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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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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肯村和朱汤顿父子汇合之后，佐治亚乡朱氏家族的实力已经完整地展现在朱利安面前了。
两位三级骑士、三名二级骑士、包括留守城堡的萨克爵士等人，一共六位一级骑士，其实要说起来，萨克爵士也应该有着二级骑士的实力。
此外还有朱利特率领的城堡卫队，常备兵力就是十多个骑兵和二三十个步兵。按照杰梅尼帝国的法律和惯例，每一个壮年男子都有为领主而战的义务，其中自由农还需要自带装备和干粮，不过那些人的战斗力相当可疑。至于农奴，他们能够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当南卡罗来纳乡安德烈男爵的队伍出现后，朱利安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家族此时的孱弱。
在高端武力方面，两家倒是差距不大，安氏家族同样也是两位三级骑士。可是却有足足六位二级骑士，一级骑士也有十多个。这还没有包括看家的兵力。
那两位三级骑士，其中一位当然就是现任南卡罗里纳乡领主、朱利安的姐夫安德烈男爵了。
安德烈男爵二十七八岁年纪，生得英气勃勃，穿着一身蓝白两色的罩袍，胸口正中绣着他们家族的家徽——一朵红色蔷薇花，同样是青色绶带和白银徽章。他年纪轻轻就继承了领主之位，又没有什么经济负担，更显得意气风发，整个人带着一种阳光开朗的意味。
另一位三级骑士则是他的弟弟安德鲁爵士，两兄弟的样子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区别只在于做哥哥的毕竟也是一乡之主，既便是在老丈人面前，也多少有点气度。而安德鲁爵士却是活泼多嘴，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更让朱利安为之侧目的是，那个家伙竟然和自己的侍从神态亲昵，哪里像是骑士和侍从之间的关系，活像是一对小情人！
在地球上的时候，朱利安对于此类行为一向是持以包容态度的。但是当这种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眼前时，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哈比内斯大陆的骑士和侍从之间究竟应该是种关系，他一个正处于失忆当中的穿越者又有什么发言权？
“多少伟大的骑士，曾经和他们的侍从发生过多少流传千古的动人故事……”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天晚上叔叔曾经说过的话，再看看周围的人视若无睹的样子，朱利安不由得菊花一斤……
就像鸡都是从蛋里孵出来的一样，再伟大的骑士也是从侍从干出来的。这里的贵族们很早就意识到，孩子在父母身边往往备受宠溺而难成大器，所以按照惯例，贵族子弟往往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别的贵族家庭充当侍从，接受各种训练。
朱氏家族和安氏家族两家世代交好，不但通婚联姻是常有的事情，而且子弟们也是相互交流。好比现在，那个如小鸟依人般和安德鲁爵士腻在一起名叫朱比的小男孩，他的父亲正是在安菲尔德城堡将医生和兽医兼于一身、曾在几天前给朱汤达男爵放过血的朱利纳。而安德烈男爵今年十五岁的堂弟安德森，又是朱利昂的侍从。安德鲁那厮此时正口无遮拦地跟堂弟打趣，追问着朱利昂是否对他“做过什么”。
朱利安自己在十四岁的时候，也曾被父亲送到了南卡罗里纳乡的维拉城堡，给安德烈男爵做侍从。
安氏家族门风如此，着实是让人担忧，不过那正是姐夫和姐姐新婚燕尔的时候，应该、大概、或许……他没对自己“做过什么”吧。正如叔叔所说的那样，传宗接代才是贵族的头等大事啊。
中国古代的时候，小姐出嫁总是买一送n，会附赠若干个漂亮伶俐的陪嫁丫鬟。哈比内斯大陆的风俗更加奇特，姐姐出嫁附赠小舅子？
“利安，利安。”
正在朱利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轻柔的呼唤把他拉回到现实。
朱利安的姐姐朱利爱坐在一辆做工精美的敞篷马车上面，亲热地把朱利安叫到身边。
在朱利安最初的记忆当中，姐姐不过是个还流着口水的小女孩，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却已经是位母亲了。此时她端坐在马车后座上，穿着一身式样素雅绣着蔷薇花图案的白色长裙，系着蓝色腰带，不过披肩却是朱氏家族的天蓝色。
