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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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 第6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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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玄龄道:“你怎么想是一回事,做得到做不到,是另外一回事……你能坚持一天,能坚持一个月,或许是坚持一年,但是你坚持不了一辈子!”

    李建成噎了一下,赶紧喝了一大口汤,然后瞪着房玄龄道:“镜子还会说话?”

    房玄龄白了李建成一眼,不理他,继续淡淡的道:“做一个好皇帝,完全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那么快意,有的时候,甚至是很痛苦的,对这一切,你做好准备了吗?”

    李建成咽下嘴里的饭菜道:“你们为什么都那么肯定?我一定不是好皇帝?我告诉你,你们全部都错了。我要做就做一个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圣君!”

    房玄龄笑了起来,伸手举起三根手指,清清嗓子道:“做得到做不到,一试便知,眼前就有三件事,你便绝然做不到。”

    李建成放下筷子,目光与魏征在空中一碰。

    魏征悠然而笑。

    李建成淡淡的道:“说吧,不管什么事,我一定能做到。”

    房玄龄冷眼看了李建成片刻,缓缓道:“第一件,裁撤东宫、齐王以及秦王府的赤牒之权;第二件,裁撤陕东道大行台;第三件,赦免所有秦王府的下属官吏……”

    李建成越听脸色越难看。

    房玄龄笑道:“你做得到么?”

    李建成张了张嘴道:“我要是做到了怎么办?”

    房玄龄躬身道:“你若是做到了,房玄龄效忠太子,矢心不渝!”

    魏征自顾开始埋头吃饭,打出一个手势,让李建成同意。

    李建成怔怔地看着房玄龄,一脸正经的道:“当真?”

    房玄龄点点头道:“当真!”

    李建成又问道:“绝对食言?”

    房玄龄点点头道:“经不食言!”

    李建成反而陷入沉默,内心里挣扎不已。

    ps:今天更新稍晚,依旧两更大章,八千七百字,如果两千字一章,算是四更,太累了,回去睡觉!

 第二八八章太子你什么时候当皇帝?

    第二八八章太子你什么时候当皇帝?

    令出多门是初唐形成的陋习,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李渊虽然是开国皇帝,但是李唐的朝廷,却不是李渊一已之力开创的。李渊有李渊的班底,李建成、李世民、包括李元吉都有各自的班底。

    开唐之初,李建成的太子令、李元吉与李世民的亲王教以及李渊的圣旨,具有同样的法律效益。当然造成了很多困扰,比如显州这个位置上,李建成任命了洛阳人陈忻为显州总管,李元吉任命河东人薛嘉裕为总管,而秦王李世民则任命了山东人、其妻舅父高士廉的侄子高延禄为总管。最后三方都是总管,官凭、告身、赤牒等一应俱全。

    最后官司打到御前,李渊也和稀泥,以李建成任命的陈忻为显州总管,以齐王李元吉任命的薛嘉裕为副总管,以李世民任命的高延禄显州刺史。

    事实上,这个问题并没有解决三方任命的总管,互不相让,经常扯皮推诿,打不完的口水仗,闹出来的问题非常多。

    其实,显州现象,并非个例。这样的问题非常多,别说三方揪住一个官职,还有的时候,李渊、李建成、李元吉甚至李世民以及李秀宁五方同时任命一个官职,那样就更加热闹了。

    官员多了,事情反而越闹越糟。

    魏征向李建成提议过,要改变这种令出多门的乱象,陈应也提过,王珪也提过,包括徐师谟都曾提过,只是因为诸多原因,李建成的计划,一直没有得到实施。

    现在,就连房玄龄也提出来了这个问题,李建成不得不深思熟虑。

    看着李建成迟疑,韦挺愤愤的瞪了一眼房玄龄,然后走到李建成面前躬身道:“太子殿下,房玄龄包藏祸心,真是荒唐之极,这三件事,件件都让殿下自绝爪牙。殿下,切不可中了房玄龄的诡计。”

    韦挺同时还朝着徐师谟使着眼色。徐师谟与韦挺私交不错,当然一旦废除了东宫的赤牒,徐师谟这个东宫舍人,就相当于朝廷里的中书侍郎,废除这个权力,他的权利损失最大。

    当然,正所谓针不扎到谁的肉,谁不疼。

    徐师谟只好出列道:“房玄龄诱骗殿下自裁羽翼,为的就是,替秦王府余孽张目。”

    房玄龄旁若无人地自顾趴在案几上,记录众人的话语。

    魏征则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

    李建成被众人吵闹得,头晕目眩,痛苦不堪地搓揉着太阳穴。好一会儿,李建成缓缓抬头,却发现魏征、王珪和许敬宗三人都默然不语。

    李建成问道:“你们呢,有何见解?”

