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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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光芒-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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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

    李晔一点不敢怠慢,马上便率领士卒冲下丘陵,可事实上,一切都还是有些晚了。

    回望苍白的西天,太阳悬挂空中,散发温热,似乎对那草原怀着不尽的眷恋,而沙尘呢,就直接从太阳的怀抱中窜了出来,开始了属于他的肆虐的狂舞。

    狂沙裹着片片黑云,由远及近地过来,而沙粒打在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风折断了旗杆,

    卷着旗帜满天飞舞。

    卫青撩起来战袍,遮上了脸颊,这才向刚才还在喊杀连天的地方看去,完了,这一下子,哪里还有什么大战的影子,出现在面前的只有漫天黄沙。

    并且分不清哪儿是沙尘,

    哪儿是人。

    其实这样的天气对长期生活在草原和大漠的匈奴人,是撤退的最好机会,他们在这种环境中有远超汉军的如鱼得水。

    卫青猛催坐骑赶上李晔,便大声喊道:“告诉公孙敖和曹襄,机会很少了,这次得赶快收拢外围的包围圈,决不能让单于走脱了。”

    一句话说完,他已是呛了一嘴的沙,但他已顾不得这些,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高喊着“杀啊!”就冲进了茫茫的沙尘中心。

    “跟上大将军!”

    李晔招呼着身后的卫士,紧随着卫青的马迹,向前奔掠而去。

    ……

    一匹区马疲劳极了,如今只要一松鞍鞯,就立即有马匹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像死马一样。

    人也是饥饿到了极点,沉沉的夜色中倒地一片,战事顿时胶着到了极点,每个时辰都显得如此的漫长。

    不过卫青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吃睡问题,而是单于的去向。

    “单于呢?”夜色中,这便是卫青严厉的声音。

    将军们掂得出这声音的分量,在这简单的句子背后,或许很可能是办事不利,是人头落地的杀戮。

    曹襄透过暗夜看到卫青举起宝剑,他担心再这样地沉默下去,卫青真的就要杀人了。

    他立马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末将的左校捉到一个俘虏,他供称单于在耶律孤涂的掩护下趁着风沙北逃了。”

    “为何不早禀报?”

    卫青气极了,挥舞起巴掌,狠狠地朝曹襄抽去,曹襄的脸上立即爆出五道指印,嘴角淌出腥咸的血。

    自从父亲曹寿去世后,母亲平阳公主一直把他视为掌上明珠,呵护有加,什么时候挨过如此重的耳光呢?

    放在长安,这是绝对不能罢休的,可现在他只能忍着,他才刚刚二十岁,他不能用生命去试大汉的军法,将军令在军队里大过天,做不到就得罚。

    可卫青还是不解恨,仍道了一句回朝再与你算账。

    便翻身上马,向北追去了。

    将军们不敢怠慢,纷纷整顿所部,沿着普奴河西岸向前追击。

    当东方晨曦渐露,一抹银灰划破黑暗的时候,而真颜山的身影便进入了卫青视线,战马一个响鼻,驻足在山下的一株红柳树旁,再也不肯往前走了。

    卫青向紧跟在马后的李晔问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山名字叫真颜山,山前还有座城叫赵信城,我军已追击了二百多里,还是没有见到单于的踪影,不过……”

    “不过什么?”

    “此役我军共斩杀匈奴万人,而自身仅伤亡千人,算是场大胜了!”

    卫青微微点了点头,叹息道:“唉,可惜还是让单于走脱了。”

    “大将军不必如此气馁,单于狡诈无比,加之风沙太大,他趁机走脱也在情理之中,大将军不必自责。”

 第四百八十三章 火光为号

    卫青抬头举目远眺,又看了看土筑的赵信城,问道:“这么静寂,不可不防,首先根据你们的打探,城中可有匈奴军?”

    “我汉军一路奔袭,所向披靡,鲜有顽强之敌将,而据探知,此地匈奴人闻之溃散,早就向西北方逃走了,现在这儿空无一人。”

    “好,那传令下去吧,大军进入赵信城休整三日,待令而发。”

    “诺!”

