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是希望你活着见他。”马飞道:“待我等诛杀童振,还请阁下一同返回徐州。”
姜俊没有言语。策马走向他前往徐州之前挖的大坑。
离大坑不远坐着几个天海营兵士。
风影探查之后,特意安排他们到此地看守尸体。
天海营兵士离大坑不是很近。
见马飞等人来到。他们赶忙起身。
还没到坑边,姜俊就闻到一股恶臭。
捏着鼻子到■■■■,m。◇。c△了坑前。他低头看向坑内的死尸。
尸体已高度**,皮肤也成了紫黑色。
几具被撕开衣袖的尸体就在他眼前,肤色虽已发黑,却可看出他们手臂并无海鸥纹身。
“看清了?”用麻布捂着口鼻,马飞来到他身旁。
捏着鼻子了头,姜俊转身离开。
马飞朝看守大坑的天海营兵士摆了下手。
几个兵士赶忙提着铁锹跑到坑边,铲起泥土就往坑内倒。
看守尸体不少日子,虽是坐的不近,尸臭却也将他们熏的头晕眼花。
受了这些日子的罪。他们巴不得早些将尸体掩埋。
“没想到,童振竟敢如此。”回到茅舍,环顾屋内摆设,姜俊道:“某只知他行事不择手段,没想到竟会向绣娘下手!”
“公子拨了些铜钱。”马飞道:“令我等为绣娘立块碑。”
姜俊问道:“我等离开徐州之日,将军恰在公子身旁,某不曾见公子拨发铜钱……”
“擒获阁下之前,公子已知会有今日。头天晚上,便已将铜钱拨发。”
姜俊愕然。
他被擒获之前。袁旭就料到会有今日。
与袁旭为敌,果真是不智之举!
幸而只是误会,否则他连如何死去也是不知!
“去集市请最好的石匠,为绣娘立碑。”马飞向一名夜刺吩咐。
夜刺应声离去。
姜俊并未阻止。
虽是急于报仇。也不在乎多耽搁两日。
绣娘跟着他吃了不少的苦,死后他也无力为其立碑。
袁旭既肯资助,只须将这份情义放在心上。若可活着离开许都,日后找寻时机报答便是。
立碑并非易事。
石匠找到。还须购置石材。
粗坯石材须打磨、雕刻。
一块墓碑,少也须七八日才可制成。
聚凤岛虽在徐州最南边。进入秋季,却比其他地方更清冷一些。
秋季的夜空格外清澈。
没有月儿的晚上,漫天星斗眨巴着眼睛,附近的江湾在星空下泛着粼粼白光。
姜俊坐在江湾前,出神的望着远方。
除了水面粼粼的白光,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黑暗。
身后传来脚步声,姜俊并没回头:“马将军,已是深夜,因何尚未安睡?”
“阁下只听脚步便知是某。”走到他身旁,马飞坐下道:“是如何做到的?”
“脚步与话别无二致。”姜俊道:“每个人都有不同,只须用心分辨,便可得知。”
望着漫天星斗,马飞道:“习得这身本事也是不差。”
面无表情的望着江湾,姜俊没再言语。
“阁下因何不回屋歇息?”马飞问道。
“某与绣娘住了两年,回到屋内便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姜俊道:“坐在此处,方可寻得片刻安宁。”
“马将军与流苏如何相识?”姜俊突然向马飞问道。
“公孙莺儿打算刺杀我家公子,流苏与她一道,算是不打不相识。”
“流苏尚在襁褓之时便被师尊收养。”姜俊道:“与其她是师尊的徒弟,倒不如是女儿。有着师尊宠爱,她自幼便是骄横跋扈,马将军与她成亲,只怕日后少不得吃些苦楚!”
“已是吃了不少!”马飞微微一笑,望着夜空道:“流苏比某了近十岁。某也不知她因何肯嫁,某唯一清楚的是,她虽爱胡闹却绝非骄横。与她越是相熟,她越是闹的欢腾。外人面前,她并非如此。”
“女子无数,流苏却只有一个。”姜俊道:“纵使美人如云,又有几个绣娘?”
