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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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回档-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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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家道中落,李裕再怎么大大咧咧,也肯定会变得十分敏感,就算给钱,也不能让李裕觉得是在被施舍,而应该让他感觉边学道需要他,需要他的帮助,就像当初尚动装修时,边学道让李裕替他去监工时一样。

    可是这些话,必须等他看到李裕,跟李裕面对面来谈。

    边学道能感觉到最近李裕在躲着大家,因为李裕从姥爷家回松江后,就没回过寝室。

    边学道打过几次电话,李裕都关机,qq留言也没见李裕回,去找了一次李薰,李薰说李裕在家照顾他爸,说李裕爸爸最近倒是不赌了,改酗酒了,每天醒了就喝,喝就喝醉,醉了就睡,睡醒再喝,每天靠酒精麻醉自己,逃避现实。

    边学道原打算等大四下学期再跟李裕谈到公司帮他的事。大二时边学道去过李裕家,几天前再去的时候,发现李裕家的房子换主人了,边学道觉得得让李裕提前上岗了。

    事实上,李裕确实有意躲着同学,因为他在开出租车。

    自从李裕爸爸把出租车公司输了个精光,李裕家就开始吃老本。

    按说以他们家的老本,正常吃,够活好久,可是李裕爸爸败家的速度实在太快,加上李裕妈妈看病用钱,眼看着用不了多久就坐吃山空了。

    李裕没办法,就想找点赚钱门路。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边学道和于今多么了不起。这两人短短几年,就在网上淘到了真金白银,买了车买了房,可是李裕呢,他自问没这个本事,他的“三木园”,因为没精力打理也已经关闭了。

    李裕想来想去,只想到一样,开出租车。

    家里的三辆车,李裕卖了两辆,包括他自己的三菱,只剩下了他妈妈的a4。

    李裕知道妈妈喜欢那辆车,他把车留下,是想给妈妈一个慰藉。

    拿着卖车的钱,李裕托爸爸朋友的关系,搞了一台出租车,开始跑出租。

    李裕很小的时候,他爸爸就开出租车,后来的殷实家境,也都是从出租车上挣来的,所以李裕为钱发愁,一下就想到了出租车。

    他也想过回乐队去燕京登台,可是上次退出前,沈馥和工作室的人都苦心挽留过他,再回去,李裕不好意思。

    可是,李裕原以为开出租很容易,当他自己干上了,才发现一点都不容易。

    很多街路他认不全,尤其是一些乘客上车,就说去xx饭店、xx宾馆,大饭店大宾馆还好说一点,一些人去的店又小又偏,李裕根本不知道在哪。

    碰上本地人还好点,李裕让他们说细点,或者告诉他怎么走。

    碰见外地人,这活基本就接不了,好几个外人认为他是有意拒载,还跟车队投诉过他。

    没办法,李裕每天都早早出车,趁着车少,在城市里穿街过巷,记街路名,记地标,记饭店旅店。

    虽然挺辛苦,但他心里高兴,因为他自己能赚钱了。

    其实李裕心底里,还有一个期待,就是他爸爸看见他辛苦开出租,父子之情能唤醒爸爸,重新振作,从头再来。

    所以,趁爸爸清醒的时候,李裕会问他一些开出租的门道。

    早上6点,李裕已经出车半个多小时了。

    他刚接了一个活,把人送到地方后,左拐出了街口。

    前面宾馆门口站在一个女的,看见李裕的车,冲他招手。

    李裕把车停过去,女人上车,跟李裕说:“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我们去火车站。”

    李裕向车外看,然后看到陈建拎着一个旅行箱从宾馆里出来,向他的车走来。

    李裕回头仔细看后座上的女人,他也认出来了——

    北戴河的那个女人。

    看着陈建越走越近,李裕十分郁闷,这两人住得这么偏僻,怎么还让自己碰上了呢?

    点儿背!

