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该死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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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该死的缘-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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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逼得紧了,她会抖擞精神像以前一样使出撒手锏一一装呆,傻呵呵地笑着说:“我这不是沉默寡言,这叫成熟知性。毕竟又长了一岁了嘛,当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疯疯傻傻。”
  夜幕降临,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卷曲着,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身体,头蒙在被子里,让温暖的黑暗笼罩着她残破的灵魂。有那么一瞬间,黑暗里清晰地浮现出纪言则的身影,这个让她心痛心酸心疼又心爱的男人,浑身散发着让人难叫抗拒的气息,她忍不住急切靠近,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撞出很远,一次又一次,最终伤痕累累地看着他的影子渐隐渐消。
  胸口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压得她无法喘息,却又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可是每当深深吸一口气,胸口深处便会传来—阵莫名的痛楚,这痛楚会顺着四肢不断地向全身蔓延着。
  睁开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又做了一场噩梦。
  又是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着的无边的黑夜,她承受着无边的黑夜里等待天亮的迷茫。
  随着时间的流逝,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季节进入了又一道轮回。
  纪言则离开通三个月了。
  袁润之的心境渐渐趋于平静,仿佛又找回了曾经哪个没心没肺的开朗的傻姑娘,只是眉宇之间偶尔浮现出淡淡的忧郁。
  这日,袁润之从超市里采购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回到自己的小窝。一进门,满眼凌乱不堪,突然,强烈的罪孽感爬上心头。
  瞧,她浑浑噩噩的,每天住在这么乱的屋子里,却不自知。于是,放下东西,她开始着手收拾起自己已经乱到极限的小窝。
  每清理一个地方,她都能发现纪言则的物品:领带、衣服、财经杂志、汽车杂志、只见过一两次的打火机……
  她停下整理的动作,三个月,这么长的日子里,不是她不整理屋子,而是因为每一次想到这些东西即将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的心就会很痛,很痛。她想保留这些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记忆,只是每看到一次,她的心就会伤一次。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屋子清理干净。
  整理沙发的时候,夹缝里,一个小小的金属质地的东西映入眼帘。
  奇异的波纹指环,璀璨夺目的钻石,这枚与众不同的戒指,她找了很久,原来落在这里了。
  她将戒指套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称得上白皙的手指,纤细极美。
  往事一幕幕浮现于眼前,有甜蜜,有痛楚,她记不得从哪天开始,再也找不到这枚戒指,几乎是要将家里整个翻过来,依然找不到,后来也就渐渐放弃了。
  爱情是种缘分吧,如果缘分真的断了,留着这样一枚戒指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抬眸看向对面柜子里摆放着的那个同系列的八音盒,于是起身,取下那个八音盒,轻轻转动底盘。
  水晶般的音乐声骤然响起,是那首再熟悉不过的Heartbeats。
  清脆的声音,声声敲进她的心里。
  Can'tyoufeelmyheartbeats?
  她早已心动不是吗?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唇边不由得泛起涩涩的笑意,她深吸了一口气,取下戒指,将它和八音盒装好。
  从今往后,这些都将是一场尘封的瑰丽记忆.
  正打算将它们收起,蓦地,门铃响了,她不禁皱眉,这么晚了,会是谁过来敲门?
  她放下八音盒,走出卧室,透过猫眼,看见阿姨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外。
  她迅速打开门,“梦露,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袁梦露一进屋子,将大包小包全放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逃难来了。”
  “怎么回事?”袁润之赶紧倒了一杯水。
  袁梦露一边喝水一边说着自己的“遭遇”。
  桃花镇上隔了她家几条街的死了老婆多年的童叔,不知怎么买了一大捧红玫瑰,一大早就到袁梦露家向袁梦露求婚。吓得袁梦露将大门紧闭,窝在家中一天不敢出门。谁知那童叔是一根筋扭着的人,从早上守到下午,一直守在她家门口不走。袁梦露被逼无奈,收拾包袱,从后面溜了,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子,才到了袁润之的公寓。
  “不知什么人创造的这倒霉的情人节,害我连麻将也打不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抱一捧红玫瑰向人求婚,真低俗。这都愚人节了,他还不放过我。想想,还是来你这里安静些,只不过没有麻将打罢了。”袁梦露抱怨着。
  “谁叫你一枝梨花压海棠!叫你平时风骚啊,遇上桃花劫了吧!”袁润之毫不给面子地讽刺阿姨袁梦露。
  袁梦露听了,极为不爽,操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向袁润之砸去,“你这个讨债鬼,现在晓得嘲笑你老娘我了?”