两个可爱的孩子依偎在她身边，女孩有五六岁，男孩还只两三岁，用天真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的利安舅舅。
由于是生在了这万恶的中古世界，朱利爱十六岁时也就是上高二的年纪，便嫁给了安德烈男爵。现在也才二十四岁，换做是地球上这个年纪的女孩恐怕还成天惦记着吃零食、刷微博。在这个世界的朱利爱却有着一位成熟贵妇人应有的风范。但是她那双活泼灵动的眼睛里又依稀有着少女时的娇俏。
朱利爱对来到面前的弟弟视而不见，却对跟在他身后的萧文认真打量了一番之后，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利安，说道：“这就是你从阿颇顿城捡回来的小侍从吧？长得还真是秀气，洗洗干净带出去绝对有面子。想不到你还有这份眼光呢。”
朱利安大囧，“姐姐啊，您说什么呢？”
朱利爱笑了，“别急别急，我还不了解你吗？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了。但是……”
朱利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既好笑又无奈的神情，“但是我们杰梅尼帝国风气如此，不好此道的话，会被人视为不通风雅的粗人，无论走进哪座城堡都会受尽鄙视。所以，利安啊，就算你是真不喜欢，最起码也要做做样子，要不然连女孩子都会笑话你的。”
这一番话下来，宛如滚滚天雷，只把朱利安雷得外焦里嫩屁股发冷，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
众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众道吧！
这时，两家合在一起的队伍继续行进。由两匹纯白色良马拉着的马车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朱利安陪在旁边。
“其实，德鲁原先也不是那种人。”朱利爱看了走在前面的小叔子安德鲁一眼，微笑道，“实在是被人笑怕了，所以才装出这副模样。可是装的时间长了，呵呵，也就自然而然了……”
朱利安真的好想问一句“姐夫究竟又是哪种人呢？”但是看到小外甥们那天真无邪的目光，他又问不出口。
“利安。”揭了小叔子的老底之后，朱利爱又把目光转向了弟弟，声音分外轻柔，像是怕把弟弟吓着了，“今天看到你，我觉得很高兴。因为我看出来了，你总算从母亲去世的悲痛当中走出来了。”
朱利安暗自汗颜，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怎么悲痛好吧。
这几天里，萧文曾经跟朱利安介绍过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去年冬天的时候，朱利安陪着今生的母亲回娘家探亲，结果在返回安菲尔德城堡的路上遇上了一伙盗贼。
那伙盗贼企图劫持他们母子，以向朱汤达男爵勒索赎金。当时朱利安奋起反抗，可他那时只是个一级骑士，寡不敌众之下形势危急，正是他的母亲用身体挡住了一支射向他的暗箭。
悲愤当中的朱利安突然爆发了斗气，大展神威，盗贼们或死或逃，可终究挽回不了母亲的生命。他自己也身负重伤，直到今年的骑士考核之前不久方才痊愈，并顺利通过了二级骑士的考核。
“母亲去世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责怪你。”朱利爱温柔地看着弟弟，轻声说道，“无论是父亲，还是利昂和利奥，包括我，都不怪你。你不用太自责。自母亲过世后，你几乎再没笑过，她在天堂，也不会希望看到你那样的。”
如果是从前那个生活在哈比内斯大陆的朱利安，听到这话也许会痛哭流涕。不过作为地球人类的代表，现在的朱利安只是微微有些心酸，因为他不可能把那位在记忆中去世的妇人当成自己的母亲。不过人非草木，朱利安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亲人们，已经渐渐产生了感情。
“姐姐，你放心好了。”朱利安展颜一笑，“我还希望在这次比武大会上，向父亲和哥哥那样，收获自己的爱情呢。”
朱利爱的眼睛顿时亮了，“那太好了！姐姐一定帮你好好物色一下！”她再不理会朱利安，自顾自地靠在座位上，开始扳着手指头盘算，“田纳西乡的罗丽丝小姐美丽大方，可惜她的父亲跟贝氏家族走得太近了；西弗吉尼亚镇的索姆娜小姐聪明能干，但是听说她眼光很高；她的妹妹索姆兰小姐倒是性子温柔，不过追求者太多了；马里兰和俄亥俄离得太远了，那边的情况我不太熟悉，要跟萨瑟林夫人打听一下才好……”
