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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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 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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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永昶看了一眼韦幼青阴沉的快要拧出水的脸,继续往下讲:“上次妍姑娘的事,想是岳姑娘被慎澄卫给盯上了,她刚一住进洛阳别院,就有慎澄卫的人上门抓她……”

    “慎澄卫上门抓人?”韦幼青听出许永昶的故事里有不合情理的地方,疑惑的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慎澄卫?”

    许永昶一怔,不解的说道:“是洛阳别院的人说的。”

    韦幼青却知道慎澄卫的人如果公开抓人,不会说自己是慎澄卫,一定要说自己是禁卫军的。许永昶不知道这个,自然没有发现这个破绽。

    韦幼青也不点破,示意许永昶继续往下说,“后来呢?爹爹是怎么出的事?”

    “时先生那时正好在洛阳别院,想帮着无朋山庄的人劝岳姑娘回家,谁知那个慎澄卫的人上门来抓岳姑娘,时先生不许,然后就……”

    许永昶的眼圈也红了,他心里替时文儿不值,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想不到却是为了好友的这么一点家务事,竟让谷米教首把命搭上。

    韦幼青亦是悲从中来,他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悲愤,将眼泪忍回肚子里,问道:“青青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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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六十五章 发泄

    “岳庄主亲自来将她抓回了洛阳别院囚禁起来。”许永昶低声道,“岳庄主说,对不起时先生……”

    韦幼青松了一口气,还好岳青青没有被慎澄卫抓走,不然……不然什么呢?韦幼青再次悲伤的不能自已。不然会连累一大批人?可义父已经死了!

    韦幼青再次回到冰棺前,从来到这所棺木前开始,他就不敢抬头,不敢看冰棺里的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悲伤,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可是……出格又怎样呢?义父已经死了!韦幼青强迫自己去看躺在冰棺里的时文儿,去看父亲安详的脸。

    父亲去的很宁静,他应该是觉得自己还上了昔年欠下的债吧!韦幼青跪在冰棺前,想把手伸进冰棺去,最后摸一摸父亲的脸。

    直到他看到父亲脖颈儿上那一抹细微的红印,正是这道几乎看不见的伤口要了父亲的命。

    正如花慈阳所言,这是慎澄卫的千叶软鞭。

    韦幼青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看父亲的脸,却又强迫自己去看父亲的脸。他害怕看见那里真的有千叶软鞭的痕迹,他怕父亲真的死于慎澄卫之手。

    无论找一千个还是一万个破绽,这道鞭痕慎澄卫以外的人根本不会使。即便他手里有鞭子也不行。

    韦幼青为自己的怯懦而不齿,自己凭什么笑话岳青青愚蠢?她为舅舅报仇,至少是把出卖舅舅的妍宝儿弄死了!他又算什么呢?

    韦幼青这么想着,一转身出现在大安宫东明殿。他要去找李承宇问问,父亲犯了何罪。慎澄卫又是凭什么去抓一位三品将军的妹妹,父亲作为允王府的长史,有没有资格替这位好友的女儿问一问。即便没有资格,是不是就一定要死。

    李承宇不在东明殿里。水狸站在东明殿大殿的台阶上,看到韦幼青出现,急忙上前来迎接。他低声说道:“陛下请韦侯爷略等。”

    韦幼青一惊,李承宇竟是知道自己今日会来。水狸看透了他的心思,道:“自打知道侯爷回来了,陛下每天都在等着侯爷进宫。”

    韦幼青浑身发冷,他为李承宇找的一切借口,一切理由都被李承宇自己丢掉了。

    他想过此人有可能是慎澄卫的内奸,做下此等恶事为的便是嫁祸慎澄卫。或者是有那别有用心者,故意挑拨他与李承宇的关系……

    如今看显然都不对。李承宇分明是想到了自己会来找他,李承宇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一个最大的可能便是,李承宇让慎澄卫杀了时文儿。

    为什么李承宇要杀死时文儿?莫非他怀疑时文儿的身份?假如真是这样,可为什么只有时文儿死了呢?

