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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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光芒-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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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打仗容易,可这打仗……毕竟不是喝奶茶。”赵信比喻道。

    “这还用你说么?”伊稚斜不耐烦了,撇撇嘴道。

    赵信抬起头看了一眼单于,又接着问道:“单于啊,您可知道近年来我军与汉军作战为什么连连失利么?”

    伊稚斜摇了摇头。

    赵信于是便把考虑了很长时间的想法陈说在单于面前:“依卑臣之见,我们不是输在兵力悬殊上,而是输在眼光短浅之上,这很要命。

    众所周知,匈奴自立国以来已有数百年,却没有一部兵书,也不研习汉人的兵法,固步自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孰不知汉人人口之多,比之我匈奴,多好几十倍,出的人才更是数不胜数。

    自刘彻登基以来,一再窥探我军战法,取我匈奴之长补其短处,不但我军铸刀的秘密被他们偷去,而且连坐骑,也全然换成匈奴的马匹。

    而我军至今不思悔改,仍然用那老眼光去看待他们,动辄饮马渭水,灭尽汉人,这不是闳大不经,无据妄说么?

    还有大家都喜欢偏安一隅,许多年前,漠南的王爷们断言汉军过不了祁连山,结果让他们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伊稚斜的银碗喝空了,但他却不知觉,已经忘记了续茶,因为赵信的话仿佛穿透心灵,字字敲在他的痛处。

    他迷离着双眼问道:“那……依自次王来看,这仗还能打么?”

    “现在已不是考虑打不打的问题的时候了,细作来报,汉军大兴战端,竟然是以卫青为统帅,霍去病出定襄,还有那李广为前将军,公孙贺为左将军,赵食其为右将军,猛将如云锋芒毕露,已于近日越过长城,向北而来了。

    而我国内决战呼声甚高,单于你若是弃战,无异于不战而降,后果更加严重。”

    伊稚斜觉察到赵信有些看法,已是顺着他的思路惊道:“这么……那依自次王说来,这仗必败无疑了?”

    “从战术上看,汉军此次出兵总结了数次交战的取胜之道,他们彼此之间首尾呼应,左右一体,显然是欲以十倍之数进击我军。

    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不能正面对战,所以决战谈不上,硬碰更非上策,眼下以自保最为重要。”

    赵信拿过一个大碗,代表汉军,又拿过来一个小碗,表示为匈奴军。

    先将大碗从下往上移,

    然后将小碗往左移。

    “这是什么?就是避实就虚,声东击西是么……”

    “寡人现在明白了,你是说汉军欲图寡人而不肯罢兵,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对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寡人这就传令下去,对外放话说,寡人欲在东线迎击汉军,而暗中则把军队调往西线。”

    “如果我估计没错,此次汉军在东线出击的必是霍去病。

    其人虽然勇猛,却实在过于年轻,若闻单于在东线,势必长驱直入,我军不必太过拘束,可在迂回中相机歼敌,等他明白过来,我军早已反攻过来,一定会打他个出其不意。

    在此之前,单于要将我军的辎重粮草悉数北撤,只留给汉军一片空荡荡的沙漠,看它如何北进。”

    “哎呀,看来自次王在长安是没有白待呀!”

    伊稚斜快人快语,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因为他已觉察赵信的脸红了。

    穹庐外开始沸腾起来了。

    一轮金色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照着积雪覆盖的狼居胥山,照着冰层融化的余吾河水,隐约可以听见冰块碎裂的声音和涛声,在草原上回旋——这是匈奴人朝拜太阳神的时刻。

    这个时候,无论是贵族还是百姓都比往日更加显得虔诚、严肃,有的人脸上笼罩着难以掩饰的悲怆。

    伊稚斜走到祭坛的金人旁边,他端起马奶酒,用指尖蘸了洒向天空:“臣民们,又要打仗了。

    汉军即将进攻漠北,男人们立即到指定的地点去集合,老人和女人携带车辆辎重北撤,让我们祈祷神圣的太阳神保佑匈奴人吧,一鼓作气,把汉军赶出大漠!”

 第四百七十九章 武钢车

    从祭拜的人群之中,突然就传出来一阵悲哀的哭声,接着便蔓延开来。

    尚未开战,先闻哭声,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覆盖了伊稚斜单于的心田。

    烦燥的心升腾而起,一声大吼咆哮而过,“是谁在那里号丧呢?”

