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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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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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能防治瘟疫的草药来,分发给沿江的百姓,以免生灵再受涂炭。你要是无处可去,且信得过贫僧,不如就随我边采药防疫,边寻找你的家人吧。”

    萧厄想到自己失去了叔父一家的音讯,确实无处可去,又不愿返回后梁国去寻生父萧岿,便点头答应了。

    在此之后的近两个月里,萧厄跟随中年僧人几乎走遍了当地遭受洪灾的各个村镇,依然没有找到叔父一家的踪影。而在这几十天里,她却惊讶地发现,这位碰巧在江边救了她一命的中年僧人不仅医术颇为高超,几有起死回生之能为,而且仁心宅厚,大慈大悲,往往为了救人一命,不惜废寝忘食,殚精竭虑。

    渐渐地,因初次见面时对中年僧人产生的一丝嫌恶已在萧厄心中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发自心底的钦敬。

    终于有一天,萧厄主动告诉了中年僧人自已的姓名、出身,并当面请求中年僧人传授她医术,收她为徒。

    中年僧人听说萧厄出身后梁皇族,且身世离奇,禁不住仰面唏嘘移时,劝慰她道:“贫僧观公主面相,早晚还会有一番奇遇,倘随贫僧遁入空门,不免会耽误了公主的大好前程。公主既不肯返回生身父母身边,且恕贫僧直言相告,令叔父一家很可能已遭逢不幸,就请公主告知贫僧,在江南可还有尊亲能够投靠,贫僧愿送公主与尊亲团聚,以待天时。”

    萧厄见他执意不肯收自己为徒,无奈之下只得告诉中年僧人,自己还有位新娘舅,名唤张轲,就住在荆南乡间,恳请中年僧人送她去投奔舅家。

    中年僧人果然带萧厄赶到荆南,寻到了张轲家,将萧厄托付给了张轲收养,自己才向萧厄提出告辞,欲再回受灾之地施药救人。

    临行之前,中年僧人交给萧厄一幅经络图和一匣金针,传授给了她金针刺穴之法。萧厄感念中年僧人对自己的活命之恩,遂托辞为方便日后寻他释疑解惑,执意要中年僧人告知自己他的法号,在哪座寺院出家,中年僧人拗他不过,遂向她报出了智觊的法号,只说自己欲赶往江左会稽郡安乐县境内的天台山会一位僧友,力劝萧厄不必远赴千里去寻他。

    萧厄今日与安若溪话说得十分投机,便把自己数年前死里逃生,得遇高僧,得他传授医术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向安若溪讲述了一遍。安若溪用心听罢,既对萧厄有如此的奇遇啧啧称奇,也不禁惊讶于萧厄过人的天赋,仅仅凭着智觊交给她的一幅经络图和一匣金针,经过数年勤学苦练,就学到了高超的医术,能解治自己的毒伤。

    萧厄因被安若溪当面问起自己的医术得自何人传授,又趁着谈兴与她说了半天的话,眼见着安若溪已显露出疲态,遂起身说道:“咱们今日相谈甚欢,以后常相厮守,私下里便以姐妹相称,如何?妹妹创伤初愈,姐姐不便在此久留,有什么话留待明日再谈吧。”

    安若溪闻听此言,顿感惶恐不安,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敛衽推辞道:“王妃是何等尊贵之人,婢女怎敢僭越,与王妃姐妹相称?敬请王妃收回成命。王妃若不厌烦婢女,婢女明日一早就去给王妃请安,好好地陪王妃聊上一晌。”

    萧厄自幼多在乡下生长,头脑中并没有宫苑中的许多规矩束缚,此时见安若溪诚惶诚恐地向自己赔罪、推辞,也不甚介意,只淡淡地应了声:“我只说眼前无人时与你姐妹相称,你又何必如此?”便转身带着赤芍、绿萝两名侍女离开了。

    萧厄前脚刚走,后脚杨广就兴致冲冲地赶来探视安若溪的伤情了。

    “若溪,你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杨广推门而入,一眼望见安若溪站在床前,不禁惊喜地问道。

    “王爷一脸的喜气,但不知喜从何来呀?”安若溪强撑着向杨广施了一礼,笑着问道。

    “我今日已传命在渤海和赵郡两地兴建佛寺,接下来并州的大兴国寺也将很快破土动工,若溪你当初替我出的这个主意马上就要付诸实施了,这还不算是喜事吗?”杨广有意逗安若溪高兴,遂把重建佛寺的功劳都归结于安若溪一人身上。