    韦幼青这么想着事情,水狸守在一旁一声不吭。韦幼青知道这层层叠叠的大殿里面太容易藏下一个偷听之人,故而也不问他什么。

    过了许久,李承宇才从大殿屏风后转出,韦幼青急忙站起身来相迎。却见李承宇素衣素冠,韦幼青有些猜到他为谁穿孝,心下愕然又戚戚然。

    两人依旧是独处时的老样子,一几二人,相对而坐。

    李承宇首先打破寂静,低声说道:“幼青,舅舅的事……哥哥心里也很难过……”

    韦幼青这时才确定李承宇这身孝服竟真的是为义父穿的。他察觉李承宇脸上的悲凄并不是装出来的,李承宇自小对时文儿都很是尊敬。

    韦幼青道:“是。”

    李承宇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韦幼青,隐忍的怒道:“你想说什么?说是哥哥杀了舅舅?你今天这么怒气冲冲的进宫,要杀了哥哥为父报仇?”

    韦幼青心里的悲恸大动,眼前接着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贯平和的心境让他却不像李承宇这么激动,依旧用他低沉的,却有些嘶哑的声音答道:

    “陛下这么说幼青,是说幼青试图谋刺君上,是那不忠不孝之辈吗?”

    李承宇却抓住了韦幼青的语病,冷笑一声道:“谋刺君上只是不忠,何来不孝?”

    韦幼青觉得自己被李承宇逼入了墙角,李承宇也正是要把他逼入墙角,让他不要再这么不温不火的说话。眼前的情势,李承宇宁肯韦幼青举着剑进来要杀死他为父报仇。

    韦幼青的呼吸急促起来,喉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时文儿的种种在他脑袋里不停的闪过,他鼻子一酸,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当然不孝!我爹爹死了!我却只能跑到这里来,只能要陛下一个说法!为什么要杀我爹爹!只能求着陛下的说法能过得去我的心!可爹爹就是死了!他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韦幼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语无伦次又毫无章法。

    李承宇却觉得很是畅快淋漓,这么多年,这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终于又回来了。

    他静静的坐着,平静的看着眼前歇斯底里大哭的韦幼青。水狸远远的站在门口,像死了一般充耳不闻。大殿外的侍卫们露了露脑袋,又都缩了回去。

    韦幼青继续语无伦次的发泄着心里被憋到极致的哀伤:“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李承宇等着韦幼青发泄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依旧没有说话。韦幼青说到最后,竟觉得很是疲累,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等韦幼青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掌上了灯。他身穿柔软的睡衣躺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空气里有淡淡的安息香的香味。

    韦幼青轻舒了一口气,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

    水狸打起轻柔的帷幔,用他特有的温柔婉转却又绝不是女声的声音说道:“侯爷醒了?要不要喝些水润润嗓子?”

    韦幼青冷冷的看着水狸,他走进这座皇宫,只喝过水狸递过来的茶。这是他对水狸的信任,如今看来,周围的人都不可信。

    “什么水?”

    水狸在韦幼青凌厉的目光注视下有些畏怯,他柔声答道:“只是能让侯爷好好歇息的水。”

    韦幼青知道水狸回答的是他前番喝下的水,而不是现在要端上来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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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六十六章 你信吗

    “又是那个什么实话丸?”韦幼青怒不可揭,召出寒铁剑指向水狸的咽喉,“你敢!”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对李承宇说了什么,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少不得一场腥风血雨再也无法避免,那就先杀了眼前这个叛徒再说。

    水狸跪倒在地,却并不惊慌,道:“不是侯爷想的那样!这是陛下自己常吃的药,是钦天监正进献之物。陛下觉得吃了很是管用,牵挂侯爷这些日子必定无法安寝,这才让奴婢给侯爷吃一些。”

    韦幼青瞪着水狸,感觉自己现在确实身轻目明,不是当日所见到的慎澄卫实话丸的药力。他的剑渐渐的垂了下去,心中却被另一种担忧所占据。

    “陛下常吃这种药?”韦幼青担忧的说道,“把药拿过来给我看看。”

    水狸见韦幼青眼中的杀意没有了,松了一口气,见他吩咐自己做事,急忙站起身来去拿药。

    这是一种黑色丸药,药丸黑中带金,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韦幼青将药丸掰开,放在鼻下闻了闻,看出里面的确有实话丸的配方。

    只是这种药与实话丸的凶狠霸道不一样,走的是让人放松的路子,通过说出心中积怨从而放松身心,继而达到安眠的作用。

    韦幼青轻舒了一口气,问道:“我刚才对陛下很无礼吗?”

