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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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 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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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正果。如再执迷不悟,我便用迦叶金光镜罩住你的形神,再用般若刀和法华金轮将你杀死,去见韩仙子只要一说,便即罢休。此三者俱我恩师神尼芬陀佛门至宝,想必你也知道厉害,再若倔强,休怪我手辣心狠。”
  金蛛闻言,急得通体乱颤,倏地目射凶光,一张箕口,箭一般射出一蓬毒丝,直朝杨瑾迎面撒去。云凤深知杨瑾历劫修为,道行高深,近传神尼芬陀衣钵,又有本门降魔四宝随身,论功候法力,还在三英、二云之上,当时只顾旁听,未免稍为大意,手中神禹令已不似先前全神监防。忽见金蛛情急发难,不禁大惊,忙喝:“孽畜竟敢找死!”
  急发挥神禹令威力,加以制止。哪知杨瑾早已料到金蛛凶顽,正好借此将它腹中毒丝收去,以为挟制之计,喝声:“不要管它,我自有制它之法。”话未说完,法华金轮早化成一幢五彩光轮飞起。金蛛看见五彩旋光,才知敌人并非虚声恫吓,冒失暗算,反上大当。忙往回收那毒丝,已被金轮绞住,闪起无数光圈,耀眼生濒,疾绕如飞,那蛛丝便从口内纺车般往金轮上绕去。
  金蛛已然失去不少蛛丝,心方痛惜,不料又遇克星,再不见机切断,非将这元丹所积之丝全数消灭不可。一横心,正待合拢箕口,用那利齿自行咬断。忽听杨瑾喝道:
  “我知你这妖虫与众不同,所喷蛛丝虽是内丹炼成,大小疏密,分合由心,但是不能自断。寻常飞剑法宝如被沾上,反为所污。必须你那毒牙咬折,方能截断。我已有心防备,岂能遂你妄想?”话才出口,同时袖内又飞出一道金光,正照金蛛头上,立即箕口大张,不能往下合拢。那蛛丝长得直无边际,一任金轮绕转,兀自不能绕完。杨瑾又喝道:
  “无知妖虫,我怜你今日曾受劳苦,不过将你内丹暂时收去,等异日与你除了恶根,改邪归正,仍可发还,所以我那法宝并未发挥妙用。如能悬崖勒马,速将内丹吐尽,连所吞指南针一齐献出,立可转祸为福;再如不知进退,我不愿长此相持,一举手间,你那千年苦炼的丹元便宝光消灭,后悔无及了。”
  金蛛先以为杨瑾恨它暗算,要下绝情,先将内丹收去,再行杀它,又急又怕。心想:
  “今日吸船取宝曾出死力,郑颠仙必不忍己为仇敌所杀。”欲用缓兵之计,等到颠仙由江心飞出讲情。它那蛛丝原本长短随心,切断既已不能,只得暗中运用,格外往长里放。
  无如金轮疾转如电,片刻之间已被绕去一半,颠仙还无影踪。只顾害怕,痛恨仇敌,怪眼都快冒出火来,竟把所吞宝物忘却。闻言一看,金轮上面白丝已成了数丈粗细一大卷,猛触灵机,顿生悔悟,口不能叫,只在喉中哼声示意。杨瑾看出它心已服,丹元被卷去多半,料它不舍再断,便把迹叶金光镜收去,喝令速即献宝。金蛛知强不过,凶焰大杀,眼含痛泪,把口一张,先喷出一块乌木。杨瑾手一招,接将过来,递与云凤。宝镜一收,金蛛又急叫起来,竟仍不舍献出丹元,哀乞怜恕。杨瑾喝道:“无知妖虫,那丹元在你比命还看得重,我如收去有什么用处,杀你极易之事,何须多费唇舌?此举于你有益无损,我还骗你不成?不信你看,我那般若刀便可将你形神一齐诛戮。”说时,袖内又飞出一道形如半月的光华,停在当空,寒芒射目,变化无穷,连云凤都觉冷气侵肌。
  金蛛明知前言不假,无如那丹元经它有生以来残食各种毒物,费尽心力,聚积凝炼而成,一旦献出,无异毁去千百年功行,所以恋恋不舍。此时一见般若刀飞出,杨瑾面有不快之色,适才深尝厉害,唯恐触怒,口张处,又随着蛛丝喷出二团灰白色的光华。
  那东西大才三数寸,光也不强,看去软腻腻的,好似一个放大的鸟卵,先吐蛛丝更由上面喷出。杨瑾知道此乃金蛛全身奇毒之气所聚,忙把金轮止住,任其停在空中。喝道:
  “你把蛛丝放出这么长,如任其绕在金轮上面,未免不便存放。再者邪正不能并存,久受宝光消烁,有甚损毁,你又道我食言。我此时有事,不能久延,现将金轮妙用止住,任你自行缩小,由我转交郑仙长保存,将你恶根化尽,再行发还,你看如何?”