  “瞧你,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袁润之笑着躲过。
  袁梦露砸完了抱枕,又抄起茶几上的八音盒装作就要砸过去。
  袁润之脸色倏地煞白,伸出双手尖叫着阻止,“这个不能砸!不能砸!”
  袁梦露望着手中沉甸甸的八音盒,只见它奇形怪状,底下却镶着一圈碎钻,袁梦露不禁好奇,“这什么东西?”
  “梦露,别闹了,快还给我。”袁润之急急地跳过去,拿回八音盒,细细地审视,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
  袁梦露好奇,“这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袁润之将八音盒收在身后,紧张道:“八音盒,摆饰罢了,反正不是你这年纪玩的。”
  “你这个讨债鬼,居然嫌老娘年纪大!拿来,给我看看什么东西做的。我怎么看都像铂金做的,这么沉,应该值不少钱。”袁梦露坚持要看看那个八音盒的材质。
  “不是铂金啦,铁做的当然沉。你别闹了,说什么我都不会给你的。”如果让阿姨知道这个八音盒是三十几万铂金做的,她一定会拿去金行让人熔成金条。
  “你就忽悠老娘。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是铂金还是铁,我还分不出来!别忘了老娘当初就是从金行里出来的。拿来!”袁梦露不死心,看丫头那么宝贝那玩意儿,一定价值不菲,说不准能换成金条呢。
  “不行!”
  “你找死啊!连老娘的话也不听?”
  “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你都能动,都能化,就是这个不可以!”
  “快给我看看!”
  “不给!”
  “我就不信这邪了!”
  “哎哟!你有没有搞错?逃难还背着鸡毛掸子?哦!痛啊……”
  “楼下买的。便宜!正好派上用场!不痛,还用得着抽你吗?”
  袁润之抱着八音盒,四处躲着袁梦露挥来的鸡毛掸,稍不留神,脚下一绊,她整个人向沙发上跌去,手下一松,八音盒就这样飞了出去,她心痛地尖叫:“啊……”
  只听啪的一声,八音盒重重地砸在地砖上,金属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袁润之忍着脚痛,向摔坏的八音盒扑了过去。
  她颤着手拿起上下分了家的八音盒,顿时,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袁梦露看着丫头对着一个摆饰哭成这样,意识到事态严重,放下手中的鸡毛掸,走了过去,心忧地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流出的水一样流个不停,袁润之颤抖着手转动底座,可是试了几次都是徒劳,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卡住了。她又试图将上半部分铂金做的波纹网按在底座上,可是断了就是断了,怎么按也没有用。
  最终,她哭着向袁梦露吼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他跟我求婚时送我的八音盒,从国外定做了几个月才拿到手的,三十六万八千块,你知不知道?我就怕你把它拿去换金条,所以才不让你动它,这是现在我手上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你知不知道?”
  “你还惦记着那死小子?人都不知道在地球上的哪个鬼地方,你还惦记着他?我以为这几个月来你这腐朽的脑子已经开化了,你居然还惦记着他?三十六万八千块?三十六万八千块就把你的爱情给买了?你的爱情可真是值钱!”袁梦露气得浑身发抖,“老娘今天左眼皮跳了一天,费尽心思,找个借口来看你,就生怕你今天会出事。好,我多事,我多余,你的爱情伟大!”
