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3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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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33号-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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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慕色实属正常,更何况劫放并无唐突之意,只是上前掀了掀她的裙子,想看她裙下是否藏着走失的咪咪。”鹤四郎最最相信儿子的清白,转念又道:“不过,与顾府结亲也算得美事。劫放同暄城……咦,爹,顾府女孩子怎么取了这样英武的名字?”

第二日鹤王就备了多色好礼,走了十多步路,专程跑去顾府提了亲,还专意递上了小世子鹤劫放的生辰八字。

直看得顾老爹十分不解,反复追问:“鹤王,请问贵府上这鹤劫放殿下是世子还是小郡主?”

鹤王捏紧袖口一甩,豪气冲天回道:“我家劫放自然是小子,否则怎么同你家暄城做配?哈哈哈哈!”

“这——”顾老爹同夫人四目相对,十分迷惑于眼前的情况。

最终推托说暄城年幼不堪匹配,请鹤王老人家另寻高枝。

气得鹤王揪着四儿子一顿抱怨:“他们必定是听闻了我家劫放调戏那个大饼脸子干孙女的事情,才会诸多借口!”

“不成也罢,劫放尚年幼,他日必有良配。”鹤四郎当着老爹面前说得十分清风明月,背地里却对着老婆离玉大神连骂了好多句脏话:“真他妈的没眼光,居然拒绝这门亲事,我家劫放玉树临风,我还嫌弃他们女儿名字怪克夫呢!”很是忿忿,又骂一句:“无知鼠辈!”结果遭来了老鼠咪咪的抗议,连离玉也不肯搭他的腔,过了许久才赏他一句:“四郎,后日母后召开亲子大会,让神教各府做娘亲的聚一起说说相夫教子的大事。请柬就在桌上,我倒是无甚心得,你不去就未免太过可惜了……”

顾府更将此次鹤王的提亲视作天大的笑话。

还是顾母机敏,猜测道:“必然是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我家燕舞的美名,所以借暄城之机,要娶的却是燕舞。”

顾父大惊,连连担忧:“那便如何是好,我们燕舞不急着定亲嫁人的。那鹤王家势力大,鹤四郎更是五驸马,同魔教天魔皇也有些纠葛,唉……”

“是啊,论起来鹤劫放还是小世子呢。”

“娘亲,哪里来的小柿子?”走来小千金燕舞,扬起花瓣似地脸儿,俏生生道:“燕舞想吃小柿子!”

“呃,这,这小世子吃不得的……”

“啊?为甚?”

“他是你弟弟暄城的小夫君呢!”

直到暄城着了男装,斯文地在府里念书写字,爹娘还经常笑话他:“暄城,你乖乖呆在府里,当心鹤王家的小世子要来抢亲娶你。”

只有姐姐最知心,常常安抚他道:“鹤族一门风雅,鹤四郎更是大美男,小世子要抢亲,我家暄城便从了吧……”

如此混乱的渊源。

直到踏花而行的燕舞自尽身亡,暄城的天地一日间又陡然大变。

仇恨如汪洋肆虐,断发断指都形容不出眼看双亲垂泪送走黑发子女的悲痛。

化成飞萤的那一个,呕心沥血铸了桌上一把流萤剑,上头留两个刚劲好字:“给他。”

捧着沉甸甸的好剑,从不哭泣的闺阁千金泪流满面,紧咬着下唇在心中暗道:“暄城,此后家姐会代你活下去,为你找到那个薄幸男子,亲手将这好剑交在他手里。”

是,当年自尽身亡的并不是从不出府门的顾府小姐燕舞,而是温柔内向的二公子暄城。

暄城临死前曾从龙凤堂回府探望家姐。

他用发抖的手握笔书写:眼儿媚。

萧萧江上荻花秋,做弄许多愁。

半竿落日,两行新雁,一叶扁舟。

惜分长怕君先去,直待醉时休。

今宵眼底,明朝心上,后日眉头。

写着写着,笔头重顿于纸,将“今宵眼底”四字狠狠抹去,稀里糊涂又将“两行新雁”框一个圈,改成了“一只旧鹤”,不得已,随后那句也须改——“两叶扁舟”,无法共渡。

力透纸背,弟弟的心事尽在其间。

如同姐姐一般绝色的男子扬起脸来苦笑:“姐姐。我上个月终于见到了鹤家要来抢亲的小柿子,同他一比,我们顾府的美色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男子汉美不美有什么要紧?”燕舞试图安慰柔弱的弟弟,不想却招来他幽怨的目光:“可是你们自小说,他将来会上府抢亲,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只因为,你们说过,暄城,鹤府小柿子是你的小夫君……”

