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管天黑还是天明，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莫默嘴角提起一抹冷笑，随后嘲讽着说道。
“莫默，我……”
“不用说了，这么迟了，你下去吃完饭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顺便帮我锁上门，晚上你先去书房睡一下，好吗？”莫默一口气说完，然后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05章 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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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很艰难地，冷涵哲才缓缓吐出这么一个字。
“嚓咔”听到细微的关门声，莫默才逐渐放下警械。
原来以为失明不过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大概也只有真正地体会过才会发现，失明其实是最痛苦的，甚至就连最基本的走路，你都无法去确认方向。
可是，她不能再让冷涵哲担心，只能学着去假装，假装自己是不在意的，假装自己仍旧很快乐，大概也只有莫默自己知道，心底的那份苦涩究竟有多强烈。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更加应该坚强起来，可是，自己终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也会软弱，也会哭泣，现在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无助的那种感觉。
“我该怎么办啊……”莫默用力扯着自己已经垂落到胸口的头发，尽力嘶吼着，墙的隔音很好，她完全不用担心被冷涵哲他们听到。
眼眸空洞地望着前方，手上还有几根头发，那是刚才太用力而扯落的。
白色的窗帘随着晚风飘扬着，夕阳几乎染红了整个天际，只是这些，莫默都已经看不到了，晚风吹到脸颊上感觉凉丝丝的。
伸手一摸，莫默才发现自己脸上早已润湿一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任凭着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盖在自己腿上的被子，已经被眼泪润湿了一片，这些都还远远不够，莫默没有伸手去抹眼泪，只是任凭着它自由掉落，然后风干。
眼泪就好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从眼眶处滚落下来，想要停止都停止不下。
“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我……”捶打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莫默嘶吼着。
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却又要让她变成这样子，难道就连老天都见不得她幸福吗，每次的每次，她以为自己能够快乐的生活下去的时候，又会天降一个打击。
“不……”莫默嘶吼着，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被子，赤脚走下床去。
脚心传来冰冷的触感，莫默知道，自己是真的触到地面了，即虽如此，可她丝毫没有方向感，就像是一只小船，漂流在浩瀚的大海上，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路口。
脚开始慢慢地移动，还没有走几步，莫默就觉得自己碰到一个冰冷的地方，直觉告诉她，这应该是墙，于是，转换方向，继续走。
如此循环几次，就连莫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了，那种无助的感觉又开始漫天来袭。
站在原地，不停地转着圈，一圈又一圈，可是莫默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边，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地摔向另一边。
头撞到床头柜上，上面的玻璃杯什么的全部从自己旁边掉落，摔成了一堆碎片。
“为什么……为什么啊……”莫默竭力嘶吼着，就像是笼子里的困兽锁发出的声音一般。
只是这一次，她的眼里，没有泪，只有那份那人望而生泪的悲，双手忽然摸索到刚才摔破了的玻璃碎片。
想要拿起，手忽然被一股力量一带，然后整个人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淡淡的青草味，直冲鼻翼，不用说，莫默就知道一定是冷涵哲。
“涵哲，你怎么在这……”莫默诧异道，明明记得冷涵哲出去了的啊，刚才似乎她也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啊。
“莫默，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离开啊……”冷涵哲把莫默抱在腿上，无尽沧桑地说着。
其实，刚才他根本没走，他只是去关门和锁上门，听到锁门声，莫默以为他出去了，其实，他一直都坐在那里，一直看着莫默在那里一次次的伤害自己，好几次，他想要去阻拦，却又怕莫默发现他没走而生气。
所以只能看着莫默这些自虐行为，终于，在看见莫默要触摸到玻璃碎片的时候，他再也受不了，才会来抱住她。
或许莫默从来不知道，她每一次对自己的伤害，冷涵哲比她还要痛上一千倍。
“莫默，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冷涵哲把脸埋在莫默的脖颈，这样子的莫默，让他觉得好心疼好心疼。“涵哲，我好没用，我真的好没用知道吗？”莫默拿手捶打着冷涵哲的胸膛，哽咽着说道。
忽然发现，无论怎么编制谎言骗自己都是无济于事，她根本接受不了失明这个事实。
“慢慢来，我们慢慢来，总会好的……”冷涵哲温柔地声音在莫默耳边激荡着，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莫默在他胸前一拳又一拳地捶打。
如果这样子真的能让莫默不伤害自己，那么，他愿意让莫默把什么都发泄在他身上。
“不，不会好了，永远都不会好了，我讨厌自己，我好讨厌现在的自己啊，涵哲，你让我去死吧，死了就可以解脱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子活着比死掉还要痛苦啊，”莫默摇着头，咬着自己的唇瓣，大声吼叫着。
“…啪”
措不及防地，冷涵哲竟然甩了莫默一个耳光！
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偌大的房间，只听到彼此路路淡淡的呼吸声。
以前，就算是冷涵哲把路奥森当作仇人的时候，他也没有甩过莫默耳光，不，应该说，冷涵哲是很少甩女人耳光的，更何况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呢。
不过，这次冷涵哲是用了力气打的，不到一分钟，莫默的脸颊就出现了一个红红地五指印，然后开始微微肿起。“路莫默，”冷涵哲把莫默放在床上，然后自己站在床前，紧紧钳住莫默的肩胛骨，几乎是吼出这三个字的。
“涵……哲，我……”莫默伸手抚上自己红肿着的脸颊，低着头，寻思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闭嘴，路莫默，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就说到死这个字呢？你难道不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是永远都活不回来了吗，如果你死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活着的人，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究竟是怎么了，不就是失明吗，你看看，你路莫默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冷涵哲对着莫默嘶吼到。
