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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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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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李延庆还是发现了不足之处,那就是这一带的船只停泊得太密集,一座小小的码头两边停满了船只,他们以后的船只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停泊了。

    “小员外!”

    小厮在桥下向李延庆招手大喊:“员外请你过去一下!”

    李延庆只得向桥下走去,他快步来到刚才的店铺前,直接穿过米铺旁的小巷,进入了后面的房子大门。

    从外面看,房子似乎不大,但真正进了大门,才发现房子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光院子就至少有五亩空地,实际上就是一大片空地,被一座两层楼的房子一隔为二,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很多长得太茁壮的杂草已经被主人清除了,以免给看房人留下荒凉的印象。

    但李延庆还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荒凉,两层楼的木屋至少也有几十年的历史,着实显得有点老旧了,需要重新翻修,四周有两人高的院墙,还好,周围都没有两层楼房。

    这时,李大器正在房东的陪同下站在后门向外面张望,李延庆走了过来,李大器连忙道:“延庆,你说后面这五六丈的空地可不可以利用起来?”

    李延庆摇摇头笑道:“前年我也看过一座类似的房子,它就是利用后面的五六丈空地造起来,只要汴河一涨水,院子里也可以行船了。”

    房东也笑道:“小员外说得没错,你看家家户户后面都没有修房子,就是怕汴河涨水,不过最高水位离墙边还有五尺,如果修了房子就怕地势会下沉,一般官府也不准修。”

    李延庆探头看了看外面,见外面颇为宽阔,离河边还有点距离,难怪父亲会动心,他便问房东道:“后面的土地也是房东的吗?”

    房东摇摇头,“后面的土地应该算是官地,但也可以说是无主之地,如果员外实在想利用起来,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没有人管。”

    李延庆便对父亲笑道:“如果父亲一心想利用后面的土地,也有一个办法,外面土地用石头铺平,一直铺到河边,河边用石头垒高,封整齐,变成一段真正的码头,码头上就可以堆放货物了。”

    房东连连摇头,“那样代价太大了,没有两三千贯钱做不下来,而且还要去官府申请,必须得到官府同意后才能施工,我估计官府一般不会同意。”

    “这个回头再说吧!”

    李大器走回院子,指着很大一片土地问李延庆,“你觉得如何?”

    李延庆笑道:“别的都还好,就是码头便停满了船只,以后我们的船停哪里?”

    “这个没关系!”

    房东连忙道:“码头我是租给隔壁的米铺了,码头是我的,这一段河道除了官船外,也只能我的船只停泊,码头租约下个月就到期,我叫这些船只走开就是了,它们在西面还有一座大码头,这边只是米铺临时停船。”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

    “小员外放心,这块土地是我祖上传下来,土地绝对价值很高,若不是我急着要钱,我也不会卖它。”

    房东又对李延庆道:“我刚才也给你父亲说了,我祖父在南京那边还有一座很大的庄园,现在几个兄弟在分家产,我是长子,想把整座庄园都拿下来,这样就得给三个兄弟每人一笔钱,可我正好把钱都投出去了,手头实在紧张,所以便决定把这片土地卖了,这里紧靠虹桥,六千贯钱真不算贵。”

    “但绝不便宜,只能说价格还算公道,双方都不吃亏,毕竟这块土地没有店铺。”

    “其实可以开一个小小的铺子,中间那条走道是我的,五尺宽,进深两丈,上面搭个棚子,就是一个小店铺了,卖卖各种小玩意,至于进出,可以从虹桥那边绕着走。”

    李大器摇摇头,“店铺就没有必要了,就留着做通道。”

    “那父亲可以买下它!”李延庆最终替父亲做出了决定。

    李大器便对房东道:“我现在就可以定下来,兄台还需要别人来看一看吗?”

    作为房东,他当然希望看房的人越多越好,好从中择价高者出售,但他也知道,自己这块地既不能修成府宅,也不是沿街商铺,感兴趣的人很少,更不用说能拿出六千贯钱的人,况且自己在选择,对方也在选择,万一对方在别处又看中了某块地,自己可就悔之晚矣。

    房东立刻道:“既然李员外有诚意,那就这样吧!我们一言为定,六千贯钱,牙钱和过户钱我们一人一半,不知李员外打算怎么付钱?”

    “付会子,朝廷发行的会子,各地都可以通兑,见地契我先付一半,过户后,剩下一半一次付清。”

    李大器买土地已经很有经验了,他又对李勾儿笑道:“剩下过户的事情就是你的了。”

    李勾儿大喜过望,这可是他做的最大一笔田宅生意,六千贯钱啊!他可以提牙佣三百贯,扣掉牙税,净到手两百七十贯。

    他连声答应,“我今天就着手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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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三章 喜当兄长

    “其实那片土地我早就看中了!”

    在回城的路上,李大器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低声对儿子说:“我们以前做粮食生意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空着一块地,当时老东主还想把它租下来,但米铺不肯转租,让我们遗憾了好久。”

    “原来那块地是被米铺租下来的?”李延庆笑道。

    “那边一直是米铺的仓库,听说米铺东主在西面也买了块地,所以去年十月租期满了后就没有再续租,米铺掌柜还跑来问我要不要续租?结果李勾儿打听到房东要买地,我就忍住没有租,结果真的买到手了。”

    “那米铺呢?”李延庆又问:“我们拿下地,它运货就不方便了,他是不是也打算关掉?”

