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字？‘成’字好，成功嘛！”梁成哈哈大笑，“自成，你准备了多少套这样的衣服？为什么会是这种颜色？”
“这样的服装，我已经装备了千余套，而且还在赶制，目前只能分发给枪手们，其余的士兵，还有可能需要肉搏，暂时不能褪下明光铠，”李自成品了口茶水，又道：“至于这颜色嘛，茶绿相间，与山间林木的背#景，十分相似，西宁、陇右都是多山，便于士兵们隐藏形迹，当然，统一的着装，士兵们看起来更有精气神，又可以与朝廷的军队区别开来。”
“自成，真有你的！”梁成原先的担忧，渐渐消失了，自成要思考的东西，远自己要多、要远、要细，他都不担心，自己还担心个鬼？他哈哈大笑，“这样的物事，你还有多少？”
“这一类的物事，暂时只有这么多，但还有一样东西，需要与成商量，这也是我找你过来最主要的目的，”李自成笑道：“次从甘州回来，梅之焕向我提出建议，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在西宁开设‘天命都督府’！”
“天命都督府？”梁成的第一反应，“天命”，也是“受之于天”的意思，为西宁军正名，“天命”二字，在汉人，能够深入人心，又能让他们心安理得地跟着西宁军走，至于“都督府”，应该由自成担任大都督，其实，自成已经是西宁军实际的最高军政领袖，早该设立大都督府了……
李自成含笑道：“成的意思……”
梁成勃然道：“自成，西宁军即将东进陇右，实在没必要在朝廷面前藏着掖着了，如果自成还顶着千户的头衔，下面的兄弟们如何升职？再说，以千户的身份管理民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哈哈，成的意思，与梅之焕老先生如出一辙，”李自成大笑，“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打算在西宁开设天命都督府，秉承天主的旨意，自命为大都督，为兄弟们腾出提升的空间，原先的七大百户，提升为七大千户，各主官同时升职为千户，至于以后，看他们个人的军功了。”
“在战争之前，先给主官升职，必将激发他们的斗志，自成，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天命都督府？它的构架如何？”
“时间嘛，得等到黄铜运至西宁之后，在东进陇右之前，驻扎西宁的主官们，直接升职为千户，而驻扎在外地的主官们，将以飞鸽传书的形式，知会各个主官。”
“……”
“至于它的构架，在大都督之下，暂时设立主管钱粮的民事官和主管军事的兵事官，成说说，这兵事官，由谁出任较合适？”
“杨肇基，”梁成几乎不假思索，“他身为甘州总兵官，知兵多年，如果用他为兵事官，自成不仅可以少操心，还能吸引朝廷的武将加入西宁军！”
“他？成认为他是最合适的 人？”李自成含笑道。
“属下实在想不出还有他更合适的人选，”梁成思索片刻，终是摇摇头，道：“难道自成心目已经有了人选？”
“杨肇基懂军事，战场也许不是一把好手，但对军的队掌控，不会犯最低级的错误，”李自成笑了笑，也是摇头，“但他并不适合出任兵事官，一者年龄太大，习惯了原先的体制，现在脑子很难急转弯，二者，甘肃镇全是军户，是西宁军未来重要的兵源地，士兵的预备役，还是离不开他。”
梁成抬起双眼，道：“那自成的意思……”
“沈道，现在主官匠作坊的沈道！”
“沈道？他？”梁成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愕然道：“沈道在原先的西宁卫里，威望不足！”
“连你都想不到，那沈道自然是想不到了，”李自成淡然道：“如果他突然接到这样的任命，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像你一样专心细致地工作？”
“这个应该不错，”梁成讪讪一笑，道：“可这样一来，总会有人对这个任命不满！”
“成的担心，也有道理，不过，最好的武将，不是留在都督府，而是在战场建功立业，”李自成打趣道：“我留意过他在匠作坊的事情，几次去匠作坊，他都在外奔波，晒得跟成一般黝黑，现在是西宁军发展的关键时期，不能像朝廷的老爷们那样，总是待在衙门里享福，这个沈道，倒是符合眼下的用人标准。”
