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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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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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连升从地上爬起,却不敢在三人面前坐下,只向虞孝仁拱手致谢,略带一分歉意地说道:“数月前老儿曾应虞公子之请,要替公子寻一只‘玉爪’来,怎奈事有不巧,一直未曾觅到,还请公子见谅。”

    虞孝仁望了杨广一眼,有意应道:“无妨,无妨,我知道‘玉爪’在高句丽一向被视为神物,寻常的猎户是不敢捉它来驯养的,高老板一时觅不到也情由可原。只是,我当日已答应了晋王殿下,要替他觅得一只‘玉爪’来驯,此事尚需高老板多花费些心思喽。不过你放心,只要是真的‘玉爪’,我愿出十匹绢帛的价钱向你来购,决不叫你蚀本就是。”

    高连升眯缝着一对小眼儿,瞅瞅杨广,又看看虞孝仁,似乎瞧出了什么,却不说破,仍对着李浑说道:“既是王爷想要,老儿想方设法也得弄到只‘玉爪’来献给王爷,自是用不着王爷和虞公子破费的。”

    用不着上网去搜,杨广也知道,在真正的隋朝历史上,隋炀帝正是三征高句丽,无功而返,才引发了隋末农民起义,最终令大隋的江山为李渊父子所窃得的,由此,他对高句丽及高句丽人并无丝毫好感。

    听到高连升一再奉承、献媚于自己,杨广心中不喜反厌,连句场面上的客套话也懒得同高连升去说。

    杨广一闷声不吭,冒牌的晋王李浑也不知该如何应承了,房间里的气氛登时冷了下来。

    “要是王爷没别的事,我去催催两位公子点的菜。”谢讽见杨广不再理会高连升,忙借口到后厨催菜,向高连升挥手示意,要他随自己离开。

    “咚咚、咚咚。”

    恰在这时,包间里众人的头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跑动声,紧接着听到楼上有人大声呼喝道:“莫叫那赤髯小儿跑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号嫌犯(上)

    (全本小说网,。)

    由于这座三层的酒楼是木制结构,杨广等人身在二楼的包间之中,对三楼传来的杂沓的跑动声听得分外清晰,加之有人在楼上扯着嗓子一叫,包间里的几个人都大大吃了一惊。

    虞孝仁、李浑二人俱出身于将门,初闻楼中变起,也顾不得多想,纷纷挺身护在了杨广身前。

    这一来,杨广的真实身份再难以在高连升眼中隐瞒了。高连升惊谔之余,忙用他那并不高大却肥硕的身体遮挡在门前,冲同样满脸惊诧表情的谢讽叫道:“出去看看,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别叫歹人伤着了晋王殿下。”

    谢讽本是一介书生,打小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被高连升声色俱厉地这一叫,晕头晕脑地就要往外跑,刚一出房门,却正和跑过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顺手一拔拉谢讽,直冲进包间,向杨广问道:“那赤髯小儿没伤着王爷吧?”

    因为事先已怀有一份戒心,杨广此时倒是不像虞孝仁、李浑二人那样惊慌,仍旧坐在案前,稳住心神,循声望去,只见横冲直撞进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名义上配合自己查案的虎贲郎将屈突通。

    屈突通问出这话的同时,已瞧出自己所追的那人不曾进入过杨广等人所在的包间,不待杨广开口答话,旋即转身又跑了出去。

    他这一来一回,把个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给闹愣了。

    杨广感觉到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一时间难以做出决断,自己是走是留。

    高连升走南闯北,见识颇广,眼见得虞孝仁、李浑犹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着杨广,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神情,乍着胆子,走至房门边,抬手撩起门帘,张着眼向外瞧了瞧,这才回身向杨广等三人说道:“王爷不必担心,房外这会儿没人。”

    杨广拿手捅了捅虞孝仁的后腰眼,吩咐他道:“你下楼看看,张须陀到了没有?”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巴望着能见到张须陀。

    虞孝仁推辞不过,可又实在不愿意赶在这个时候冒险下楼,便拉着高连升与他同行。

    两个人走了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杨广就听到谢讽在房外冲屋内叫道:“王爷,有位军爷请你下楼说话。”

    “你问问他,叫什么?”由于不见虞孝仁折返回来,为防有诈,杨广试探着问道。

    “好的,王爷。”谢讽答应着,像是冲楼下什么人问了句什么,随即答道,“王爷,是位姓屈的军爷请您下楼说话。”