“风影曾在屋内找到两件衣衫,尽是补丁摞着补丁。”马飞道:“绣娘泉下有知,深悉阁下用情至深,定是觉着不枉!”
“亏欠!马将军可否知晓何为亏欠?”姜俊突然问道。
眼圈泛红,姜俊道:“某只想着逃避乱世,在此处与绣娘厮守终生!她腹中有了孩儿,某尚未尽心照应,便是阴阳相隔……”
话时,豆大的泪珠顺着姜俊脸颊滚落。
马飞并未开口相劝。
他深知此时无论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
眼窝泛着泪光,凝望黢黑的江面,姜俊喉结动了动,哽咽着没能出话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马飞起身道:“男儿丈夫,悲痛之时何妨痛哭!”
痛哭二字,使得将军再难自抑。
捂住脸庞,他放声嚎啕了起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55章 准备充分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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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俊坐在江湾前放声痛哭。
马飞起身走开。
数名夜刺听见哭声,纷纷前来查看,被马飞半道截住。
“将军,他哭个甚?”一个夜刺声道:“半夜三更,怪吓人的。”
“让他哭吧。”马飞道:“憋了许多日子,哭出来或许会好些。”
几名夜刺没再言语,随着马飞回到茅舍。
坐在江岸边,姜俊嚎啕了大半夜。
直到下半夜,他才止住哭嚎安静了下来。
茅舍中,一个夜刺翻了个身,声嘀咕道:“真能嚎,整哭了一夜。倘若天天如此,我等哪受得住?”
“他不会!”黑暗中传来马飞的声音:“过了今日,只怕求他嚎啕,也不可得。”
被姜俊哭嚎声吵的半宿没睡,夜刺都不太相信马飞所。
好在姜俊已是不再哭喊,黎明来到之前,众人终于睡熟。
马飞等人在聚凤岛逗留七八日,绣娘的墓碑终于刻好。
为绣娘立了碑,众人赶往许都。
聚凤岛前往许都,路途比徐州远了不少。
众人快马加鞭,走了三四日来到许都地界。
扮作来到许都的游侠,马飞等人把姜俊簇拥在中间以免撞见童振。
许都,马飞曾经来过。
城内街道,他多少有些印象。
选择人少的路径寻了家馆舍,马飞等人安顿下来。
姜俊与马飞同一房间,二十名夜刺分别安顿在四间房内。
进入客房,姜俊想马飞问道:“马将军,可须派人出外查探?”
“查探什么?”马飞问道。
“童振可有来到许都,莫非不去查探?”
“我等乃是夜刺。查探之事自有风影为之。”马飞道:“阁下放宽心,不过今晚,必有音讯!”
刺杀袁旭时吃过大亏,姜俊当然不会怀疑马飞所言。
到了晚间7777,m。◆。∞m,二人吃过饭并未睡下,等待着风影传回消息。
房门轻轻叩响。马飞与姜俊相互看了一眼。
“入内话。”压低声音,马飞向门外吩咐。
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人影闪了进来。
将房门关上,那人向马飞、姜俊行礼道:“启禀马将军,童振早几日便已来到许都。”
“如今何在?”马飞问道。
“在郭嘉府上。”前来禀报的风影道:“因未能刺杀公子,郭嘉并未将他引荐于曹操,只是许了校尉之职。”
“校尉?”姜俊冷冷道:“许个校尉,应是郭嘉念在同为鬼谷门生……”
“再去探查。”马飞向风影吩咐:“将童振所在画成图样交于我等。”
“将军放心!”风影告退。
马飞向姜俊问道:“久闻鬼谷术宗、剑宗,不知有何不同?”
“剑宗、术宗本自同根。”姜俊道:“秦一统天下。始皇帝焚书坑儒,为免鬼谷遭人击破,当代宗师将门人分为两支。一支留守扬州鬼谷山,另一支则是北上,经冀州进入北地,于彼处开宗立派。留于鬼谷山者,以谋略、机巧之术为授业根本成为术宗。北上者,则习练搏击之术。成为剑宗。”
鬼谷向来隐秘,门人出山。虽可告知他人师承鬼谷,却不能出鬼谷山所在。
姜俊并非术宗出身,只知术宗鬼谷山在扬州刺史部境内。
至于剑宗鬼谷山所在,他决然不会多提半个字!