  金蛛献丹,原本迫于无奈。正在垂头丧气,悬心愁急,唯恐毁坏,一听杨瑾并不取走,想起颠仙平日所许好处,相待又厚,如由代存,决无他虑。立即喜叫两声,张口一吸,又将丹元收了回去。金轮宝光一敛,吃金蛛一喷一吸之间,那一大团蛛丝竟整圈脱轮而起,飞回金蛛口中。云凤见它喜极之状,收得太快,方虑反喷,金蛛已二次将丹元喷出,形体比前缩小了两倍,只有鸡卵大小。杨瑾见蛛丝已脱去金轮缠绕,仍向空中喷出,不朝自己飞来,知是诚心悔祸。它因丹毒太重,不敢冒失朝人飞来,自己实也不能伸手去接。便从身旁的革囊内取出一个大约三寸的玉葫芦,朝上一指,葫芦内便冒出一青一白两道光华,裹住那团形如雀卵的丹元,往葫芦中紧挤了进去。
  云凤见金蛛失丹以后,适才威风俱都敛尽,神情狼狈,身子也萎缩到拳头大小,笑指蛛盒问道:“你从此改邪从善,不久便能脱去躯壳,超升正果,还不回盒怎的?”金蛛闻言,看了二女儿眼,一声不哼,划动六条细瘦如铁的腿足,缓缓走入盒内,蹲伏不动。云风随将盒盖好,行法禁闭。笑对杨瑾道:“想不到这东西竟如此凶顽,如非道长在此,真没法制它呢。”杨瑾道:“韩仙子留此妖虫颇有大用,又有今日吸船取宝之功,所以不愿伤它。经此一来,倒便宜了它超劫正果了。”
  正说之间,忽前面波涛动处,颠仙由波心中飞身而出,将手一挥,踏波驶来,晃眼到达。众门人见师父回船,也都相继赶回各人船上。
  这时宝物已相次收尽,女神婴易静也助武当七姊妹早将前古至宝青蛟链收取到手。
  灵姑因见武当七女俱都美如天仙,装饰又极华美。尤其助七女收宝的女孩看去不过八九岁年纪,却有那么高深的法力,欣羡已极。谭萧又把女神婴的来历告知,越想乘机亲近。
  只因入门不久,易静、杨瑾后来,无人引见,不知行辈称谓。加上早日深得师长期爱,一年工夫,便练到身剑合一地步,飞刀神奇,诸邪不侵,颇为自负,以为不久便可下山行道。及见连日所来人物和取宝时情景,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才知差得老远,未免有点自惭形秽,不敢冒失上前,与人问答。
  灵姑方在遥望凝思,易静忽然别了七姊妹,飞到身前落下,笑问灵姑道:“姊姊就是莽苍山玉灵崖的孝女吕灵姑么?闻说适才得了广成子五丁神斧,请拿出来一观可否?”
  灵姑原因适才见七星真人赵斗光、赵心源二人合力想收一件形如大半轮红日,上有青黄赤黑白五道光芒之宝,自己也急欲收取两件,无奈功候尚浅,刚看好一件心爱的,飞身追到,不是没有赶到,被旁人捷足先登,便是降那宝物不住。知道今日取宝各凭缘分,勉强不得,恐时久延误良机,只得顾及其他。在自追逐一阵,眼看人人纷纷得手,自己仍是一无所获。心方愁急,忽看见离身不远,有一黑影缓缓浮游,映着日光一闪一闪放光。低头一看,乃是一根铁杵,长约七尺,有茶杯粗细,杵头甚小,通体黯无光华,只中节似有花纹凸出,映月放光。灵姑把遁光往下微落,一抓便到了手,甚是容易。再定睛仔细一看,那东西似杵非杵,一头略具杵形;又似古时矛柄,一头略尖。还有两圈凸起。不知何物。那放光的俱是古符箓文,猛触灵机,想起谭萧曾说金门诸宝大多为古时兵器,内有广成子降魔之宝,最为珍异。古戈矛因经仙法祭炼,原质又非寻常金铁,十九精光灿烂。那几件降魔异宝,有的不经使用以前,外表反倒没甚奇异。取时全仗各人眼力,务须留心,不可错过。
  这时赵光斗、赵心源尚与那形如半轮红日之宝相持不下,二人用尽方法,只能用剑光将它逃路圈住,不能收取。灵姑虽料自己所得不是常物,心终疑虑。见彩蓉得了两件霞光灿烂的宝物往回飞行,正想将她唤住。那半轮红光想系急于逃遁,吃二赵圈逼过紧,倏地光华大盛,轮上五个棱角同时慧星一般激射出五色光华,遥闻铮铮两声,便有好些火星青光四下陨落。二赵见飞剑已受挫折,再不见机,宝物没有收成,反把辛苦炼成的飞剑毁去,实在不值。七星真人赵光斗忙把七星剑招回,还不及另取法宝堵截,才一略缓,红光立即荡开光圈,朝灵姑当头飞来。灵姑正在招呼彩蓉,万没想到此宝竟会寻人,见状大惊,忙指飞刀抵御。银光起处,两下里才一接触,便吃荡开。红光立舍银光,仍旧朝人飞来,相隔只十数丈,其疾如电,灵姑忙招飞刀回御,红光已经迎面飞落。仓猝之中无法抵御,便将适得铁杵顺手往上一挡。因惊慌过度,未免手忙脚乱,本不知那杵用法,只打算暂时救急,略挡一挡,飞刀便可赶回。变生瞬息,连铁杵的倒顺也不及分别。刚随手撩将上去,彩芒耀眼中锵的一声,手中一震,红光骤敛,杵上面又多了一物。
