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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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地狱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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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十是范力仁的儿子范光辉。
  范光辉怔住了,这等手法,这等功力,别说是没有见过,连听也难得听到.如今竟然展
演在自己眼前,自己身上,他当然要怔住了。
  ‘光辉!’范力仁咳了一声道:‘你这次探听到什么没有?’
  ‘哦!有。’范光辉一定心神,忽然忿愤地说:‘“洞庭四恶”横征暴敛.予求予取,
他叫南泽一带渔民,每人每大须交纹银一两,否则断橹撕网,逐出本乡广!’
  ‘好个霸道的强梁,看你还能横行到几时?’范力仁也是忿愤地说:‘光辉,你快去准
备船只。’
  范光辉愕然地说:‘备船去哪里广
  “我们父子陪特使去西洞庭除掉那些恶贼!”
  范光辉欣然地说:“好,孩儿这就去!”
  他还没落座,又转身走了,连茶水也未喝上一口呢!
  一艘舲形的蓬船由埠头边解缆出发了。
  范光辉在船尾摇着撸,范力仁在船首撑着篙,麦小云则昂然地站立在横档搁板之上欣赏
着太湖风光。
  太湖浩瀚,舳舻千里,舴艋余皇,应有尽有,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打鱼网虾的渔船了。
  果然,正如麦小云所说:“敌众我寡,我明敌暗。”
  前一句双方寡众悬殊,这乃是不争的事实,后一句嘛!说得也颇妥切。
  因为,他们这一出湖,目标显著,而“洞庭四恶”的帮众散布各方,虽然也在太阳底下,
但是,无人识得,故属暗处。
  还有,若是渔船出湖,数目繁多,班次频仍,大都无人注意,无人理会,但蓬船乃列画
舫之类,多为旅客游湖之用,当然是万众瞩目,因此早为对方所发觉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幸亏麦无铭当年心存慈念,以仁待人.以德报怨,播下了数
颗善因,不然的话,麦小云此行恐怕将将会尸沉湖底.葬身鱼腹了。
  “难船北马”其语不欺,范光辉摇橹的技艺果真是堪称一绝。
  只见水花轻溅,但却觉船行似箭,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已经置身在云水苍茫中了。
  莫怪仁者乐水.莫怪雅人深致,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能不尘襟尽涤,能不心旷神怡?
  鸥鸟点点,风帆片片.金色的阳光捣碎在碧翠的湖水中。
  在闪烁,在炫耀,说它们羁脱了,说它们自由了……
  祸事来了,难道范光辉买来的船是纸糊的?
  这里“买”字乃是贳的意思——是竹扎的?银样蜡枪头!看起来很风光,很体面,曾几
何时?前舱在漏水了,后舱也在漏水厂。
  而且,船底的洞还大得很,湖水像喷泉般地涌进来了。
  麦小云感到惊奇,范光辉感到迷惘,范力仁乃是在水中浸了半辈子的老姜,他心地陡地
一动,立刻采取了行动。
  “光辉.有问题,快下去看看!”
  “喔!”一言惊醒梦中人,范光辉一点即透,他意会了,摇橹一搁,随即纵身而卜。
  霎时,隐没有在湖水之中。
  这样一来,大鱼出动了,忽见船旁边形影穿梭,水波翻滚。
  范力仁满脸慎重地说:“特使,有人在下面做手脚,你且稍,待属下下去处理。”
  “范老小心。”
  “属下晓得。”
  又是一条鱼在水中回游了。
  麦小云早有顾虑,也正是当时令他迟疑、烦心的缘由。
  万一船只不保,他有登萍渡水的功力,他有借物使力的本领.可以拍碎桨橹.逐一地丢
掷水面,依次地点足而行,受此于近傍渔船。
  但是,太湖渺茫,一碧万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喔!这里应该说是前不着岸,后不
着坞,桨橹有限,木块一尽,他将如何?
  是以,麦小云仍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范力仁父子二人的身上,他对这双父子颇具信心;
  不是么?一盅茶的时间一过,船底的水不再冒了!
  再等等。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二位“浪里白条”,分别地在湖中探首吐气了。
  范为仁父子双双地翻上了船。
  略经抹拭,披上了外衣,脸上不禁展露出胜利的微笑,还带着一股神秘之色!