“马将军!”姜俊问道:“我等何时击杀童振?”
“风影先去探查,待到摸清头绪再动手不迟。”马飞道:“此处乃是许都,防备森严!童振虽在郭嘉府中。贸然行事我等也将折于其中。”
姜俊等人入了许都。
远在北方的鬼谷山。
正堂端坐着一位灰袍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却只现出几道细细的皱纹。
在老者对面,立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青年身穿锦缎蓝袍,身后背着把长剑,神态异常恭谨。
“凌风。”老者道:“莺儿、流苏下山已有许久。两个丫头不知会惹出多少事端。乱世纷起,身为女儿家四处乱跑,虽有武艺却难免着了恶人道儿。你去将她们带回鬼谷山。”
“师尊放心!”凌风应了。
“还有一事。”老者道:“姜俊两年前避世隐居,据娶了个世俗女子。童振为借其之力,竟将女子杀死。此事你如何看待?”
“师尊垂询,徒儿不敢不答。”凌风道:“童振向来为人阴狠,少有侠义之风,徒儿早有教训之心,只因从未戕害同门,才屡次放过……”
“清理门户!”老者打断凌风:“我等剑宗与术宗不同。术宗所学乃运筹帷幄之能,若非沙场征伐,难辨高低。剑宗所学,乃行侠之事,同门若是相残,早晚为人所破。”
“师尊是要……”凌风一愣。
“行罪不可赦之事,理当承担罪责。姜俊性情温良,极少与人争斗。避开世俗争斗,正是应了他的脾性。虽已离开此处,他毕竟还是剑宗弟子。”老者道:“你去吧!”
“诺!”凌风应了,退出前堂。
鬼谷剑宗宗师派遣凌风下山,姜俊、马飞已从蛰伏在许都的风影手中得到了地图。
无论徐州还是许都,入夜之后都是一片宁静。
除了巡夜曹军整齐的脚步声,许都城内的街道上,甚至连犬吠也听不到一声。
十多条黑影出现在街道尽头。
借着夜色下巷道的掩护,他们一路躲避着巡夜曹军,赶往郭嘉住处。
进城之时,马飞选择的馆舍距郭嘉宅院也不是很远。
不过片刻,十多人来到院墙外。
身穿夜行衣,来到郭嘉住宅外的,正是马飞等人。
姜俊与马飞对了个眼神,纵身蹿向墙头。
墙头并不是很高,他们甚至没借助绳索。
十多人进入院中,蹲伏在墙角的暗影下。
众人都在身旁,马飞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出发之前,他已告知夜刺。
身在许都,行事必须隐秘。
一旦有人发现,当即诛杀不留活口!
郭嘉不过是个谋士。
府上虽有卫士却是不多。
大多卫士都已入睡,只余下几个值夜的还在院中走动。
死盯着值夜卫士,发觉有间隙可循,马飞当即示意夜刺动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56章 得雪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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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宅院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庭院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夜刺秉持马飞不留活口的命令,悄无声息的摸掉了值守卫士。
睡在屋内的卫士、仆从、婢女,也都无一存活。
熟睡中的郭嘉,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两名夜刺按住。
嘴里塞着麻布,他被五花大绑推出卧房。
叉腰站在郭嘉面前,马飞问道:“汝乃何人?”
瞪了他一眼,郭嘉把脸偏向一旁。
“某可允你话,若敢喊叫,只是一剑。”马飞声了一句,随后向一名夜刺使了个眼色。
“你等何人?”塞在口中的麻布被取下,郭嘉问道。
“某乃夜刺统领马飞。”
“听闻袁显歆麾下夜刺了得,栽在你等手中,也是不枉。”郭嘉道:“某乃曹公麾下军师祭酒郭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有伤及郭公家眷?”马飞并未理会,反倒是向夜刺问道。
“仆从、婢女悉数诛杀,郭公家眷倒是无恙。”一个夜刺道:“被我等捆了关进柴房。”
“我等不欲得罪郭公。”马飞拱手道:“只是须郭公暂且委屈,待我等办了要事自当离去。”
郭嘉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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