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墓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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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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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北洋探身进入墓道,石壁变得光滑干燥,犹如内陆的古墓,恐怕已在舍身崖深处。

    前头出现一片“大厅”,上头有个穹隆顶,四面有着琉璃瓦屋檐。因为氧气进入,墙边自动点燃火把,把这墓穴石室照得如同白昼,也照亮几百个排列整齐的男人……

    有的顶盔贯甲,手执刀剑弓矢;有的身着朝服,头戴乌纱。更令人称奇的是,所有人五官清晰,栩栩如生;却又被武功高手点穴一般,全然一动不动,犹如泥塑木雕。

    秦北洋做出打架的姿势准备,但对方少说有好几百人,一起上足够将他砍成肉泥。

    不过,九色毫不畏惧,撒开四条腿,跑到那些人们当中,果然并无一个人有反应。它的那对鹿角,随便顶到一个全身披挂的高大将军身上,对方便轰然倒地,连带把四周几个人也带倒,扬起一地尘埃。

    他们都是死人!

    不错,每个人的面目铁青发黑,好像涂着一层水银?秦北洋靠近一个文官,便感到一股头痛恶心,因为水银有毒,即便挥发到空气中,也可以致人死命!

    秦北洋急忙退后,脱下外衣撒泡尿,又蒙在自己的口鼻上,权作防毒面具。闻着自己的尿骚臭,他倒是羡慕起九色来。

    小镇墓兽,无惧人类与动物的生死啊!

    眼前这些人等,粗略数来,排列成整齐队伍,约有五百人,俨然完整的军阵。身着盔甲的有一百人,剩余皆穿明代的朝服,胸前补子鲜艳明亮。文官绣飞禽:一品仙鹤 、二品锦鸡 、三品孔雀 、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六品鹭鸶、七品鸂鶒、八品黄鹂、九品鹌鹑;武将纹走兽,一品二品狮子 、三品老虎 、四品豹子 、五品熊、六品七品皆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马 。

    补子乃是明朝制度,清朝沿用,满朝文武,衣冠禽兽!

    秦北洋看到好几个仙鹤与狮子,说明都是官居一品二品,位极人臣的高官与统帅。能用大臣殉葬的,必然也只能是皇帝了。可除了凤阳皇陵、南京明孝陵、北京昌平十三陵、湖北明显陵以外,天下何处还有明皇陵?何况人殉陋习,自孔子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早已断绝。明朝曾用妃子殉葬,实为一大野蛮倒退,后来也被明英宗朱祁镇废除。

    此墓的主人是谁?

    忽然,秦北洋身后响起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秦北洋!”

    那不是……那不是……齐远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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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舍身崖

    子夜,达摩山,皓月当空。

    舍身崖上烧起熊熊大火,悬崖下的碎石海滩上,两队人马各持手枪对峙。

    “无常庵!”欧阳安娜蹙起蛾眉,“是谁放的火?”

    海滩上即将爆发的惨烈交火,因为悬崖上的大火而熄灭了。所有人暂时收起枪支。

    羽田大树命令两个随从稍安勿躁,他擦去额头冷汗,用流利的中文说:“各位!我们一定产生了误会。安娜小姐,我刚回到日本,就接到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电报,告诉我欧阳先生的噩耗,要求我回上海配合调查。我片刻都没耽误,当即乘坐羽田家的轮船,从神户出发航向中国。”

    安娜摇头说:“怎么我爹一死,你们都上岛来找宝藏了!”

    “十年前,我的祖父押运庚子赔款的一百万两白银,从上海出发去神户,轮船在半道上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达摩山正好位于中日航线之上,此番路过便想登岛来查看,打听我祖父的音讯。”羽田大树回头看了一眼黑暗的大海,“或葬身在这片暗礁之中?”

    叶克难仰望舍身崖上的大火说:“恐怕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刺客!”齐远山忍不住喊出来,“刚才沉没的那艘秘鲁轮船,就载着虹口巡捕房大屠杀的刺客,还有这个盗墓贼小木。”

    “他们上岛了?”对欧阳安娜来说,那批人就是杀父仇人,“羽田,你又如何证明,你跟那些刺客不是一伙儿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羽田大树百口莫辩,后退一步说:“孔夫子《论语》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看各位多有陌生面孔,不如彼此介绍认识一下?”