    李晔转身上马,正要离去,又被卫青喊住了:“我军深入漠北已经一千二百多里,可孤军深入并不可取,现在很容易被匈奴军反击回去,这样吧,既然此地不可久留,那么告诉各军,让他们做好南撤准备。”

    在他们进入赵信城的第二天晚上,月光如水洒向大地,风沙渐渐停息后的漠北草原,沉浸在如墨的黑暗下。

    登上赵信城头,一直眺望西北方向,并没有什么阻挡视线的障碍,乃至于真颜山被淡淡的月色涂成水银的凝重,都被看地清清楚楚。

    举目南顾,那二百多里之外,似乎还可以听到大战的余音。

    余音缭绕,谱写着往日不息的兵戈,凝成一根线,被风拂出弧度。

    当一切回归宁静的时候,卫青的心境,却是复杂的。

    现在,他有一肚子的话,没有锋利的锐气,只化为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心语:“这些日子,本将是不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太严厉了?”

    “这是战时,大将军再怎么严厉,将士们都是理解的,军心不可乱,该严的时候一定得严肃处理。”

    “不过,本将前些日子对李老将军,还是有些过分了。”

    卫青长叹了一口气,转而一想起李广和赵食其,一种惊慌从内心底里爬起,他刚刚放松的情绪又骤然紧张了。

    “哎,对了,咱们的东道军为何至今仍无音信呢?按前几日那个情况,要是他们及时赶到,单于也许早就做了俘虏了呀。”

    月光涂在卫青的额头,

    映出他沉郁的眼睛。

    ……

    另外一道……

    当卫青已经准备将军队撤回漠南,躲避风险的时候,从代郡出发的霍去病,正一发不可收拾地率领着他的军队,在向东线疾进。

    刘彻给予他舅父也不曾享受过的权力,因为他适合带领精兵。

    他可以任意在全军挑选最善战的将军和最精锐的队伍,带领他们出征,还可以请求,为他配备熟悉匈奴地形的降将复陆支和伊即轩作为参佐,助他一臂之力。

    所有他手下的将领之中,除了从骠侯赵破奴是漠南战役随他出征的老将以外,昌武侯赵安稽、北地都尉卫山、校尉李敢都是新到他属下履职的将军,这群新将,是刘彻给他的任务。

    新旧交替需要另外一批人去顶住,李敢他们,就是新一批人才。

    当然,刘彻不会让霍去病杀李敢,这种纵容,压根不会给。

    追溯到不久前……

    汉军从长安城出发的时候还是一路人马,可是到了渡过河水之后,路过太原郡的时候,忽然就接到朝廷六百里加急发过来的急令。

    根据边关的奏报,怀疑伊稚斜还在东线,于是诏命就此分军,东路军由霍去病节制,出代郡迎击匈奴左屠耆王和左大将的军队。

    皇命如天,卫青便连夜召开了军事会议,部署分军事宜。

    卫青向霍去病问道:“你的兵力是否充足,需不需要从我这调一位将军过去?”

    霍去病道:“不必了!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广而在勇,酒囊饭袋只会让我束手束脚。”

    “你这混小子……”

    第二天,两军在汾河岸边作别时,霍去病还是从舅父的目光中感到了一种无言的忧虑。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而来,让霍去病感到了肩头责任的沉重。

    军队刚刚出塞四百里,他便马不停蹄,立刻派了复陆支进入匈奴纵深地带,去打探敌方军情。

    在他的军队在漠南方向推进了一千多里时,复陆支回来了。

    他禀告道:“左屠耆王所部呼韩昆莫没离开,他们就在前方二百里处驻防,依末将看来,匈奴军防备一向松弛,伊稚斜……很可能不在左屠耆王营中。”

    “哈哈哈!自负嘛,这往往就是失败的前兆。”

    霍去病嘲笑左屠耆王的妄自尊大,“不管伊稚斜在不在这里,我军都务求多杀敌人,要使那匈奴人见到我汉军就胆寒。”

    接着,他下达战令:从骠侯赵破奴率军在东侧,负责阻击驰援之敌。

    昌武侯赵安稽从西侧突入敌营,到处放火,以乱敌人军心。

    还有,校尉李敢以火光为号,从正面突袭敌营。

    天刚刚变黑的时候,从那西垂的日边生出的黑色风暴,自西向东跨越千里大漠。

    它让伊稚斜得以逃脱,可在这里,却为霍去病军攻克敌营创造了绝佳的良机。

    左屠耆王断定,在这样的天气状况之下,汉军是绝对不会冒着迷路的危险进军的。

    他邀了呼韩昆莫到他的穹庐饮酒,而左屠耆王抓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就对着外面黑漆漆的暗夜大叫道:“神圣的太阳神送来了让汉军致命的风沙,不劳将军动手,风沙会让他们葬身大漠的,让风做我们饮酒的鼓乐吧!”

