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老小子逃跑功夫还真不赖，厚实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仗着腿长，倒是比那些边退边打的倭人小矮子先冲回冰墙底下的出人洞。
谁知道扑腾一声，一个圆溜溜东西狠狠地砸在了他后背上，霹雳普隆跟个球那样，张若麟被砸的沿着洞轱辘了下去。
虽然开战之前气势汹汹叫嚷着后退者死，不过这些半兽人炮灰也是东江的资源不是？反正勾引战略已经成功，何必浪费？脸上带着笑容，沈锐是弯腰对着孔有德一鞠躬。
“将军，可以开始了！”
对面，皇太极也是显得很兴奋，端着望远镜，眼睛死死盯着战场上八旗的骑兵将混战中的“东江精锐”砍翻在地，他嘴里还在急促的嘀咕着。
“如此嗜血悍勇，定然是东江精锐部队！斩杀他几百人，勇挫其士气，此战开门红……，红……”
红字这儿，皇太极却是卡住了，呼啸的声音中，藏在冰墙里还有卡在墙上的二百多门红衣炮，一百多门三磅野战炮一起开火了，大炮一颗炮弹里二十八颗铁霰弹，小炮十二颗铅霰弹，一口气就是五六千颗大小弹丸喷了出去。
冷兵器作战其实杀人并不快，你刺出一刀，人家格挡，回身再砍你一刀，装备差不多的情况下打半天也许都死不了一个人，除非是那种兵败如山倒的情况，可大炮杀人却是不讲道理，那药丸子大小的霰弹磕在身上，管你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那就是一个血窟窿，当即了账！
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人了，血腥的炮击一轮就把四平城前面的雪地给染红了。
皇太极脸色变化的简直戏剧性，刚刚还是满怀笑意，旋即却是僵在了那里，最后是又变得震惊，不可思议的叫嚷着：“东江连自己人都如此炮轰，他们不怕军心浮动吗？他毛珏还镇得住人心吗？”
“皇上，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快撤啊！”
范文程一句嚷嚷让皇太极如梦初醒，他是气急败坏的摇晃着旗帜，下令敲响铜锣，咣当咣当的响声也是终于让那些被炮火打懵了的清军回过神来，还有马的拽着马就跑，没马了的亦是撒腿就溜。
可红夷大炮足够打三四公里的，也不怕浪费炮弹，东江炮口抬高，追着他们身后连着打了四轮炮击，洁白的雪地上被轰的黑一块红一块的，炸死在半道上人马尸体狼藉的摆放在那儿，这人马回来了，皇太极还有肩膀都被打骨折的阿巴泰是差不点没哭出来，出兵三千六百人，这或者回来的也就不到两千，一上午的损失，已经赶上和洪承畴乳峰山之战血战上三四天的了。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得维护皇帝威严，眼看着皇太极又是鼻息沉重，胡须那儿一道通红流淌出来，范文程是赶忙在人群中打声叫嚷着。
“毛珏不仁不义，对自己麾下也是下此毒手，虽然我大清中此奸计，折损了些将士，可他毛蛮子也是人心离散，将士不会再用命厮杀，人和不在！”
“皇上一战就让毛珏三军离心离德！皇上真乃圣主也！”
真叫强行不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范文程满脸笑容在那儿重重的磕着头，一种满清大臣目瞪口呆间，无可奈何的跟着直点头。
“范大学士所言极是！”
“他毛蛮子得不偿失！我军必胜！”
别说，重用汉人还重用对了，脑袋里憋着的那股子血也散会了身体不少，眺望着红白相间的雪地，皇太极不禁威严的点点头。
“那毛蛮穷凶极恶，为了战胜我大清，连此下策都出了，可见其山穷水尽！今个先放过此獠，待其人心离散之际，再给予致命一击，撤！”
“皇上有旨！撤军！”
口气是不小，真仿佛打了胜仗那样咣当咣当敲着锣鼓，奏着礼乐，气势汹汹的清军又是大摇大摆撤向了辽东长城，如果不是雪原上，还有重伤未死的清军在痛苦的惨叫着，端着望远镜的孔有德差点就信了。
至于东江军怕不怕人心离散？
一点儿也不！