燕舞无词可答,哪里知道玩笑话有时也可伤人。

暄城自顾自沉浸在对那只小柿子的回忆中,时而笑,时而蹙眉,终是将笔掷下,他道:“我被同窗捉弄掉下了水池,还是他将我救了上来。鹤府男子最是温存,连指端都是暖的,还道,长得美并不是错……”

“他喜欢我额际的红痕,说像一个钩。”暄城嘴角勾起微笑,短短一月相处,他在远处偷窥着那个男子,偶尔假装半路邂逅,并肩行路,还有次从龙凤堂中逃课,恰好听到了他的小柿子在林中弹琴,琴音铮铮,恰似一腔雄壮心事,美媚的男子在这端欢喜地红着脸在心头刻字。满以为,他也会记得他们若干年前曾经被长辈荒唐许下的婚事。

“姐姐,数百年换一月期,实在太短了。”不止短,且结局残忍。

小柿子过信给龙凤堂中美媚的小兄弟说近日要离开天界,慌乱的暄城漫天遍野寻找传说中小夫君的踪迹。

终于在某处,看到有男子正纠缠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柿子被扰得不耐烦,一字字清晰道:“鹤府男子尤忌断袖分桃之事,请阁下自重。”

眉头紧皱,暄城在那一刻已然被刺身亡。

顾府对外只说死的是痴女燕舞。

而未亡的燕舞从此女作男身,替暄城去龙凤堂苦修。才发现弟弟境遇从不快乐,同窗无状,一味嘲笑他的妖媚姿色;燕舞却比弟弟长袖善舞地多,练功也不计辛苦,曾经连续七日不食不歇,靠着一句“淫 贼鹤劫放”就将法力提升了一个等级。

毕业典礼上,燕舞故意假作误入妖界,执着木剑,大叫“淫 贼鹤劫放”,将众妖杀得七零八落,被赶来相救的重光元帅收入眼帘,大赞这个子弟的英武。暄城默然一笑,不出此招,怎么从万千龙凤堂子弟中脱颖而出?

如此苦心经营,出了龙凤堂,再入军伍。

燕舞不再记得自己的女儿身,深信家姐已死,活着的是曾经那个温柔可爱的弟弟暄城。

不负爹娘与死去家姐的厚望,暄城屡被重用,去魔教当细作,学得一手好厨艺回来;去人间降妖,又练出一笔好画;每次带兵,总有奇招,短短数百年间,跃过众位师兄,直站去恩师重光身后,亲自策划了避劫丹一案。

要他娶天逸,便也无畏去了。

直到那刻入骨髓的名字真身出现,燕舞才觉自己五内翻江倒海,捧着流萤剑在天魔宫的客房内哭得喷出一口血。

夜深人静,她呆坐柳岸,想起爹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我家燕舞将来是要做王妃的,决不能像致莲仙子一样孤身而亡。有了王族撑腰,只需静坐府中刺绣游玩即可。”

到头来,到底逃不出宿命的劫,她还是随了致莲仙子,为了报仇不男不女地活下去。

当年那个小柿子如今身后还跟了个小疯子公主。

她的暄城却是错了,错就错在把鹤府大柿子蛋大当成了少年娃娃亲中的小柿子五郎。

无浪说:“暄城自小胆怯斯文,是为了何故出了龙凤堂就入军伍?入了军伍不算还一路升迁到将军,奇遇如此之多,真令本王艳羡。”

暄城立即血气上脸,冷笑作答:“也算不上什么奇遇。神教王族自小都有好丹好药供养,无须上阵,不必杀妖取精魄,自然不懂吾等兵吏所受之苦。”

“暄城亲临一线,力拼众妖,小半数避劫丹都由你一个得来,这些功绩,我们并不是不知道。”无浪正色。王族的奢靡他们完全自知,但失了兵权之后,如若再失了丹权,岂不成了案上鱼肉?

退一万步而言,闲云野鹤本乃五公主府的座右铭,鹤四郎与离玉久不过问天界之事。只要不牵涉其父鹤四郎在内,蛋大与鹤劫放也绝不会出手干预重光大业。

鹤劫放异常诚恳道:“暄城,无论如何,谛望乃吞噬兽,你们实不该拿避劫丹将其唤醒圈养。”

暄城目光闪烁,抚弄着手上为自己增加戾气的修罗戒指,许久才回:“功过他日自有评说,世子又何必苦劝。”

无浪转过头,看到屏风上暄城的一个侧影。

如同牧白在灯下临字,又似三三低首哭泣。

小柿子殿下立起身决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此文将会十分十分悲惨,但保证he,故,在此提醒众位,后头有天雷,也狗血,且虐身虐心……

