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3·妈,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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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3·妈,亲一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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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他们宣布他们开始交往了,很色,不过没办法。」我感叹。

  「听你乱讲,等彰基那只老虎抓到了再说。」妈不予理会,继续发她的呆。

  「真的,妳没注意到他们都没交过女朋友么?」我正经八百。

  「。。。。。。」妈皱眉,开始思索。  我唬烂有一个原则一个特色。

  原则是,事前绝对不打草稿,且战且走,这样才有戏弄的意味,而不是居心叵测的刻意欺瞒。一边进行中一边「激荡对方无穷的想象力」,是我的拿手好戏。  特色是,随时补充真实的共同记忆,增加附带的胡说八道的可信价值。就算是天马行空绝不会引人相信的事,我也会当作一个故事把它好整以暇地圆完。  而唬烂的胜负,现在才要开始。  「我想想,这样也好,姑讨跟吴奇烨跟杨泽于跟老曹之间的四角恋爱,终于有了定案。」我感叹。  吴奇烨跟杨泽于也是我的国中老同学,不用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啊?他们也是同性恋?」妈震惊。

  「对啊,后来吴奇烨交了一个日本的女朋友,退出了四角关系,不过那个女友其实是掩人耳目的空包弹,骗人的。我是替他们觉得很累,这下子杨泽于失恋了,看着姑讨跟老曹在一起的样子,他应该是超痛苦。」我说。  妈一脸不信。  「我不相信。」妈说。

  「是真的,爸不是有跟妳说,那个姑讨他爸昨天不是我们家找爸?」我脑子疾驰。

  「好像有听爸说过。」妈说,开始跟上我的想象。

  「他爸表面上是来问爸我得可米小说奖的事,但其实他是来求我劝劝姑讨,叫他跟老曹分手,试着跟女生交往看看。」我说,合情合理吧。

  「真的喔?」妈一震。  动摇了。  「姑讨他爸是还好啦,他妈就哭惨了。他妈现在超赌烂老曹的,如果妳在家,她一定会跑来跟妳骂老曹。」我说。  姑讨他妈跟我妈也认识,我们都住在同一条单行道的街上,门牌仅仅差了七十号。  「幸好姑讨住在台中,不然一定被他妈烦死。」我一摊手。

  「姑讨住台中?」妈回想。

  「对啊,他在台中的中华电信工作啊,当然住台中。」我说,这也是真的,不过不是重点。  唬烂的奥义,就是不能光在重点上打转,要狂说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见得立刻想起来的废话,不着边际也没关系,别急着用太多的逻辑圆谎将唬烂填得饱满扎实些。太刻意反而会弄巧成拙。  「哎,怎么会这样。。。。。。他妈现在一定很担心。」妈开始担忧。

  「不用这样啦,现在男生爱男生也不奇怪啊,很正常啦,我们这个世代早就觉得

  没什么了,我们这群朋友都马很祝福他们。」我笑道。

  「我替他妈伤心啦。」妈叹气。

  「礼拜五晚上我不是要跟大哥换班,去跟阿和他们吃饭?」我提起。

  「对啊,你不是要请客?」妈说。  扛了一百万,不请一下多年好友说不过去。  「那个是表面上,其实姑讨跟老曹是想趁大家一起吃饭,宣布他们正式在一起。」我说:「我还打算起哄叫他们当众接吻咧!」

  「不要这样啦,你就静静在旁边看就好,不要起什么哄。」妈叮咛,捏着我的耳朵。  是的,遵命。  礼拜五晚上,我在请客时将这临时起意的kuso骗局说一遍,大家都笑翻了。

  正好老曹多叫了一堆酒喝不完,白花我的钱。我说:「干,你给我去跟姑讨合照一张相,我就原谅你乱叫。」  于是,老曹跟姑讨义气赞助了一张笑得很奇怪的合照。。。。。。2004。12。16

