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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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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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娇媚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时先生来了?快里面请。”

    抬头一看,却是“好再来”酒楼的老板娘,媚眼如丝的看着时文儿,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大娃娃。

    韦幼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急忙扎挣着下地,把身上那件差点绊了自己一脚的披风解下来,还给时文儿。

    老板娘见状,一边忙着打起帘子,把他们父子让进店堂,一边笑道:“今个儿起风了,小郎哥原是穿得少了些。奴家这里,倒是有一件簇新的斗篷,这就去给小郎哥拿来。”

    “好再来”酒楼是一个二层的酒楼,一楼是大厅,大厅里面有一行三个人,为首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看起来二人皆有个三十多岁的年纪,男人赫然正是时文儿初上岛时的那个中年文士。

    男子高高胖胖的身材,红光满面,一双笑眼,嘴角亦是上翘,像是随时都会笑起来的样子。

    那女子长着一张饱满的鸭蛋脸,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

    在大厅的东侧,是一溜半开式的雅间,门口和大的几乎垂地的窗棂上都垂着纱帐,如果不打开的话,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却因朝外就是太湖,却比楼上的全雅间更舒服一些。

    绎心就等在最里面的那个半开式雅间里。远远的看见时文儿与韦幼青进来,绎心原想高兴的迎出门,可又想起时文儿居然不吭不声的就纳了绿萝为妾,珍珠岛上的人竟然还传说绿萝是正妻,这让绎心心中说不出的不快,把脸朝外看风景,装着没有看见时文儿。

    时文儿跟随老板娘的指引走进雅间,绎心无法再装,做出刚刚看见时文儿的样子,站起身来见礼。

    时文儿看着千娇百媚的老板娘走远,自顾自的走到座位上坐好,这才讥嘲的冲着绎心一笑,嗤之以鼻道:“行了,你是我养大的,就别在我面前耍幺蛾子了,早看见我了对不对?你又哪根筋不对了?”

    绎心无言以对。赵离梨马上就要大婚,时文儿纳个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说赵离梨是自己什么人?这般的替她说话没有道理的很。

    绎心讪讪的说:“哪里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觉得今天太湖的人多了许多而已。”

    韦幼青听他这么一说,趴在凳子上朝外看去。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完全放晴了,太湖上的迷雾已经完全散去。太湖上有许多的渔船和鱼鹰,来来往往的喊着号子正在打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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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五章 鱼纹对剑

    他说:“真的呀,刚才没有这许多人打渔的。”

    时文儿听了,却是一惊,与绎心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二人一起站到窗边,向外望去。

    太湖上平时的确有很多打渔人,可如今的这些打渔人中却有很多与旁边的人不一样。这些渔人手里簇新的渔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可船上空空如也。没有鱼鹰,更没有鱼,这些“渔人”眼中所见,也不是手里的渔网,而是周围的人。

    这些人似有人引导,陆陆续续分散着向太湖深处而去,又极快的消失在浓雾里。湖面依旧平静的很,若不是三人仔细盯着这些可疑的打渔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这时,门外老板娘千娇百媚的声音大老远就传进来:“两位客官,您要的菜来了!”

    时文儿和绎心莫名其妙的回头,这老板娘用得着这么远就叫唤吗?接着见老板娘端着一大盘蒸鱼走进来,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件小斗篷。

    韦幼青托着小脑瓜看着老板娘布菜,这老板娘见这小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媚笑着用青葱一样的玉手,非常体贴的把斗篷披在韦幼青的身上。她还想亲热的拍拍韦幼青的脸颊,却被韦幼青躲开了。

    老板娘却不在意,依旧媚笑嫣然,娇声道:“不打扰几位看风景了,有事尽管叫奴家就是。”说完,如杨柳扶风般摇曳多姿的离开。

    韦幼青斜睨着眼睛看她走掉,用小手在眼前来回的扇风,把老板娘留下的香粉气扇跑,可刺鼻的香粉味儿还是让他打了个喷嚏。

    时文儿把老板娘带来的那个斗篷打开,要给韦幼青披上,韦幼青却躲开了,不屑的指着门外说:“爹爹,那个女人刚才就进来了,见咱们站在窗边往外看,又退出去装模作样的呼喊着进来。”