天逸之死

父皇请来的丑叔叔果然不负所望,疯子天逸清醒的时候渐长,与玉洁间也越发亲密起来。

疯了的时候,满脑子牧白,金色瞳眸里满是十彩鞋男子的身影,走在前,走在后,走在旁,甚或抱成一团的傻模样。

于是疯的时候她比较快乐,学柴房里的三三,摇头晃脑,撒娇撒痴,引空气里的牧白一笑。

牧白笑,三三也便笑起来,笑中有泪,是清醒的前兆。

清醒后十分难熬。

天逸回复出宫前的一派沉默,偶尔在天魔宫的廊间走道与她的父皇天羽帝狭路相逢,举止依旧有度,但仰头时刻投来的眼神冰冷无情,既无过去的敬畏,也无疯子时的哀求,空空洞洞,像看一个陌生男子而已。

天魔皇有些心惊,他在弘光殿来回踱步不休,扰得身边正练字的天戾十分不耐烦,叹口气道:“二师兄,你可知弘光殿是让天魔皇平心静气练功思索大事的地方?”

“小四,我觉得天逸近来十分古怪……你家玉洁可会恶狠狠却冷冰冰地看你?”

“啊……美男子天戾!”殿外传来小美女玉洁毫不掩饰的惊艳之声。

殿内的丑男天戾闻言只得与问出奇怪问题的段小楼相视苦笑,他倒是坦诚:“我家玉洁自小就当公主来养,哪里舍得违逆她的心意?还有那两个小鹤鞍前马后护着,除了她弟弟,根本无所畏惧,天真活泼地紧。”

果然天逸的声音随后传来:“冥府黄泉路33号的两个老板也都是美男子呢,二老板牧白有两道好看的剑眉,一双眼睛还泛着紫光……”

“哈哈!”玉洁握嘴笑起来:“天逸,对不住,你这么一说,我便想到茄子去了,满脑子都是两把剑插在一只大茄子上。”

“呃……”天逸顿时又被这话气得清醒过来。

“噗哧!”两个大男人在殿内也笑了起来。

天戾更是略有得意,不免传递教女心经:“本以为将天魔皇之位让给你这个大英雄,二师兄可以志得意满,像当年岱山上一样意气风发,哪里知道,你的脸现如今冻僵了似得,连玉洁都说,段叔叔有面疾,平时只会皮笑肉不笑。对着你这样的脸几百年,天逸都算坚强的女子……”

哪里能和他天戾比,经历再坎坷,留给家人的总也是和熙微笑。偶尔和孩子气的乐怀拌嘴,彼此的眼睛总是温暖的,都明白即使只为一双儿女,也断不会轻易分崩离析。

“天戾,你不懂。”天魔皇意味深长地叹一口气道:“自住进天魔宫的那一日起,本座就如同进了冰窟。来往的天女只见多不见少,后宫也愈发充盈,可是居然再没有一个敢正视我眼睛,同我对话的女子。”

再没有年少时任性的可秀,更不提那趾高气昂力压自己一头的致莲。

宫内身影虽纷杂,红的,绿的,黄的,不绝于眼。但个个见到他便抖索着身子,半伏,特意避开他的眼神,多少次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吞噬魔谛望,她们才会怕成这个样子。

畏惧会传染,一传十,十传百,终于有一日,自己的儿女也变成虚灰的影子,怯生生,离他几丈远就飞奔而逃;实在不幸到了眼前,天逸和她姐姐就垂着头,背道德经一样呐呐道:“父父父皇,本本宫宫没有乱跑……还还杀了三只惕厉怪……”

兴味索然的天魔皇孤身离去,也实在不知该怎么为这样的对话搭腔。

一入宫门深似海,原来说得不止是那些柔弱女子。

还有一桩事段小楼实在无法对着天戾出口。

后妃虽有几个,堂堂的天魔皇却已经很久都没有召见临幸。

何苦来哉,睡个女子就要搞得阵仗巨大,原本被翻红浪的乐事却屡屡变成他霸王硬上弓,强抢良家妇女似的闹剧,后妃们一进寝宫,都作烈女状紧闭着眼拽住自己的衣角不放,即连得趣的呻吟,也是力尽克制而收敛,仿佛生怕他快活似的。

次次如此,他终于耐不住问了还算胆大的莲妃,究竟是何故如此。

她的回答更叫他心寒:“陛下,我们其实是太敬爱您了。我们小时候哪个不知魔教有个威武将军是个神功非凡的大英雄?仰慕已久又有幸入宫服侍左右,亲眼得见天颜,陛下之俊美容姿更叫我们等闲女子自卑不已,实在是又敬又爱又怕,不敢过于亲近。”

他原来只是一个英雄的壳子,没有心,专门用来膜拜以及敬而远之。

兄弟两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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