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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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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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春有点难为情,他没想到高深这么现实,进门就相亲,开口就谈嫁妆,但他内心也很想知道,娶高家之女会有什么好处?

    他便拾起嫁妆看了看,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嫁妆第一项就是汴京外城三亩美宅一处,按一亩宅一万贯计算,这就价值三万贯钱了,奁田三千亩,奁具十万贯,湖绸五百匹,仆妇二十人,首饰衣物十大箱。

    周春昨天还在苦恼自己回乡盘缠不足,准备问李延庆借十贯钱,可这一转眼,他就坐拥十几万贯的家财了,还有一个如花美眷,周春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自己考上进士,什么都有了。

    他喃喃道:“可是。。。。。学生不敢肯定自己能考中殿试。”

    高深微微笑道:“五百八十六名进士,殿试只录二十人,我很清楚这其中难度,再说,除非是前三名甲榜,否则二甲的进士出身和乙榜的同进士出身区别并不大,想谋个好职还得靠关系,象三年前的状元秦桧,老丈人有钱却无权,最后只得一个密州教授之职,我们高家就不会这样,我大女婿是郑和二年进士,也是同进士出身,我替他运作,他最后得到汝州梁县主簿之职,这几年我在朝廷替他打点,政和四年升为县丞,政和七年正式出任梁县知县。”

    这才是让所有考生怦然心动的条件,短短五年就升为知县,这个诱惑谁也无法拒绝。

    这时,高深将一份婚书又推到周春面前,笑眯眯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不会让贤侄为难,不过贤侄若对小女有意,那就在上面签字画押,这桩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一般大户人家捉婿,直接把人推进洞房,生米做成熟饭,但高家比较是有身份的人家,他不会这样做,他只要周春在婚书上签字画押,就不怕他反悔。

    周春终于抵制不住五年做知县的诱惑,他提笔在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高深呵呵大笑,“贤婿今晚就不用回客栈了。”

    。。。。。。。。

    高家凭借天时地利和人脉终于捉婿成功,除了高家外,汴京各处客栈都在上演类似的喜剧,不过太学却很安静,这得益于太学官府的安排,这次太学一千两百余人参加科举,考中五十三人,为了让这五十三名中榜士子能在殿试中再创佳绩,不受捉婿的干扰,太学将他们集中住在最高的观天楼内,院门和大门紧锁,使不少潜入太学的捉婿队找不到目标,不得不无功而返。

    观天楼三楼,李延庆和十几名中榜士子站在窗前注视着远处不断出没的人影,其中一人笑着对李延庆道:“着实有点可惜了,说不定蔡相公也正在为他孙女捉婿呢!”

    李延庆淡淡道:“蔡相国是能看到名次榜单的,他若要捉婿,目标应该早就定好了,不会等到这时候才跑来捉婿。”

    这时,武邦昌走过来笑道:“李老弟说得有道理,大家不妨来猜猜这次殿试的前三吧!”

    这次省试相州发挥出色,一下子考中了四人,除了李延庆和周春外,武邦昌和杨度也考中了,武邦昌便显得格外地意气风发。

    旁边一名士子笑道:“大家公认今年扬州王昂能夺状元,他早已名满天下,这次他科举他第一个交卷,夺取状元是名至实归。”

    “有传闻说嘉王殿下也参加了科举,有他在,恐怕王昂夺状元不太容易吧!”

    这时,武邦昌对李延庆笑道:“贤弟觉得呢?”

    李延庆摇摇头,“我不知道!”

    武邦昌看了他一眼,“贤弟好像有心事?”

    “心事谈不上,只是有点担心!”

    李延庆苦笑一声,“我有一个好友住在宜男客栈,我很担心他会不会被不幸捉了婿?”

    武邦昌迟疑一下,“贤弟是在说周春吗?”

    “正是他!”

    “他成亲了吗?”

    “应该没有,他才二十岁。”

    武邦昌半晌没有说话,如果周春今晚还住在客栈话,很可能真的逃不过捉婿大队的清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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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庆殿试(上)

    次日一早,太学的五十三名中榜进士分乘十辆牛车前往贡院,一路引无数路人关注,颇为壮观。

    李延庆跳下牛车,一眼便看见周春从一辆宽大奢华的马车里走出来,他心中不由一怔,连忙快步上前道:“周兄请留步!”

