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爸瞪她一眼,迅速把碗里的稀粥吃净,又往嘴里丢了两个昨天剩的饺子,出屋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他在院子里骂牲口的声音。
吃过饭,柱子收拾碗筷。他妈从厨房拿进屋好几个袋子,里面装的是晾干的蘑菇、榛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说:“柱子在外面还凭你照顾,身子家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玩意儿,这点山货儿你拿回去,当个零嘴吃。”
“谢谢婶子,这太多了,您留下点儿给姥儿多带些吧!”
“不用了,山沟子里的人不稀罕这玩意儿。你都拿着吧,咱有马车,不沉。”
“谢谢婶子。”
“不客气,这几天委屈你了。”柱子妈说着,转身走向柜子。在柜子前边,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小锁头,“咔哒”一声把柜鼻子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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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半夜过岭
?走回来时,她把钥匙揣进裤兜,说:“这小山沟也有贼,虽然没啥值钱的玩意儿,但遭贼了心里边儿膈应地慌。”
我一边点头一边思考柱子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等柱子收拾完碗筷回来,我赶紧给他递眼色,让他看柜子上的锁。可还不等我跟柱子说句话,柱子爸又在院子里喊他帮忙赶牲口。
接下来的时间,柱子妈一直坐在炕沿上,好像看贼似的看着我,直到柱子爸喊车套好了,她对我说:“无良,帮我把东西拿马车上去吧!”
我一愣,随即一笑,拉上棉袄上的拉簧,提着两袋榛子来到外面。
太阳刚刚从天边冒出头,红火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举目四望,大山环抱之中,要么是耀眼的雪要么是阴暗的林子。
我没再回屋,也没再试着让柱子把天机锁拿出来,车走以后,我就观赏路边的景色,并暗暗祈祷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
直到,出发后的半个小时,路过一片密林时,柱子喊我去撒尿。
马车缓缓前进,柱子一边低头放水一边把一串钥匙塞在我兜里,“没办法了,我妈她俩肯定知道咱俩藏东西了。但是哥你别误会,他们不是贪财的人,他们是怕你把村子里的啥带走。这是俺家钥匙,到镇子里等一会儿你就回去,把东西取出来,只有这一个办法。”
“那我不真成贼了么?”
“那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取回来理所应当。这串钥匙里有大门的,没有柜的,你想办法把柜门打开吧,别整坏了就行。”
“不了,你们留着吧,过完年你要是能拿出来我就帮你卖了,如果拿不出来,就随便处理吧。少了它,我也少了一种纠结。”
“那不行,那么地,弟弟以后没法活着了。你自己想办法吧,等我从我姥家回来就去找你。”柱子先提上裤子,跑向马车。
我也提上裤子,颠颠钥匙,跟着跑回去。之后的一路柱子没再给我机会跟他说话,约莫中午的时候,马车到达镇上,我下了车,柱子爸也把马车停下。
我让他们先走,他们却说把我送上车尽尽礼节。
下午两点左右,镇子里唯一一辆通往外界的车来了,我带着大包小裹上车,跟柱子还有柱子的父母分手道别。
说真的,从柱子父母的角度来讲,我可能影响了他们对外面世界的认识,所以过完年柱子能不能离开这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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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鬼打墙
?火光迟迟没有出现,我踩着积雪走进林子。
雪在我脚下发出“吱吱”的响声,总好像身后有一双脚在跟着我。
我告诉自己不能回头,因为一旦回头就证明自己已经怂了。绝不能怂!特别是怂给未知的东西。
粗壮的黑松一棵棵在我身旁过,前进十几步,一团火光突然从前方一棵树后面跳出来,悬浮在空中,面对着我。
我吓了一跳,但马上稳住阵脚,凝神观察。她有拳头大小,微微呈现淡蓝色,表面不时掀起一阵波动。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它到底是飘在空中还是有什么东西支撑着。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念叨:这世界上没有鬼。快步朝它走去。
等到距离拉近,我渐渐看清它周围的情景时,它忽地一闪,又消失了。
突然的黑暗让我进入眼盲状态,我立刻停住,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上,仔细听声音。莎莎的声音犹在,在我前后左右缓慢而均匀地响起,但距离都不是很近。
很快,眼睛重新习惯周围的光线,我霍地发现周围一片开阔。
雾气将阔地笼罩,我身处阔地中央,身边是被大雪掩埋的高矮不一的坟头。嘤嘤的哭声不知从哪座坟里传出来,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想起刘叔曾经的叮嘱,故作镇定,拱手朝着野坟们说道:“诸位,我张某人无意经过此地,多有打扰,还请见谅。他日再从此地过,定留下万千钱财。”
说完,我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我回到黑松林中,前方突然又蹦出一团鬼火。
我朝那鬼火走,把刚才问鬼讨路的套话又说一遍。然后等我靠近鬼火时,它又消失了。
我下意识注视着它消失的地方,可等眼睛习惯黑暗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还身处坟地中央,跟刚刚一模一样。
妈的!这是……鬼打墙!