    时文儿与绎心面面相嘘,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韦幼青却“嘿嘿”的咬着嘴唇看着时文儿笑起来,时文儿见他双手藏于背后,趁他得意的忘乎所以,一把将他的左手抓到前面来。

    韦幼青的手里,是一把短剑。

    时文儿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去抓韦幼青的右手。韦幼青情知逃不过,干脆自己乖乖的交了出来,又是一把同样的短剑。

    这一对剑俱为铜把手,剑柄上雕刻着鱼形的花纹,看起来有点像吉阿水身上的图腾。在剑柄的最下端,镶嵌着紫黑色的水晶。刀鞘亦是铜制刀鞘,刻着与剑柄相同的鱼形花纹。

    韦幼青打开其中一把剑,森森的寒光透出,铮铮作响。剑身光鉴照人,映出韦幼青嫩白的小脸。

    韦幼青冲着剑身上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刚才我就是用这把剑看见那老板娘进来的。”

    时文儿有些慌乱的伸出手,把韦幼青手里的两柄剑收起来,气恼的说:“你怎么能随便翻我的东西?”

    韦幼青的小眉头又皱起来,“我哪里翻你的东西了!分明是你把剑藏在披风里,我才能拿到!”

    绎心见这剑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对,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他哂笑道:“这是让我带给赵姑娘的吧!她要是问起你的新婚娇妻是不是也有份,我要怎么说?”

    时文儿瞪了绎心一眼,不悦道:“这是我答应了给阿梨做的,现如今她嫁我娶,也是以前就会知道的结果。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很有趣吗?”

    绎心见时文儿横眉冷对,暗自撇撇嘴,没敢再说什么,讪讪的伸出手要把短剑收起来,韦幼青却抢着将其中一把藏进靴筒,耍赖的看着时文儿,咧着嘴陪笑脸:“爹爹,给我一把嘛!”

    时文儿这本是按着阿梨的要求,给自己与阿梨打造了这一对剑,原本是打算给阿梨一把,自己留一把做个念想,谁知却又娶了绿萝。绿萝偏偏是对自己一往情深,一片真心不能相负。

    时文儿本就纠结,如今见韦幼青要自己的这把剑,心里不由暗自叹息,“这是天意吗?终于到了该割舍的时候了吗?”他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空,惊异于自己与绿萝成亲以后这许多日子,竟然没有打过雷,他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韦幼青见爹爹点头,欣喜的拿出那把五寸长的短剑,在地上挥舞起来。绎心右腿一伸,即插入韦幼青的双腿之间,韦幼青收脚不住,眼看就要摔倒。

    绎心顺势抓住韦幼青右手,把他扶住,韦幼青虽依着他的手站住了,却觉手上一疼,旋即松手,短剑接着落入绎心之手,绎心一翻手腕,短剑就架上了韦幼青的脖子。

    绎心呵呵笑着,把短剑收起,还给正红着眼睛瞪着自己的韦幼青,道:“幼青,你不会用剑,拿着这利刃只会给别人提供武器,要它做甚?”

    他斜睨了一眼正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时文儿:“人家又不是给你做的,自己去讨,多没趣。”

    韦幼青却扭股糖一般,顺势赖在了绎心身上,不依不饶的嚷嚷着:“那你教我怎么用这短剑嘛!先教我你刚才是怎么夺我的剑的,快些的嘛!”

    绎心被他纠缠不过,见时文儿回过头,神色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带韦幼青到酒楼外面的开阔地带,二人一递一式练起武来。韦幼青虽然没有太多的练武基础,胜在身子灵活,又有时文儿和年青云教他的一些轻功的基本路子,辗转腾挪之间如一只灵活的白狐,煞是好看。二楼雅间的人在窗户里看到,纷纷喝起彩来。

    时文儿正站在窗前看他们二人练剑,只听身后门帘轻响,时文儿再回首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已经走进纱帐。却正是在大厅吃饭的那三人中的一个,他施施然的走到时文儿面前,拱了拱手,指了指大厅上的那一桌,轻声微笑着说:“我们家主请时先生赏脸一叙。”

    时文儿眼睛眯起来,笑道:“可我不认识你们家主。”

    纱帘再次被掀开,一个绰约多姿的身影走到少年背后,拍了拍少年的肩。正是那一男一女中的中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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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罔顾伦常

