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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看一眼怎么了。”
罗林亭义正言辞的说，“我经手的手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些道理我当然明白，不用你来提醒我。”
钟无药：“那你还……”
刚说出三个字，罗林亭的脸色突然僵住，尴尬的一摆手，道：“罢了，不看便不看，中医手术能传下来的话，无非也就是借助短刀、曲针之类，没什么好稀奇的。”
“闭嘴！”
“好的，我不说话。”
罗林亭空咽一口，退到原位置，却是真的不敢说话了。
钟无药转头，看见铁娇龙站在身旁，气场强大，与她对视一眼，就忍不住想矮身几分，哪里还敢开口。
“多谢了。”
“您也少说两句。”
“……”
钟无药咂咂嘴，顿觉的自讨没趣。
这时，病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大家都进来吧。”
林小雀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众人精神一振，齐齐往病室里面挤进去，几乎所有人都围到了病床前面，唯独铁娇龙，下意识的先看了许炼一眼，发现他脖子上的咬痕，黛眉紧皱：“壁虎咬到你了？”
“什么，他真的咬人啊！”
医生们吓得不轻，又连忙后退。
许炼汗颜，忍不住瞄了林小雀一眼。
只见这丫头小脸通红，半会儿才弱弱地说道：“那个，是我咬的。”
铁娇龙：“……”
手术就手术，怎么你们这一男一女的，还玩起咬人的游戏了呢？
怪有情趣的啊！
察觉到铁娇龙眼眸中的异样，许炼干咳两声，说道：“壁虎没什么大碍了，但心率仪还是给他开着，以防不测。”
“这就没事了？”
钟无药心头一凛，飞快抓起壁虎的手腕，查探起他的脉象，然后惊为天人，“竟，竟然是真的，病人的脉象几乎正常了，只要再服用一些补益气血的方子，很快就可以痊愈。”
罗林亭等一众西医看着心率仪上的种种数据，亦是惊愕震撼，尤其是罗林亭，眼珠一转后，直勾勾盯着壁虎的胸口：“许神医，他身上没有一点手术的痕迹，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刚才都做了什么呢？”
“这是中医的奇门神技，说了你能听明白吗？”
钟无药翻一个白眼，直接怼了上去。
罗林亭窝火不已，我特么，问一下还不行了是吧！
许炼想了想，失笑道：“中医手术跟你们理解的不太一样，这是用御气为刀的手段，把一股气打入病人体内，直击患处，所以才不会留下痕迹，大概就类似西医里面的纳米微创技术吧？”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果然是玄不可言。”
罗林亭表面上感叹不已，实际上，对许炼是越发的不服气了。
既然这台中医手术的原理与纳米微创相接近，那不就等于说，再遇到壁虎这样的病人，用西医手术，也能够做到同样的效果！
说的那么神奇，其实不就这么回事么！
此时，许炼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揣摩罗林亭是怎么想的，他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不论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现在的他，就想抓紧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人在透支的时候，往往是靠着一股意志强撑，现在许炼不准备撑了，庞大的困倦之意，顿时如山洪暴发。
眼前一黑，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许炼！”
伴着一声娇喝，一个香软的怀抱，稳稳接住许炼。
林小雀虽然没有铁娇龙的速度，但她也是第二个冲上来，按住许炼的脉象，说道：“好像只是疲劳过度，那个……把许炼交给我吧。”
“不用。”
铁娇龙平静的说，“我把他扶到床上。”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想把许炼交出去。
众医生眼观鼻，鼻观心，都默契的闭紧了嘴巴。
当许炼睁开眼睛，夜色已上眉梢。
意外的是，壁虎就在隔壁，胖子坐在两张病床的中间，铁娇龙并不在，想必是下午的时候便回公司了。
