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招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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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招阴人- 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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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声对胡糖说:老胡,刚才那些人要给你道歉,你不接受,这会儿咋还委屈得哭起来了呢?

    胡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九八年,南方地区遇到了最强洪水,长江九江段大堤,遇到了最高风险警报,随时都可能决口,江水会淹没数十万人的家乡!那一刻,全国大军临危受命,三十万军人,整装待发,赶往九江,我当时所属的武汉军区,也紧急被调往九江。

    怪不得那个警察,那么尊敬胡糖,原来,那警察看胡糖的军区和入伍时间,得知胡糖曾经就是去九江抗洪的战士之一啊!

    那一年的事,我小时候看过新闻联播,说98年那时候,长江许多位置的水位的都已经超过最高预警了,也遭遇到了大量的洪水侵袭。

    在南方,很多地势低的地方,都被淹了。

    所以,那一年,几乎全国的军人都出动了,去了南方各地进行抗洪救灾。

    胡糖说:当时我们到了九江,堤坝已经很危险了……当时指挥官一声令下——人在堤在!在修堤材料还没有来的时候,我和我的战友们,穿上了救生衣,跳到了那倾斜的堤坝里面,组成了人墙,去挡那滔天的洪水,就是不让洪水,继续撕裂堤坝的决口!

    那是一天一夜,我们就没有上过岸,任凭江水的拍打,岿然不动。

    在水里,我们吃不上饭,补充能量靠吃八宝粥,皮肤都泡肿了。

    可我们,一句苦话都没有说,因为我们挡着的,不光是一堵堤坝,几十万人的命,可都在我们手里捏着呢。

    我们那些战士,一直奋斗到了第二天的早上,直到“修堤的”物质,紧急调送过来之后,我们才冲那堤坝的斜面里,爬了出来。

    胡糖说:我们一刻都没有停止,出了水面,开始修补堤坝,做防洪工事!这期间,我们可都没有合眼,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是军人,国家养我们,供我们吃、喝、训练,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有我们的使命。

    修工事修完的时候,胡糖说他们当时都没什么力气了,直接在堤坝上面,滚在泥巴地里就睡着了。

    他说这是他睡得最香甜的一觉,但时间却很短。

    因为大概三个多钟头后,他们接到了新的命令——有雨量过大的区域,水深超过三四米,他们要开着搜救艇,去灾区做搜救工作,把一些困在房顶上的灾民,用搜救艇带出来。

    胡糖当时其实是医务兵,因为他擅长用药,所以,他们那个班,他作为班长,带着另外四个战友,去了灾区搜救。

    他们五个人,坐着船,进了灾区。

    灾区里,不少的灾民,都站在屋顶上,苦苦的等着救援。

    胡糖开着船进去,他说他看到不少的人,直接在屋顶上跪下来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

    那两天,胡糖的搜救队,救下的老百姓,至少有几百人,搜救艇在灾区和岸边,进进出出。

    胡牌,也是那时候胡糖救下来的。

    胡牌的亲生父母,被洪水给冲跑了,她却被父母放在一个小木盆里,浮了起来,顺着洪水,飘啊飘。

    当时胡糖眼睛见,开搜救艇的时候,瞧见了那个漂浮的小木盆,就跳下了水,游到了胡牌的身边,把胡牌给救下来了。

    当时,搜救艇上,只有胡糖的几个战友。

    几个战友先是感叹胡牌的命好,这样都能活下来,接着又叹气,说这洪水真是不长眼睛,好人坏人一起都收了,包括收了胡牌的父母。

    最后,在几人快要进入灾区的时候,战友们还商量着,说这个小孩这么漂亮,干脆抚养她当姑娘算了。

    这里一共五个人,就是她的五个爹。

    战友们还在说话呢,突然,出事了。

    洪水区里的水流,其实非常湍急的,再加上这些水流非常复杂,流向也非常不明朗,时不时会有很强劲的暗流。

    这不!

