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把我自己都镇住了。随后,我看见孟加拉手指微微勾动。
我兴奋地继续说:“你快起来,孟加拉。这里还有情况需要你处理。”
孟加拉缓缓坐起,双眼迸射出猩红的光芒,一层徐徐燃烧的热气在他身体周围飞腾。他先看向我,之后又看向察拉,提起缩短后的降魔杵走过去。
降魔杵变长,缠绕起火焰。
凶恶的泥人拦在他面前,他会动降魔杵横扫过去,火光晃成一片。但这次泥人没有像之前那样任人宰割,它们或跳起,或矮身躲过锋芒,扑向孟加拉。
措手不及之间,孟加拉居然被扑倒在地。
我站在门口,看到察拉正冷冰冰地盯着这一切。我大声道:“察拉,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朋友。”
察拉看向我,目光温情而哀伤,“他也是第一个阻拦我的人,很抱歉,亲爱的,我不能放任任何人阻止我。”
话音未落,泥人像是当初围剿沙克一样全部扑向孟加拉。它们融化成泥状,将孟加拉包围起来。孟加拉在泥土中挣扎,泥人不断加固被撕扯得薄弱的地方。
等到黑泥越来越厚,数十根绿色的藤蔓从泥中钻出来,一圈一圈地把泥堆缠住、勒紧,随着时间推移,孟加拉彻底不动了。
察拉凝望着我说:“快走吧,马拉卡的大门即将封闭。”
白约翰用力把我拉向楼梯,我挣不过他,眼见着台阶一点点遮住那个泥堆,继而遮住察拉的身子,遮住她的双眼。
算了!我咬牙松开心中这口劲,心说,也许这真的是命运。
我随着白约翰向下走,忽见洞口光明里闯进一胖一瘦两个人影。胖的拿着一片破树皮当盾牌,背上背着一个皮包,瘦的手里拿着木棍削成的长矛,两人急匆匆地冲上来。
我忽觉有光明照进心里,大声喊:“刘叔,疯子,你们快去救孟加拉!”
刘叔抬起头,“嘛呢你,受伤了?”
我回答道:“没有,我恢复了,但是孟加拉被泥人控制在里面了。”
“你没事就行,谁能弄死孟加拉我把脑袋给他!”刘叔停在我面前。
“这次不一样,”我道,“察拉才是真正的玛雅祭司,她的那些泥人特别厉害!”
“比孟加拉还厉害咱更救不了了。我俩来就是想救你,你没事咱就撤吧!我找着安德里的皮包了,里面估计有宝贝。”
“你他么忘恩负义啊你!”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赶紧着吧!”说着,刘叔掉头往回走。
“懦夫!”
“那你说怎么救?”
“你们陪我回去,我说服察拉!”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服他?”
“刚才他俩拉着我,不让我回去!”
“生了太多事,我们失去了对事情的控制。”迈克尔说。
“哎呀!别磨磨唧唧的,我先去,捅死俩就够本了!”疯子摆了摆手,挺着长矛冲了进去。
“我草你大爷!”刘叔大骂一声去追他。
“你放开我,白约翰,我们仨一起的。”
白约翰征求迈克尔的意见,之后我手臂上的力量忽然松了。我赶紧跑回到台阶顶上,却见刘叔和疯子都停在那,面对着那团黑泥粽子。
跟我离开时不一样的是,这黑泥粽子竟然徐徐地冒着蒸汽,有些地方喷射出火焰的氤氲。
疯子指着那团泥道:“这姑娘是要吃叫花鸡吗?”
刘叔说:“还他么有心思扯淡,这是要烧死孟加拉。”
我道:“未必,泥人怕火,怎么可能自己出火来呢?”
