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肯定很贵！”
宾客们劝说。
在座的都是权贵子弟，什么新鲜玩意没见过，可是却没见过夏纸，所以这种东西，不管是不是夏野制造的，都必然非常昂贵！
物以稀为贵，这是自古皆然的道理！
“多谢诸位了。”
曹道蕴嘴上道谢，心底却是骂着‘这群蠢货’。
正因为稀少，一旦别人知道了这种夏纸，肯定会疯抢的，到时候哪怕夏野存货量十足，也会制造出供不应求的假象，来攫取最大的利益，所以第一批购买的，反而是最便宜的。
“是了，朝歌做美食恐怕只是幌子，最终目的还是这些夏纸！”
曹道蕴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再次看向夏野的时候，已经戴上了凝重的神色，他虽然是一个贱民，但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贱民。
“这个戴眼罩的地位太低，却能和墨家的继承人走在一起，这或许就是答案了。”
曹道蕴有些后悔了，那天在大街上，不该如此强硬的对待夏野，否则现在，就很好说话了。
“抱歉，我们朝歌没有那么多夏纸！”
夏野拒绝。
“嗯？”
菘果不理解，朝歌有这么多夏纸的呀，为什么不卖？正好趁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地宰这个女人一顿。
“是吗？那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价钱不是问题！”
曹道蕴还没放弃。
“两百张！”
夏野微微一笑：“总共两万刀币！”
“嘶，这么一张夏纸，就要一百刀币？”
宾客们对于算学不精，但是两位公输家的子弟已经面露惊容。
这年月，一个三口之家，省着点花销，一个月也不过十个刀币的消耗，夏野这么一张破纸，竟然就要人家十个月的生活费？
“我没有强迫你们买！”
夏野耸了耸肩膀。
“我要了！我希望明天上午就能拿到夏纸！”
别人还在纠结，曹道蕴已经做出了决定。
“成交！”
尽管是敌人，可是此刻，夏野打量着曹道蕴，也想赞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这位曹家大小姐实在太有魄力了。
“她买这么多白纸，应该是为了研究吧？”
菘果嘀咕了一声。
“随便研究，要是能推算出造纸工艺，算我输！”
夏野对于这点，还是很有自信的。
“大酋长，之前在大街上，多有冒犯！”
交易达成，曹道蕴松了一口气之余，道歉了。
“什么？”
宾客们又愣住了，曹道蕴因为本身才华横溢，貌美无双，地位尊贵，再加上追求者甚多，还都是顶级权贵，所以她的性子也是格外的骄傲。
从来都只有男人们吃瘪，还没听说过她给什么人道过谦！
“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没有人犯错！”
夏野避开了，言语间一团和气，但是心底，却生起了红色的警报，这种能屈能伸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就会给你一刀。
“既然如此，我想每个月，都购买两百张夏纸，如果产量足够，我希望这个数字还可以上调！”
曹道蕴说出了目的。
哗！
宾客们震惊了，他们都是年轻人，虽然不缺钱花，可都不是自己赚来的，现在看到夏野短短几分钟，就敲定了一笔两万刀币的生意，而且以后还会增加，他们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羡慕和嫉妒了。
哪怕夏野是一个贱民，人家也是一个比自己会赚钱的贱民，那种成功感，是身份无法带来的。
“抱歉，夏纸的制作太难了！”
夏野叹气。
“哼，肯定是在耍滑头！”
曹道蕴一声冷笑，如果这种白纸值钱，对方就会慎重保管，而不是让一个小女孩拿着了，再看看那个叫菘果的小女孩怎么写字的，大片大片的空白都浪费了，你跟我说值钱？谁信？