说真的,以前我听刘叔讲一些邪乎事儿的时候都没在意,不管我曾经多少次接触到僵尸鬼怪什么的,最后都用科学的方法解释通了。可是这次……
我大口喘气,用吸进肺里的冷空气迫使自己冷静。大脑思考一番之后,回忆起刘叔说鬼打墙怕火。于是我掏出打火机,按亮。
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我的脸,打开后,四周变得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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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小鬼儿
?他依然潇洒地走在我前面,头也没回地回答道:“跟你同行。”
“跟我同行?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跟死人打交道久了,身上有一股阴间的味儿。”
“天!你知道我是盗墓的?”
“一只离群的羊。”
“你也是盗墓的?”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这不是来盗墓的,我跟我朋友来这过年,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他家了,现在回去取。跟你不存在竞争关系。”
“取了明天中午再走,这夜路,一个人走不安全。”
“我算见识了。但可能也没办法,我朋友他爸他妈感觉我是个坏人,不能再收留我,我拿完东西就得往回赶。”
“村边找个地方,过一夜,天亮再走。”
“这大冷天的,冻死我!”我搂紧羽绒服,说。
“随你。”
“我尽量按你说的来吧,没有你,我也是害怕。哎?小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呗。”
“你问了不止一个吧?”
“刚才那都叫聊天,不叫提问。”
“说。”
“你看,我这个是被朋友带着半路出家的野路子盗墓贼,但看您这装束,这气质,绝对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不知道是哪个门派。”
“自古盗字行就没有名门正派。”
“那是江湖没给咱正名,但咱自己不能瞧不起自己呀!有门有派的少,但凡一直传承的,都是名门正派。”
“我不是。”他说。
“这样吧……可能你不了解我这个人,还不放心。我跟你提一个人,西北盗墓王,杨鬼脸你认识吗?”我这么跟他套近乎,一来是对同行的好奇,二来是想知道他深更半夜穿山越岭,是要去干什么。
“略有耳闻。”
“这人我见过,之前跟他合作过,可惜他太老,有点跟不上,最后死了。”
“你的确是半路出家。”
“怎么讲?”
“盗字第一规,切忌合作,合作必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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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人都哪去了?
这回轮到这小鬼儿害怕了。我不停逼近,他不停后退,最后靠在那口柜子上。
我一个箭步上前,伸手送出黄纸符。刹那间,小鬼瘫软在地,浑身抽搐不停。我就第一滚,落在一旁,把黄纸符贴在他肩膀上。
黄光已然消失,小鬼儿也没再变化,只有抽搐更加厉害。
我闪到一旁,紧张地看着,弄不明白为什么这小鬼儿突然像是得了羊癫疯似的。
半晌,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有点像初一那天拜年我在村子里看见的一个小孩儿。
那小孩儿是柱子三嫂家的孩子,先天智力障碍,六七岁的年纪生活不能自理,也不能跟人正常交流,平常嘴里就叨咕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天去柱子嫂子家,那小孩儿在窗户后面往外看,我扫到一眼。
想到这,我壮着胆子凑上前去,仔细观察这小鬼儿。
他抽搐的症状正在减缓,五官扭曲变形,但眼睛里瞳孔正在回归。从这有限的条件里我认出这个孩子就是三嫂子家的那个小孩儿。
是人就好办!可是,该死的!门窗都锁着,一个智障是怎么跑到屋里来的?