  同时飞刀也已掣回,径向杵上绕去,那杵也似要脱手飞出。灵姑知有巧获,忙把飞刀收去,将宝物紧握手内,不再挣动。仔细一看,原来先前所得乃是一个大斧柄,二赵所圈红光竟是斧头。那斧形如大半轮红日,两面朝着刃口各刻有五条芒角,平面斧背上刻有三个圆圈,各有一珠微凸,斧柄贯穿其内。除所刻芒角圈槽颜色各异外,通体都是朱红颜色,晶辉湛湛,仿佛透明,非金非石,看不出何物所铸。
  二赵本从远处各驾剑光追来,快要到达,见红光已被灵姑收去,似知神物有主,自己无缘,不愿再延时机,只望了望,略现惋惜之色,便各回头往宝光丛中飞去。灵姑因二赵略望即去,不便唤住询问此宝来历、用法。各凭缘福,也就无须再为谦让。照适才所见收宝情景,定是一件极珍奇的前古异宝,好不欢喜。
  跟着彩蓉飞来,方在夸赞,谭萧也别了云风,收得两件法宝,赶到相晤。一见便认出斧上符篆,说:“此宝正是广成子助黄帝开山降魔的至宝,名为五丁神斧。金门诸宝大多形体较大,十九都要经过得宝人另下一番苦功祭炼,始能缩小,惟独此宝和武当七姊妹合收的青蛟链,大小随心,变化无穷。前经先师指点,这类古符篆文还能认识,待我试试行否。”随将斧要过去,体会上面符篆,试一伸缩,果然大小如意。又传授灵姑,如法施展,也是一样。俱各欣幸不置。三女俱都知足,尤其灵姑、谭萧,见今日来人很多,自己所得俱是金门诸宝中数一数二之物,不愿再贪,互一商量,各自住手,仍回原处待命。
  武当七姊妹中的缥缈儿石明珠和女昆仑石玉珠两人,最喜与各派门人交好。近年因师父半边老尼禁与外人来往,时常互相谈论:“休说我姊妹本是无母孤儿,一出娘胎便受恩师抚育教养,恩深二夭,别派任是多么易于成就,也不忍背师而去,便是同门诸姊妹,哪一个不感师门恩厚。峨眉、青城两派正值昌明之期,同辈道友交往,也不过声应气求,互相切磋,各有进益,日后遇事彼此多个照应,决无借此欲谋援引之心,师父怎会如此顾忌?”俱都闷闷不乐。尤其石玉珠自恃师父宠爱,表面上不敢违抗,私下仍和各派中几个莫逆之交来往。半边老尼对她也特为宽容,故作不知。石玉珠看出师父信任,私心甚喜,也不和诸同门说破,以免效尤。时常借故离山访友,往往经月不归,七姊妹中只她一人在山日少。
  这次元江之行未来之前,石玉珠便听师父说,颠仙曾代青城教祖矮叟朱梅、伏魔真人姜庶收有一位女弟子,名唤吕灵姑,生性至孝,资禀过人,仙福也厚,与峨眉三英中的李英琼互相辉映,异日为青城门下十九弟子中杰出之材。石玉珠性本好交,又见师父独对己说,好似有心示意令其结纳,一到大熊岭便留了意。当日到场各派门人虽然无几个知交,多半见过。灵姑又是新入门不久,功候有限,容易看出。因忙于相助御敌,收取宝物,无暇相见,不时抽空远看灵姑动作。嗣见灵姑飞身宝光丛中,看出飞刀神异,功力也颇不凡,只是捞摸不着,驰逐多时,一无所获。自己又不便分身上前相助,正替她着急,见她银光倏地往下一沉,捞起一根黯无光华的铁棍,看去毫无异处。石玉珠不知颠仙事前有“今日取宝,各凭缘福遇合”之言。先见灵姑、谭萧、彩蓉并立崖腰石穴之间,状甚亲切,一到取宝,便各自为谋,全不相顾;远不如自己的同门七姊妹一心一德,合力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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