“你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拒绝呢？缺人了找人，缺材料了找材料，总之尽快扩大产量吧！”
卫子芸小大人似的教训着，她觉得只要是碰到赚钱的机会，就不能放过。
“我尽量！”
夏野敷衍。
“我要十张！”
“给我来二十张吧？”
“我也要十张！”
宾客们暂时还没想好处理这种夏纸，看到曹道蕴购买，那自己也先买点再说，毕竟千百个刀币，大家还付得起，只是想法像一位姿容美艳的丽人，而现实则是瘦弱的白骨精。
“抱歉，夏纸产量太少！”
夏野婉拒了。
“作为卫城的少族长，我的份额是不是可以多点？来五百张如何？”
卫子落调侃：“放心，五万刀币，一枚都不会少！”
夏野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我和少族长一见如故，再给你打个八折吧！”
听到这话，曹道蕴脸色不太好看。
“欧耶，又大赚一笔咯！”
菘果眉开眼笑，别说八折，就是一折都有得赚，造纸的材料，满荒域多得是，随便砍伐，需要的就是人工和时间而已。
墨芜蘅没有惊讶，她早猜到这个结果了。
“诶，你刚才不是说产量少？”
有一个宾客不爽了，刚抱怨完，就被同伴扯了一把。
“得了吧，别自取其辱了，人家只是嫌你买的少，懒得做这桩生意罢了！”
这些宾客中，也有些明白人。
“抱歉，夏纸的产量真的不多，如果不嫌弃，在场的诸位，我每人赠送你们两张，算是歉意！”
夏野说完，菘果去把伊莉薇叫了上来，给大家发纸。
这一次，大家都摸到了夏纸，每个人都珍重的收了起来，而且没一个要折纸的，有的甚至还担心卷起来会伤到纸张，就那么展开拿着。
“夏野，我公输氏要买一千张！”
公输鱼和公输兵齐刷刷的开口了，因为担心夏野拒绝，还加上了‘公输氏’三个字，借此威慑。
“没了！”
夏野言简意赅，都懒得敷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输兵怒火浮面。
“我们不会少你一枚刀币！”
公输鱼蹙眉，看向了墨芜蘅：“我公输家的财力，也不逊色于墨家！”
“是吗？可惜造纸上，墨芜蘅也出了力的，我想她肯定不想卖给你们公输家！”
夏野拒绝的很干脆。
“有意思！”
曹道蕴有些意外了，像公输家和墨家这种巨头，一般人的选择，是两不得罪，可是这位倒好，直接堵死了公输家这条路。
“夏野，三思！”
要是之前，卫子落绝对不会说这种话，可是夏纸生意，让双方的关系拉近了。
墨芜蘅笑了，没想到夏野这么干脆，看来双方的友谊还是很稳固的。
“夏野，你这么做，是铁了心要和我公输家为敌咯？”
机关师对于新事物，总是充满了探知欲，公输鱼如果能够在第一时间拿到白纸，绝对可以得到氏族大佬的赏识，说不定就会摆平自己输掉赌局的结果了。
“烦人！”
夏野没说话，抓起砚台就砸了过去。
砰！
公输兵的额头瞬间被开瓢。
“你们两个现在是我的奴隶，有什么资格废话？”
夏野很生气：“滚一边呆着去！”
两个人不爽，还要争辩，伊莉薇几步便冲了过来，抬脚就踹在了他们的身上。
这一次，卫子落扭开了头，装作看风景，不再插话了，因为在他心中，夏野的价值提升了，虽然公输鱼两个人有些实力，但是比不上夏野。
“呵呵，看来这条商路，是打开了！”
夏野很满意，不过他也知道，随着夏纸热销，会产生巨大的麻烦，至少公输家绝对不会放弃这杯羹。
第311章 夏野如皓月，朝歌如明珠！
这一趟宴会，夏野参加的超值，当天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热，卫子落的信使又来了，邀请他和墨芜蘅参加卫氏家宴。
在部落人的习惯中，只有把对方当做了亲密的朋友，才会邀请参加家宴，可以说，卫氏大族长这个接待，是超规格的。
“是你的才华折服了他！”
墨芜蘅打趣。
“不，还有你的关系！”
夏野有自知之明，单是白纸，还不足打动卫语文，墨芜蘅才是决定性的那股力量。
两天后，卫城最大的宅邸，夏野带着菘果，如约而至。
“里边请！”
