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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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 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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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指的是陈叔宝吗?”杨广索性把话挑明,问裴蕴道。

    “依下官料想,现在长安,能指使顾生的也只有此人了。”裴蕴点头答道,“但下官原在南陈朝中为官,陈叔宝身份又极为特殊,若是日后查出他即是幕后主使,以下官的身份,似乎不宜直接向圣上奏明,还望王爷体谅。”

    “陈叔宝?”听裴蕴如此说,杨广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陈叔宝那长酒色过度,略显浮肿的苍白面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质疑道,“他若是早些振作,南陈也不至亡于他的手中,又怎会在亡国之后才想起利用‘雁巢’来谋求复辟呢?冲之,你方才所说姑且不论,待你回京后,倘若真的查出幕后主使之人是陈叔宝,到时再由本王去向父皇禀明就是。”

    杨广既做了明确表态,裴蕴再无话可说,只得领命,当晚便在郡守衙署代杨广草拟出了给朝廷的奏章,次日报经杨广过目之后,向杨广告辞,携奏章启程,径直返回长安面见杨坚去了。

    杨广在李浑、李靖、郭衍的护从下,又深入浙东一带民间巡视了近一个月,直至张衡派人来向杨广禀报,朝廷采纳杨广建言,为在江南推行均田制从各地遴选出的三十多名均田监使已抵达了广陵,正等候杨广的接见,杨广才带着一干人马辞别周罗喉,返回了广陵。

    三十多名拟派往江南各地充任均田监使的儒士皆是关东、关中、河北等地州郡举荐出的贤良方正之士,杨广在回到广陵,接见罢这三十多人之后,又特地命张衡为他们每人配备了包括一名书办、两名帐房、十名护卫在内的公事班底,分遣他们到江南各地走马上任,督促各地官府切实推行均田制,及时禀报各地在推行均田制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以便及时加以妥善解决。

    且说裴蕴携带杨广的奏章自浙东跋涉千里,返回了帝都长安,本欲通过中书省呈递奏章,求见隋高祖杨坚,不想却被当值的中书省官员告知,须得先面见太子杨勇,禀明回京的事由后,方可晋见皇上。

    裴蕴虽未参与张衡、宇文述密谋共推杨广入主东宫的行动,也了解杨广前次奉旨还朝的缘由,尔今听到中书省官员要自己先去向太子杨勇禀明回京事由,心里便有几分不情愿,正在思量着另找门路能够越过杨勇,直接将杨广的奏章呈递给隋高祖杨坚,却见那位当值的中书省官员已将自己介绍给了东宫派在中书省负责导引外地还朝官员面见太子的僚属,无奈只得跟随那人前往东宫来面见太子杨勇。

    其时,长孙晟已出使突厥还朝,向杨坚禀明了实为顾生假冒刘居士游说突厥起兵攻隋一事,并奏报了刘居士其人已被不明奸徒杀害的消息,使得轰动长安一时的刘居士谋逆一案真相大白于天下,李靖、杨玄感等受到此案牵连的将领及官宦子弟也恢复了名誉和自由。

    虽然太子杨勇在主持查破刘居士谋逆一案中可说是一无所获,但却得到了隋高祖杨坚的赏识,认为杨勇不怕得罪人,能够忠心为朝廷办差,之前因皇后疑心是杨勇下毒害死太子妃元氏而对杨勇产生的恶感也随之减消了不少,遂下旨恢复了太子杨勇的佐理朝政之权。

    太子杨勇牢牢地抓住这一时机,指示中书省,举凡外地还朝藩王、官员,除奉皇帝特旨调还者之外,都须首先到东宫向他禀明回京事由,再由他视情形决定是否安排此官员晋见皇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89章 太子结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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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蕴知道,即便太子杨勇获得了皇上授权,允他先接见回京晋见的外地官员,但他却无权提前拆阅杨广的奏章,因此在到东宫面见杨勇之时,只向他简略禀报了此次奉杨广之命回京,是为向皇上禀奏平息江南佛寺的情形,而没有提及查获高元派道士潘诞潜至江南联络高青莲以及李靖自并州南下之事。

    杨勇听罢裴蕴的禀陈后,也没有向他打听更多的情况,只答应他会尽快安排他晋见皇上,便打发他告退了。

    裴蕴由于担任的是晋王府都记室一职,且此次回京又是奉杨广之命呈递奏章的,因此从东宫离开后便径直前往晋王府,欲落脚在晋王府中。

    谁知他才在鱼赞的安排下住进晋王府头进院里的西厢房中,就见府掾鱼赞笑呵呵地走进房来,向他禀报道:“都记室,现有您的故友明克让在府门外求见。”

    裴蕴得此禀报,心中暗吃了一惊:明克让虽与他同在南陈为官,可自从南陈覆亡投隋后便进了东宫,成为了太子杨勇身边的幕僚,自己前脚刚从东宫离开,明克让后脚就在晋王府求见,莫非是太子杨勇对自己有意隐瞒此次回京的真正事由有所察觉,派他探听自己的口风来了?