似乎，平时他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很少像现在这样子失控，可是，在莫默嘴巴里听到“死”这个字之后，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可以让莫默闹，让她哭，让她发泄，却独独不能原谅她这样子去作践自己！
“涵哲……”莫默伸手抱着冷涵哲精致的腰肢，眼泪再次开始汹涌起来，她从来没见过冷涵哲这样子说话，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可是她已经能感觉到冷涵哲的怒气。
“涵哲，别生气了，你抱抱我，好吗……”莫默抿着嘴唇，被冷涵哲这么一吼，似乎忽然间真的明白了些什么。
“嗯……”冷涵哲真的想拂袖而去，可是看着莫默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抱起莫默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对于莫默的要求，他一直都是拒绝不了的。
“以后要听话点，知道吗？”看着莫默空洞的眼神，忽然一份酸楚涌上心头。
“嗯，我一定会听话了，涵哲，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莫默伸出手，抹上冷涵哲的脸颊，眼睛、鼻子、嘴唇，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举手间都是满满的留恋。
“莫默，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一定会让你变回以前的样子，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知道吗？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成功的，不要再去做傻事了，我不是神，我也会怕的，要是你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深情地看着莫默，冷涵哲的声音染上了几丝悲伤。
“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的……涵哲，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就连走路都没有任何的方向感，更别说做其他的事情了，我真的讨厌这样子的自己，我感觉自己好没用好没用，没有办法帮你做任何事情，只会添加你的负担，这样子的我，还能拿什么让你来爱我，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你还会要我吗……”莫默摇着头，眼里全是一片迷茫。
“要要要，不管你变成怎么样子，我冷涵哲这辈子只要你路莫默一个女人，你走路没有方向感，以后我牵着你走，其他事情，有玲姐，不需要你来做，莫默，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怎么会添加我的负担呢，我很早就说过，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留在我身边，好好享受我对你的爱就好了……”冷涵哲拍了拍莫默的头，宠溺地说道。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算老天爷，也不能把你带走我的身边，当然这句话，冷涵哲大概也只能闷在心里。
他发誓，无论需要多大的财力和经历，只要明越涛这个人还活着，他就要找到明越涛他来帮莫默动手术。
“涵哲，你真好，真的很好很好……”莫默窝在冷涵哲怀里，把耳朵贴在他的心脏这个位置，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忽然被安全感填的满满的。
冷涵哲说得对，她要坚强起来，为了自己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坚强起来。
“嗯，到现在才知道我好啊，”冷涵哲捏了捏莫默的鼻子，那语气几乎要把她宠毙了。
“不是，一直都这么好的……”莫默甜甜地笑着说道，心里的芥蒂总算是放下了。
“这还差不多。”
“涵哲，还记得那天在山洞里给我的承诺吗，你说要和我重新办婚礼的。”
“好，等你动了手术，我们就重新办婚礼。”
“手术，什么手术？”
“额……啊呀，真是笨死了，修复眼角膜不是也要动小手术啊，我还记得说，要怀一个蜜月宝宝的呢。”
“你真讨厌……”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很好吗，怎么一下字就变卦了？”
“冷涵哲！！！”
“叫我干嘛……”
“你……”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又是一个月了，至少这个月过的不算太糟。
自从上次冷涵哲打了莫默一巴掌之后，莫默似乎变回以前那个她了，再也不会因为失明而哭泣软弱，而是学会和冷涵哲一起勇敢地去面对这一切。
偌大的别墅里一片空旷，夏曼荷下令把客厅所有的家具全部搬完了，从走廊到楼梯还有客厅，全部铺上厚厚的纯羊毛地毯，现在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无故被绊倒，就算真的被绊倒，也不会太疼，为了莫默，冷涵哲和夏曼荷两个人是花了心思了的。
自从莫默失明以后，冷涵哲就连公司也没有去，把工作全部搬到了书房，不过最忙的应该是lee了，公司冷宅两头跑。
这一个月，陈慧也来过几次，每次来，都忍不住抱着莫默痛哭流涕的，每次莫默都要反过来安慰陈慧了，因为陈慧现在是路氏的总裁，莫默担心她累，所以也不希望她老是来陪她，所以陈慧也只是周末的时候回来看莫默。
每次依照冷涵哲的指示，莫默已经能行动自如地从楼下客厅走到楼上卧室了，每次冷涵哲想要抱她上去的时候，莫默总是坚持自己走了，这么多天了，她已经逐渐喜欢了黑夜的生活，也学会在黑暗里摸索前进。
“小心一点，抬腿……放下……”每次莫默走楼梯的时候，冷涵哲总会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一句又一句地说道。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一辈子都不能复明的话，那也不能把冷涵哲一辈子都锁在自己身边，所以只要自己能做的事情，莫默都争取亲自亲为。
最让莫默羞涩不已的一件事，现在就连洗澡洗头，每件事，冷涵哲都是亲力亲为的，冷涵哲有时候真的是体贴的不可思议。
莫默有好几次提出，这些事让玲姐来做就好了，她不想要冷涵哲这么累，白天要陪她，又要工作，可是每次冷涵哲对莫默的话都是熟视无睹，久而久之，莫默也不再劝说冷涵哲了。
至少经过这么一个月，失明也不是想象之中那么辛苦，或许是习惯了吧，所以也没有觉得特别累，莫默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认真地看看冷涵哲的脸。
所以每天晚上，两个人总会相拥而眠，莫默总喜欢伸出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去摸冷涵哲那刀削般的脸庞。
奇怪的是，虽然一个月没有看见冷涵哲的面容，可是，在脑海里，冷涵哲的样子却从来不曾远去，莫默知道，把冷涵哲，她是记在了心里，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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