出战差不多两千，逃回来的只有一千二三，这半兽人军团首战亦是死伤惨重，可东江说话算话，拎回来人头的当场开具官碟，免罪！而且赏赐银两。
只不过古代战场上，要把人头砍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一场大战也许战死个两三千人，能砍回来的也就两三百脑袋，也许比这还少。
刀光剑影中，面对激烈的战争，你还得顾忌自己脑袋别被敌人砍去了，哪儿还有精力捡人头？除非是打出来击溃战，不然就算东江也是战后由本哨伙头兵杂兵沿着自己部队打过去的路径收割一遍，再回去分配军功。
这激烈的战斗，带回人头的也就三四十个，东江军也不需要担心一战之后，炮灰部队半兽人兵团就解体了。
不过这其中，居然还有个幸运儿，拎着个金钱鼠尾脑袋，张若麟跟上了天那样，气势十足的叫嚷着。
“本官斩下首级了，按照约定，还不赶紧给本官备车，送本官回京师！”
“到了京师，本官再与你们这些蛮夫凶徒计较！”
这家伙，脑残也许真是天生的，改不了了。
不过别说，看着他，沈锐还真是惊奇，他还以为今个就能把将爷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没想到两个鸟人居然全都活着回了来，这家伙还捞到个脑袋。
直到他吆喝第三声，沈锐才回过神来，笑呵呵的一歪脑袋。
“来啊！给张若麟张监军记上一功减去一罪！”
“张大人，请吧！”
眼看着沈锐一伸手，让他去的方向竟然还是关押半兽人军团的营房，这张若麟顿时炸了，气急败坏的在那儿叫喊着。
“一首即可放回乡里，你们东江要食言而肥，背信弃义？”
“张监军理解错了！刚刚本官说的，一首可免罪！”
回身指向那些看的发愣的倭人，李氏朝鲜犯人，沈锐笑呵呵的说道：“他们这些人，一人只有一罪，斩首即免！可张监军，松锦大战，因为你们的谗言乱军，可是有五万五千多人战死沙场！五万多人被俘！你身上背负的人命多达十余万，就算个整数十万！减去这一首，还有九万九千余！”
“张监军，努力吧！”
天道报应，屡试不爽！做下的，终究要还的！拍了拍张若麟肩膀，沈锐是冷笑着转身离去，这一下，却犹如抽空了张若麟全身力气那样，让他禁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十万首级？亏他天真的还想脱罪离开！东江，就是要玩死他！
第506章 生存之战
十一月末让东江军“离心离德”，大清军“德胜归来”之后，皇太极却是开始龟缩在了辽东长城内，避战不出了。（全本小说网，https：//。）
虽然这儿没有东江那一村儿一个堡那么恐怖，可四平城所展现出的炮火来让皇太极进攻的欲望都没有，起码不能现在进攻，冰天雪地让泥土都被封冻住了，没法挖掘隧道进行土木工程来逼近城池，要是跟古代那样蚁附攻城，简直是找死行为，别说二十几万大军，二百万大军也得在毛珏的炮火下被轰成渣。
不过清军也不是没有胜算，这场战争毕竟是在清国地盘上，毛珏所入侵的吉林之地是女真发源地，就算绝大部分女真人已经跟随搬迁到辽东沈阳辽阳一带，依旧有不少老部族念旧的留在这儿，这事不是没干过，当明军讨伐时候，后金军正面应战，这些部族组成后方游击队后面袭扰粮道，每每打的明军叫苦不迭。
清军的战略开始变得猥琐起来，大军龟缩在辽东长城内，每天则是一大群穿着皮袍子，脸上蒙着厚厚的面筋，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家伙偷偷翻阅了辽东长城，渗透向东江军的后背。
这些骚扰也的确是起了不少的作用。
毛珏的二十二万大军主要分成三部分，左部驻守吉林乌拉，屏护着松花江，这儿是东江的物资中转站，每天从黑龙江运送过来的炮弹给养粮食绷带什么的都从这里转运，吸取了洪承畴松锦之战的教训，毛珏留在这儿的防御力量可不轻，鹤岗以袁时中麾下为主力组成的半个兵团外加海参崴兵团一共五万人防守这里。
毛珏的中军则是驻扎吉林哈达岭一线，背靠着哈达岭，占据着永吉，宽城子，双阳，伊通等一系列小堡垒，最突前一步的前军则是孔有德的三万人阿城镇兵团，整个军镇就像是颗尖锐的钉子那样，狠狠扎在清国领土境内