我捧起他,把他放在炕上,给他披上我的羽绒服,对他说:“你先坚持一会儿,我去拿暖壶给你到点儿热水。”
暖壶放在厨房,没有杯子,只有碗柜里的碗。
等我捧着一碗热水再次打开房门时,小孩儿又坐在炕沿上,木讷地看着我。这一次,他的眼里有瞳孔。
我就近把碗放下,问道:“小子,你好了吗?”
他抬起头,把目光对准我,缓缓张开嘴,咕哝道:“天龙……山,蛇叔……天;……黑猪……伞,……田;一……眼,黄……千……难。”
我听不太清楚,只感觉这东西合辙押韵,像是一首古诗,但内容又有些离奇,不是我背过的任何一首诗。
难不成小小子是被埋没的诗词歌赋的天才?就像有些先天残疾的音乐家一样?
我正想着,小孩儿跳到地上,扇动白衣朝我走来。冷风穿透窗子,吹得灯泡左右摇晃,小孩的影子也在摇晃。
他看也不看我,一边重复着那首诗,一边走向我。我看他没有拐弯的意思,赶忙躲到一旁。他悄无声息地穿过屋地,来到厨房。
房门打开,冷风灌进来,我急忙追出去,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
突然的安静让我的心无比慌张。我迅速穿过厨房,回到灯光下。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赶紧打开箱子,拿着我的天机锁离开这儿!
柜子上是那种老式的锁头,上下各有一个门鼻,门鼻用螺丝固定着。
这种东西基本上是防不住贼的,只能延缓偷盗的速度。
我环顾四周,在一个立柜上方看到一个装着铁器的盒子。我搬来凳子将其取下,从一堆码放整齐的钉子中找到一把螺丝刀。
回到柜子前,我把螺丝刀对准螺丝开始拧。年代久远,螺丝几乎跟柜子长在一起,但我的力量也不小,第一颗螺丝慢慢被木头吐出。
上下门鼻各有三颗螺丝,其中四颗露在表面,还有两颗被压在锁下面。拧下表面的四颗之后,锁仍然纹丝不动。我把螺丝刀插入门鼻下面,垫上一颗洋钉向上撬,几下之后,门鼻松脱。
我一鼓作气,继续用力,直到把螺丝完全撬出来。
本来我答应柱子不能损坏柜子,但现在没办法了,我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多呆。
我踩着凳子,推开沉重的箱盖,里面发出一股樟脑球的味道。我屏住呼吸,向里面看,天机锁就躺在衣服堆中。
房门发出一声响动,把我吓得半死。我赶紧放下箱盖,操起螺丝刀,等着谁进来。
可是半晌,谁都没有。我壮着胆子,走向门口,打开屋门向外看。
房门开着,冷风正在灌进来。
我松了一口气,退回到柜子旁,取出天机锁,抱在怀里。关盖的瞬间,我瞄到炕上被小鬼儿丢下的我的羽绒服。我不想再传那件衣服,重新推开柜子盖,在里面翻找。
要说当贼,我还真有这个天赋。
我翻倒柜子最底下,终于找到一件柱子的羽绒服,这应该是他几年以前穿的,有点小。我拿出来,丢在地上,准备下地,无意间箱底两张白纸映入眼帘。
我好奇地拿起来,定睛一看,心跳猛然加速。
这白纸上面竖行写着祠堂里那种文字,我扫视一眼,能分辨出来的字只有一个“死”,白纸左下角,用普通的繁体汉字签着一个歪歪区区的女人名字。
再看另一张,完全一样,唯独不一样的就是左下角的签名是男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柱子爸妈都叫什么,但放在他家的箱子底下,应该是他爸妈无疑了吧!他们早就知道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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