为了表示隆重，卫子落亲自站在门口迎接。
“卫语文能让卫城成为北方的商贸中心，果然不是运气呀！”
墨芜蘅感慨万千，从待人接物上，便可窥见一二，卫子落是少族长，可是一点怠慢都没有，要知道，夏野说得好听是大酋长，说得难听，骂一句野人贱民都是可以的。
“父亲，夏兄弟来了！”
卫子落禀告。
“哦？”
坐在食案后，正拿着一卷竹简阅读的卫语文立刻起身，也不穿鞋了，快步走了出来。
“见过大族长！”
夏野弯腰行礼。
“哈哈，贤侄果然一表人才，让人爱煞呀！”
卫语文大笑，伸出一双有力的手臂，不等夏野拜下去，便扶住了他，随即又和墨芜蘅、菘果打招呼，温醇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这招厉害了！”
夏野感慨，要不是读过三国，知道曹操倒履相迎许攸的典故，自己还真会感动的无以复加。
卫语文要不是老奸巨猾，善于演戏，那就真是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长者，不然的话对于一个贱民，为何要如此隆重？
没有谈夏纸，也没有旁敲侧击的打听夏野的身世，卫语文谈笑中，上下一千年，纵横八万里，高谈阔论。
夏野洗耳恭听，不见丝毫慌乱。
“赵王年老昏聩，听信谗言，竟然要建造登云楼，广收天下美女，还说什么是为了大赵千年基业祈福，真是恬不知耻！”
话题谈到最后，又回到了时政上，卫语文言辞间，满是怒意。
夏野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卫城的根基，便在于赵国，一旦国家战乱，贸易受损，卫国的损失会最大，所以他是最希望赵国安定的部落。
菘果喝着果酒，觉得这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大叔太没心机了。
“贤侄以为何？”
卫语文询问。
“伯父所言甚是！”
夏野被逼着改口叫伯父了，卫语文面向白净，长须，给他的感觉，就像古代那种高谈阔论的书生，说话不带把门的，谁都敢骂！
赵王昏聩？夏野巴不得那家伙是个昏君，把国家搞烂呢，不然他怎么复仇？
“来，饮甚！”
卫语文一口气就干掉了青铜酒爵中的果酒，因为喝的太急，不免有些可否。
“贤弟见谅！”
卫子落很尴尬。
“这种蛋糕好好吃，你是怎么想出来？”
卫子芸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夏野，她的嘴角边，还沾着奶油。
“偶的！”
夏野微笑，他来可不是为了吃饭的，于是转移话题：“伯父，我朝歌也算在荒域中站稳了脚跟，得幸先祖垂怜，与周边的野人部落相处融洽，所以交换了不少物资，只是我朝歌族小势微，消化不了，因此想和贵部落贸易一二！”
“哦？”
卫语文蹙眉：“贸易不成问题，只是这路程……”
“伯父无须担心，商道我已经打通了，走一趟来回，大概需要一个半月！”
夏野轻笑。
“什么？”
卫语文一惊，就连卫子落也是诧异的看着夏野，刚才是谁说自己族小势微的？这转口就打通了一条商道？
荒域中危机重重，除了蛮荒的凶兽，便是无法沟通的野人，夏野能扎下跟，还能开拓出一条商道，这实力，已经不容小觑了。
“冒昧问一句，贵部落有多少人？”
卫子落开口。
“算上野人奴隶的话，七千人！”
夏野的部落能够爆出人口，全归功于夏桀的部落。
“噗！”
卫子落一口果酒喷了出来：“多少？”
“七千！”
菘果甜甜的重复了一句。
“贤侄高才！”
卫语文由衷的称赞，夏野的身份，他是让人查过的，一个夏氏的马前卒，四个月多，便打下了这么一番基业，已经不是一句天才便能形容的了。
卫语文坐正了身体，他一开始不太把这场贸易当回事，满打满算，能有多少交易量？估计大头都在夏纸上，可是夏野一句‘七千人’，把他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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