    伊稚斜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人群,立即就有士卒从人群中穿行而过,架起一个年轻人,摔到伊稚斜面前。

    年轻人浑身发抖,瘫软在地上,连声祈求饶命。

    伊稚斜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面色寒如坚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就朝着带队的百夫长大吼一声:“拉下去,用他的血祭祀太阳神。”

    “慢着,别杀他!他罪不至死啊!”戈在一旁急了,大声喝道。

    “不至死?这事你管不着,他不懂规矩,你没教好,你也有错!他必死无疑!”

    伊稚斜冷冷道。

    士卒闻言,脚步再迈,拖着年轻人向祭坛走去。

    戈一个翻身过去,想要阻止,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武功再高也怕人多,又不是武侠剧,一拳一大片?不存在的。

    更何况她赤手空拳,还不想伤到其他人,下手不会太重。

    她就这么亲眼看着刽子手手起刀落,那青年的头颅就飞到雪地上去了。

    呆站当场……

    士卒带着一丝狂热,捧着血淋淋的人头,放上祭坛。

    伊稚斜再次地率领臣民跪倒在太阳神面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掠过跪在地上的臣民们,大声喊道:“臣民们!你们看见了么,别心存侥幸心理,这就是未战怯阵者的下场!”

    在赵信的眼前,恍惚间满是飞落雪地的人头,一个接着一个。

    而站在这血色边缘的是一头凶狠的公狼,它桀骜不驯,朝天长鸣的声音传到狼居胥山,又被弹了回来,无休止地循环,在层层山峦间荡起经久不息的回声,激起群狼的厮吼。

    ……

    卫青从定襄越过长城,长驱千里之远,终于在三月初遭遇了匈奴军。

    当晚,这支队伍就在大漠上宿营,刚刚才布置好中军大帐,李晔就领着细作前来禀报,说匈奴阵营里旌旗飘扬,营帐林立,营寨内也是喊杀阵阵。

    显然,

    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卫青十分惊奇匈奴人情报的准确和迅速,他有了浓浓的警戒心,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对李晔道:“匈奴军虽然屡屡受挫,但它毕竟是一支长期奔驰在大漠的劲旅,万万不可小视,要把每一战都当成最后一战,你立即去通知各路司马,要他们以武钢车布置连环营寨,完了之后要立即回来,本将还有要事与你相商。”

    这武钢车是什么东西呢,这是一种外壳上包裹着一层铁皮的战车,一般沿营寨四周布置,每车四卒,成圆形结构,浑然一体,最重要的作用是可以四面警惕敌人的偷袭,只要一环开战,则可连环策应,不过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虽然十分坚固,却是惧怕火攻。

    在李晔即将离去之时,卫青又是反复叮嘱,令手下将士需要时时防备匈奴人火攻,做是一切,然后才转过来思考战局。

    匈奴人在汉军到来之前,很显然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为了不波及根本,已将百姓和辎重撤往狼居胥山以北,这一片苍阔的天地,只留下了空荡荡的草原和沙漠。

    虽然已经到了三月,可沙漠胡杨的叶子才刚刚透出点点绿色,这群沙漠卫士的生长,隐隐让人感觉,春天的脚步何其地缓慢。

    站在营帐前,卫青望着那绵延数里的营帐,临行前刘彻的叮嘱,仿佛不会停息一般,再度在耳边响起。

    二次漠南大战,十万匈奴大军投降汉朝,这一标志性成果,彻彻底底扭转了自高皇帝以来的局势。

    匈奴人再次北撤,便意味着,他们如果以后南来,将会变得更加不易。

    刘彻有预感,他强烈地感觉到,战争的主动权既然已经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么大有作为的时候到了。

    那是长公主陪他去乐坊听李妍演唱“北方有佳人”的第二天。

    刘彻召卫青到宣室殿,就单单指着汉匈形势图上漠南那一片辽阔的空间说道:“近日定襄、代郡太守来报,匈奴军在我边城杀掠之后,忽然北撤,漠南与漠北一线,已无人影。

    叛将赵信,想来是断言我军不敢劳师袭远,大将军……你以为如何?”