    齐远山点头称好,先做了自我介绍。他又说自己如何潜入秘鲁轮船,发现刺客藏身之处,又是如何被关到船舱,稀里糊涂来到摩山,撞上海难,死里逃生……

    “传说中的东海恶龙是真的?”

    羽田大树瞪大眼睛,齐远山没法解释这些问题,他把小木拉过来说:“这是个盗墓贼,虹口巡捕房大屠杀中被劫持的犯人。”

    叶克难亮出北洋政府内务部与北京警察厅的证件,还跟羽田大树说了两句日本话。北京的高等巡警学堂,按照日本制度所建,因此叶克难也会日语。。

    欧阳安娜作为东道主一声不吭,倒是十四岁的阿幽跟大家行礼,自称秦北洋的妹妹。这下提醒了齐远山:“既然阿幽也在,那么秦北洋呢?”

    “他刚不见了。”

    今晚,安娜无论如何睡不着。同屋的阿幽打开窗,发现大海上亮起火光。在达摩山长大的欧阳安娜,知道那就是海难,有些轮船的锅炉会在沉没前爆炸。叶克难也冲出来了,却没看到秦北洋,九色也不见了。

    父亲干了一辈子打劫的营生,安娜却决定去海上救人。他们找到一艘小船,正准备推向海滩,却撞上了登岛的羽田大树等人。

    “也许,他在上面。”

    叶克难指了指大火中的舍身崖。齐远山应声提议:“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要跟日本人一伙儿走吗?”

    欧阳安娜依然不信任羽田大树,尤其是他的两个保镖。

    “冷静!”叶克难低头对她耳语,“与其在这里火并,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不如上山去看看。”

    众人再无异议,齐远山也拽着小木,走到欧阳安娜身边。而她厌恶地看着盗墓贼,好像他身上沾着老爹的血。

    八个人爬上舍身崖,无常庵已被烧成灰烬,只剩下焦黑的断垣残壁,余温未消的房梁木柱,如同腐朽的骨骸断裂四散,安娜看着好生心疼。

    不过,悬崖顶上还有三个人。

    几盏马灯抬起来照射,加上月光明亮,只见为首的有二十六七岁,身着读书人的长衫,右脸上有道蜈蚣般的疤痕。

    安娜与齐远山都是一愣,小木脱口而出:“阿海?”

    刹那间,叶克难悄悄掏出手枪,他也认出了这张脸。

    阿海的一左一右,分列这两名刺客。

    左面的身材魁梧,犹如一堵石墙,其实面相也很年轻。右边的身形瘦削,却戴着一副鬼面具……青面獠牙的鬼脸,如同上古的傩神,地下爬出的恶鬼。

    就在叶克难开枪之际,刀疤脸的刺客阿海,飞起一脚,踢出一枚石子,正好砸破一盏马灯。几秒钟内,舍身崖上三盏灯全被砸破。刺客只有匕首,面对手枪必然吃亏,惟有拖入黑暗,手枪等于落到瞎子手里,才没了用武之地。

    枪声响起。

    黑漆漆的舍身崖上,全月光照出混乱而模糊的人影。子弹飕飕从耳边飞过,伴随男人的咒骂,女人的尖叫,还有喉咙被割破的鲜血飞溅声。

    安娜什么都看不清,躲在无常庵的废墟中,踩到烧剩下的木炭,脚底心差点被烫穿。她心想,这八百年的古建筑,就是这群造孽的刺客们烧的吧?

    十分钟后,悬崖渐渐平静,百尺之下的惊涛拍浪,夹带血腥味的海风。

    齐远山在尼姑庵的废墟里升起一团火,反正已被烧成这样了,再烧一遍又如何。

    他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羽田大树的朝鲜保镖,已被利刃割破喉咙,鲜血如溪流淌下悬崖。还有个台湾保镖,已经无影无踪。刚才听到一记惨叫声,紧接着台湾人“干你娘”,似已坠落悬崖,粉身碎骨。

    对面的三个刺客,魁梧高大的那个,肩膀上血如泉涌,显然中了一枪。

    但最让人揪心的是……刀疤脸的阿海,用臂弯勾紧阿幽,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谁都不许动!不许开枪!否则……”

    “放开她!欧阳安娜赤手空拳地站出来,海风吹乱自来卷的齐刘海。这两个晚上,她都跟阿幽睡在一起,听这十四岁的女孩说起悲惨遭遇,童年家乡“人相食”的大饥荒,差点成了光绪皇帝陪葬品的一夜,在中国大地流浪的奇异故事。安娜又说起在教会学校看到的新奇玩意儿,上海滩大家闺秀的无聊生活,传播她的天主教义和圣经故事。她俩简直相见恨晚,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姐姐,别管我!杀了这些恶人!”