    周春没想到这个时候遇到了李延庆,他顿时一张脸胀得通红,半晌道:“贤弟,真是巧啊!”

    这时,李延庆发现周春的衣服也不对了,昨天上午还是一件快褪色的细麻直裰,今天却穿一身簇新的深衣,而且是用最上等的湖绸裁成,腰间的半旧革带也变成了金丝软腰带,快裂口的布靴也变成上等鹿皮靴,显得潇洒飘逸,一表人才。

    李延庆上下打量他一圈笑道:“我没猜错的话,周兄昨晚被捉婿了吧!”

    周春吱吱呜呜,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实在一言难尽,我们先进去再细谈吧!”

    走进了贡院,结果却让李延庆合不拢嘴,原来周春是被高家捉婿了,他挠挠头,心中暗骂一句,“怎么就这样巧!”

    周春叹了口气,“其实他们并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答应的。”

    “周兄是顶不住美人的诱惑吧!”李延庆笑嘻嘻道。

    周春脸更红,不仅是美人,还钱财和前途,三箭齐发,除了投降他还能怎么样?

    “贤弟也是觉得我没有坚持原则吧?”

    “我不觉得!”

    李延庆摇摇头,“如果周兄没有成亲或者定亲,那我觉得这就是一件好事,既然周兄要在官场上混,没有后台可是寸步难行。”

    说到这,李延庆有点担心自己了,如果自己和童贯反目,他也一样没有后台了,那自己还能走多远?

    周春点点头,李延庆的这番话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我就是担心这个,如果我没有后台,我肯定要去州学教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翻身,所以我觉得应该务实一点,高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我为什么不答应?”

    李延庆抱拳笑道:“那就恭喜兄长了!”

    “多谢贤弟理解,以后咱们还得多多关照。”

    这时,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如果兄长得授官,有想过去哪里吗?”

    “没有,这种事我当然身不由己。”

    “有了高家就不一样了,我们汤阴县尉一直空缺,可以请高家替兄长争取,而蒋知县已经在汤阴做了很长时间了,再过两年他就该离任,知县的位子不就空出来了吗?”

    汤阴县已经被蒋大道搞得乌烟瘴气,李延庆才不希望又去一个郑胖子,他希望周春能到自己家乡做官,把汤阴县的混乱局面扭转回来。

    周春也颇为心动,衣锦还乡是每个人的梦想,他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去相州为官,便于照顾自己的父母弟妹,这件事倒可以和老丈人商量一下。

    李延庆决定再好好拉拢一下周春,他将周春带到一边,低声道:“我昨天仔细研究了天子登基以来每一次殿试的考题,我发现他其实是策、赋、诗、词四样轮流转换,考策赋时,时间是一个半时辰,考诗词时,时间是一个时辰,昨天主考官已经泄露时间是一个时辰,那么明天的殿试肯定是考诗词。”

    周春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这个情报太重要了,他也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上次殿试考的诗啊!”

    李延庆笑着点点头,“那么明天十有八九是考词。”

    “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李延庆拍拍他胳膊,意味深长道:“殿试一共只录取二十人,僧多粥少,周兄沉默才是金啊!”

    周春默默点头,他明白李延庆的意思,不要去岳麓书院同窗中宣扬这件事。

    。。。。。。。。

    一夜无话,次日五更时分,所有的士子都起床了,大家在贡院集中吃早饭,然后收拾一刻钟,所有人在贡院大门前列队,步行前往大内皇宫。

    天还没有亮,内城御街上出现一支由五百八十余人组成士子队伍,正快步向皇宫方向而去。

    二十几名考官也跟随着队伍,主考官余深骑马和队伍同行,这时,一名官员跑来向余深汇报道:“三名没有来的士子已经查清原因了,海州士子曹群是因为父亲去世,他是家中独子,必须赶回去,所以不得不放弃殿试,开封府士子张谨慎昨晚喝醉酒摔伤,小腿骨折,只能缺席,相州士子郑荣泰严重腹泻,也无法参加殿试。”