    卫青沉思良久,才道:“虽然兵法有云:‘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罢者后,其法十一而至’,然则兵无常势,倘若运筹有度,未尝不可!”

    “嗯,这远途奔袭,骑兵为首,依你看,朕的汉军,骑兵战力如何?”

    卫青道:“河南、漠南、甚至追溯到河西三战,我军掳匈奴战马数十万匹,横渡大漠应无问题,臣所虑者,乃是辎重、粮草能否跟得上。”

    “没错,此亦朕之所虑也!不过朕已命少府寺、左右内史,并诏命边关郡守,征集马匹四万,步兵数十万,转输辎重,接济粮草。”

    刘彻并不等卫青回答,便将漠北大战的想法和盘托出,“朕直说吧,朕欲破敌人之百年狂言,祭天狼居胥山,饮马余吾河畔,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刘彻说完,目含精光,仰天大笑,那笑声迅速积聚成车辚马啸的骤风,将卫青卷到了大战的前沿。

    第二天朝会上,

    刘彻颁布了进军漠北的诏令。

    卫青发现,刘彻并没有将霍去病所部交与他,这表明漠南之战后,霍去病在刘彻心目中的地位,迅速上升。

    他很担忧,如此年轻的霍去病,能不能担得起如此重任,不过此时帐外响起了脚步声,那是李晔的。

    卫青的思绪被打断了。

    李晔详细地陈述了武钢车的布署及各路司马的防守重点,而卫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卫士呈上来糇粮,两人简单地用了晚餐,就进入正题,“你说说,单于他会不会就在对面呢?”

    卫青问道。

    这……据细作报告,此部乃匈奴军主力没错了,想来单于应该在此无疑。”

    卫青抬头看了看李晔,轻笑着说道:“本将也是作如是想,擒住伊稚斜乃陛下的旨意。”

 第四百八十章 北斗星偏南(三更)

    他起身转向身后的地图,然而眉毛又凝结在一起,警觉道:“行前朝廷对两军形势估计过于乐观,现在看来,匈奴已早有准备,咱们先别轻举妄动,明日先出动五千骑兵探探虚实。”

    两人正说着,陷入了紧张的讨论中,不一会儿,就看见前将军李广拿着昨日捕获的匈奴俘虏的供词进来了。

    “根据俘虏所言,没错了,那伊稚斜单于就在前面。”

    卫青闻言大喜道:“哈哈哈,妙啊,此天助我也!”

    这消息同时也让李广感到十分振奋,俘虏是他的军侯抓的,他又是前将军,如果要出击,那么可以说,擒拿单于这头功当然非他莫属。

    这个机会难能可贵,这意味着他不仅可以报仇,还能够建功。

    李广看着卫青,直截了当地道:“事已至此,那么还请大将军下令出击匈奴,末将作为前将军,理当率先出马,愿意一力担负率部前往擒拿单于的责任。”

    李广太急躁了,卫青不得不为全局考虑,不三思而后行的话,那里肯轻易出击。

    卫青了站起来,抿了抿嘴与李广道:“这个暂时还不行,本将所希望的,是由老将军与右将军赵食其并为一军,从东道出发,不急着出击,先对单于形成合围之势,以防他们逃走不是么。”

    “大将军这是何意?末将为前将军,擒拿单于乃是本分,如今大将军舍近求远,中途易令,过分小心,竟然还命末将与赵将军改出东道,这一番调配来得古怪,末将十分不解。”

    “不瞒老将军,陛下他临行前曾叮嘱过本将,他说老将军春秋已高,不适合猛地冲锋陷阵,这于理不合,所以在下怕老将军恐有闪失,所以……”

    “末将只闻陛下诏令末将为前将军,而不曾听说对大将军有此告诫,哼,大将军这样做,很令人不解,莫非说大将军想贪擒获单于之功?”

    卫青叹了一口气道:“在下身为统帅掌握全军,老将军一世英名,难道要违抗军令么?”

    “这是大将军违背旨意,私自将前将军改为东道军,不顾陛下安排,改弦易张,反倒怪罪起末将来了,不是很可笑么。”

    李广说着话出帐去了,而李晔见状,追到帐外劝道:“老将军有话好说,何必动怒呢?好好谈嘛。”

    李广倔犟脾气上来了,又甩出一串话来:“大将军若不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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