    那女子冲着时文儿莞尔一笑,不等时文儿开口,自顾自的坐在了时文儿的对面,笑意盈盈的对少年说:“阿意,去让掌柜的再上两壶上好的花雕,有好菜尽管添来。”

    阿意答应着离开,妇人转过脸,微笑着看着时文儿颌首示意。时文儿不声不响的坐下来,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这女子却甚是乖觉,她不等时文儿开口,即回答了时文儿心里的问题:“奴家姓吴,那一位,”她指了指外面坐着的那个,时文儿曾经见过的中年文士,“是奴家的哥哥。他是楚国马丞相的家臣。”

    “马丞相?”时文儿的眼睛眯起来,回忆着这个听起来非常熟悉的称谓,嘴角上扬,咧嘴笑起来,“怎么听起来颇有故人之感呢?”

    “正是,”吴娘子温婉的微笑着,“时先生觉得像是故人,却是不假。时先生在几个月前的容州,不是刚刚见过马公子吗?”

    时文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他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正是。”目光一闪,再次轻轻的笑起来,“莫非,吴娘子就是那瑶酒坊的管事娘子?”

    吴娘子却没有掩饰身份的意思,她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说:“先生猜对了,奴家就是瑶酒坊的管事娘子吴正卿。”

    说到这里,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温婉的平视时文儿,一双美目写满了疲惫与哀怨,悲声道:“也是杰正羽的正房妻子。”

    时文儿吃了一惊,“杰正羽”这个名字,自从朱樑国破,与“叶齐光”三个字一起出现在巡防司的重金缉拿名单里,又一起作为死人被销除。如今已经再也没有人提起。

    杰正羽与叶齐光是师兄弟,杰正羽家是岭南望族,当年师兄弟一南一北,时文儿只知道杰正羽娶妻生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师兄正妻。后来听说杰正羽的妻子在国破之时就不见了,没想到她一直躲在容州。

    “当年国破之日,夫君不甘心就此投降,我们夫妻在这太湖并肩作战,抵抗李煻。”吴正卿见时文儿露出惊疑之色,平静温婉的声音徐徐道来,“李煻悬赏千金买我夫君项上人头。不要说沙陀人,连那么多昔年的朱樑旧袍泽都杀至太湖。正羽吃了那李岳华一剑,落入太湖,多亏孔阳那孩子搭救,才大难不死。正羽索性佯装落水身亡,将奴家送回岭南,在杰家的酒坊里充当管事藏起来,他则带着人,在太湖落草为寇。

    后来,李岳华又到了岭南,杰家怕不能见容于他,变卖家产远走他乡,奴家不想丢下正羽,就留了下来。”

    吴正卿的声音开始哽咽了,“后面的事,时先生想必都知道了。想不到正羽竟然被徒弟迷惑,要娶徒弟为妻,这样罔顾伦常,停妻再娶,如今,却又让奴家如何是好!”

    时文儿静静的看着吴正卿伤心落泪,摇头叹息一声,为难的说:“师兄这么做,确实有违礼法,只是这是师兄家事,我这个做师弟的,也不好多问……”

    吴正卿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明了的冲时文儿笑了笑,声音依旧低沉悦耳,她说:“是的,奴家明白。不过,奴家想,若是国事,时先生是不是就要过问了呢?”

    “国事?”时文儿无奈的苦笑,“哪个国的事?既然娘子是师兄正妻,就应该明白,对时某来说,这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国事?”

    吴正卿一笑,说:“那时先生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推倒瑶酒坊?还有,吕梁君何许人也?”

    时文儿心里一动,却不露声色的笑道:“吕梁君?容州判司?”

    门外传来脚步声,吴正卿停下不说,只见还是刚才那少年,端着花雕和几盘菜进来,说:“今天这酒楼来了好几拨客人,店家说楼上的雅间全部都坐满了。厨屋里的菜供不上客人吃,我只好自己等在厨屋外面,看到做好了的菜,先抢在手里再说。”

    吴正卿爱怜的看了看少年,接过他手里的酒菜放在桌子上,又给时文儿倒了一杯酒,温婉的对少年说:“阿意,去吃饭吧,别总照顾我们,一个菜两个菜的,什么打紧。”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时文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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