“难道……”刘叔双目圆瞪,仿佛看见希望。
“是孟加拉的火焰!来自阿修罗的怒火!”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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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困兽之斗
话音未落,黑色泥团裂开一条口子,口子里喷出徐徐烈焰。下一秒,泥团碎裂,一道火光窜到空中。
火光在空中停顿,转而下落,好像一颗刚刚出膛的炮弹般猛烈。
它砸在泥团上,顿时一阵地动山摇。
我稳住身子,定睛再看,泥堆粉碎,孟加拉在火光中缓缓站起,走向黑曜石圆台。
我了解孟加拉的脾气,他要是不跟察拉拼个你死我活他就不是个阿修罗。
察拉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寻常的东西,退到圆台中央。但她眼中只有惊奇没有恐惧。
来到圆台边缘,蓝色的光芒为孟加拉的背影披上一层祥光。
察拉道:“好厉害的阿修罗,我们联手统治世界怎么样?有我的马拉卡和你的武力,我们就是无敌的。”
孟加拉没说话,迈步往台上走,谁想左脚刚接触蓝光就被弹了回来。
察拉微笑:“我们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何必互相残杀。你突破不了马拉卡的能量环,伤害不了我。”
孟加拉爬起来,再次走向蓝光,身上的烈焰烧得更旺。
烈焰与蓝光相撞,出现短暂的平和,之后孟加拉飞出更远,重重地摔在我们面前。
我刚要去扶他,见他一跃而起,挺起降魔杵,加冲向蓝色能量环。
烈焰裹夹着降魔杵的利刃刺中蓝光,好像碰到了一堵墙,孟加拉身体前倾,将全部力量施加于降魔杵上,火焰一阵阵爆散,降魔杵的刃一点点切进蓝光。
察拉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何必呢?阿修罗人,我们互相伤害根本不会有好结果。”
孟加拉好像根本没听见,继续力。
察拉忽然暴怒,大声喊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阿修罗!这可是强大的马拉卡的内部,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地方!”
孟加拉不为所动,持续力。
察拉道:“那就不要怪我不讲祖先的情面了!”
说罢,她张开双臂,缓缓向上抬起,周围墙壁上立刻有藤蔓伸过来缠住孟加拉的手脚,蓝色的电光在藤蔓上闪烁,接触的瞬间,孟加拉被电击中,失去了力量。
趁着这功夫,藤蔓把他卷走,像是绞架一样把他钉在墙上。
孟加拉拼命挣扎,但每动一下就有电流闪过,让他痛苦得无法力。
察拉道:“我要让你永世停留在这里,为我见证我的丰功伟业。直到你回心转意,臣服于我。”
说着,她看向我们,继续说,“你们可以离开了,我将永远封闭马拉卡的大门。”
“跟我一起走吧,察拉!”我上前一步,道。
“不可能,现在我是马拉卡的心脏和大脑,除非我死了,否则它也不会准许我离开。”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不愿意,我有自己未竟的事业,我要改变玛雅人的世界,赐予这些退化了智商的同胞们新的生命!”
“他们活得挺好的!”
“遗忘了祖先的民族怎么可能会活得好,我要带给他们希望和新生,让他们知道玛雅人不应该屈居在丛林中,在你们普通的国度的管理之下,他们有自己的领袖,那就是我。”
“你变了,察拉,这不是你的意愿,这是马拉卡的意愿,你正在被这个家伙奴役。”
“我没有,我是它的主人,是这世界至高无上的主人。”
“你就跟我们走吧,察拉!也不枉费我兄弟这番心意。”刘叔劝说道。
“你们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快点离开这儿!我就要失去耐心了!”
“我知道,我们拿你没办法,”刘叔继续说,“我们可以走,但你能不能把孟加拉放了,你们俩都是拉字辈的,何必互相伤害。你放开他,我们把他劝走。”
“之前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以后无数个****夜夜我都必须在这里孤独地度过,他留下来正好陪着我。如果你们再不走,我会让你们几个都留下。”
“咱走吧,兄弟,”刘叔轻声说,“咱留下根本没什么用,莫不如活着离开,以后军队对付它的时候咱也能提供一些信息。”
“可……”我抬眼看向孟加拉,又看向察拉,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更舍不得的是谁。
“走吧,亲爱的,不要浪费我的仁慈。”察拉道。
“走吧,哥们儿。”刘叔拉着我往回走,我看到迈克尔和白约翰站在我身后,但没有看见疯子。
我四下寻找,忽然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匍匐到黑曜石圆台下面去了。
我的目光暴露了他的位置。察拉低眉看,勃然大怒。随即有几根藤蔓飞过来抓住了疯子的手腕脚腕,把他像孟加拉一样贴在墙上。
“你丫起什么幺蛾子!”刘叔骂道。
“这玩意儿的弱点在圆台下面,那是他的神经!”疯子说,“弄坏那里它就瘫痪了!”