    “有劳鱼府掾了,还请代下官回复一声,就说裴蕴奉晋王之命回京,尚未得到皇上传见前,不宜私晤他人,改日下官定当到明兄府上造访。”裴蕴敏感地察觉到鱼赞亲自来向自己禀报明克让来访的消息此举非同寻常,遂起身笑着向鱼赞答复道。

    “这样啊……”鱼赞略迟疑了一下,向裴蕴建言道,“老儿倒是觉得都记室见一见明学士也无妨……”

    “哦?”裴蕴眼珠转了转,随即改口道,“那就依鱼府掾之言,请他进府相见吧。”

    鱼赞答应一声,走了没多久,带引着明克让来到了裴蕴房中,待二人施礼相见已毕,遂告辞退下了,临走时特意带上了房门。

    明克让在南陈朝中曾任礼部侍郎,与裴蕴私交甚好,此次以故交好友的身份前来造访,自是免不了与裴蕴一番寒喧,彼此问候了近况,待一碗茶水下肚之后,方试探着问裴蕴道:“冲之,今日可去东宫见过太子了?”

    裴蕴听他终于转入了正题,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反问他道:“明兄,但不知太子何时会安排我晋见皇上?”

    “哎,此事你用不着来问我,你是奉晋王之命回京的,想必殿下会酌情及早安排的……”明克让答道,又觑着裴蕴的脸色,试探地问道,“冲之如此急于晋见皇上,可是奉有什么特殊的使命?”

    “哪里有什么特殊的使命,不过是奉晋王之命,来向皇上当面禀明平息江南佛寺之乱的经过,方向已向太子殿下禀报罢了。”裴蕴对明克让如此迫不及待地向自己打听回京的事由感到好笑,遂顺口敷衍他道。

    “哦,既是如此,愚兄听说冲之回京,今晚特邀了三五故交,在家中备下酒宴,为冲之接风洗尘,还望冲之到时赏光。”明克让瞅了一眼门外,含笑说道。

    “感谢明兄美意,冲之王命在身,尚未蒙皇上召见,此事恐怕不妥吧。”裴蕴有意推辞道。

    “哎,虽未见过皇上,今日你已见过太子殿下也是一样的。”明克让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再者,我邀请的也没有旁人,如许善心、姚察等人,大伙儿都想听你讲讲如今江南的情形,冲之你就莫要推辞了吧。”

    “记得两年前我离京南赴广陵之时,朝中还无此规矩。但不知何时改的规矩,允许外地回京晋见的吏员来蒙皇上召见之前可以私晤他人了?”裴蕴故作惊讶地反问明克让道。

    明克让没想到裴蕴会如此直白地诘问于他,一时有些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不过,他旋即压低了声调,说道:“话既已说到了这个地步,作为多年的知交好友,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今晚太子殿下也将亲临寒舍。我劝你不必多问,还是到时应邀来赴宴吧。”

    见明克让终于说出了实情,裴蕴心中一惊,正在思量着方才在东宫时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引起了太子对自己此次回京真正意图的怀疑,忽听房门外鱼赞的声音响起:“都记室,王妃听说你回京的消息,特打发人来请你进宫去一趟。”

    裴蕴趁机忙向明克让推辞道:“就请明兄代冲之转禀太子,但有什么需冲之效劳之事尽管吩咐,只是今晚……”

    明克让情知房外有人在窃听自己与裴蕴的谈话,遂起身向他拱了拱手,说道:“殿下的意思我已带到,今日在此不便深谈,你我改日再谈吧,恕愚兄就此告辞了。”

    待送明克让走后,裴蕴与鱼赞返回宿房,方不解地向他问道:“王妃有何时相召?”

    鱼赞如实相告道:“王妃并未差人前来,方才是老儿擅作主张,替都记室支走明克让而已。”

    裴蕴大惑不解地问道:“方才蒙鱼府掾亲来通传消息,称明克让来访之时,我就欲托辞不见,鱼府掾为何又要如此行事呢?”