“我明白了，”梁成谦虚地笑笑，道：“那民事官呢？”
“与兵事官相，民事官倒是有一个威望挺高的不二人选，成，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不二人选？难道是梅之焕？他是甘肃巡抚，原本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不过，想到刚才猜测的杨肇基被否认了，梁成也不太确定。
“梅之焕也是一位不错的人选，如果由他来担任民事官，还可以招揽天下的仕子，”李自成目视梁成，笑道：“可是西宁还有一位更合适的人选，成，为什么没想过自己？”
“我？”梁成身子一震，随即整个人僵在那里，只有一双眼球兀地转个不停。
李自成心好笑，这个梁成，不会来个“范进举”吧？不过是叛军的民事主官而已，他轻唤道：“成……”
梁成似乎从梦魇惊醒过来，他揉了揉双眼，“自成，那现在这个西宁知府……”
“在找到合适的人物接手之前，暂时由你兼任，”李自成看着他的双目，淡淡笑道：“成，今后你可是更加辛苦了！”
梁成忽地明白了，李自成为何一定要提拔沈道担任兵事官，沈道在西宁军威望一直不高，即便将来与自己并驾于大都督之下，地位也不会高过自己，“自成……”他竟有些哽咽了。
“成，今后的西宁……你的担子可重了许多！”
“我明白，”梁成终于恢复了神智，脑子一下子空明起来，“自成，我再辛苦，只是在后方，自成亲赴前线，不仅辛苦，还会有危险……自成可得万分小心啦！”
“我知道，成放心，朝廷的大军一时半会不会来到陇右！”
梁成沉思片刻，忽地道：“自成，西宁军要治理陇右，各府县的主官有人选吗？”
“西宁军的状况，你有不是不知道，我一时半会，哪来那么多的官？眼下只能让原先官员留任了，只要不反对西宁军，都可留下来任，奥，成，你即将任都督府的民事官，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也没有，连西宁府属各县的知县，我都头疼不已，”梁成顿了一顿，道：“不过，属下倒是有个想法。”
“你说说看！”
“西宁不是有一个科技高等学校吗？”梁成悠悠地道：“他们即将毕业了，从他们当选出数人，去陇右担任各府县的辅官，既能监视各府县的主官，又能加以历练，再过几年，可独当一面！”
“嗯？”李自成一愣，他当初设立“西宁科技高等学校”的目的，乃是为了培养科技人才，或者留校担任教师，不过，也不需要全部去担任教师，眼下先拿来陇右应急也是好的，“成，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给我留意下，从筛选出几名适合为官者。”
第297章 东征陇右（三）
六月底，第一批黄铜从卡当山运至西宁，李自成立即让匠人们前来接受，黄铜的品质虽然不红铜，幸好可以做步枪的子弹，他稍稍悬着的心脏，终于完全落回胸腔内。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黄铜实际只有八十斤，但一颗子弹所需要的黄铜，不过才一两左右，这些黄铜足够制造千颗子弹，这才是第一批，黄铜的冶炼带有试验性质，一旦成功了，接下来会量产，据来自卡当山的讯息，第二批黄铜已经在冶炼，如果能顾成功，不日即可运抵西宁。
李自成让工匠们集力量，加班加点生产子弹，哪怕将生产步枪的匠人们抽出来，也要保证子弹的生产速度。
七月一日，第七百户宋部，从西宁出发，全军向西而去，他将换防三角城和卡当城，而驻守三角城的第四百户、卡当城的第五百户，将立即回到西宁。
由于现在步枪的子弹严重不足，宋部并没有子弹，只是随身携带着西宁步枪，李自成告诉宋，待匠作坊制造出足够的子弹，将立即押赴过去，继续操训枪手。
宋部正在操训的关键时期，但并没有形成战斗力，暂时只能守城，而第五百户周宾部已经在卡当城有过实战经验，将作为这次东征的主力之一。
李绩部尚未配备步枪，也没有完成扩军，到现在只有五个百户的士兵，相对于第五第六百户，第四百户还是停留在明军的水平，所以将不参加东征，而是留在西宁守城，待城内的工匠们制造出步枪，将逐步开始用步枪操训士兵，守城兼操训士兵，是李绩部当下的军事任务。