大家都是东北银，你会的我自然也会，这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大明都没有力量维护官道了，更不用说这些清人，不过这儿毛珏的另一项准备则是派上了用场，狗拉爬犁！
沿着已经压实的雪道，一大串的狗拉爬犁飞快的奔驰着，每一个爬犁上都堆着高高的物资，前面坐着两个东江护卫人员，一个拿着双管的燧发枪警戒，另一个则是专心驾驶。
每三架爬犁之间，还有个专门坐人的爬犁，爬犁都弄得跟战车一样了，两边加上了偏厢车那样的护板，里面是座椅，也是一个负责驾驶，前一个后两个拿着东江特制的双筒燧发枪防御左右。
每四架爬犁刚好是一个小队。
这个时代可没有二哈萨摩阿拉斯加这雪橇三傻，不过田园犬大黄狗也没差出去多少，占据了广袤的黑龙江，野兽可有不少，守备庄园牧场，对狗的需求量也是大涨，间接促进了东江养狗业，组成狗拉爬犁运输大队也不缺狗源，一个爬犁十二条大黄狗，雪地上跑的也是撒着欢儿。
不过运输还是急剧危险的，就在长长的爬犁队跑的正欢时候，一阵隆隆巨响是猛地响了起来，防御爬犁上的东江军立马是警觉的全都张望了过去，枪口谨慎的向那个方向对着。
可下一秒，就算东江军亦是忍不住发出了恐惧的叫喊声，就算再凶狠的敌人他们都遇到过，可这实在不是人力可以抵御的，从边上的山坡，三个巨大的雪球在隆隆巨响下带着万斤之力猛冲了下来。
带队的东江百户是个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军，明显经验老道，这么千钧一发的节骨眼上，他是毫不犹豫的大声下令着：“前队继续，不要减速！后面的，准备跳爬犁！”
喊话的功夫，雪球已经冲到了面前，惊慌的大叫中，后面几架爬犁的东江军猛地从座位跳了下来，翻滚进了雪地里，下一秒，轰的巨响，压的结实的雪球狠狠撞在了爬犁上，在大黄狗的惨叫中推着爬犁撞到了道路另一边的树丛里。
嗷嗷叫着，拎着弓的女真人披着皮袍子大袄，野兽那样从山顶冲了上来，箭矢嗖嗖的照着爬犁方向猛地钉过去，人群中下，一个白胡子老汉跑在了后头，可他的弓倒是拿的格外的稳，左眼咪起，右眼却是好像猫眼那样瞪得溜圆，眼看着一个东江军从雪地里站起，焦急的就要比划枪，他的手是嗖的一下猛地松开。
噗呲～
长箭直接钉在了皮帽子下年轻的脸庞上，连哼都没哼一声，那东江军士就扑倒在了地上。
这老汉也是个老军了，年轻时候就是猎户出身，上山打狍子打貂什么的，为了射到完整貂皮，练就了一手好箭法，后来跟着老奴努尔哈赤起兵，从萨尔浒到广宁他都打过，手下也不知道射死了多少明人，烧过多少个村庄了。
“哼，这些明狗倒是长了不少胆子，竟然不逃了！还敢还手！”
嘴里嘟囔着，他是从背后的箭囊内再次拿箭，然而，还没等掏出，常年狩猎养成几乎本能一样的危机感顿时自心头浮现出，他是猛地脚下一滑坐在地上。
噗通～
火药的炸裂声猛地响起，他身后那个老富察家的后生胸口直接炸出来了个血洞，不可置信的趴倒在了雪地上。
的确是受到了埋伏，可东江军也是不好惹的，双管燧发枪的优势在这儿也显露了出来，短暂而急促间可以放两枪，冲下来的女真人被这猝不及防的枪击打翻了十多个。
…………
毕竟是人多，而且有预谋，仅仅截断了最后一个爬犁队，一番搏杀，东江的一个小队还是血染疆场，静静地躺倒在了这白雪之中，老女真亦是剧烈的喘息着，看着坐在翻倒的爬犁后头，死不瞑目的那个东江百户。
到底这百户还是棋差一招，死在了自己的飞刀下，可他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一个肩膀被装填的铁砂子霰弹打的血肉模糊，右胳膊估计一阵子都拉不了弓了。
而且这夺下了四个爬犁，自己一方竟然死了二十多个人，一个屯铺三分之一男丁交代在了这儿，似乎怎么都没有喜悦的感觉，满是疲惫，老女真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翻翻，有没有粮食棉袄什么的？”
“这……，这是什么！！！”
沉甸甸的爬犁被翻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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