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因为户部最先被李弘接手,就是几年的差距,让其他五部这几年都一直难追上,您现在去户部看看,完全跟未被李弘接手时,是两个世界,他们能够主动的去发现问题,承认漏洞,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后去改制,不像孔志约掌国子监多年,明知有问题存在,不单不去解决问题,反而是从先贤学说中,为自己找典章释义来辩解,企图保住自己一代文豪的地位。这样的人啊,您等着吧,等李弘回来后,又该再一轮的改革了,那时候,国子监跟弘文馆,都得变成崇文馆一样的学院。”
“改个没完没了,祖宗留下来的都被他废除了,这是大不敬!”李治明知武媚说的对,但就是不相信如今剑南道一事儿解决后,这大唐还有何患!
总之,他就是不喜欢、看不惯李弘折腾来折腾去,不让朝臣安享盛世太平。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我倒是觉得皇兄是对的,先贤留下的不一定什么都是对的,先贤毕竟没有看见过如今的大唐有多富裕,您把香水给先贤看,先贤说不准还会当成毒药,给禁止了呢。”李令月吐了吐舌头,立刻躲在了武媚后面,有些不敢再看面色更加难看的李治了。
三人讨论来讨论去,话题又再一次回到了原点,那就是先帝当年亲自着手编纂的《贞观律》,以及永徽年间被李治根据《贞观律》为蓝本而修订的《唐律疏议》,此时都面临被李弘废除的风险,所以李治在这个问题上,态度一直是相当相当消极的。
认为李弘这一想法儿,绝对是大大的大逆不道!
(本章完)
811 醋意
花吉拿着刚刚从成都府递上来的狄仁杰奏章,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皇后的蓬莱殿内。
当李治跟武媚听到花吉恭敬的递上奏章,说出是成都府的奏章时,两人的心里则都是不由自主的一颤。
皇室宗亲的处置在上一封奏章上,已经清楚的禀奏了,包括房陵公主的死,都做了详细的说明。
但上面并没有哪怕一个关于剑南道官场上,官员名字的出现,以及对他们的处置。
而今这一封奏章与刚才那封相隔不过半天便递了上来,显然狄仁杰对于如何处置剑南道众多官员,已经有了决定。
或者说,李弘已经决定了是重组剑南道官场,还是继续沿袭以前的剑南道官制,怕是都在这一封奏章上了。
李治看着放在眼前的奏章,并未在第一时间打开,而是静静的望着那奏章的封面看了又看,才缓缓开口道:“三省六部有多少人打算前往剑南道?”
“回陛下,太子殿下并没有给三省六部任何旨意,现在三省六部的主要官员,并没有人离开长安前往剑南道治所成都府。”花吉紧忙把从尚书省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李治。
“皇后以为呢?”李治翻着眼睛看了一眼武媚问道,身后的小丫头李令月,这个时候又开始卖力在给她母后按摩着双肩。
“您是皇帝,您来拿主意吧,李弘没有给三省六部任何讯息,这是等着您给他善后剑南道事宜呢。”武媚笑了笑,眼睛从那份奏章上挪开。
两个人揪心的是,这份奏章里可能出现的人名,怕是都将会被罢官免职,或者是直接放入大牢内了。
剑南道官场的地动山摇,显然是不可能阻止的了了。
“您……您们为何不先看看奏章再说呢,万一皇兄大发慈悲,剑南道一个人也没有动呢?”李令月缩着脖子看了一眼李治,悄悄说道。
“你以为你皇兄是那样的人吗?”李治白了“马屁精”一眼,冷冷的说道。
“那可说不好,反正皇兄在青城山遭受了游侠的刺杀,那为首的女游侠就没有被皇兄惩治,啥事儿也没有,这不现在正跟着白纯在回剑南道的路上。”李令月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立刻出卖李弘喜好美色的本质。
“你皇兄是出了名的见了美人走不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但凡跟他有过交集的女子,只要身段、相貌上佳,都被他划拉到了东宫里了,就连倭国、大食的公主也没有放过不是?一个女游侠,估计就是伤到了他,只要长得漂亮,你皇兄啊……完全是可以做到概不追究、网开一面的,对了,你不是一向还比较支持你皇兄,在美人儿一事儿上的行事方式,怎么今日却突然告起状来了?”武媚说道最后,才想起这不符合李令月平时对她皇兄的行径啊。
