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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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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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像做法事这样的大的需要很多人的工作,大高观会在附近招募十几岁的百姓进行临时的训练,几十个人有一个道士来带队。

    米粒儿想钻的,正是这个空子。这事对韦幼青不难,作为出尘子的徒弟,又不是道士,韦幼青在大高观的地位超然。而且他与下面的那些道士关系不错,只要他开口,十个八个人都可以进来的。

    韦幼青也要参加,他是被郑安歌点名作为童男参加婚礼的。郑安歌明里的解释,是能被出尘子道长看中收为徒弟,那必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尽管出尘子道长已经解释过,收韦幼青为徒,纯属一种眼缘。韦幼青只是一个普通孩子,顶多比其他孩子早慧一些。

    另一个童男,则是赵伯庸的长子赵翾飞。也就是石景阳的姐姐石安慧留下的那个儿子。这也是郑安歌选中的,理由更加简单了,儿子尚公主,童男童女当然要在郑家与赵家挑选。

    可挑来挑去,除了赵翾飞,其他两名童女一名童男,都没有选郑家与赵家的孩子。

    赵伯庸当然知道郑安歌的意图,这是故意要人们不要忘了石景阳。好死不死的,那石景阳这次跟随契丹使臣一起来了洛阳。

    这契丹使臣前来,一是契丹接收了李煻岁贡,特派使臣回访,同时带来大批契丹的货物,要来洛阳进行贸易。每年一次这样的贸易,也是双方缔结友好盟约的其中一条。契丹急需从中原换回大批物资,以应付漫长的冬季。这些自然有鸿胪寺打理照管,就算石景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契丹使臣来访的第二件事,是参加渭城长公主的婚礼。这本是契丹王表示亲近的一个善意之举,并且为此送上丰厚的贺礼。当两国谁也吞不下谁时,这样的友好非常有必要。

    只是,如此一来,石景阳也会参加婚礼,若是这个人在婚礼上出现,再加上赵翾飞,想让人们忘记那切肤之痛都难。

    赵伯庸不愿意再见石景阳,石景阳自然是不想踏入洛阳半步,可契丹王偏偏要派自己跟随使臣过来,理由是充当翻译与向导。

    石景阳心里却明白契丹王的真实目的,自己占了新州,虽然表面上归入契丹,可实际上却是一个独立的王国。这让契丹王怎么能忍?石景阳暗想,那契丹王只怕暗自希望自己死在洛阳才好。

    现在看契丹王这一任命当真的英明,石景阳一来,郑安歌必定是要利用他来打击赵伯庸,郑家与赵家,也就是圣武军与护圣军之间,如干材烈火,大有稍稍摩擦即有熊熊燃烧之势。

    允王府里,赵伯庸正与李岳华密谋。

    李岳华笑道:“赵相的意思,是不想石景阳出现在洛阳?那为何不让河东镇的人暗中做掉他?”

    赵伯庸摇头道:“王爷所言,赵某岂能不想?只是这个契丹使臣,知道自己带了石景阳这个活宝深入中原,必然会引来这暗中的刺杀,防卫做的特别好,我的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们。”

    “依你之见呢?”

    赵伯庸四下看看,确信无人,才低声说:“王爷,他们只有进入皇宫,才能彻底从那龟壳里钻出脑袋来。”

    李岳华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想在皇宫里下手?若是失了手……赵相,皇宫里同样高手如云,巡防司的雷子遍布每一个角落。”

    “那不一样,”赵伯庸道,“皇宫里是皇后娘娘的地盘,她虽然现在不能出门理事,可实际上皇宫里的运转,依旧是她在操持。”

    李岳华听了,不由想起时佳儿,劝道:“皇后娘娘还是要调理好身子,这样才能多为为主上诞育皇子,太过操劳了,总归不好。”

    赵伯庸点点头,道:“多谢王爷挂心,有陈医女陪着皇后娘娘,为她调理身体,应该无碍。”

    李岳华没再说什么,妇人之事他也不懂。两人又继续密谋如何对付那即将来到洛阳的石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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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有来无回

    实际上赵离梨的情形却并不像赵伯庸说的那么简单。仙人投胎,听起来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情,可大都因为仙人命太硬,会发生克死爹娘的事。

