但眼睛却各个是一片血红,那都是吃人肉吃多造成的。”

    那个京官浑身一机灵,想想那样的场景,当时就是一阵反胃,差点把刚刚吃进去的酒菜都倒出来。好一阵咽下肚子里的恶心,才小声的询问道:“老兄,真的有这么惨吗?这样下去可不是一个好办法啊。”

    “唉。”那陕西来京寻求他迁的县令皱眉回应,没说话,先长叹一声:“仁兄说的可不是?人要是没饭吃,到了吃人的地步,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现在,各地流民组成流寇,滚滚四出,为祸地方,我来前,也就是天启七年二月十五那天,澄城流寇造反,从西门冲入,直入县衙,杀了正在大堂催逼今年赋税的县令张斗耀,这下子,那些流民欢欣鼓舞,有样学样,呼啸四邻,再也难以弹压了,要不是我走的快,说不得现在早就被那些杆子给坑害了。”

    听到这里,那位京官仁兄当时脸色惨白,“这杀官可是造反啊,难道各地卫所就眼睁睁的看着不成?”

    “还官军卫所呢,且不说各地卫所已经糜烂到了形同虚设的程度,就连边军都几年没有发饷银钱粮,更糟糕的是,上次边军出关征战,结果大败亏输,结果三路溃败,败兵却又不敢归建,于是有个叫神奎一的带头,也上山当了杆子,就这样,你还指望谁去?”

    “欠饷?不能吧,魏公公这些年四处捞钱,绝大部分可就是为边军发饷啊,我是户部的,我可是知道,每年不管多难,饷银是绝记要发下一些的。”

    那陕西县令不由得鼻子哼了下,夹一口已经凉了的菜入口,满面讥讽的道:“上面发没法饷银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边军士卒是三年没有一分银子,一粒粮食养家了,能在军营里混个一日一顿稀粥已经就不错了。”看看这位同年不信,就笑着道:“我说了你可以不信,但陕西巡抚宴胡大人就曾经上书说,临巩边饷缺至五,六年,数至二十余万;靖卤边堡缺二年、三年不等;固镇京运自万历四十七年至天启六年,共欠银十五万九千余两。各军始犹典衣卖箭,今则鬻子出妻;始犹沿街乞食,今则离伍潜逃;始犹沙中偶语,今则公然噪喊矣。卢象升卢大人也曾经说,今逋饷愈多,饥寒逼体。向之那钱借债勉制弓矢枪刀,依然典卖矣。多兵摆列武场,金风如箭,馁而病、僵而仆者且纷纷见告矣。每点一兵,有单衣者,有无袴者,有少鞋袜者,臣见之不觉潸然泪下。难道这是胡说八道吗?”说道这里,还有些良心的这位县令不由悲愤的道:“您让这都快饿死,和已经饿死的军兵怎么去镇压那些流寇?哈。”转而语带嘲讽的道:“这些军兵不当杆子劫掠地方就算是不错了。”

    这位京城的官吏一时无言,两个人就默默地看着又一个红旗急递飞奔而去,好半天这位陕西求转迁的官员不无忧心的小声问道:“老兄,我们陕西已经乱成一锅粥,山西河南也遭了波及,但是,为什么不见朝廷赈济百姓,整顿军旅?”沉思了一下,小心的喃喃:“哪怕是减免一些赋税钱粮,让陕西的百姓喘口气,给那些已经都快冻饿而死的卫所军兵一点哪怕一点点果腹的粮食也好啊。”

    听到这个老兄嘟囔,京城的这位官员就像看妖孽一样看这这个陕西官员:“减免陕西山西的钱粮?你算了吧,现在国朝税赋重地就是这北方,如果减免了,那拿什么给你我开销支付?拿什么给真正对抗关外鞑子的边军钱粮?现在,不增收就不错了。”

    “南方大熟,且商业发达,应该是财赋重地才是,怎么反倒是产出贫瘠的河北(这里是指黄河以北)?这不是南辕北辙吗?这不是逼着北方已经汹汹的百姓造反吗?”说到这,不由得忧心忡忡的道:“而一旦边军卫所的军户兵丁没有活路,也去劫掠地方,那时候可就是天下大乱啊。”

    “我的老兄啊,咱们这大明哪里的官员士绅最多?”这位京官不去回答年兄的话,却是轻蔑的问道。

    “当然是南方啊,天下文萃在南方,这是故老形成的形势。”那位陕西的官员自然的答道。

    “哼哼。”这位京官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以知心的姿态小声对身边的同年道:“问题就出在了这了,现在,南方的官员太多了,多的已经可以左右朝堂政令了。而在那群巨大的集团身后,就是无数千丝万缕纠结在一起的氏族。”看看已经在北方陕西那个地方呆傻了的同年,“而士大夫是不缴纳钱粮的,因此,要想给南方加赋,第一个就是那些南方士子官绅抱团抵制,想要做也做不了,即便九千岁那么样的雷霆人物,也做不到,因此,只能继续向氏族与官绅势力弱小的北方加收赋税,要不,还能向哪个加?”

    陕西的这位官员就呆呆的不做声,喝了一口冰冷的闷酒,长叹一声:“饮鸩止渴啊。”

    见这位仁兄表现出了与一个官员不相称的状况,云淡风轻的摇摇手:“得啦得啦,操心朝堂事情,那是大人物的事情,你我同年还是安排好自己的事情才是真的。”看看高高摞在桌子上的礼物,笑着道:“这次就凭借你的这些孝敬九千岁的礼物,调到南方去应该没问题。”

    那个陕西的县令落寂的拱拱手:“那还是要摆脱仁兄在中间奔走,一旦事情成功,小弟绝不忘仁兄大恩。”

    这位京官大度的摇摇手:“不敢当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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