    今天更晚了,抱歉。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85章 将军墓

    (全本小说网,。)

    李裕轻度近视,在学校时没带过眼镜,自打开上出租车,怕漏客,配了一副眼镜。

    孙佳秀明显没认出李裕,她甚至没仔细看坐在驾驶位上的李裕一眼,孙佳秀的眼睛一直关注着车外的陈建。

    李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跟陈建打招呼?

    装作不认识?

    都不好。

    陈建把旅行箱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他也没注意司机,上车后看着孙佳秀说:“告诉司机去哪了吗?”

    孙佳秀点头:“告诉了。”

    陈建扭头看李裕说:“路上有冰,慢点开,我们不赶时……”

    说着说着,陈建忽然不说了。

    陈建一把抓住李裕的肩膀说:“李裕?我靠,你怎么……”

    李裕见躲不过去了,边开车边说:“家里的车,雇的司机回老家办事了,我就开两天。”

    陈建看看孙佳秀,看看李裕,表情十分复杂,说:“不是……你开多久了?”

    李裕说:“今天第三天,幸亏你们要去的是火车站,要是去生僻的地方,我都找不到。”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是怪怪的。

    李裕的说辞骗不了陈建,他猜到李裕可能是家里缺钱了,才出来干这个。

    同样,他的事也被李裕撞破了。

    一个寝住了三年多,李裕是有名的专情小王子,虽然陈建从没明说,但他一直觉得李裕这个人稍稍有点一根筋。

    在陈建心里,专情跟一根筋区别不大。

    李裕会不会把自己的事告诉室友,然后传到苏以耳朵里?

    应该不会,李裕有点直率,但他不傻。

    车开到火车站,李裕问陈建:“用我在这等你吗?”

    陈建说:“不用,8点多的火车,我得把她送上车。”

    李裕说:“行,那我先走了。”

    孙佳秀看着陈建说:“你还没给车费呢。”

    李裕说:“不用,这趟免费。”

    陈建笑了笑,直接开门下车了。

    下车前,孙佳秀跟李裕说:“谢谢。”

    上午10点,李裕正在拉活,手机响了,是陈建。

    接起来,陈建在电话里说:“说话方便吗?”

    李裕说:“说吧。”

    陈建说:“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李裕说:“我了解,放心吧。”

    陈建说:“行,等你回寝再聊。”

    ……

    陈建回寝后,倒在床上就开始睡,一觉睡到下午5点多。

    寝室里的呼叫器响了:909陈建,楼下有人找。

    走到一楼,陈建的心就咯噔一下,苏以和李薰站在大厅里,看样子是在等他。

    陈建走过去问:“吃饭了吗?”

    苏以柔柔地说:“我两在食堂吃完饭过来的,这几天你去哪了,手机一直关着。”

    陈建说:“来了一个高中同学,我陪了几天。”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李薰,不知怎地忽然插了一句:“男同学女同学,这么上心陪?”

    陈建强笑着说:“男的。”

    李薰用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陈建做贼心虚,让李薰看得心里直发毛。

    难道李裕跟李薰说了?这小子嘴也太大了吧,不是都特意告诉他别说了嘛!李薰跟苏以一个寝室,她告诉了苏以怎么办?

    苏以看着陈建说:“这几天都去哪玩了?看你脸色很累的样子,同学来了怎么不喊我?”

    陈建说:“这小子看见女生就口花花,爱说荤段子,我怕你不高兴。”

    苏以说:“回去休息吧。”

    陈建转身想走,又转了回来,看着苏以问:“你的材料都寄过去了?”

    苏以点头:“前天寄出去了。”

    ……

    2004年圣诞节,909寝发生了两件事。

    两件事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外人都看得一头雾水。

    陈建是圣诞节下午接到一个电话,下楼,回来后,跟李裕大吵一架,差点动手。

    杨浩是圣诞节晚上接到的电话,跑到公共阳台说话,然后有人看到杨浩突然一拳打在墙上,手上全是血。

    两件事,边学道都是几天后才知道的,因为他人不在松江。

    12月21日,边学道接到边爸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边学道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赶紧问边爸怎么了。

    边爸说是你大伯病了,很重,在医院住了一周了,情况不怎么好。

    边学道一下想起,前世自己的大伯死于肝癌,应该是2005年5月去世的,因为边学道记得当时他正忙着论文的事,加上要准备两家用人单位的考试,就没回去参加大伯的葬礼。

    边学道是开车回家的。

    边妈看见边学道的车,第一时间问:“你这车多少钱?”