    赵离梨若不是有陈雅淳的精心调养照料,大概会与宝璐的情形差不多。赵离梨感陈雅淳的救命之恩,与她结为异性姐妹,并让李桃夭认陈雅淳为义母。

    身处这处处都是陷阱的皇宫,又得罪了郑太后,桃夭公主是仙是妖的争论赵离梨也是有所耳闻。因此,即使是月子里,赵离梨也不敢松懈。

    这次哥哥派人送来的信更让赵离梨忧心不已,自己舍弃幸福,嫁进皇宫,又是为了什么?若是赵家有失,哥哥有失,那自己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赵离梨想起时文儿那日痛苦的样子,就心疼不已……她微微叹息,眼泪也掉了下来。就让他以为自己变心了好了……她甚至为了讨好郑太后把他瓷瓶里面的药送给了郑安歌,这种药听说非常难得,被这种蜂獒蛰了会死的……赵离梨摸着被她藏于衣襟深处的瓷瓶,内疚自责不已。

    还有他始终没有说清楚为什么他会少了一截手指……是不是有人害他?

    赵离梨正自胡思乱想,转眼瞥见延雪走进门来。想着这是时文儿的家里人,不由得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接过延雪递过来的补血养颜汤,慢慢的喝着。

    喝过汤,又接过女儿来逗弄了一会儿,翻看女儿的屁股,那个五星胎记清晰可见。赵离梨把脸贴在女儿的柔软的小脸上,心里柔软的想哭。既然女儿注定不平凡,那就让自己这个做娘的来把她推上去好了。

    赵离梨把女儿递到奶娘的手中,打起精神来,又重新看了看哥哥的信,摈退其他人,对延雪细致交待起来。

    为了女儿,赵离梨想着,自己绝对不能被打败,看哥哥的意思,这次,他们是准备让那石景阳不仅仅是不能参加公主婚礼,这个人是哥哥的心病和短处,他躲在契丹也就罢了,既然来了洛阳,就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公主大婚这天,有些异样的暖和,大安宫里的积雪似乎有了融化的迹象。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大地,一簇簇的腊梅迎风开放。再加上那些枯树枝上都挂满了红绸,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大高观选送的“道士”经过几天的调教,又提前在皇宫里进行过彩排,今天一早,就有接人的内监过来,把这些“道士”们接进皇宫。

    韦幼青也随着这些人一起被接入宫,安置在渭城长公主居住的沁芳斋。那里已经有三个孩子在等候,他们四个,是负责跟在公主后面,为公主提起长长的衣摆。

    这自然也要经过彩排,按着公主仪仗行进的路线,走了一趟又一趟。彩排时前面穿着礼服的肯定不是公主,而是由宫中奴婢代替。这样一趟又一趟,怕累着公主。

    四个孩子中的两个女孩子也没有彩排完全程,因为累的走不动了。唯有韦幼青与赵翾飞一直默默的坚持,韦幼青更是把这一路所及的宫室及职能都记在脑子里。

    左顾右盼间,韦幼青只觉头皮发麻,似乎有一双凌厉如刀的眼神盯上了他。他急忙四顾寻找,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韦幼青暗自吐了吐舌头,宫里的眼线传出消息,因为郑安歌的坚持,皇帝同意巡防司调查雷州时家与朱樑皇族的关系。岭南铁板一块,且离洛阳这么远,巡防司的势力难以渗透,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早就抹得干干净净。允王倒是不担心巡防司能查出什么。

    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自己并不干净。义父这些天藏在王府不出来,任你查去。就算是巡防司,没有坐实了的证据,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也不敢进允王府拿人。

    韦幼青做了童子却不能藏起来,他自持轻功了得,一般的成年人都追不上他。心里并不害怕,大不了就跑。可巡防司的人都是追捕的高手,所以米粒儿的人混进皇宫,又增加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暗中保护韦幼青。

    这两天彩排,混进宫里的米粒儿、穆沙与阿七等人,该去的不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米粒儿与自己脑海中的洛阳皇宫进行了比对,这大安宫,还是昔日的大安宫,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米粒儿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安宫,暗暗的下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助辰王李承宇入主这片宫殿,入主中原。