    鱼赞嘿嘿一笑,答道:“若明克让只是来与都记室议叙旧情,老儿决不至如此行事,可是他却如此明目张胆地替某人做说客,欲笼络都记室,老儿就不能不替都记室考虑,借故惊走他了。”

    裴蕴万没想到长安城中太子与杨广之间已渐成水火不相容之势,双方的僚属和家仆相互提防到了如此程度,有意向鱼赞打探更多的情况,又顾及自己原是南陈的降臣,到杨广府中时日尚短,不便主动介入太子与杨广的兄弟之争,遂只向鱼赞表明自己的态度道:“如此就多谢鱼府掾了。请鱼府掾放心,裴某既身为晋王府僚属,定当竭力尽智,报效王爷,除此之外,决无二心。”

    鱼赞忙躬身致歉道:“若非近来京中形势所迫,老儿断不敢对都记室如此不敬,方才如有唐突之处,还请都记室莫要介意。”

    “京中形势?”裴蕴盯着鱼赞,心中暗吃了一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90章 顾生离京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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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赞明知裴蕴有向他打听京中形势究竟起了什么变化之意,却因不便明言,只敷衍地答了一句:“都记室在长安多住些时日,自然就知道了。”便告辞退下了。

    接下来一连五六天的时间,尽管明克让因在晋王府受到鱼赞有意惊吓,再未前来造访,可裴蕴也未等到太子安排他晋见皇上的任何音讯,因想起自己此次回京,除晋见隋高祖杨坚外,还担负着在长安查案的差使,裴蕴便在苦等多日未得到回音之后,告知了鱼赞一声,主动前往禁军驻地找屈突通了解京中清查“雁巢”一案的进展情况来了。

    由于杨广早在开皇六年间心意(顾盼儿)向朝廷投诚,进而查破南陈“雁巢”一案,一举捕获了五千多名南陈派往江北潜伏的“雁巢”成员之后,特命屈突通独独留下了“梅氏坟典行”以及梅二先生,做为诱捕萧如水、张仲坚等漏网之鱼的诱饵,因此尽管这么年过去了,杨广本人也早已奉调抚绥江南离开了长安,可屈突通却在实际上一直担负着在京中清查“雁巢”残部的差使,并没有因南陈朝廷的覆亡和杨广等人的离京发生任何改变。

    因此,裴蕴为完成杨广交给他的清查出主使顾生潜往关外游说突厥谋逆之首恶元凶的差使,首先想到的便是来找屈突通询问、了解案情。

    屈突通虽与裴蕴不甚相熟,但在裴蕴向他出示了杨广写给他的一封亲笔书信后,遂向裴蕴详细介绍起了近些年来在长安继续清查“雁巢”一案的进展情况。

    “裴都记室,末将奉晋王之命,这些年来主要派人盯守监视的是‘梅氏坟典行’及梅二,晋王认定,梅氏兄弟既是关自在——高青莲向其属下传达指令的首道关节,只要盯住‘梅氏坟典行’和梅二此人,无论过了多少时日,早晚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却没想到,直到目前为止,梅二在末将属下一天十二个时辰严密监视下仍无任何异常举动,反倒是不曾留意到的顾生这里出了纰漏,末将深感有负晋王重托哪。”

    听屈突通一开口便将顾生潜往关外的责任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裴蕴不禁对这位禁军骁将大生好感,忙向屈突通解释道:“此前晋王虽对顾生的姐姐顾盼儿向朝廷投诚一事有所怀疑,但尚未加以确定,故而将军在长安未对顾生多加留意也情由可原,将军不必因此自责太过。下官奉命前来,是想向将军了解一下顾生在顾盼儿向朝廷投诚后直至此次潜往关外,在长安居留期间的情形,还望将军详细告知,以便尽早查出其背后主使之人。”

    “这些年来倒是从未发现顾生与梅二两人有什么关联。”屈突通沉吟着说道,“末将在长孙将军出使突厥还朝,向皇上禀奏潜往关外游说突厥起兵来犯的并非彭国公之子刘居士,而是顾生之后,曾命人详细调查了顾生自开皇六年以来在长安居留时的情形,得知顾生在其姐心意师太向朝廷投诚后仍留在长安故城的万善尼寺香烛流通处当差过活,大约是在开皇十一年间,不知因为什么,改投到了大兴善寺做了一名杂役,直至三个月前,大兴善寺中的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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