  真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功劳么?不妨听听他们的对话。
  麦小云关切地说:“范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心中早就了然,但不得不这样问。
  “不出属下所臆料,‘洞庭四恶’派出了卜儿个善水的帮众,在水中撬开了船板。”
  “多亏二位了……”
  “不!”范力仁说;“那是吉人天相,贵人相助,连属下也分沾特使的光哩!”
  这下去麦小云困惑了。他说:“此话怎讲?”
  范力仁解释着说:“属下跳入湖中,见有十几个团团的圈着光辉扭斗之中,虽经加入了
战围,分散了对方一半的实力,但还是双拳抵不过四手,仍非人家敌手。
  ‘穷则变,变则通,立即改变了战略,采取游斗方式,总算勉强喘出了一口气,可是,
忽见一边又涌来了七八个人,这下不就更惨了么?’
  ‘正欲感叹“我命休矣”的时候,谁知那七八个人的对象乃是“洞庭叫恶”的帮众而不
是我们,如此才杀退了对方,解除了危机。’
  ‘哦!有这等事么 !’
  ‘一点不假,特使不见湖水已经不漏了么?’
  ‘我看了。’
  ‘特使不见船只正在朝前进行么?’
  麦小云怔了一怔说:‘不错,船自动地在前进呢!’
  ‘这就对了,那七八个人乃在水中推动着船。’
  ‘那会是谁?’
  范力仁歉然地笑笑,说;‘属下也是一头露水。’
  ‘怎不见他们上来换气歇力了。’
  ‘他们换气了,也歇力了。’
  麦小云疑惑地说;‘我怎么没有看见?’
  ‘凡水性练得出神入化的时候,在水中随时都能歇息,随时皆能换气。’
  麦小云有一身过人的技艺.但那是在陆上的,在水中就变成酒瓶一只.半筹莫展了。
  是以.他不禁惊奇地说;‘有这么回事?那这些人不同鱼一样么?’
  范力仁认真地说:‘相差无几.有时候鱼还比不上他们快捷利落呢!’
  ‘范老也能?’
  范力仁生硬地笑笑,说:‘属下还未到那种境界。’
  这种论调,简直是不可思议,走小云睿智聪慧,他确难相信,人长肺,鱼长腮,连乌龟.
连青虾尚且无法长期地潜伏在水底,人怎么能?
  他疑云满腹地说:‘他们真能在水底下呼吸?’
  ‘那倒不能。’
  麦小云终于得理了,他吐出了一口气说:‘这就是了,人不呼吸,岂不闷死?’
  ‘他们呼吸了,只是像泥潭中的鱼一样,身在水内,仰面露嘴,瞬息又没,特使没有注
意和发觉罢了!’
  麦小云释然地说。‘哦!原来如此。’
  一经提醒,一经说明,麦小云凝目而视了。
  果然、在船尾不远处,不时的见有二片嘴唇一开一闭,接着一个漩涡,又失去了踪迹,
旁人个察,以为是鱼,真是神于其技啊!
  日薄崦嵫,渔唱声声。
  麦小云他们的船只也靠上了西洞庭山的一个埠头。
  上了岸.系好缆,水底下也及时地钻出了一个身穿紧水衣靠的人来!
  那个人脸含浅笑,双手朝麦小云一拱说:‘麦少侠,别来无恙!’
  麦小云心中怔了一怔,动了一动,他了然了,也立即双掌当胸说:‘阁下大义,多承相
助,尊姓大名……’
  ‘在卜韩健行……’
  ‘啊!是你。韩壮士近来可好?’
  对方这一报姓名,麦小云心中的结解开了,但是,那不是他,乃是胞弟麦无铭在桑头渚
义释的另一帮太湖水寇,如今这些人以打渔为生,自食其力了。
  ‘托麦少侠的福,我们现在也大多成家立业了。’
  麦小云再次地说:‘真多谢韩壮上你们的相助。’
  ‘说哪里的话,当年若不是麦少侠的仁心和金玉良言.我们兄弟焉有今日?’
  麦小云个予点破,将错就错,反正他们兄弟一体,无分彼此,遂笑笑说;‘韩壮士太谦
了,那是韩壮士有一颗冰心,有一腔正气,勇却淤泥,涅不淄污.兼而领导有方所使然,麦
某人焉敢居功?’
  ‘不管麦少侠怎么说,我们弟兄都是铭感于心。’韩健行略一迟疑说:‘你们可是来找
“洞庭四恶”?’
  ‘不错。’
  ‘此地正是“洞庭四恶”的大本营。’韩健行回目看了范力仁父子一眼说:‘尚未请教
二位大名?’
