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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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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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沉静的绿萝,亲吻了一下妻子的脸颊。他希望绿萝的影子能替代那个精灵一般的紫眸少女。

    跟在身材高大的李岳华背后,时文儿走进了曾经熟悉的像自己家一般的大安宫。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那棵古柏犹在,那座城墙依旧。

    时文儿不敢抬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大哭一场。他们被面前的沙陀李氏用刀枪赶出这座巍峨的宫殿有十年之久了,从那一年开始,洛阳的冬天好像越来越冷。

    随着面前内监那有些尖有些媚的声音:“叩!跪……”时文儿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礼仪。他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三双眼睛在审视着自己。

    终于行礼完毕,跪坐在高高的台阶下的时文儿,可以抬起头来,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打量一下面前的这三个最有权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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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八章 皇帝家宴

    时文儿坐在大殿的最末位,离那高高在上的三人最远。他也不敢死死地盯着看,只能看到一片的金碧辉煌。

    中间是金黄色的李承嗣,郑太后与赵离梨分坐两侧。她们二人的礼服同样是金黄色的,只是颜色稍有不同。时文儿一扫之下,只能看到同样的两张白脸与红唇,五官什么的,反而模糊不清了。

    在这三人的下面,一个身穿米色宽大袍服的女子倩影,不显山不露水的安静的坐在席位上,除了偶尔会起身为帝后及太后斟酒,剩下的时间仿佛就像不存在一般。她就是德妃慕容芊芊。同样因为高台缘故,且慕容芊芊的装束极淡,更是让人觉得虚无缥缈,模糊不清。

    尽管如此,时文儿还是觉得,那上面的三道最有权威的目光,总是与自己对视。让他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收回目光,看向大殿下坐着的人。

    紧挨着高台坐着的,自然是允亲王李岳华,他的对面,就是那位深居简出的瑞亲王李承晚。李承晚的母亲早逝,他是由郑太后抚养长大的。与一般的沙陀人健壮敦实的模样不同,李承晚皮肤白皙,身材赢弱纤细,一双白皙的手总在神经质的抖动,双眼微闭,好像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

    李承晚的旁边,是瑞亲王妃章氏。她是羽林军右军都指挥使,同平章事章树元的长女。这章氏浓眉大眼,目光坚定,身后所跟的侍女亦是人高马大,如同男子。与她的夫君坐在一起,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岳华的旁边,是渭城长公主李安僖。李安僖只有十四岁,与母亲郑太后有几分相似,虽姿色普通,却胜在肤如凝脂。高高的发髻梳在她一张稍显稚嫩的脸上,宽大的衣袍套在她身量未足的身体上,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可一双眼睛透出的犀利与洞察人心,却又让人不敢小觑。

    安僖公主很快察觉到时文儿打量的目光,顺着他的眼神,安僖公主转向时文儿,冲着这位英俊迷人的大皇商莞尔一笑。时文儿亦微微一笑,低下头去行了一礼。

    等时文儿再抬起头时,安僖公主就不再理睬他了,而是与身旁的堂姨华国夫人郑雨娟交谈甚欢。

    华国夫人云鬓凤钗,肤白如玉。嘴唇上亦如太后与皇后那样,擦着红色的胭脂。身上的玫瑰色宽袍在灯光下闪着光。精致华贵的牡丹刺绣一看就是正宗的蜀绣。

    许节夫妇的绣庄在洛阳风生水起,如今,身穿一件由大长和国绣女绣出的蜀绣,是高官贵妇人身份的象征。

    在华国夫人的身边,也就是时文儿的对面,就是那位风雅英俊的枢密院直学士郑誉。这会儿,这位英俊漂亮的王子正微眯着双眼,听着大殿上若有似无的音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陶醉在音乐声里。

    这音乐的确让人陶醉,在大殿一角的绯色幔帐里,宛如天人的胡灵均,一身白衣如月华。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面前的琴弦,如行云流水一般,似在淡淡诉说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时文儿望向那绯色帷幔下的倩丽身影,也不由得为了这人这音乐陶醉。正如飘天际,身边那位身穿一身绿色长袍的中年文士模样的人主动向他打招呼了:“时先生好。”