    余深叹息一声,“每届殿试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全来,今年也不例外啊!把他们记录在案,列为乙榜最后三名。”

    虽然无法参加殿试,但只要有正常理由,朝廷也不会轻易剥夺士子省试的成绩,还是会承认他们为赐同进士出身,不过名次会列为最后。

    李延庆和周春对望一眼,两人心知肚明,郑荣泰无论如何不敢参加今天的殿试了,不过也便宜了这个家伙,腹中学识连县学士子都不如的人,居然考中了进士。

    不多时,众人抵达了皇宫护城河前,在他们面前是一座气势宏伟的高楼,叫做宣德楼,下面是极为开阔的宣德门,左右数百步外,还有左掖门和右掖门。

    这时,宣德门缓缓开启,士子们考中了省试,身份就变成了天子门生,那么他们就和朝廷大臣一样,有资格走正门进入皇城。

    士子队伍鱼贯而入,在他们面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广场,前面还有一座城楼和大门,这里只是瓮城,官员乘坐马车或者骑马前来皇宫,从左右掖门进来后在这里下车下马,然后步行进前方的大庆门,实际上大庆门才是真正的皇宫大门。

    “这边走!”

    众人这才注意到东西两面各有一排建筑,在宏伟的皇宫面前显得颇小,但走到门前才发现实际上并不小,里面十分宽敞。

    “大家在这里沐浴更衣!”

    余深把众人集中起来,再次高声对众人道:“我再重复一遍,殿试所考内容和省试不一样,大家不要想着作弊什么的,一旦被搜身发现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将立刻被驱逐出皇宫,同时取消省试成绩,到时想哭也来不及了,除了身上衣物,不准携带任何物品!”

    余深一连说了两遍,这才让众人进去沐浴更衣,他们自己的衣服鞋袜则放在各自的一个小柜子里,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焕然一新,穿着白色士子袍,连鞋袜和头巾都是新的。

    余深站在门前一座方台上,就像一只居高临下的老鹰,目光凌厉地盯着每一个沐浴更衣出来的考生,这时,他忽然冲下去,抓住一名士子大吼:“我是怎么交代的,你竟然还是不听,给我滚出去,不准参加殿试!”

    士子吓得不知所措,余深从他头上拔出一根发簪,“这是什么?”

    “这个。。。。这个也不可以吗?”

    余深大怒,转身对几名考官道:“把他押出皇城,取消殿试资格!”

    士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无可挽回,放声痛哭,被几名考官请了出去,考官低声安慰他,“现在出去至少还能保住省试成绩,若被士兵搜身发现,你真的就完了。”

    话虽这样说,但士子还是悲从中来,哭哭啼啼跟着考官出去了。

    余深余怒未消,又对众人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任何物品,包括发簪、戒指、玉佩,都不允许带进去,已做到仁至义尽,你们若还是被士兵搜身发现了什么违禁之物,那就回乡种田去吧!”

    几名士子吓得脸色惨白,偷偷把头上的发簪取下来,塞进自己的柜子里。

    经历这次小风波,士子们才战战兢兢地被领进了大庆门,接受严厉的搜身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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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大庆殿试(中)

    由于天气晴好,殿试被转而安排在大庆殿广场上举行,每人面前放一张桌子,桌上有笔墨纸砚,没有椅子,所有人都必须站着考试,八名监考官坐在八个方向,余深负责带两名副主考在考场上来回巡视。

    此时,考试还没有开始,士子们在耐性等待时间到来。

    辰时正,大殿上一声钟响,余深手执一只卷轴匆匆从台阶上走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手上的卷轴,那就是今天的考题了。

    在八名考官和众多士子的目视下,余深拆开了卷轴,所有考生的心都悬了起来,殿试考题终于出现了。

    几名考官将题目抄下了,打着牌子在考场上出示,当题目路过李延庆面前时,李延庆心中松了口气,果然被自己猜中了考题。

    填词一首,要求双阙押‘艳’韵,词牌不限,副题为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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