只见胖子手拿一个苹果，唰唰十几刀，削完后，狠狠咬了一口：“甜！”
许炼：“……”
这特么不是给病号削的吗？
“胖子，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
“咦，炼哥你醒了啊？”
胖子回过头，边啃便问，“什么传说？”
“陪床的人吃病人的水果，是会烂嘴巴的。”
“噗！”
胖子呛了一口，吐出一地的果屑。
旁边，壁虎竟然也睁开眼睛，爆发出爽朗的大笑。
“靠，你也醒了啊！”
胖子黑着脸，把咬了一口的苹果塞给壁虎，“给给给，你吃，行了吧！”
许炼带着笑意，随即看向自己的双手，还好被缠上了绷带，不然给这些医生看到他自我修复的样子，怕是要趁着他还昏迷，直接推研究室解剖了吧！
“炼哥，多亏你救了我一命。”壁虎啃着苹果说道。
“也多亏你自己命大。”
许炼瞥了眼壁虎床头挂着的名卡，“张壁辰，你叫这名字，是真不怕哪天就凉凉了啊。”
壁虎咧开嘴，嘿笑道：“我跟那个唱歌的小姐姐是同名不同字。”
正说着，他突然发觉到一根小指没了，笑容本能的顿了一下。
许炼眼神微黯，叹息道：“断指没找到，而且也过了接指的最佳时间了。”
“嗨，一根手指头而已，这没什么的！”
壁虎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没心没肺，“断指被我隔着墙，丢到天盛里面了，能找到才是怪了。”
胖子整个人都惊了：“你把手指头扔那里面干嘛？”
话刚出口，他就猛地一颤，像是发觉到什么。
之所以会切掉手指，恐怕也是下蛊人用来攫取情报的手段，而壁虎这么做，必然是为了自绝后路，保护情报！
“壁虎，你值得尊敬。”
胖子沉默半天，突然认认真真的说道。
壁虎回他一个白眼，意思是少来这套。
许炼没有就这根断指多说什么，这种事他经历太多了，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才是这种时刻最好的处理方式，所以，他主动地换了一个话题：“壁虎，你是这次蛊毒的亲身经历者，我需要听你详细讲一讲，中了蛊毒之后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奇怪的蛊！
“中毒的感觉啊。（全本小说网，HTTPS：//。）”
壁虎沉吟许久，不断把今天的经历一遍遍重复回想，终于，像是组织好了语言，开口说道，“我被切掉这根小指以后，被那家伙灌了一口液体，没什么味道，然后我记得，我就看见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世界末日了一样，到处都在地震，我断掉的手指里面，开始钻出一团团的蛆虫，快要把我吓死了都。”
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跟午夜鬼故事一样，贼刺激。
“强烈致幻？”
许炼皱起眉头，尽管这种蛊毒不比三尸蛊的毒性猛烈，却有着更多的作用，是一种很棘手的东西。
壁虎继续说着：“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后来我竟然看到那个人，从一张僵尸脸，变成了细皮嫩肉，而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让我特别想咬一口。”
“就好像你看到老铁的时候一样吗？”
“我，我伤到铁老大了？”
壁虎的眼睛徒然瞪大，惊恐不已，“我的天，这下工作要保不住了吧！”
这一刻，什么蛊毒仿佛都不重要了，丢了饭碗，才是最重要的啊！
许炼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保安部明明就只有铁娇龙一个女性，结果就偏偏成了个阴盛阳衰的局面，这特么叫个什么事啊！
许炼扶着额头说道：“放心吧，老铁她没事。”
“呼，那就好那就好。”
壁虎给自己顺口气，就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我也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昏昏沉沉的，除了咬人，根本就没有别的念头。”
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不就跟丧尸一样吗？”
“对，就是这种感觉。”
“炼哥，不会真的要世界末日吧，丧尸病毒都出来了！”
“滚犊子！”