    时文儿急忙还礼,今天来赴宴的都是李氏皇族的人,没有外臣。为了显示亲近,除了台上的帝后三人,其余人皆未按品级穿衣。所以,时文儿猜不出这位身穿绿衣的人是什么身份来历,只是从他腰间所配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猜想此人不是凡品。

    他只好谦恭的出言询问:“恕在下眼拙,斗胆问一句,这位兄台是……”

    那绿衣男子并不在意时文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微笑着回答:“在下租庸院副使孔谦。”

    时文儿听说眼前这位,就是掌管天下财权的租庸院的副使,不由肃然。要知道,租庸院正使一向由郑安歌兼任,他一向不管租庸院具体事务,那这位孔谦,就实际上掌握了天下的钱粮调度。盐铁、度支乃至户部,都在这位看起来斯文俊秀的文士手里调配。

    时文儿恭敬的行礼答道:“原来是租庸院孔副使,在下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不识衣食父母官。”

    孔谦谦恭的还礼,微笑着答道:“时先生此言,让孔某汗颜了,这天下的衣食父母,当是天下的百姓,何时轮到区区在下呢?在下只是蒙太后与主上错爱,掌管着这些民脂民膏,让这些天下人的血汗钱,花在应该花的地方罢了。”

    时文儿这时才对这位孔谦,生出一丝的敬意来,他恭敬的道:“孔副使心系天下苍生,实乃天下之福,社稷之福,也是黎民百姓之福啊。”

    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打断了二人的叙话。身姿曼妙的舞女,伴随着箫声进入大殿。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些舞女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数十名舞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殿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白衣少女款款走向高台,挨次为太后、皇帝和皇后倒酒,又与慕容德妃分别行礼。时文儿好奇的问身边的孔谦:“这位不知是哪位娘娘?”

    孔谦看了时文儿一眼,呵呵笑道:“这是来自楚国的马丽妃,马丞相的千金。”

    时文儿点点头,看着马丽妃在慕容德妃身旁就坐。因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台上的马丽妃,时文儿也就放心的往台上望去。只是他目光所及,是一身皇后大妆的赵离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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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太后反击

    仿佛是体恤时文儿坐得离那高台太远,就算是直勾勾盯着也无法看清楚自己情人的现状,李承嗣在简短的致辞后,带着皇后赵离梨,缓步走下高台,挨次给自己的叔伯和兄弟以及宠臣们敬酒。

    李承嗣今天穿了一身轻便龙袍,头发用金色的发冠固定,少年天子长了一双温婉修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微抿,淡淡的微笑着一路走来。

    时文儿这次看的清楚,赵离梨的云鬓上,装饰了一颗夜明珠。幽幽华光,似有魂灵。即使是在白天,也发着温润的光。

    时文儿心里一颤,好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他的手不由得如李承晚一样,神经质的颤抖着,几乎捏不住酒杯。他只好换了左手来端酒,左手中指被削掉一截,如今安了一根假指,这让左手迟钝了一些,正好能捏住酒杯。

    李承嗣与赵离梨最后走到时文儿跟前,时文儿的心在他们一路走来时狂跳了这么许久,如今却平静下来,按着事先内监教的礼数,向帝后行礼。

    时文儿低垂的眸子恰好能看见赵离梨的手。这双白的似乎透明的手稳稳的端着酒杯,在她的手的下方,宽大的金黄色礼服,已经遮不住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时先生的手指怎么了?”

    赵离梨温柔的,居高临下的声音传来,带着母仪天下的尊贵,也带着夫贵妻荣的满足以及即将为人母的幸福。

    时文儿心里疼了一下。如此陌生的赵离梨是他第一次见到的。他在心里苦笑,所谓郑太后的恶意,只怕是自己心里一厢情愿的鬼罢了。允王敢带自己入宫,所有一切都是昨日黄花。

    时文儿镇定下来,用他一贯的沉静如水的声音答道:“回皇后娘娘,文儿是走江湖的商人,难免与人争强斗狠,惊着皇后娘娘了,罪过。”

    李承嗣笑道:“时先生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可惜朕责任使然,不然真想跟着时先生去看看外面的天地。等时先生有空闲了,进宫来给朕讲讲如何?”