  隔了好多天才做记录,因为很多事一下子都走了调,我也因为接单手机简讯小说,必须在月底前写出很有趣的短文。  先说说好一条老狗puma。

  puma在妈妈神奇的配方下初显活力,后来又在内疚的奶奶刻意照料下,完全回复「严重营养不良」前的顽皮模样。  奶奶不敢再用绳子硬拖puma去尿尿,改成用抱的,然后又蹲在地上将puma不屑一顾的饲料磨成粉,掺在我买的狗宝宝罐头里引诱,puma嗅了嗅居然全都吃光光。能够吃光光,puma基本上就没问题了。这成就让奶奶炫耀了好几天。  在我将puma的惨状贴在网络上后,许多网友纷纷献策,我都逐一细读,心中很感动。大家爱屋及乌,都很善良。其中有网友强烈建议我一定要带puma去看医生,甚至用指责语气说我这个当主人的太自以为是、没将狗的生命当一回事,或是误以为我已经决定施法让puma去顶妈的命(太玄妙的指控啦!),我也没办法生气,许多事只是欠了些解释。  这解释,还得牵绕回妈的身上。  与Puma相处的这十三年来,puma一共四次面临生死交关。  第一次,忘了puma几岁,当时家里店面还没重新装潢,puma得了重感冒,整天无精打采、打喷嚏流鼻水。妈首次创造那感冒药水加肝药的霹雳处方,用针筒强灌puma,救回他的小命。当时我才高中,就红着眼胡乱跪在菩萨面前要过十年命给puma,还被哥骂。不过这不算什么感人的奉献,毕竟我立志要活100岁,单单扣掉十年可说不上诚意。  第二次,就是我前面提过puma重感冒全身无力、灌牛奶还反吐出来。那次有去看宠物医生,但医生只是叫puma多休息,在此之前我已经开始嚼碎饭肉喂puma了。  第三次,堪称是最严重的一次。puma居然无法好好排尿,只能用「渗」的。

  每次牵puma出去逛逛,他无法好好抬腿,就算努力尿了也只是滴个几滴,但我知道他明明就没有排泄完毕,只是力有未逮,因为他开始在家里到处无预警地乱尿尿,根本阻止不了。若要耐心等待puma在外头尿完,puma本身却没这个体力,有时连抬脚都省了,跟母狗没两样。  很糟糕。  而puma也越来越坐立难安,体力大幅衰退。但我还是照样抱puma去楼上睡觉,纵使他老是尿在我床上,甚至还喷在枕头上,然后一脸「啊,谁叫我老了,整只都坏掉了」,害我只有内疚跟想哭。  起初我无法容忍床单都是尿渍,毕竟床单都是妈在洗,会让妈很干,我也会被骂。但一把puma放在床下地板,他又会凄惨哀号,不断用仅剩的力气前扑,想构上我的床。  于是我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因为puma会彻夜不定时渗尿,所以我时醒时睡,一发现哪里湿掉,我就拿一迭卫生纸盖住吸收水份,然后继续睡,第二天再将一大堆黄黄的卫生纸拿去厕所马桶冲掉,免得被妈发现我的床其实已经被puma的尿攻陷。  但尿味是骗不了真正睡在床上的自己,每天晚上睡觉都闻着尿臊味入眠,而狗就是这样,尿味越重,他就越觉得可以尿在这里,于是puma尿的不亦乐乎。就这样,大概有两星期我都过着很紧张、怕被妈发现床上到处都是尿渍的日子,所以中午醒来,棉被都是打开将床盖好,而不是折迭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世界奇妙物语。  当时puma已经十一岁,老态龙钟,只剩下一颗黄黄的臼齿,渗尿渗得这么悲惨,当然有送去给兽医看。  puma全身疯狂发抖坐在冰冷的铁板上,尿又开始渗出。  「几岁了?」兽医皱眉。

  「十一岁了。」我很替puma紧张。

  「是尿道结石。」兽医猜测,要我抱puma去照张X光再拿给他判断。  我照做了,答案果然被头发灰白的兽医命中。

  兽医说,结石的位置很深,所以他无法用最简单的器具掏出,只能走上动手术一途。  「这个要动手术,不过我这里没办法做,要去中兴大学的兽医系去排,那里才有比较好的气体麻醉。」兽医建议,接着解释一些手术设备的阙如问题。

  「动手术。。。。。。是怎样?」我竭力冷静,努力安抚剧烈颤动的puma。  我忘了兽医当时怎么跟我上课的,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是,puma这么高龄的老狗,很可能就算手术成功,他也会因为麻醉的关系而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怎么会醒不过来?」我几乎是乱问一通。