西宁城内，表面波澜不惊，但接近西宁军政要员的人都已经知道，暗地里已经忙碌起来。
梁成组织人手，加紧从各地征收农业税，现在的农业税只有一样：粮食，而征收来的粮食，直接装车运往三川府。
与此同时，甘肃、三川府的官们，也在争分夺秒地抢收农业税，所有的粮食，也是集与三川府。
在李自成的东进计划，三川府将暂时做为后方的粮食补给基地，直到陇右局势稳定。
活跃在陇右的西宁军游骑们，正源源不断将各种有用的没用的讯息，通过各种途径送达西宁，简要的讯息，一般是飞鸽传书，一日可至，若是需要详细表达的讯息，则是通过快骑，由专人送过黄河，再由李过派出骑兵送达西宁。
李自成最近一直在整理着来自陇右的讯息，连他惯常最为心的西宁女校，都已经停课三日了，而且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复课。
他眉头舒展，高桂英的心里放松了，看着李自成在城内各处忙碌着，精力使不完似的，她暗自偷笑，以为穆思蓉功不可没，用她孱弱的身子，换来李自成精神的振作。
这日午后，李自成刚刚离家去了衙的书房，几个女人凑在一起，高桂英让小梅、小兰去收拾碗箸，却对宋玉莲道：“莲儿，自成这几日忙的，连学堂也不去了，姐妹们也是无事可做，趁着空闲，你带穆小姐去各处转转，查点查点，看看后面的园子是否浇透，还有各处库房、物资，也要让穆小姐知晓，”又对穆思蓉笑道：“穆小姐在后衙的日子，我这身子……也没法陪穆小姐，难得自成忙于公务，这几日没有布置功课，得些空闲，让莲儿领着随便转转吧，你迟早是要过门的。”
穆思蓉的小脸霎时红透，大夫人这是怎么了？自己住在李家的时间也不短了，好像这些房子都已经熟悉了，再说，这是官衙，又不是李家的私产，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
至于李家的库存，为什么要自己知道？即便将来过门了，也是大夫人掌家，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大夫人是要自己看看李家的库存，以后生活节俭些？
也不对呀，自己虽然住在李家，但吃穿用度都是阿爹给的，并不是在李家白吃白喝。
大夫人，还有几位夫人对自己都是不错，但大夫人的心思……
她原本是无所事事，是在学堂，也是编外学子，并没有与大人签订合约，学业并没有太大的压力。
出去转转也好，一来高桂英是大夫人，她的话不能不听，二来嘛，自己将来总是要过门的，过门之后，吃穿用度再不能由阿爹供给了，入了李家的门，也许不能这样奢侈了。
穆思蓉羞羞地答应一声，便随着宋玉莲出去了。
与宋玉莲在一起，没了那种羞人的感觉，想起次高桂英一再向她以目示意的事，感觉脱光了衣服在阳光下曝晒，那次幸好大人的亲兵何小米来了……
孙梦洁眼瞅着穆思蓉去得远了，忙起身合院门，又落了闩，方才转回，重新坐到方桌前。
陈秋蝶左顾右盼，终是忍不住，“英儿姐姐、洁儿姐姐，看穆小姐走路的姿势，似乎变了样，你们说大人得手了没有？”
孙梦洁吃吃一笑，又用手臂捂住小口，娇声道：“蝶儿妹妹，穆小姐一向与你走得最近，得闲的时候，你问问她！”
高桂英捧起面前的茶水，却并没有啜饮，慢悠悠地道：“不可，这种事情……要是让自成知道你们在背后打探他的事，你们等着跪搓衣板吧，再说，穆小姐毕竟未过门，面皮儿薄，你们这一问，她没准会闹出什么事来……若是穆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等着被自成赶去水果楼吧！”
陈秋蝶吓得一伸舌头，当年是为了不去水果楼，她娘才早早将她送大人的床头，如今这事……
她忙闭刚刚张开的小口，守住话头，最后却道：“看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忙的……那个精神头，是不是那个穆小姐和他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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