    杨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刚才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双手紧攥着,掌心处已浸出两把汗来。

    他在李浑的护持下迈步出了房门,故作镇定地向站在门外的谢讽说道:“今天有劳谢大厨了,改日请谢大厨到本王府中做客,略表谢意。”

    谢讽谦恭地俯了俯身,手指楼梯,提醒杨广道:“王爷小心,王爷慢走。”

    杨广下了楼,一眼便望见虞孝仁和高连升被几个年轻后生挡在“江南岸”酒楼的大门外,正不停地朝自己挥舞着手臂打招呼,这才知道,今天屈突通并非一个人前来查案。

    “王爷,此地并非讲话的所在,可否请王爷随末将到大庄严寺走一趟,容末将向王爷禀明个中详情。”屈突通抱拳向杨广施了一礼,压低了嗓音冲杨广说道。

    由于朝廷还未公开会真和尚的死讯,杨广情知屈突通不在此处向自己禀明事情的原委乃事出有因,可仍按捺不住心中对他的不满,冷着脸向他质问道:“屈突通,你神出鬼没地在搞些什么名堂?好端端地弄得楼上楼下鸡犬不宁!”

    屈突通盯了护在杨广身旁的李浑一眼,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没敢争辩,挺身将李浑与杨广隔开,手指大堂另一侧的角门,加着小心对杨广说道:“请王爷从这边走。”

    “王爷,王爷,出了什么事?”

    大门外围观的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阵骚动,紧接着听到守在门边拦阻众人的几名年轻后生发出几声惨呼。

    杨广和屈突通转过头望去,却见张须陀已打翻了几名守门的后生,大踏步走进了酒楼。

    碍于杨广在场,屈突通不好冲张须陀当场发作,只沉声喝斥他道:“你不在左右护着王爷,怎么这时候才来?快,护着王爷,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张须陀此时已认出了屈突通,他是个极刻板之人,眼见杨广毫发未伤,也不再向屈突通细问究竟,护持着杨广跟在屈突通身后,从角门离开了“江南岸”,径直朝紧邻宫城西南面的大庄严寺走去。

    包括虞孝仁、李浑、高连升在内的众人眼睁睁地瞧着杨广跟随屈突通扬长而去,仍是感觉一头雾水,搞不清方才楼上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被张须陀不由分说闯进来,打翻在地的那几名扮做食客的禁军军士从地上爬起,挥动着手中的刀鞘拿门外围观的众人泄气,方悻悻地随人群散去。

    一路无话。屈突通引着杨广和张须陀二人进了大庄严寺,径直来到会真和尚遇害的禅房中落了座,才向杨广抱拳赔罪道:“都是末将办差不力,嫌犯未曾捉到,反教王爷受惊了。”

    杨广顾不得向他抱怨什么,催促着问道:“快说说吧,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杀害会真大师的真凶就藏匿在‘江南岸’?”

    “这。。。。。。”屈突通略一迟疑,还是据实答道,“禀王爷,眼下虽不能认定藏身于‘江南岸’酒楼上的那个长着一副红胡须的少年就是杀人凶手,但末将已将他列为第一号嫌犯。今日在酒楼上,他躲在王爷所在包间的上一层,意图窃听,被末将查知,可惜还是叫他给跑了。”

    “你把话说明白些,什么红胡子的少年,他和‘江南岸’是什么关系?你们又是怎么怀疑上他的?”

    “因王爷前几日身染重病,末将不欲拿这些烦心事搅扰王爷,因此未向五爷禀报。”屈突通心思缜密,张口一句话便将自己再三拒绝向杨广透露查案详情的原因解释得滴水不漏,入情入理,眼瞅着杨广听了自己的解释,脸色有所缓和,他这才原原本本地将这些天来查案的情形向杨广一一作了禀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号嫌犯(下)

    (全本小说网,。)

    “自那晚在宫中领受了随王爷一同查察此案的差使,末将经勘察会真大师被害现场,并与鱼值长会商,初步认定,会真大师确实死于他人之手,而不是身染急病而亡。”屈突通一板一眼地向杨广禀报道。

    “这些,在京兆府对大庄严寺初次勘验后,已有了结论,还用得着你来认定?不但如此,据本王推测,杀害会真大师的凶手只怕与南陈有关。”杨广极不耐烦地打断屈突通,冷冷地说道。

    “是,是,王爷说的极是。”屈突通陪着笑脸,喏喏附和着杨广,继续说道,“经末将带人对会真大师的遗体再次勘验得出的结论,会真大师实是死于其脖颈处两道啮痕,但到目前为止,尚不清楚,这两道啮痕是出自何种猛兽之口?”