    “他们是有这个打算,回头我再和米铺东主商量一下,可以把米铺的店铺转租给我,这样我们在城外再开一家宝妍斋。”

    “不妥!”

    李延庆摇摇头,“周围的店铺档次太低,会拉低宝妍斋这块牌子,我觉得开李记胭脂比较好。”

    “这个。。。。。让我再考虑一下。”李大器显然不太想把宝妍斋的总部和李记胭脂铺扯在一起。

    李延庆也不再劝父亲,自己不过是在纸上谈兵,而他父亲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已非吴下阿蒙,在经营上更加务实,况且还有吴掌柜这个左膀右臂,这些小事不需要自己操心。

    父子二人刚进了城门,便见远处杨信骑着毛驴向这边急急奔来,李延庆眼力极好,老远便看见了满头大汗的杨信,杨信却没有看见他们,依旧在不停地催促毛驴快跑。

    “杨二叔怎么来了?”

    李延庆向杨信指了指,李大器也看见小舅子,他心中一动,急忙迎了上去,“二郎,怎么啦?”

    杨信终于看见李大器父子,连忙大喊:“姊夫快回去,我阿姊要生了!”

    李大器‘啊!’的叫了一声,急对儿子道:“延庆,我要先回去了!”

    “爹爹快去吧!我随后就来。”

    李大器打马便奔跑,调头向保康门方向奔去。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李延庆完全能理解父亲此时的心境,父亲离过去的不幸已经越来越远,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意味着父亲也将彻底获得新生。

    李延庆赶到冰柜街的府宅,只见院子只有父亲和杨信两人,杨信在伸长脖子等待消息,而父亲则背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李延庆将马匹交给小厮,他走上前小声问道:“生了吗?”

    杨信轻轻摇头,“还没有,两个接生婆都在忙。”

    他又附耳对李延庆低声道:“我刚刚知道,才八个月,有点早产!”

    李延庆心中也有点紧张了,虽然早产一个月问题不大,但这是宋朝,没有育婴房,吸氧之类,早产儿一般很难存活。

    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声,里面传出一片欢呼,李大器也一颗心落下了。

    “快送热水!”一名接生婆跑出来喊道。

    热水早已准备好,两名仆妇提着两大桶热水送了进去,这时,李大器急问道:“人怎么样?”

    接生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还好,母女平安!”

    “啊!是个小娘。”

    “是个小娘子,长得像老爷,很清秀的小模样。”

    李大器激动得泪水都涌出来了,他居然又有了个女儿,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看女儿。

    不多时,一名接生婆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李大器赶紧上去,“这里风大,快进屋去!”

    接生婆抱着孩子进了隔壁房间,李延庆犹豫一下,也走了进去。

    只见父亲抱着襁褓,笑得嘴都合不拢。

    “爹爹,给我也抱一抱!”

    “小心,要托着头!”

    李延庆小心翼翼地抱过襁褓,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婴儿,纤细的鼻子,乖巧的小嘴,眼睛还没有睁开,小手放在嘴里使劲地吸吮着。

    这是自己的妹妹,李延庆心中深处的一根弦被悄然拨动,一种难以言述的情感顿时涌入他的胸膛。

    。。。。。。。。。

    贡院依旧大门紧闭,科举结束五天了,阅卷进度也渐渐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在审卷院内,两大间屋子里木匣堆积如山,每一只木匣里便是一份完整的卷子,足足堆放了八万只木匣试卷。

    一共有五十七名审卷官,主考官和两名副主考外,还有十名二级审卷官和四十四名初级审卷官。

    四十四名审卷官分成了二十二组,每组两人,进行交叉审核阅卷,每一份卷子都必须有两人的签名。

    规矩和发解试完全一样,如果两名审卷官意见不同,那必须交由上一级的审卷官来决定是否采纳,如果二级审卷官还是意见不一,那就得提交副主考决定的,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所有的审卷官都是来自太学和四大书院,个个都是饱学之士,他们有足够的才学和资历,只要不带偏见,基本上都能做到公平判卷。

    八万试卷绝大部分都要被初级审卷官淘汰,条件非常苛刻,首先是进行第一轮初选,题目没有做完、卷面有涂改以及书法欠佳,都会被毫不犹豫地判处死刑,仅第一轮初选就淘汰了一半考生。

    这是科举的铁律,有点考生才华横溢,就是因为在考试时稍微疏忽,写错了一个字,就会忍不住涂墨了,然后把正确字写在上面,这属于正常的修改,但在审卷官眼中,这却是有留记号的嫌疑。

    有经验的考生在发现自己写错时,并不涂改,而是将错就错,这样卷面就没有污点,至少第一轮不会被淘汰,尽管按照阅卷标准,卷中出现错别字则属于次卷,同样会被淘汰,

    但不少考生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审卷官没有发现,说不定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事实上,这种生机极为渺茫,即使逃过两位初审官的严格阅卷,也逃不过二级审卷官的阅卷。

    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

    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

    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

    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

    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

    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

    “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

    “那有什么可争论?”

    “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

    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

    《关山月》

    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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