    米粒儿也有与韦幼青相同的脑袋发麻的感觉,他摆出一张懵懂好奇的脸,四处搜寻异于常人的眼睛。

    米粒儿视线所及,在场的身穿内监服和侍卫服的人群里,至少有七八双这种做暗事的人的眼睛。这样的人生活在黑暗里,目光比一般人的明亮,想遮也遮不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隐藏自己的眼睛,发现别人的,是米粒儿这些人在新岛训练的课程之一。韦幼青甚至李承宇本人,都学习了这种类似读心术的课程。

    所以,就算是目光相接,在巡防司的眼睛里,这就是一群初入皇宫的孩子,不这样傻呵呵的东张西望反而不正常了。

    今个儿是公主大喜之日,这些道士都是大高观送进来的,没有人愿意触霉头,一些小门小户家里的孩子而已,尽管这样东张西望不对,可所有的人都懒得去制止他们。

    去茅厕的穆沙回来,走到米粒儿的身边站好。悄声说:“来了。路边席棚。”

    米粒儿点点头,游行队伍开始移动,他们这些道士走在仪仗队的后面,拂尘清扬,嘴里念念有词,清一色水嫩的半大小子,因是公主大婚,专门做了杏黄色的带着金线的娇嫩的道袍,看起来如刚刚抽新芽的细柳,颇有几分春意。

    米粒儿边往前走,边用眼睛余光扫视道路两旁席棚里观礼的人。

    在专为契丹使者准备的席棚里,一个面色苍白,手有些神经质的发抖,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的年轻汉人,进入米粒儿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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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二章 黄雀在后

    米粒儿冲着身旁的阿七点了点头,阿七如金蝉脱壳一般,从自己宽大的道袍里瞬间遁地,米粒儿适时的扶住他留在地上的壳,因阿七身量偏矮,高大的米粒儿拉着这个壳继续前行,因有四周的其他孩子的掩护,没有人注意到道士队列里有一个人不见了。

    身穿内监服的阿七出现在契丹使臣的席棚旁边,有内监端上茶果,阿七不露声色的打了一个手势,那内监亦不出声,把茶果递给了阿七。

    阿七端着茶果走进席棚,按次序挨个给契丹正、副使及随员上茶果。

    待走到石景阳身边时,阿七恭顺的低着头,若无其事的把茶果一一奉上。刚要起身,石景阳一把抓住了阿七。他先是翻看了阿七的手,然后冷冷的说:

    “挨个儿尝尝。”

    “是。”

    阿七恭顺的行礼,跪坐于地,拿起几上事先摆好的银筷,把那些茶果挨个儿尝了一遍。然后把筷子原样放好,站起身来,恭顺的低头后退。

    石景阳神经质的盯着阿七,见他没有异状,这才回过头来,却没有吃几上的茶果。

    正使见他这般做派,心中鄙夷,就算是怕死,这些茶果不吃便是,拉着一个小内监吃了个遍,自己还是不敢吃,何苦来哉?

    正使拿起一块点心,边吃边对后面的随员笑道:“这中原的点心,就是好吃。”他睨了一眼石景阳,“可惜有人不敢吃!”

    石景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听正使问旁边立着等着传唤的阿七:“好吃吗?”

    阿七急忙答:“回使君,好吃。”

    阿七稚嫩的声音带着人畜无害的单纯与生涩,石景阳刚才翻看阿七手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连个小孩子都防备,这让正使觉得更加好笑。

    茶果献毕,又有内监端过洗手的水来,直接端到了每个人面前。阿七上前,帮忙收了各使臣面前的茶果。

    石景阳因没有吃东西,挥挥手把身边端水的小内监轰走,阿七这边也收了茶果盘子退下。

    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连石景阳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今天是太后最疼爱的渭城长公主大婚,谁会在这种时候杀人?

    眼看前面的仪仗走完,后面就是公主銮驾,送亲的群臣就跟在公主的车驾后面。石景阳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腿脚,突然觉得肚子下坠,他本来想忍一忍,却怎么也忍不住了,急忙站起身来,让旁边侍立的内监带他去茅厕。

    内监带他来的茅厕,是为了这次婚礼专门为外客搭建的临时茅厕,建在了一个荷塘的上面,虽然此时是冬季,可由于天暖,再加上人工破冰,荷塘里面莲荷的枯枝全部倒向一边,倒是有几番别样的风情。

    茅厕用竹木搭起,上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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