    一卷极其强大的暗流,掀翻了搜救艇。

    光是掀翻了搜救艇不说,那强有力的暗流,还把胡糖和他的战友们,包括捡到的胡牌,全部按在了水底,动弹不得。

    暗流压在人的身上,力量很大……暗流没有涌完,人根本就出不来。

    在六个人遭遇暗流袭击的一刻……胡糖的战友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第四百一十二章 人壳

    (全本小说网,HTTPS://。)

    胡糖的战友们,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们每个人都伸出了两只手,用宽阔有力的臂膀,将压在他们身上的胡糖,举了起来

    五个男人,一个婴儿,被暗流压住,几乎都是死亡。(全本小说网,https://。)

    可是,胡糖的战友们,想通过自己的力气,让胡糖活着。

    因为胡糖更接近生的方向。

    他们举直了手臂,把胡糖给顶了起来。

    只要顶出了暗流的范围,胡糖就能够再浮起来。

    胡糖挣扎了一下,他不想一个人活着出去,而其余几名战友死在洪水区里面。

    可是,胡糖只挣扎了一下,他战友里年纪最大的“老山东”,给了他一个希冀的眼神,老山东指了指胡糖,又指了指胡糖手上的婴儿。

    胡糖什么都明白了,他也不在抗拒。

    在战友们把他顶起来的时候,他双脚狠狠的蹬踏着战友们的身体。

    强有力的双腿,把胡糖给顶了起来。

    他逃脱了暗流,浮出了水面。

    可是胡糖刚刚浮出水面,再次被洪水给冲走了。

    他一只手抱着小木盆,一只手不停的划动着,随波逐流,漂流在漫无边际的洪水区里。

    好在当时搜救艇很多,胡糖穿着的橙色的救生服颜色十分亮,大概几十分钟之后,他被人发现了,他给另外一只救生艇给救了下来。

    胡糖当时昏迷了两天。

    两天之后,醒过来的第一瞬间,胡糖爬起来,撕开了点滴瓶,到处去问有没有人见到他抱着的一个小孩。

    他到处询问后,终于有个护士告诉他,他的小孩,也在这家医院里住院。

    他找到了那个被救的小孩后,抱住就哭,他一边哭一边说:我战友用我的命,救下了我和这个小孩……我那四个鲜活的战友啊。

    胡糖哭了很久后,最后,他找到连长,对连长说,要求把小孩带回营地,自己抚养。

    连长立马否了胡糖的想法,说这小孩是老百姓家的小孩,就算收养,也只能收养在老百姓的家里,你凭什么收养。

    当时胡糖对连长吼道:这是我四个战友用命换出来的小生命……连长,你得给我留点念想啊,再说了,小孩的父母都被冲走了,需要一个人领养她,这个人,让我来吧。

    “这?”

    连长当时迟疑,后来,他去找了部队首长,部队首长也觉得胡糖不容易,下了一个特殊的命令——胡糖……可以收养小孩,但是……胡糖剩下的几年在部队的时间里,不再有编制,只有军籍,回到了部队,胡糖也不允许再穿军装,专心在部队里面,继续医疗工作!

    这个结局让胡糖很难受。

    可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这样,胡糖带着胡牌,回了武汉军区。

    胡糖对我们说:李兄弟,老金,知道为什么胡牌叫胡牌吗?

    我问为什么。

    胡糖说,当时大家天天讨论的都是抗洪抗洪嘛,在九八年抗洪的过程中,长江一段,尤其是武汉段,最为至关重要的战略地点就是湖北簰洲湾。

    簰洲湾对当时长江水位的下降,洪水的退势,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胡糖说,他第一次听到簰洲湾这个词,就觉得第一个字特别好,用在小孩的身上,刚好合适,反正小孩是水里面捡回来的嘛,起一个关于“洪水退势的地名”,也有纪念意义。

    可惜了……胡糖的文化水平不咋样,一直以为“簰洲”,是“牌州”,所以,给小孩起了个名字,叫“胡牌”。

    胡糖说:兄弟,我是人民子弟兵,为了人民的安全,我四个战友牺牲了,他们的命换了我的命,我在洪水里面,没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我真的不值得……这军人证上面的“免排队的”权力吗?你说值不值得,李兄弟。

    我点点头,说:值得!

    胡糖摇摇头,说:可是……我看到现在那些人对我们大兵的评价,我觉得不值得。

    “也好!”胡糖抓住了军官证,咔嚓一声,撕开了。

    “从今天起,我的血液,不再为共和国而流。”胡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份十分阴狠的模样。

    他一下子发了脾气,将整个军官证,彻底撕开了,撕得粉碎:老子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军人了……从此以后,老子为军人,承担的那些使命,我也不会再做了!