    少年天子的声音里充满了快乐与活力,听不出一点点的不快与芥蒂。

    时文儿欣然接旨,帝后二人转身离开,李承嗣非常自然的伸手搀扶着大腹便便的皇后,看起来帝后夫妻如鼓琴瑟,鹣鲽情深。

    时文儿目送帝后走远,不由得在心里苦笑。掩饰着不知其味的小口喝酒,也不知何时郑誉站在了自己面前。

    时文儿有些傻傻的的看着郑誉邀请的手势,他知道这样是邀请自己起来跳舞的意思,放下酒杯,离开席位。郑誉微笑着向他致意,脸上满是同情与理解的目光。

    有内监递过两把白色木剑,时文儿接过,两人做了一个亮相,向台上致礼,又相互抱拳。郑誉笑道:“久闻时兄剑术高超,郑某仰慕的很。只可惜非武林中人,不敢与时兄比试,只好斗胆,以己所长,沾时兄一个便宜,你我二人,舞上一段,献于太后与主上,如何?”

    时文儿微微颌首作答。铿锵有力的音乐响起,循着音乐声望去,却是胡灵均灵动与洞穿一切的眼眸。时文儿明白了,刚才自己不停的喝酒,差点失态。胡灵均这是让郑誉拉自己起来舞剑醒酒来了。

    他感激的向胡灵均一笑,与郑誉二人,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众人只觉眼前的这两名男子,皆眉如墨画,水翦星眸,顾盼神飞,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斜的挂在嘴角,魅惑众生;那似睨非睨的眼波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无限风情,只有时文儿对面的郑誉,能看到他眼底深处满是冷漠。

    时文儿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了,可能宴会上醇酿的葡萄酒后劲太足,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时,见自己在一个满是绯色纱幔的昏暗的房间里,暗香缭绕,一个身姿婀娜的小婢,正在为他擦拭额头。若有似无的琴声轻轻响着,似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时文儿从榻上坐起身来,见胡灵均背对着自己,长发如瀑,披在柔软洁白的衣衫上,修长白皙的双手轻拂过眼前的琴弦。

    听到身后的响声,胡灵均抚琴的手停了下来,转过身,笑道:“你醒了?”

    时文儿接过婢女手里的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吐在身旁的盂盒里,不解的望着胡灵均。

    胡灵均笑着对那婢女道:“灵儿,不要调皮,给时先生煮些茶来。”那灵儿抿嘴一笑,退了出去。

    胡灵均呵呵笑道:“时大哥不要见怪,灵儿只是想试一试时大哥的舌头,看看是不是能试出迷药的味道。”

    “迷药?”时文儿惊愕的看着胡灵均,“你是说……”

    胡灵均点点头,叹息道:“那郑太后不怀好意,想让时大哥出丑。不过时大哥也是用迷药的高手,怎的就这么容易着了道呢?”

    时文儿默然不语。原来自己座位上的葡萄酒里是有迷药的。他连葡萄酒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又如何能尝出迷药的味道?虽然他不怕迷药,可也必须知道自己会中迷药才行啊。

    “郑誉与孔谦,如今都是郑太后的枕边人,”胡灵均徐徐道来,“赵皇后欲以秽乱后宫的罪名扳倒郑太后,可惜没有成功。今日之事,想必是郑太后的反击。”

    时文儿眼中含泪,苦笑着摇头道:“我果然没有猜错,只是有些鬼迷心窍了,差点害了阿梨。只是不知道为何郑誉要帮我。”

    胡灵均道:“郑誉王子是真正的风雅之人,与孔谦不一样。作为大长和国的王子,为了避开国内的争权夺利,才避到中原来。他不理会这些肮脏的事,也不屑于躲。”

    时文儿不屑的笑起来,道:“胡先生,你是个明白人,连这种话都要信吗?他不理会肮脏的事?那他与郑太后难道是干净的事?”

    灵儿端上茶来,胡灵均亲自捧给时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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