  袁梦露将大包小包拎着往卧室里搬,轰的一声,将卧室门关上。现在,多看一眼那个丫头,都叫她生气。
  袁润之抽泣着,坐在地上呆呆地捧着成了两段的八音盒,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她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摔坏的八音盒,冲出了家门。
  她抬眸,天幕下充满了那淡淡的、湿漉漉的雾气,新年的第一场春雨,悄无声息,翩然而至。
  再次来到那家金行,回忆犹如开了闸的水一般涌了出来,恍然如昨日。
  那一天,她被纪言则拉到这里,也是从这里开始,她看到了幸福的开始。如今,人走了,东西坏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抱着回忆寂寞惆怅。
  她推开金行的门,迎接她的是一位新来的店员,“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修好?”她将摔分了家的八音盒递给那位店员。
  那位店员见了,立即摇了摇手,神色讶异地看她,“小姐,很抱歉,我们金行不卖八音盒,更不会修八音盒。”
  “你们怎么会不卖八音盒呢?这个八音盒明明是从你们店里买的呀。”袁润之说。
  那位店员弄得满头雾水,“您稍等一下,我帮您问问。”
  不一会儿,店长从后面的办公室里推门走出来,一见袁润之,立即叫了起来:“袁小姐,好久不见。”
  袁润之见到他.立即向前,“太好了,还好今天你在。这个八音盒我不小心摔坏了,所以拿过来修。”
  店长看着分了家的八音盒,惊道:“怎么会摔成这样?”
  袁润之支支吾吾,找了个理由搪塞。
  店长试着转动八音盒底座,发觉卡住了,十分惋惜地说:“这个八音盒当时是纪先生委托我们从瑞士定做的,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到国内。”
  “从瑞士定做的?那国内没有地方可以修吗?”袁润之心急如焚。
  “袁小姐,你先别急,来,先坐下。如果只是焊接铂金声波与底座,国内的技术应该没有问题,至于底座八音盒,我们会帮你联系我们瑞士那边的服务公司。”
  “声波?”袁润之不太明白店长的意思,“不好意思,我想问这个‘声波’是不是声音的那个‘声波’?”
  “对,就是那个声波。”
  袁润之疑惑,“我不明白这个东西和声波有什么关系。”
  店长说:“啊?你不知道吗?”
  店长的话让袁润之更加奇怪,她看着被摔断的八音盒上半部分,铂金做的一段声波。。。。。。
  声波?
  她不确定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说。。。。。。这段声波,是一段话?”
  店长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那……那枚戒指也是声波?”她颤着声继续问。
  “对,也是声波。”店长再次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段声波,说的是什么内容?”她抓住店长的手,激动地追问。
  “很抱歉,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纪先生只送来一张声波图,让我们按那张声波图做成八音盒。后来,他又送来另一张,也就是戒指的图纸。”
  “图纸还在不在?”
  “不在了,做好了八音盒和戒指,纪先生就将图纸收回了。
  袁润之难掩失落,“谢谢你。底座我就丢在你这边,请你帮我联系瑞士那边,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修。这段铂会声波,我先拿回去,过两天再拿过来。谢谢你,我有事先走了。
  “没关系,请慢走。”店长目送着袁润之像阵风一样离去。
  身边的同事挤了过来,感叹:“真是好奇怪的一对男女朋友,纪先生看上去那么爱袁小姐,可是为什么又不让袁小姐知道八音盒的秘密呢?”
  店长耸了耸肩,“也许正因为爱,所以才有很多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吧。”
  “唉,男人的高傲啊。”
  袁润之抱着铂金声波,开车飞速地赶回家中,额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往曾紫乔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向曾繁乔询问,她的朋友中是否有懂如何破解声波的高手。
  不知是不是难姐难妹,曾紫乔和她的爱情都不顺,情人节那天,曾紫乔也离开了曾师兄,后来又离开了这个市,现在唯一能够联系她的方式就是电子邮件。
  袁润之发完邮件,便在衣橱里翻找,她从最底下的暗格里,找到一个红色绒布心形戒指盒。她颤着手轻轻打开,那枚小巧、波波折折的钻戒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与难过。
  她清楚地记得,最后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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