    “什么?你是说会真大师是被猛兽咬死的,不是为人所杀?”杨广瞪圆了眼睛,向屈突通问道。

    “王爷,您误会了。末将的意思是说有人趁会真大师于禅房内坐晚课之机,放怪兽咬死了他。因此,真正的凶手仍是人,而非猛兽。”屈突通不疾不徐地回应着杨广,“诚如王爷推断的那样,末将等一经确定了会真大师确实死于他人之手,首先便将查案的重点转移到了长安城中与南陈有关,以及善饲野兽这两类人的身上。即如方才在‘江南岸’楼上与王爷同案共饮的那位高升号皮货行的高老板,末将也曾令人于暗中查访过他的底细。”

    “怎么样?查出什么可疑之处了吗?”杨广由屈突通推断会真和尚死于猛兽之口,联想起虞孝仁曾打着自己的旗号,要高连升替他觅得一只“玉爪”的事来,不禁问道,“会真大师该不会是死于鹰啄吧?”

    屈突通摇了摇头,答道:“以末将拙识,还没听说过有如此凶猛的鹰隼,可以一口便致人非命,况且会真大师脖颈处的两处齿痕并列排布,鹰隼啄人中断断不会留下这样的伤口的。现已查明,高连升此人是于十多年前自辽东来到长安,以经营皮货为生,他店中家中都没发现有饲养任何的野兽,据此,已可基本排除他杀害会真大师的嫌疑。实际上,不单是他,末将这些日子差人将长安城中大大小小的经营活物的商号统统查了个遍,没有一家有作案的可能。”

    “所以,你就把查访的重点由商号转向了酒楼?”杨广紧盯着屈突通,问道。

    “正是。”屈突通并不回避杨广的眼神,正视着他,答道,“并且连今天统算在内,才过了五天,我们就有了重大发现。据末将手下人查知,这座论规模、档次在长安城中无出其右的‘江南岸’酒楼的东主乃是朝廷钦命之舒国公刘鲂。”

    “这个本王早已知道。屈将军,你该不会因为酒楼取了个‘江南岸’的名字,就怀疑舒国公与南陈之间有所勾连吧?”

    “那么,这座‘江南岸’酒楼并非舒国公单独出资,而是他伙同有广陵首富之称的江左巨贾张季龄一道开设,王爷您也知道吗?”屈突通依旧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听了他这话,杨广两眼中登时冒出光来:原来这“江南岸”酒楼的东主并不只是舒国公刘鲂一人,还有个江左巨贾张季龄躲在刘鲂的背后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刘鲂暗通江左南陈的嫌疑大大上升了吗?

    他犹在暗自嗟叹着,又听屈突通说道:“事情还不只如此。从市令处查知‘江南岸’酒楼实系舒国公与江左巨贾张季龄合营的讯息后,末将便派人每日扮做食客的模样,潜入酒楼侦测,终于发现了,在这座酒楼中藏匿有一位长着一副红胡须的少年,身手不凡,且行踪不定,据向酒楼中人打听后得知,此人是张季龄的公子,一年前被其父差来长安照看酒楼的生意。末将于昨日得知这位赤髯少年出身于广陵的消息后,便将他列做了第一号嫌疑人,由末将亲自出马,对他实施监测。不承想,头一天,他就叫末将抓住了躲在三楼窃听王爷房中谈话的把柄,只可惜,这少年身上功夫确实了得,末将带着八名手下前后围堵,却还是让他给溜了。”

    耳畔听着屈突通絮絮讲述着这位赤髯少年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且身手如何了得,杨广不由得大感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在酒楼的厕间内便该上网查查舒国公刘鲂其人了,说不定会带给自己一份格外的惊喜。

    “王爷,据末将抖胆推测,这赤髯少年即便不是杀害会真大师的凶手,他也多半会是南陈派来长安的密探、斥候。果真如此的话,舒国公刘鲂自也难免会有私通敌国的嫌疑。今日末将当众在酒楼中捉贼,只怕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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