    边学道说:“十多万。”

    边妈说:“买车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一声。”

    边爸说:“唠叨啥?跟你说一声你能帮着挑啊?”

    边学道一手挽着一个,连忙岔开话题:“我大伯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边爸说:“进屋再说。”

    很快,边学道知道边爸找他回来干什么了。

    边学道爸爸这一辈,除了边爸,其他几个都是农民,除了五叔家靠果山最近几年赚了点钱,其他几家生活水平都很一般。

    边学道大伯爱喝酒,查出肝硬化已经有两三年了,但一直没彻底治,一是家里没钱,二是戒不了酒。

    边爸这次叫边学道回来,一是去看看他大伯,二是边爸想跟他商量,从他给家里的钱里,拿一点出来借给他大伯看病。

    说是借,其实就是给。

    边学道上面的两个堂兄,都是大伯家的,边学道记忆里,边学仁在春山啤酒厂上班,边学义在大伯去世两年后,当上了村长,没几年,边学义就是边家最有钱的人。

    可是在2004年,边学义还没发家,大伯看病,他也拿不出钱来。

    对于大伯的病,边学道心里十分清楚,已经过了最佳的换肝时机,而且大伯岁数大,身体虚,换肝不一定是好事。

    可是既然边爸提出来了,边学道肯定同意。

    对边学道来说,就算大伯换肝,只要边爸想让他出这个钱,他也认可出。

    只要能让边爸高兴,边学道会全力支持他。

    因为对边学道来说,他重生一回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父母高兴、舒心、活得满足,把他们前半生没有实现的愿望,都实现。

    哪怕他们的愿望里,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和一些复杂成分,边学道也支持他们,只要他们高兴。

    跟边爸边妈来到医院,看见病床上的大伯,精神状态还算可以,只是眼睛黄得厉害。

    本来因为很少见面,边学道对大伯感情不深,可是看见他进门,大伯一句话就把边学道说惭愧了。

    大伯说:“学道来了……我们边家唯一的大学生来了。”

    “边家……”

    在大伯这一代人的眼里,家族还是一个挂在嘴边的概念,家族,在他们心底里是一个神圣而不可分割的整体。

    看见边学道一家进来,大哥边学仁从陪护的床上站起来,让给他们坐。

    二哥边学义早几年是村里一霸,这几年岁数大了点,人也稳当了,看见边学道一家,就去床底下摸别人送来的水果,看着边爸说:“叔婶,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洗水果。”

    边爸说:“不用,别忙活了。”

    边学义说:“趁新鲜,赶紧吃,冬天水果贵,扔了怪可惜的。”

    边学道走到大伯床前,自然地握起大伯的手,说:“大伯,你好好养精神头,过几天咱们去燕京看病。”

    虽然边学道是边家唯一的大学生,大伯也没把他这句话当真。去燕京看病,不花钱不花钱,一趟下来也得几万,要是做手术,那就得以十万计,怎么看得起?

    不过大伯还是被边学道这个亲近的动作感动了,要知道边学道从小到大,都没这样握过他的手,似乎看不起他这个当农民的大伯。

    大伯点着头说:“我好多了,放心吧,你早点回学校,别耽误学习,以后老边家,就看你们兄弟几个了。”

    看看大伯的眼睛,边学道拍拍大伯的手说:“放心吧,大伯。”

    边爸坐在旁边床上,看着边学道和大哥握着手说话,忽然间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不是因为他有钱了,而是他成熟了,像个成熟男人了。

    跟大伯说了几句话,边学道就跟边学仁、边学义到走廊里说话了。

    兄弟三人之前没有太多交集,说的无非是医生对大伯病情的诊断,再就是问问边学道的大学生活怎么样,边学义还问了他一句:交女朋友没有?

    看着三个孩子出门,大伯看着边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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