  「只能说他太老了,麻醉的剂量不见得准,就算准他也不见得醒得来,或是手术一半就死了。」兽医仔细解释。其实这兽医人很好,他很清楚我在超级害怕。

  「不动手术的话会怎样?」我呼吸停止。

  「会死掉啊。」兽医用最专业的自然口吻。

  「一定会死掉吗?」我很慌,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两脚发冷的感觉。

  「百分之百一定会死,而且会死得很痛苦。」兽医也很遗憾。  是啊,尿不出来,一定很痛苦。

  所以一定要冒风险动手术,如果可以昏昏然的过世,也比憋尿爆炸而死还好。  于是我很伤心地回家,开始问当时在中兴大学念书的朋友要怎么去挂兽医系的诊。当然,也跟全家人说了puma可能会因此丧命,要大家接受puma要去中兴大学手术的风险与事实。  妈说,她来试试看。  就这样,妈将「人类吃的」、「清肾结石」的药磨成粉,加一点牛奶还是什么的,每天用针筒灌进puma的嘴缝,之间佐以那帖奇妙的综合药水加强puma的体力。妈说puma很乖,都没挣扎,彷佛知道我妈即将救他似的。  puma活了下来,现在的粉红色小鸟不只会用力射尿,还会抱着我的小腿射精。  与其说是药发生了作用,坦白说,在我心中,妈才是puma的仙丹。

  从小在外头发烧生病,一回家遇上了妈的照顾,常常奇迹似快速复原,甚至有一回到家洗个热水澡就康复的记录。视puma为子的妈,当然也温柔地将puma的痛痛带走,扭转了专业医生口中的生命危机。

  说完了puma的部份,接着的是很令人扼腕的挫败。

  前天妈的痰送去化验,看能否查出妈每天都会发烧的原因。结果十分荒谬,竟是肺结核。  是,就是法定传染病的那一个!  但妈可是在保护隔离病房,进去要穿隔离衣戴头罩戴口罩狂洗手换鞋子的那个保护隔离病房!在医院高度戒护的地点,让抵抗力最脆弱的白血病病人染上肺结核,会不会太令错愕、不解、捉狂、想大吼大叫!  医生说,妈妈是在住院前已经感染肺结核。

  问题是,妈妈在住院前也依照手续照了胸腔X光,但医院并没有说什么。之后妈一直发烧又去照了一次胸腔X光跟超音波,医院也只是怀疑肺部有些许积水。然后,现在告诉我们「妈妈在住院之前就已经被结核菌进驻体内」。。。。。。。  我们几乎来不及愤怒,去质疑这是否是严重又荒谬的院内感染,只是一个劲丧气,连妈都罕见地露出很沮丧的表情。  只能彼此安慰:「至少找到了每天发烧的病因,现在只要对症下药就可以了」。  在这么亟需医院照顾的时候,我们即使很干,但还是无奈地将妈从医院最严密的地方,送进医院最危险的地方,与肺结核病人共住的隔离病房。  当初癌症住的是正压房,气体只能从房间流出去、却不能从外界流入;现在肺结核住的是负压房,气体只能从外界进去、但不会从里头流出来。  我们与妈接触的人这几天都依法令去卫生所照X光检查,目前据说没事,幸好。不然可以照顾妈的人力就会短少,我想都不敢想。  于是,就这么大包小包从七楼搬到九楼。  首先,口罩升了一百个等级,从薄薄浅绿色的医护口罩,一跃成了自费的N95口罩,一个75块,两天需换一次。  再者,还是一样用脚控制一道又一道厚重的玻璃门,但多了一道塑钢门,必须要转开喇叭锁,再配合另一手压转橘色的钮才能进房。  进房后,是一连串的噩梦。  隔壁床也是个肺结核病人,生病住院遭隔离没人愿意,所以没什么好怨的。但很不幸,隔壁床的病人家属是九楼大声公比赛的冠军。  病人是个经常处于昏睡的老人,照顾他的女儿大约三十五岁,是个无法分辨出口话与内心话的角色,装在喉咙的音量调控钮也整个坏掉,碎碎念的声音跟一般人演讲比赛没有两样,更不用提她奋力向护士抱怨医生等等时的声嘶力竭。  她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个病人?  她的父亲白天一直睡叫也叫不醒,晚上不睡便一直吵,所以到了半夜便是大声公比赛开始,有时她的妈妈跟她吵起架来、或共同指挥护士,那就更添精彩。。。。。。如果妈不是被迫当观众的话,我会当作一件很Kuso的事来笑。  她的病人父亲呕吐,她会一边收拾一边狂骂。不小心尿床,她会疯掉。父亲一直不想坐起来、灌食用的乳浆太浓、医生一周只来看病人两次等等,她已经跟护士抱怨、跟内心话狂念好几次,最后动用议员打电话去院长室干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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