朱利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亲爱的姐姐，忍不住喊了一声，“姐姐……”
朱利爱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不要吵啦，让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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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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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朱利昂先前有了向妹夫借钱的打算，那么先向妹妹探听一下风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免得贸然向妹夫开口，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被人家一口回绝了，也闹得自己灰头土脸，两家都不愉快。
朱利爱可以像赶苍蝇似的赶朱利安，对大哥却不敢那么没礼貌了，在低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朱利昂，先是叹了一口长气，才委婉地说道：“大哥，我永远都是朱氏家族的女儿，但是……”
听到这个“但是”，朱利安就知道没戏了。
“但是在我出嫁的时候，母亲大人教导我，既然嫁了人，遇到事情女人就应该多为丈夫家考虑了。好比母亲大人，很多时候都是顾着我们朱氏家族，而不是向着舅舅……”
听到妹妹把去世的母亲大人都抬了出来，朱利昂也知道没戏了，“那算了，大哥知道，你们也不宽裕。”他神色黯然，看着队伍前面正和父亲谈笑风生的妹夫，“这三年来，我们已经先后向妹夫借了两三百个金基尼，而且什么时候能还钱都说不准。虽然看在你的份上，他不会说什么，可是难保他的家臣不会有想法。他也有他的难处……”
朱利爱也看着丈夫的身影，娇俏的脸上带着一丝哀怨，心想：我的大哥啊，你和父亲哪里又知道我的难处？每次你们问他借了钱，回过头来他就会逼着人家做一些羞人的事情。可……可是，又让人有些期待呢……
想到这里，朱利爱蓦然惊醒，一张俏脸已然羞得发烫。好在她的气色原本就好，马车上虽然搭着凉棚，但是在夏日骄阳之下，她的脸稍微再红一些也不容易看出来。
至少朱利昂是没有看出来，但是朱利安的目光就有些古怪了。朱利爱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发现这个最可亲的弟弟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以她一个中古世界当地土著的见识，一时半会地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先不想了，先打发大哥要紧，“大哥，您也知道，安德烈的麾下有八位采邑骑士，南卡罗来纳乡的土地大半都分封出去了，收上来的粮食并不多。今年的粮价都又父亲和你压到了一百石六个基尼，安德烈索性把粮食都囤积了起来，卖的一点粮食连给索姆贝拉伯爵交税不够……”
朱利昂哪里会听不出妹妹的埋怨，“算了，我另外再想办法……”
“您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朱利爱继续说道，“其实你何必向安德烈借钱呢？眼下分明有个赚钱的机会啊。”
朱利昂眉头紧皱，“你是说，让父亲和索姆贝拉伯爵他们合股，一起在比武大会上坐庄？可是……”
“可是我们朱氏家族的家训，不许赌博是吧？”朱利爱笑道，“这么多年来，坐庄的各大家族什么时候输过？区别只在于赚多赚少罢了，这分明就是捡钱，能算是赌博吗？”
朱利爱将看向前方的目光转到父亲身上，“再说了，以父亲押上家族气运，将利奥送到卡斯贝拉斯大师门下的行径，又算是什么？我们县里其他各大家族在背地里给他老人家起了个什么外号，你会不知道？”
“‘赌徒’朱汤达。”朱利昂苦笑着说出了父亲的那个拉风的外号。
“还有……”朱利爱满怀不忿地说道，“我们克莱顿县九大家族，索姆贝拉伯爵是一县领主、大家的封君，他占两成股份是应该的。本来其他八大家族各占一成，可是父亲这个老顽固有钱不赚，白白便宜了西弗吉尼亚镇的索姆朗子爵和北卡罗来纳镇的贝克尔子爵，让他们两家占到了一成五。
“索姆朗子爵也还罢了。可是放弃自己应得的收益，便宜了贝克尔子爵，那岂不是成了资敌吗？”
朱利昂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