    “哦,原来是为了此事。王妃才从我这房中离开,我方才听她说到天台山这座山名,恍惚记得曾听什么人提到过此山,只是想不确切了,王爷可听说过此山?”由杨广谈及的佛寺,安若溪猛然间想起了萧厄才向她说过的天台山这个似曾相识的地名,面带困惑地向杨广问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93章 天台二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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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安若溪如此一提说,杨广也觉得天台山这个地名颇为耳熟,低头思忖片刻,蓦地记起当初自己和安若溪两人误入匪地,得杨尚希所领之“宗团骠骑”解救至潼关时,曾听被俘获的赵才提到过,那位神秘的“菩萨”好像就来自天台山,忙向安若溪问道:“她是如何会与你说起天台山的?”

    安若溪便将自己向萧厄问起她的医术得自何人所授,萧厄答说是曾受一位天台山高僧传授金针刺穴之法的前后据实向杨广讲述了一遍,临了劝杨广道:“不是王爷想起,我一时间还记不起在何时何地听人提到过这座远在江左的高山呢?既然赵才曾提及菩萨自称来自天台山,王爷何不去向王妃打听清楚,说不定就会有关于菩萨的新的线索呢。”她一心撮合杨广和萧厄两人早行合卺之事,故而竭力劝杨广立马就去找萧厄问明此事。

    杨广起初想留在安若溪房中多陪陪她,但架不住她一再劝说,加之心中也颇想早些从萧厄那里得到更多的关于菩萨真实身份的线索,便叮嘱了安若溪几句要她好生养伤的话,起身离开了安若溪的卧房,带着张须陀和鲜于罗二人直奔萧厄居住的晋阳宫中最大的一处寝殿走来。

    杨广等三人来到萧厄所居寝殿院外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看守院门的两名小宦者突然见晋王这个时辰来到王妃的居住,误以为杨广今晚要来与王妃相会,笑嘻嘻地向杨广施过礼,其中一人屁颠屁颠地跑进寝殿向萧厄报信去了。

    萧厄自远嫁隋朝以来,身边除了两名自己并不熟悉的侍女——赤芍和绿萝之外,唯一能和她朝夕相伴,陪着她说话解闷儿的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萧禹了。

    看守院门的小宦者一溜小跑着来向她报告晋王已至院门外的消息时,萧厄正和萧禹姐弟二人在寝殿内一同温书,听到杨广今晚一反常态地突然到来,萧厄当着萧禹的面儿,不禁脸色一红。

    萧禹素知姐姐和这位比自己年长不少几岁的晋王姐夫成亲以后,还不曾入这洞房,听说今晚姐夫到来,忙懂事地起身向萧厄告辞,被萧厄给摆手拦住了。

    由于婚礼上屡生变故,兼之这半个多月来杨广有意无意地总是回避与她会面儿,今晚一听杨广忽然来到自己的居住,萧厄也不免感到一阵心慌意乱,非要拉着萧禹一同出殿去迎接杨广。萧禹无奈,只得跟着姐姐出殿,将杨广等人迎入了寝殿。

    “这位将军肩上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吧?”萧厄一眼望见杨广身后的张须陀,关切地问他道。

    “多承王妃关照,小的身上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已恢复如初了。”张须陀抱拳躬身向萧厄致谢道。

    “好在当时距离较远,射入张须陀肩头上的那支飞镖扎得并不深,且镖头上所喂毒药与若溪身上那支相同,经公主指点,郎中已治好了他的镖伤。提及此事,小王也要向公主致谢呢。”杨广乍见萧厄姐弟从寝殿内迎了出来,心里不免一阵紧张,忙借着向萧厄表达谢意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张须陀和鲜于罗两名近卫留在寝殿门外侍立,杨广则在萧厄姐弟的陪同下走进寝殿,三人各自落座说话。

    萧厄因方才听杨广仍称呼自己做公主,而不改口称自己为王妃,或娘子,便猜到杨广今晚来访,多半出自别的原因,而不是欲要来此处安歇的,心中的忐忑无形中减轻了大半,吩咐侍女给杨广端上一碗热茶来,落落大方地问杨广道:“王爷可曾差人查明了于婚礼上行刺之人的真实身份?好好的一座晋阳宫,因何会混进了一名刺客来?”