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许炼正色道，“这是蛊毒，跟电影里那些不是一种设定。”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种会咬人的症状，确实很令人头疼啊。
因为壁虎在身中蛊毒之后，力量、速度、敏捷等等，都有了非常明显的提高，换做常人的话，完全就避之不及，而且，也不清楚这种蛊毒有没有传染性，万一被咬了之后，也变成同样症状的疯子呢？
等等！
这么看，确实很像丧尸啊！
许炼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不管蛊毒的症状都有什么，单纯看目前的情况，这种蛊，已经符合了制造大型灾难的几种必备条件。
“壁虎，你还记得住那人的样貌啊？”
“记得住！”
壁虎郑重的点点头，“当时我看过了，那个位置正好在摄像头的盲区，所以我努力把他的特点都记了下来，我们随时都可以去警队，让画师把他的肖像画出来。”
许炼直接拿出手机：“不用去警队，我让张队联系画师，你负责形容就好。”
今天的蛊毒事件虽然残酷，却也让许炼发现了壁虎的才能。
忠诚，谨慎，以及一套缜密的思维逻辑。
而且他没有经过任何的后天训练，这些特质，全都是与生俱来。
这是个天生的功能性人才。
很快，就跟画师完成了连线。
壁虎的描述井井有条，包括脸上一些不易察觉的特点，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没多久，一副肖像画传到许炼的手机里。
“小许，这人是谁，犯了什么事吗？”张天勇从画师那接过手机，随口问道。
“又是一个玩蛊的。”
许炼简单说道，“那个谢沉已经转到监狱了吧，你去套一下他的话，看他有没有什么同伙在云海市里。”
张天勇瞬间认真下来：“没问题，我这就问！”
但没多久，张天勇就回过来电话。
说是谢沉嘴硬的很，各种手段都用了，甚至连刑讯的手段都拿过来了，可是，谢沉连半个字都不肯吐露出来。
无奈，许炼只得说道：“恐怕问出来也多是些没用的东西，慢慢来吧。”
许炼很清楚，比起黑木，谢沉的心理要强大太多，拷问的手段，怕是没用。
挂掉电话，许炼打开那副肖像。
与壁虎的形容相差无几，这是个面容僵硬，气质阴冽的人物，比起谢沉，他给人的感觉更加不舒服。
这时候，壁虎突然一拍大腿：“瞧我这脑子，我竟然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炼哥，那家伙跟我提过这种蛊毒的名字，它叫……种子。”
“卧槽！”
胖子直接从椅子跳了起来，然后哭丧着脸，“我就说这是要丧尸围城吧，现在显然是实锤了，你看，这一颗种子种下去，将要收获一大批的丧尸啊！”
许炼与壁虎齐齐无语。
看起来，胖子的逻辑也了不得啊，天生的逻辑鬼才！
懒得理会这个脑洞爆炸的家伙，许炼叮嘱壁虎继续休息，他自己则是跳下床，独自往外面走去。
晚上的医院远不如白天热闹，走廊里静悄悄的，白炽灯晃的刺眼。
许炼的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胖子那些话，总觉得在这种环境下，真的会跑出来几头丧尸，像电视上那样，疯了似的围攻自己。
他不怕这东西，只是觉得愤怒。
那个下蛊的僵尸脸，真的会把云海市打造成一座丧尸之城么？
谢沉又为什么要从雷公这里购买大批冰货呢，而且还只要半成品，难道，这种纯度的冰货，是某种蛊毒的成分？
还有，药仙门又是什么？
支离破碎的线索像是一堆毛线，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线头在哪。
不知不觉的，许炼踱着步子，竟然来到了医院的顶层。
夜风沁凉，吹在身上，形容不出的舒服。
许炼点了一支烟，望着被乌云遮住的那一轮弯月，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大兵，我原本是回来给你查案的，怎么就碰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简直是日了哈士奇啊！”
“原来你在这儿啊。”
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林小雀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白大褂，不由分说就给许炼披上，“你昏迷了那么久，一醒就跑出来吹风，会着凉的。”
许炼笑了笑，说道：“这衣服谁的？”
“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