而旁边的某人,心里则是对李弘在这一方面充满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这不孝子也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这眨眼间就已经是妻妾成群、身边美女如云了。
而且看那太子妃裴婉莹等人的和睦相处,一点儿都没有吃醋暗斗的样子,让他心里更是羡慕嫉妒恨,不像自己似的,出征一趟安东,虽然弄回来了两个美人儿,但若有若无的因为皇后的关系,自己就是不敢向李弘那般似的,明目张胆的接到宫里来。
李令月撅了撅小嘴,两只小手在武媚的肩膀上不停,嘴里嘟囔道:“还能是什么事儿啊,婉儿听到此事儿后就开始闷闷不乐了,深怕皇兄把她给忘记……。”
“不对啊,李弘跟上官婉儿的事儿……这……上官仪同意了?”李治脑门子上明显写着羡慕嫉妒恨,诧异的看着李令月问道。
“不知道,但婉儿每每在上官仪跟前兴高采烈的谈起皇兄,哪怕是稍微露出爱慕之情,她爷爷都是跟老年痴呆似的,只会笑呵呵的点头附和,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李令月耸了耸肩膀说道,老年痴呆这个词儿,还是上一次跟皇兄前往宗室时,看着一位痴痴呆呆的亲王,李弘偷偷告诉她,这便是老年痴呆的状况。
李治无奈的摇摇头,小一辈的事情不去理会了,何况上官婉儿跟李弘,在皇宫里眉来眼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往后的事情,由他自己折腾去吧。
武媚敏锐的察觉到了李令月嘴里,上官婉儿心里因为那女游侠而兴起的一丝丝醋意跟担忧,不过李弘往东宫划拉女子,她倒是很愿意的,所以也并没有把此事儿放在心上。
那份奏章终于被李治打开,果然是如帝、后二人所料,那长长的名单看的李治差点儿直接就当场犯了眩晕症,剑南道总共大大小小官员名字七十八人,都被李弘罢官免职、或是追究责任。
武媚拿过奏章时,还没有任何表示,肩上两只小手的主人,已经开始咋舌了,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大唐,一下子就罢免问罪七十八名官员这么重大的事件。
张口结舌之余,倒是发现她母后很是镇静,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扫了一眼那上面的名字,悠悠的说道:“这要是加上那些皇室宗亲,剑南道官场一下子空出了一百多个官职,陛下,此刻虽然有狄仁杰坐镇剑南道,但三省以及吏部等,都得派人即刻前往剑南道辅佐狄仁杰处理剑南道事物了吧?”
李治脸色写着一丝不满跟不服气,狠狠的摇头自嘲道:“朕这个皇帝现在当的,成了他李弘的臣子了似的,这些年都是给他李弘善理后事,等他回来了后,谁也别拦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后,也不理会武媚跟李令月母女两人,背着手就走出了蓬莱殿。
望着李治背影的母女两人,只是隐约听到李治吩咐着花吉,召集三省六部的官员前往紫宸殿。
从剑南道进入岭南道则便是需要跨越一道天堑:长江。
而也是因为长江的存在,使得大唐朝廷对剑南道可以形成有效的控制,但对越过长江后的南诏,则就不像是对淮南道、江南东西两道那般好控制了。
地形复杂、多山密林,使得大军在进入剑南道后就已经变得异常难行,而当费力的越过长江,进入岭南道后,密林与湿热的空气,以及多雨的天气,便迫使着从京畿道而来的人们,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不良反应。
两百多人的队伍在跨越了长江,穿梭密林与群山之后,便是一条唯一的官道,前往南诏“王城”太和城的官道。
无法、无天、袁恕己、郭侍奉等人,已经在此久久等候,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被李治晋封为云南王的细奴逻,以及他的父亲舍龙,包括他的儿子逻盛炎。
在这些人的身后,则是由南诏的众臣与袁恕己、郭侍奉率领的浮屠营分列两侧,等候着迎接大唐的太子殿下李弘的到来。