  ‘哦!老朽范力仁。’范力仁指指他儿子说:‘他叫范光辉。’
  ‘哦!原来是“太湖双帆”,晚辈失敬了。’
  范力仁是南浔当地人,因他姓范,是以江湖上称之为‘长帆’,范光辉荫承乃父,人你
‘快帆’!
  ‘湖底 神鲇’客气了。”
  范力仁普承对方援手,耿于心怀。昔才一见韩健行钻出水面,他就十分地注意,再听他
报出姓名,更是动之于衷了。
  这“湖底神鲇”既强又韧,名不虚传。
  “以麦少侠的功力造诣,在卜焉敢妄言人手单薄?个过,只有你们二人,对付‘洞庭四
恶’的上百帮众,恐们肯些……”
  “多谢韩壮十关心。”麦小云微微地笑了一笑说:“任它龙潭,任它虎穴,为了道义,
为了本分,在卜就是舍去了仕命,也得要闯它一闯!”
  韩健行听了神色一肃,他毅然地说:“那在下马上召集弟兄手下.必要时也可以呐呐喊
助助威!”
  “贵弟兄今在何处?”
  “东洞庭山一带。”
  “远水救个了近火.韩壮士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既然时不与我.那水底下尚有七个入在,总可以派卜用场,待在下即时唤他们上来。”
  韩健行正待行动,范力仁却突然没头没脑地插上一句。
  他说“韩壮士,你冷下冷?”
  韩健行听了不由一怔,然后迟疑地说:“时值腊月,身绷水靠,哪有不冷之理?”
  “这就对了。”范力仁缓缓地说:“水中暧和,水面严寒,贵弟兄若没有韩壮士这附功
力,一旦上了岸,那不冻死他们才怪!”
  ’这……”
  “韩壮士请回吧!”麦小云又接过了口说:“贼巢人伙,但在下相信还应付得了,该个
致会有生命之险。”
  “那韩某告辞了,三位珍重,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噗通”一声,韩健行又跳入了湖水之中。
  这个埠头很大,它三面环水,全部可以泊船,应该称作码头,乃是“洞庭四恶”特造而
专用。
  可是现在,非但无人守望,连上下进出的人、船也难得见到。
  “败军之将,未敢言勇。”这大概是“洞庭四恶”自知不敌,因此来个相应不理。
  西洞庭岛幅员厂阔,渔户又多,如对方存心躲避,那外来之人刚尽一己之力,找几个人
果真是个太容易。
  麦小云望望摇摇欲坠的大阳,说:“走!找他们去!”
  走上了十几级宽阔的石阶 道路旁搭有一所木屋。
  这所木屋中有桌有椅,必是对方联系之用,接待所用,但如今也渺无人踪。
  麦小云看了范力仁一眼说:“范老对此地可熟?”
  范力仁不安地笑笑说:“来过几次.但时隔数年,是以并不太熟。”
  “没有安插十地?”
  “没有,此地也有城隍庙,也肯土地祠,世外人打不进来,无法在此立足。”
  “可有村落?”
  “有,数个村落星布四处,他们全是土生土长的渔民,奈何近朱者赤,那些渔民不是被
对方所利用,就是被对方给同化了。”
  一路行来.沿途竟然见不到一个人影。
  大寨到了,但大寨里也是空空如也,这何异是在实施焦上政策?
  别的没有什么、“洞庭同恶”的帮众传递消息速度倒是不慢!
  麦小云心有所疑,他说:“此地的大寨怎么与一般的营寨不尽相同?他们百把个的帮众
都到哪里去了?”
  范力仁笑笑说:“回家了呀!他们的帮众有家有眷,全是村落中的渔民,只要‘洞房四
恶’下令疏开,你哪里也找不到他们。”
  “那我们又该如何?”
  “且到附近的村落中去碰碰运气。”
  “好,也只有如此了。”
  他们走到临近的一个村落.总算见到人了。
  村子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还还有襁褓里的婴儿。
  范力仁示意范光辉前去探问查访,结果是一问三不知。
  村民又不是哑吧,却是“金人”,“金人”三缄其口!
  再到另一个村落,所见大同小异.情况也是大同小异。
  麦小云他们又能怎么样?因为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刻上他是水患,他是“洞房四恶”手下
的帮众!
  大阳挥过了手.夜幕张开了嘴,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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