    可呼韩昆莫却没有那么乐观了,霍去病在数次“奇兵天降”,让他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善于出其不意的人,显然比起卫青更难对付。

    是夜,在左屠耆王酩酊大醉酣然睡去时,他走出穹庐,就看见了西北角火光冲天,不断地传来喊杀声。

    “坏了!敌人来偷袭营寨了。”

    呼韩昆莫对值守的士卒大喊道:“快,你去叫醒王爷!”

    言毕,自己就提刀上马,率部便向外冲去了。

    迎面杀来一位年轻将领。

    那不是李敢么?右北平大战之中,还曾与他对垒过。

    此时李敢显然也看见了他,于是便催动坐骑,上前就是一枪,呼韩昆莫急忙架起双刀接招,但是被李敢的枪杆死死压住。

    好长一段时间,

    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喘气声。

    突然,李敢拉开距离,转身奋力刺过去,只见得呼韩昆莫的右臂血流如注,刀都握不住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霍去病,占狼居胥山!

    一向从容镇定的他,遇上这种麻烦,有些沉不住气了,慌乱之中便回身朝东南撤去。

    跑?跑有有么?

    李敢冷笑一声,也不追赶,弯弓搭箭,拉至满月,便是一箭射了过去,呼韩昆莫一时不察,当即被射中了,跌落马下,等到李敢跑过去时,他已经气绝而亡。

    至此,呼韩浑琊兄弟仿若宿命般地死在了李广父子的箭下。

    李敢也没时间多想,他转过来对身后的骑兵喊道:“搜索左屠耆王穹庐,别让他们给溜走!”

    可此刻穹庐里一片狼藉,空空如也,没有一人。

    左屠耆王终究是个老姜,早已带着几名当户和亲兵仓皇北逃了。

    这让霍去病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到手的肥羊都跑了,这场仗收获不多,因此当赵破奴、赵安稽等将领询问下一步行动时,他发脾气了:“还用问么?追!一直追至狼居胥山下!咬住他们,别松嘴了,就直接让汉军的气势威震匈奴!”

    暴怒的吼声如雷轰鸣,这使得复陆支和伊即轩后来一想起骠骑将军的样子,就有些不寒而栗,他们甚至猜测,依照他这暴脾气,这个年轻人身上是不是流着匈奴人的血液。

    大军一路向北追赶,中途上还与匈奴左大将遭遇了。

    对左大将来说,这大概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猛烈进攻,一时半会根本无力反击过去。

    左大将他并不像左屠耆王那样轻敌,即便是在沙尘弥漫的昨夜,他依旧没有一点松懈,他的军队依旧负戈,坚持着张网以待。

    霍去病的到来甚至会让他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这是一个新将,虽然军事天赋很高,但毕竟年轻,会心浮气躁,他希望能亲手擒住汉朝刚刚升起不久的将星。

    可让他十分吃惊的是,对上霍去病的军队,匈奴军意志的坍塌如此之快,甚至比余吾河水的当场解冻分离更令人触目惊心,这是一种碾压。

    当左屠耆王部全线溃退的消息传到军中时,他的当户们变了脸色,惧怕不已,一下子失去了狼性,己无再战的勇气。

    他声嘶力竭的命令,一声声响起,可惜在那些溃退的当户面前,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难以为继。

    逃亡成了主弦律,不断上演溃败的戏码,看着当户们纷纷后撤,左大将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无力,他很无奈地把曾驻守了多年的领地丢给了汉军。

    他多么希望能有人可以力挽狂澜,比如接下来在比车耆、屯头王、韩王的领地阻击住霍去病的进攻,可他又错了。

    赵破奴在第一仗上就取了比车耆的首级,打响了第一枪,而赵安稽、卫山、李敢所部也不甘示弱,趁胜追击,连下了屯头王和韩王的领地,并俘获了他们以及所有放下武器的部属,获得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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