“原来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察拉看着他说,“我喜欢聪明人的陪伴,余生你与阿修罗一起陪着我吧!直到你长成马拉卡的一部分!”
“朋友妻不可欺,”疯子拖长声音,“我要让你失望了。”他的手里出现一个起爆器,按下了按钮。
一声闷响自圆台底部传来,黑曜石周围的缝隙冒出一圈白烟。
马拉卡整个痉挛了一下,孟加拉和疯子相继从墙上掉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我们谁也不敢动,等待着马拉卡的动作。它的痉挛很快变成抽搐,这里的地面、墙壁全都活了起来,好像痛苦的病人一样扭曲鼓动。
蓝光消失,察拉目光涣散地倒在圆台上,好像无法接受马拉卡被一个普通人的一包炸药击毁的事实。
我走向察拉,却现孟加拉也在靠近她。
我拔腿便跑,同时大喊:“孟加拉,你不要伤害她!”
孟加拉根本没听见,慢慢靠近圆台。
我拿出所有的力量拼命狂奔,与孟加拉同时来到圆台下面。可我脚下的地面忽然一阵抖动,把我掀倒在地。我再次站起来时,孟加拉已经来到察拉的跟前。
察拉无助地看着他,他挥动降魔杵,砍下了察拉的脑袋。
鲜血喷溅的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砍下了她的脑袋,砍下了她的脑袋……
孟加拉砍下了察拉的脑袋……
她是依西塔布还是察拉?她是我在地下世界认识的那个姑娘吗?她不是,她是依西塔布,那察拉呢?
察拉被孟加拉砍下了脑袋。
不!死的是依西塔布!不是察拉!
我感觉脑袋里有两个人在打架,再次看向圆台时,鲜血已经铺满了黑曜石表面,察拉的脑袋落在我面前,失神的双眼面对着我,如同我第一次见她那样清纯。
空间在坍缩,有东西漫天落下来。
有人拉起我,把我背到背上,之后是一路颠簸。
察拉死了!我脑袋里不停重复这句话,试着照出里面的破绽。
有个庞大的东西在我们身体后面张狂舞动,它在向上移动,我们也在向上移动。但它比我们移动的快,我们爬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它已经完全离开了深渊。
察拉在里面,察拉在这个东西里面。
它继续向上爬,触手盲目地伸向上方,拨走那些为我们照明的十三盏明灯,深入岩石裂缝。它越来越虚弱,用了好几次力才把洞顶破坏。但下落的巨石又让它受到重创。
明亮的天光落下来,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它像是一条巨虫往外面爬,终因体力不支搁在破洞处不动了。我们在合适的机会跳到它身上,穿梭在软踏踏的根须间,爬到制高点,又顺着长根滑下,落到地面上。
空气、阳光、绿色把我包围。
所有人欢呼雀跃,我却只想到:察拉还在里面,她被孟加拉砍了头……黑暗蒙住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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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复活
盛夏的北京多了一些市井的喧闹,少了几分古老帝都的威严。
李金珠说她喜欢傍晚时候坐在胡同口摇着蒲扇下象棋、侃大山的人们,也喜欢街头巷尾那些郁郁葱葱的树。
关于李金珠的复活,我曾要求刘叔和疯子向自己的老祖宗誓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但今天,我必须要讲给你们听。
从马拉卡的深渊逃出来之后,我们被危地马拉的森林警察(大概是这种称谓)抓住,他们威胁和盘问时,我们始终咬定自己是探险的游客,因为迷路沿着河流走才遭遇了那里的一切,其余的事情全部推到已死的杨和安德里身上。
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令人难以置信,加上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中国驻墨西哥大使馆,所以一个礼拜之后,在危地马拉官方调查清楚之前,我们就回到了北京。
那段日子我过得痛不欲生,一来不管我是醒着还是睡着,脑袋里都是孟加拉砍掉察拉脑袋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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