    水狸知道韦幼青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故而笑着答道:“没有,这种药只是让人说出心里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侯爷心中没有对陛下的不敬,自然就不会说出对陛下不敬的话来。”

    韦幼青也明白水狸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心中没有做不该做的事的想法,自然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韦幼青点点头,心里却是对自己的心意充满了疑惑。没有做“不该做的事的想法”?

    他兴味索然的将药丢在一边,想着自己这么大闹一场却依然不知道义父是怎么死的,李承宇什么也不说难道是默认?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竟在这里关心杀父仇人的死活,真是可笑可怜至极。

    “陛下去哪里了?”

    “陛下在前殿召见勇将军,稍晚些会到这里来。”

    韦幼青惊讶的抬起头来,瞪着水狸问道:“勇将军?观澜回来了?”

    水狸答道:“是的。”他抬头看了一眼韦幼青,又接着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勇将军是来给时先生送葬的……”

    韦幼青心里很是担忧,他急忙让水狸取来自己的衣服换上,要去前殿看看。这时才发觉身上的睡袍竟是楚地纺布场特地为李承宇进献的睡袍。

    这种睡袍的材质由蚕丝与棉花内绒交织而成,上面有专门织的图案,正是李承宇喜欢的并蹄莲花。

    要知道这种隐形的并蹄莲花不是用针线绣在上面的,而是在织布时由织匠计算好了,用丝线拼凑而成,并不能大量生产。

    韦幼青不知为何,抬起手臂嗅了嗅这件睡袍,果然,睡袍上面有李承宇爱用的澡豆的清香。

    韦幼青心里顿时乱如麻,竟然想再去吃一粒那种黑色药丸。他顿时警觉,急忙精心凝气,将这种欲望压了下去。

    韦幼青重新拾起他先前丢掉的药丸,仔细的碾碎了在鼻子间嗅着,认真的说道:“水狸,不要让陛下吃太多这种药,会上瘾。”

    水狸却没有答应韦幼青这句吩咐,李承宇发自内心的愉快声音却在背后响起:“幼青,你可睡好了?”

    韦幼青没有想到李承宇这么快就回来了,想着自己现在必定是蓬头垢面又穿着睡袍,很是不敬,急忙整了整头发与衣袍,要对李承宇行礼。

    李承宇笑着扶住了韦幼青,拉着他一起在案几旁坐下,笑道:“在内室就不要这样多礼了。”他看了看韦幼青手上的药丸,笑道,“田薰倒是对我说过,这药吃多了不好。”

    李承宇说完,又吩咐水狸去端水来给韦幼青洗干净手。

    韦幼青这时才想到,这间屋子应该是李承宇的寝宫,且还是内室。眼前李承宇神情甚是亲热,又有水狸在旁,自己又穿着李承宇的睡袍……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想不多想都很难……这些都让韦幼青顿时不自在起来。

    可韦幼青也不好直接站起身来告辞,只好继续说药丸之事。这种药丸药效这么好,竟然让自己睡了这么久,有人给自己换衣服都不知道。

    这幸亏是在皇宫,若是在外面碰到歹人,被人一刀宰了不过是睡梦中的事情。

    “陛下,这种药药力太猛,又容易成瘾,还是不吃为好。若是陛下睡不安稳,多修习龟息功,比吃药强上许多。”

    李承宇没有说话,他在欣赏烛光里的这个人,忍受着爱而不得的煎熬。韦幼青自认为自己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可李承宇见惯了韦幼青威严端肃的样子,眼前这个样子却是许久未见。

    且听他说出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爱护,全然没有了刚才发疯怒吼的样子。李承宇抑制住快要满溢出来的宠溺,温柔的笑道:“好,我听你的,不吃这个。”

    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宠溺,让听者心软心动。韦幼青又一次慌乱起来,他强迫自己想着义父十有八九死于眼前这人之手,炽热的心才渐渐的冷了下来。

    李承宇见韦幼青的脸色转冷,明白他的心思,柔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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