    我的血液,不再为共和国而流。

    我想劝胡糖一些什么。

    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劝,我隐隐感觉到,胡糖在经历了广州火车站的侮辱后……似乎会走到另外一条人生轨迹上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胡糖后来的轨迹,竟然会歪曲成那个样子!

    ……

    我们的火车,很快就到了广州。

    到了广州,我对胡糖说:老胡,其实你也别多想,你以前做的一切,我都尊敬你……你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

    胡糖面无表情,摇摇头,说:李兄弟,那都是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一个崭新的胡糖!

    “唉,真的别多想。”我叹了口气,对胡糖说。

    我、胡糖、帝子归、大金牙四人回了家。

    家里还有乔拉和阴阳鬼探在打牌。

    阴阳鬼探的身边,一把把的钱,乔拉打得气急败坏:我还就不信了,打牌还打不过你们两个残疾人!再来。

    我看乔拉那模样,真是感觉到好笑,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乔拉,跟他们打一辈子牌,都赢不了。

    “怎么叻?”乔拉歪过头,横了我一眼。

    我说郑子强和秦殇这俩哥们,一己之力,在西藏做那么大的买卖,那脑子得多么灵光啊!你玩牌玩得过他们?那见了鬼了。

    乔拉很不爽的说:我们是玩斗地主唉……又不是他们两家打我一家,我和郑子强、秦殇搭档的时候,也经常赢啊!怎么我一个人输了这么多,他们两个人,赢了那么多?

    我哈哈大笑:乔乔,你可真单纯……郑子强和秦殇,对钱算计,精着呢,怎么样能够最大化他们两人的利益,这两人的心里,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更重要的是,郑子强和秦殇是用手语沟通的,我怕,你们牌一开,他们两人一沟通,你们三个人的牌,到底是哪些牌,他们心里明镜儿似的。

    “你们两个,坑我的钱?”乔拉猛的站了起来,要揍郑子强。

    郑子强满屋子里面到处乱跑,说:别……别,逗你玩一下!不是真想赢你的钱啊!

    “什么?就想逗我一下?”乔拉的脾气,更大了,直接骂道:你不但骗了我的钱,还侮辱了我的智商!老娘要跟你拼了!

    一时间。

    乔拉把阴阳鬼探,追得鸡飞狗跳墙,我们一旁哈哈大笑。

    胡糖对我说:你们这儿,气氛可真不错,挺有爱。

    “哈哈,大家都不是外人,随便玩玩。”我对胡糖说话的当口,乔拉已经揪住了郑子强。

    她把郑子强按在地上,不停的用痒痒挠抓郑子强那些怕痒的地方:还惹不惹老娘了?

    “不……不惹了……哈哈哈……不惹了。”郑子强被挠得眼泪都下来了。

    “强强,让你再惹乔乔,下次估计就不是被挠痒痒了,下次是挨揍了。”我打着哈哈,对郑子强说。

    “小李爷,小李爷……哈哈哈啊……救命啊……哈哈哈!”郑子强趴地上求饶。

    我懒得管他,带着胡糖,直接下了楼。

    下面一楼,是曾经鬼戏师住过的地方。

    我带着胡糖过去了,大金牙和帝子归两人,直接去厨房弄吃的去了。

    “这里是曾经鬼戏师栖身过的地方。”我指着房间里面,对胡糖说。

    胡糖用鼻子闻了闻,说:闻得出来,这地方,的确是余佳住过的地方,这房间里面,有毒气。

    “有毒气?”我问胡糖。

    胡糖点点头,进了房间后,从自己带的包里,翻出了一条小型的鹤嘴锄,用锄嘴,直接扎到了一面地板砖的缝隙里面,狠狠一刨。

    那块地板砖被翻了出来后,我往那里面一看,地板砖的下面,竟然是一片被压瘪的绿草。

    胡糖指着绿草说:这是神农架的“三香草”,蕴含一种让皮肤硬化的毒气,余佳和普通人不一样,他需要这种毒气。

    “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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