    谁都料不到,这小姑娘性子如此刚烈,几乎就要拿脖子往匕首上蹭。安娜看着月光下的阿幽,竟想起这舍身崖上的魔女传说。

    然而,叶克难决定妥协,为了阿幽的性命。他把手枪举过头顶,让开一条道路。

    在黑夜的悬崖上,想要一枪击毙对方,恐怕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对方还有两个人,仍能发起反击。而羽田大树的两个保镖,各自持有手枪,依然被他们轻松地杀了。

    “我保证,只要我上船离开达摩山,就会把她放了。”

    刀疤脸刺客继续劫持阿幽,头戴鬼面具的刺客,搀扶受伤的同伴,向着舍身崖下而去。

    齐远山还想追赶,却被叶克难拦住:“穷寇莫追。”

    眼睁睁看着杀父仇人远去,欧阳安娜捡起两块石头:“该死的探长!你怎么能让阿幽被他们带走?”

 第六十四章 海上皇陵(一)

    (还是双更)

    凌晨两点,达摩山,舍身崖,火灾后的无常庵废墟。

    “别乱动!”叶克难扣住安娜手腕的穴位,立时让她动弹不得,“你以为,我不想抓住他们吗?八年前,天津徳租界灭门案,就发生在我的眼前,那可是我在警探生涯的奇耻大辱。但我不想为了破案,让任何人去送死。还有一点,最最重要的,我们要找到秦北洋!”

    他趴在悬崖上,目送三个刺客夹着阿幽,下到碎石海滩上,直到陷入混沌黑色一片。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安娜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哎,等一等,那个小日本去哪儿了?”

    “我在这儿!”

    羽田大树从观音堂的废墟背后钻出来。

    “没用的东西!”欧阳安娜气势汹汹地对他嚷起来,“关键时刻就躲起来了!”

    “我那两个保镖:一个是朝鲜第一快枪手,还有一个是台湾洪门武艺第一,他们轻易就被杀掉了,说明那三个刺客是绝世高手。”羽田抹去脸上的黑灰,“不过,我刚才发现一样东西,请都来看看吧。”

    大家聚拢到观音堂的废墟,发现山墙上的两扇石门。

    “这是墓道的大门,而且刚被打开了。”

    小木对这种东西分外敏感,轻轻推开其中一扇,便露出底下的顶门石。

    他们重新弄来火源,用破布缠上木棍,浇上一些油脂,做成两个火把,齐远山跟叶克难各持一支。

    “刚被打开?”欧阳安娜借着火光往里看,闻到一个男人的气味,“难道是秦北洋?”

    齐远山推了小木一把:“对啊,小木是盗墓贼,你领头带我们下去吧。”

    四十五度往下倾斜的墓道,如同深渊凝视着他们五个人……

    小木、齐远山、羽田大树、安娜、叶克难,先后踏入深深墓道。

    两支火把忽明忽暗,每个人都屏着呼吸,沿着石阶不知走了多远,出现两扇半开的墓室门。

    “必是秦北洋打开的!”

    安娜喊道,又摸了一把石门上巧夺天工的武士浮雕。

    “不要乱碰!”

    小木提醒她一句,他知道古墓危机四伏,许多人都死于好奇心。

    进入墓室门,只见灯火通明的“大厅”,五百个明朝文武官员,组成军阵黑着脸迎接他们到来。

    欧阳安娜看到一个高大少年的背影,加上狮鬃鹿角的幼麒麟镇墓兽。

    “秦北洋!”

    齐远山吼了出来,分别三天三夜,终于在这海岛陵墓重逢。秦北洋见着他也是意外惊喜,又握了握叶克难的手,给了安娜一个灿烂的微笑。

    但他诧异的是看到了羽田大树和盗墓贼小木。齐远山向他解释了刚才的一切,最后是三个刺客劫持了阿幽下山。

    秦北洋以拳捶地,还想跑出去救阿幽,却听到小木的赞叹:“这必是明朝的皇帝陵墓!”

    他立即回头:“你还挖过明陵?”

    “我跟我爹和表哥盗过湖北的明显陵。”

    小木又说,在他盗掘过的战国以及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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