    许敬宗正准备发言,却被魏征拉住袖子。

    许敬宗皱起眉头,魏征冲其摇摇头。

    许敬宗没有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魏征这才上前道:“殿下,明日便是武德六年最后一次常朝,何不将这三件事,付之廷议?”

    李建成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东宫员们开始三三两两,四散离开显德殿。

    许敬宗与魏征坠在最后。

    许敬宗见四下无人,一把拉住魏征道:“玄成,刚才为何不让我说话?”

    魏征满脸苦笑道:“这样的建议,房玄龄这样的西府旧臣可以提,你我这些东宫老臣,却绝不能提,谁提出来,谁就是众矢之的,非被人恨死不可,还会让殿下,怀疑我们的忠诚。”

    许敬宗恍然大悟。

    魏征一字一顿的道:“哪怕再正确,也不能提,这是立场使然。”

    许敬宗重重的点点头道:“房玄龄这三条建议,到底如何?”

    魏征感叹一声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秦王如此器重此人了?房玄龄果然名不虚传啊,孜孜奉国,知无不为,某不如玄龄!”

    在李建成准备回去的时候,韦挺与徐师谟将李建成截住。

    韦挺语重心长的望着李建成道:“太子殿下,切不可中了房玄龄的奸计。”

    “是啊,房玄龄用心险恶!”徐师谟也面带焦急地点头附和着。

    李建成看着王珪还没有走,忙上前问道:“叔玠,你怎么看?”

    王珪慢条斯理地收拾身边的物件,缓缓道:“房玄龄所言三事,皆是国事,臣以为,既然是国事,殿下不妨,就听听廷议,百官的意见!”

    王珪说罢,给李建成施礼后,悠然离去。

    李建成愕然目送王珪走远。

    韦挺和徐师谟又喋喋不休地围了上来。

    李建成无奈,只好借尿遁。

    可是韦挺还试图劝说李建成,追随李建成。看着李建成进入东宫之内,按照陈应府上设立的卫生间,韦挺只好尴尬的守在门外。

    李建成坐在马桶上,一个人盯着窗外发呆。

    李建成苦恼的喃喃自语道:“这分明就是跟我作对……话都说出口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笑话……”

    李建成不甘心的叫唤两声,抱着脑袋,无比痛苦。

    李建成方便完,起身走出卫生间,看着韦挺与徐师谟走了,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李建成刚刚松了口气,却见韦挺与徐师谟有说有笑的出现在拐角的甬道内。

    李建成急忙转身,朝着郑观音所在的暖阁奔去。

    能把李建成逼到这个份上,韦挺也是没谁了。

    走到暖阁的回廊处,李建成就听见太子妃郑观音训斥李承道的声音。

    “就知道疯玩,今天的课业做完了么?”

    李承道怯怯的道:“没有!”

    郑观音道:“把手伸出来!”

    “啪啪……”接着,李建成就听到戒尺打手的声音,虽然只是打在李承道的手心,却疼在李建成的心上。

    李建成微微蹙眉,不悦道:“观音!”

    片刻后,郑观音牵着李承道的手走了过来。

    她向李建成施礼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道也跟着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父亲!”

    李建成的目光落在李承道被打得红肿的手上,温声开口道:“他还小,不要太过拘束他。”

    郑观音垂首,却是声音坚定的道:“殿下,玉不琢不成器!民间亦有言,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承道虽小,却是皇家血胤,臣妾身为他的生母,自然更没有放纵的道理。”

    李建成愣住。

    李承道哭丧着脸道:“父亲若没有别的事,儿臣告退!”