细奴逻与他的父亲并不是很相像,但细奴逻与他的儿子逻盛炎,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年轻十几岁的细奴逻,而这一次大唐的大朝会,细奴逻则是只派了手下前往长安拜贺,并未让其子逻盛炎前往。
所以细奴逻在得到大唐太子李弘将要到达太和城时,眉头一连皱了三四天,他不知道大唐太子此举,是因为自己对唐王朝的不尊重,还是说真是大唐王朝要借道,只是单纯前往安南都护府的宋平府。
两百人的骑兵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战车在前行,从行走的气势上并不能发现,这是一支老师远征,身心疲惫的小股部队,而是给人一种沉稳如岳、杀气凌厉的感觉。
黑色的甲胄、整齐的战马,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光芒的兵器,都让人不敢小觑这一支只有二百人的骑兵。
“是否是殿下已经到来?”细奴逻眯缝着小眼睛,远远眺望着,而后对身前的袁恕己问道。
“应该是吧。”袁恕己露出微笑,看着细奴逻的小眯缝眼说道。
袁恕己不过三十来岁,而细奴逻也不过是四十岁上下,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给彼此留下好感。
特别是当袁恕己、郭侍奉与无法无天汇合后,四人率领着浮屠营的八千人,到达南诏的都城太和城下时,竟然在太和城外扎营一宿,才被细奴逻“请进”了太和城。
而在接下来的欢迎宴会上,细奴逻一直对无法无天率领的四千浮屠营,严密看守的蒙着黑布的马车充满了好奇心,旁敲侧击的向袁恕己等人打听着。
只是让细奴逻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问,人家都能回答的滴水不漏,而且人家因为身为太子殿下的中央军,也并没有把自己这个大唐皇帝赐封的云南王放在眼里。
在喝酒时,甚至敢掠过自己的儿子,直接跟自己较劲,两人面不改色的一连干掉几大碗酒,眼神却是从淡淡的无趣变成了凌厉的敌意,谁也看谁不顺眼。
(本章完)
812 太和城
太和城是一座极其难以被外军攻陷的城池,易守难攻绝对是这座城最为明显的标志,选址建城的人,想必从一开始,就利用了其有利的复杂地形。
太和城因为其复杂的地形,其城池也并不像是中原常见的方形城池,而是因为其建在了苍山佛顶峰与五指山之间的斜坡上,从而形成了一个只有两面城墙的独特外形城池。
险峻的苍山在其西面形成了天然的防守屏障,而东面则又是苍茫无限的洱海水域,两道天然的战略屏障,足以使得太和城没必要花费时间跟金钱,把防守浪费在这两个方向。
南北两道城墙则是根据地形,蜿蜒如两条长龙般的坚固城墙,趴伏在苍山与洱海之间,形成了易守难攻的坚城。
同样,舍龙在自己还是南诏王(蒙舍诏)时,便在距太和城一南一北各不到百里地的地方,修建了两座小城,命名其为龙口、龙尾二城,从而一同拱卫太和城,使得太和城更加的固若金汤。
而无法无天、袁恕己、郭侍奉、舍龙、细奴逻、逻盛炎等人,如今就站在龙口城的城门下,恭候着李弘的到来。
城内并不是很大,蜿蜒曲折的小街道,颇有江南水乡的意境,加上云贵之地本就多山水,小桥流水、池塘小院成群,茅屋或者是夯土夯实的黄色墙壁,在这里看来,也是颇有灵动的意境。
穿着各色服饰的百姓,不时会从密封不严的原木窗户处,偷偷往往张望经过的大军,但没有一个人会出来查探一番。
南诏的百姓此时还并没有向上一世那般,在这里分居成了各种民族,而现在的他们大多以爨(cuan)族自居,自称为班氏后人。
而班氏的形成则是春秋时期,楚国若敖的后人繁衍而来,相传他们的祖先是吃虎乳长大的,便取其虎斑的斑为姓氏。
李弘对这些根本就不知晓,一边听着舍龙洋洋洒洒的讲述着他们的历史,一边坐在马背上打量着远处与天际连接在一起的洱海、苍山。
舍龙的说辞显然是很容易让人信服,毕竟二字的含义,在这里便是老虎之意,也从此可以基本判定,他们的族群是以班氏后人为主体发展的爨族。
前隋时期,爨族因为内部分裂,从而形成了东爨与西爨,到了前隋末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