    “此事说起来令人惭愧,婚礼当日,我便命行台刑部尚书张衡率人将晋阳宫中的所有值事人等尽行拘押,挨个讯问过一遍,从众人口中仅仅查知,那名刺客原是前齐时就在晋阳宫当差的一名老宦,因其上了几岁年纪,往日当差一向勤谨,又与前齐王室向无牵连,所以才留他在晋阳宫当差至今,却没料想他会是一名刺客。”杨广仍羞于直视萧厄,目光游移地答道。

    “我方才前往若溪房中探看伤情,在同若溪闲聊时无意间有了一个新的发现:那刺客真正欲刺杀之人或许并不是王爷你,而是安若溪。不知王爷是否已察知?”萧厄见杨广在自己面前颇有些局促害羞,心中好笑,也不急于问起他今晚来访的原因,仍就着刺客的话题问道。

    杨广抬起眼皮,略显惊讶地望了一眼萧厄,但觉她言行举止,甚至一个眼神,一丝微笑,都与屡屡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那位白衣女子一般无二,不由得一颗心像揣了只小鹿似的,呯呯乱跳个不止,红着脸答道:“公主好眼力,若溪也曾向我说起过此事:刺客很可能是前朝千金公主,当今突厥的可贺敦宇文般若派来刺杀她和本王的。”

    话说至此,萧厄情知再问下去,难免会涉及杨广和安若溪之间的情事,遂就此打住,改而向杨广问道:“王爷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放心了。不知王爷今晚此来,所为何事啊?”

    “我听若溪提及,说公主的授业恩师来自江左天台山,不知公主对这位高僧还有多少了解?”杨广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情,切入了正题。

    萧厄显然没想到杨广今晚来找自己,是为了询问智觊和尚的来历,闻言略一怔,方如实答道:“承王爷问起,我与恩师三年前在一场洪灾后巧遇,蒙他搭救我性命,后又跟随他施药救人,一同相处了近百天的时间,其间并不曾听他说起过在何处出家修行。只是在他送我至舅家后,临分别时我一再向他问起,他才答说自己将要前往江左天台山去访一位僧友,说不定日后会在天台山落脚。因此除了知道恩师的法名唤做智觊以外,我对他可说是一无所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94章 口没遮拦的压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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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听说萧厄对这位智觊和尚的出身、来历所知甚为有限,不免感到失望,却不甘心起身就走,遂继续试探着问道:“公主与这位智觊和尚既前后相处了近百天的一段时日,平日里可曾发现,这位智觊和尚除了医术高超之外,可还有别的异于常人之能为?譬如说,他是否身负武功?”

    萧厄虽不明白杨广为何会向她详细询问起智觊和尚的出身、来历,但也认真地低头思忖多时,方摇了摇头,答道:“在那段日子里,我约略记得曾有那么一两回,亲眼见到恩师盘腿打坐,进入到禅定的状态之中,除此以外,不曾见过他施展武功。不过,好像有过一次,曾听他无意中说起他要寻访的那位僧友,倒像是位世外奇人。。。。。。”

    “哦?但不知公主恩师的僧友是怎么个世外奇人?”杨广眼中登时放出光来,也顾不得害羞,两眼直盯着萧厄,问道。

    “那一次,恩师带着我在江边救治了一位肤色黝黑的胡商,曾指着那位胡商对我说起过,他是应一位和这位胡商有着同样肤色的僧友之约前往江左和他切磋佛法,才在半道上遇到了洪水,救下了我。我当时是头一回见肤色如此黝黑、长相如此迥异的胡人,便向恩师多问了几句,恩师因眼见胡商经自己的救治,保全了一条性命,一时高兴,于是多说了几句。据恩师说,他的这位胡人僧友不但精通佛法,而且身怀异术,凭借一已之力就在一座高山上建起了一座佛家寺庙,被当地的百姓敬若菩萨,他一人建造起的那座寺庙香火供奉之盛,堪称江左数百座佛寺之首。”

    “那,智觊和尚没同你说起过,他是为何要前往台天台寻访这位胡僧的吗?”从萧厄的这番话里,杨广隐约感觉到自己即将要窥得那位神秘的“菩萨”的真正面目了,意犹不舍地问道。

    “没有。”令杨广失望的是,萧厄对智觊和尚和那位身怀异术的天台山胡僧所知甚是有限,再也想不起更多的事情来了。

    “王爷,你这是?”看杨广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萧厄惊讶地反问他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见公主精擅医术,又听若溪谈起公主的授业恩师是一位世外高僧,心中好奇,才来找公主当面问个究竟。公主无需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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