    李承道走后,李建成愤愤的躺在暖阁的软榻上。

    郑观音淡淡摇头,侧过身,拉下李建成的胳膊,把自己的双手按在李建成的太阳穴上,轻轻地安抚。

    郑观音轻声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建成将韦挺与徐师谟之劝,以及房玄龄三议之事告诉郑观音。

    郑观音想了想道:“殿下,你若是不明白,何不去问问出主意的人自己,那三条建议的道理,究竟何在?”

    李建成舒服的“哼”了一身,闭上眼睛,喃喃的道:“我就是不想,在那个酸夫子面前低这个头。”

    郑观音撇撇嘴,笑道:“你不是要立誓做一代圣君么?做圣君,礼贤下士,就是最起码的要求……”

    郑观音一字一顿的教育着李建成道:“不懂就是不懂,没什么可丢人的,不懂却要装懂,那才是真的丢人。你若是放不下这个身段,与房玄龄之约不用赌,你输定了。

    李建成霍的睁开眼,呆了片刻,站起身来,一语不发地披上衣服,走出暖阁。

    韦挺惶急而来,向李建成躬身施礼道:“太子殿下,陈大将军与平阳公主来了!”

    李建成道:“快请进来!”

    李建成根本就没有把陈应当成东宫臣属,不仅仅大开东宫之门,而且命礼乐、仪仗热闹欢迎。

    陈应望着东宫又是张灯结彩,又是吹吹打打,仿佛迎接外国元首,看着这个架势,陈应受宠若惊。

    李建成亲自出相迎,这个礼遇让陈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李建成也是被韦挺与徐师谟缠怕了,只好采取这一招,来避免韦挺叨扰。

    好不容易走到短短不过五百余步的东宫显德殿,陈应都紧张得一身汗,感觉比上大朝会还要累。

    等着李建成故意板着脸让韦挺与徐师谟离开,李建成这才将房玄龄的三议之策告诉陈应,询问陈应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李建成与陈应谈正事,李秀宁打着哈欠道:“我去找大嫂,你们先聊!”

    李建成道:“房玄龄到底要提这三个条件?”

    陈应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道,反而岔开问题道:“殿下打算什么时候登基做皇帝?

    李建成怔住了,嘴张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应郑重的郑重的道:“殿下做了皇帝之后,天策上将和河东道大行台,尚书令的职务,准备让谁接任?”

    李建成惶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陈应道:“天策上将府,掌国之征伐,将兵部和十二卫府置于何地?一旦有了战事,军队是听朝廷的,还是听天策府的?河东道大行台,军政大权自揽,形同割据,实为国中之国,不要忘了,如今的大唐之主,已经不是陛下,也不是秦王,而是你自己。”

    陈应冷笑凝视着有些无所适从的李建成。

    李建成强打精神继续板起脸问道:“房玄龄坚持要我,赦免秦王府旧人,是否有私心?”

    陈应笑道:“你若做了皇帝,究竟是谁家的皇帝?是秦王府的皇帝?还是东宫的皇帝?或是齐王府的皇帝?还是天下人的皇帝?”

    陈应突然神色严厉地站起身来,大刺刺地用手指着李建成道:“殿下可知,究竟什么才是天子?”

    李建成愕然看着陈应。

    陈应朗声道:“所谓天子,就是天下之子,你如今,已经是大唐之主,事实上的皇帝,便不再是当年,监国太子殿下,做事情想事情,屁股要坐正,不要坐歪了!你赦免的,不是先秦王的故人,而是大唐的臣子,这个道理都不懂,你又何谈做一代圣君呢?”

    李建成缓缓低下自己的头。

    陈应知道李建成的性子软,他语气坚定的道:“皇帝位子,在旁人眼睛里,或许高不可攀,可只有爬上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才明白标风凛冽之寒,并非当了皇帝,便可为所欲为,天下人皆可肆意,为君者……却须时时刻刻,提防警醒,时时刻刻,遵循礼法,因为,皇帝是天下人的榜样,其一言一行,均要传诸后世,为历代子孙,所效仿的。从这上面说,皇帝有些时候,连个寻常百姓都不如。做了皇帝,便要有,做一辈子牢狱的准备,这一层,莫怪臣没有预先提点殿下啊!”

    李建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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